爷爷年轻的时候水性非常的好,是方圆几十里的耍水高手。常常和我说:含常(以前的意思),我经常站在河岸的台阶上面跳下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闷头游一圈,上来的时候嘴巴里面和手里面都是抓满了鱼,由此可以看出爷爷耍水的技术没得说的,所以我小时候就总是非常的崇拜老头子。后来年纪大了,知道爷爷的脾气一直慢慢吞吞的,也就开始怀疑爷爷肯定是吹牛的,自己在心里悄悄得出:爷爷总是爱吹牛。 话说我家搬迁来城镇之前是在一个大山里面,用家乡话就是说内个山卡卡里。大山里面修建的水渠由于地势太高,山势起伏蜿蜒太大,所以水到不了山里,山里的人家只能靠自己去水库里面依靠人挑肩扛,很多辈人下来,感觉太麻烦,于是我们的祖先就用泥土和石头堵住了两座并排在一起中间想离不远的大山,最后修建成了一个水库。 到了我们这一带,在水库旁边长大的孩子从穿开裆裤开始就在水库里打滚,所以也就都会游泳了,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初中的时候,由于三舅有生意头脑,所以三舅的生意做的很好,也就在手里不断地积攒,有了一些钱,人嘛!一有点闲钱,就开始追求清闲生活,再加上他平时里就喜欢钓鱼,于是经常就去水库钓鱼,但是每一次他要到我们老家水库钓鱼的时候,总是要跑到我家来借钓鱼杆,我问舅舅:你不是有几百块钱买的钓竿吗?为什么还要来拿这感觉很旧很难看的钓竿。舅舅笑笑不语,再三追问之下蹦出一句:这是神杆!然后就把钓竿拿走了,次数多了我也就不问了,但是次数多了,爷爷脾气就来了! 舅舅再一次来借的时候,爷爷就开始说舅舅:不借!我一直以为是爷爷小气,钓鱼竿也都舍不得借给舅舅,舅舅也不放弃,也不还口,想了想最后买了几瓶好酒去孝敬爷爷,爷爷这才答应舅舅一个月只准许来借两次鱼竿,舅舅听完,赶紧又买了几瓶好酒。那个时候我心里就很纳闷,那根钓竿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又旧又难看不说,我每次拿去钓鱼没有看到比别人的多,反而比人家少!不过我也就是心理嘀咕没有敢表露出来,因为有一次我不小心把鱼竿丢在别人家的鱼塘了,舅舅知道了就开始冲我发火,差点没有骂死我,好在后面舅舅赶忙跑去找回来了。 当天族里人就请来了道士,把水神引进了水库,水神进了水库也没有浮起来,但是规定每一年都要祭祀,族人们每年都上香上肉拜祭。 然后爷爷还说了,有时候涨大水的时候,水库里面满水了,如果有要紧事必须要到水库对面的人家去,只要有黄家的人在船上面就没有事,如果碰到了船一直摇晃,你就把手放到水里面打几下水,然后就喊几句:瞎了眼啊!黄家的人你都不认识了!船就不会出事了,保证顺顺利利到对岸去。你舅舅来借钓鱼竿,是因为这个钓鱼杆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这个钓鱼杆是你祖爷用过的,水神认识这个杆子,他会故意的送些鱼来上钩,所以你舅舅喜欢来借这个杆子。那条狗和我也认识了十几年,我怕你舅舅如果钓了太多的鱼,对我们黄家的名声不好,所以也就限制了他的次数。 爷爷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口三舅的喧嚣声,哎!不用猜,又是三舅来借钓竿了!不过嘿嘿估计没戏,爷爷说了他的次数已经过了,不能再借了! 我听说过有狗神,可是对于爷爷所说的狗做水神我却不能不信!狗是人类的朋友,在百度里面输入关于家犬救主,一刷刷的列了十几页,我想这就够了。狗讲忠义,我们黄家的人不能对任何一个我们的朋友失望,这就是我们黄家的传统,也是我们的家规。 ...
河北在清代称作直隶,直隶境内有个满城县,县城往西十余里是自南而北直通京师北京的官道。官道路东有个人烟稠密的集镇叫道镇,道镇十字街口有一座叫三义书屋的私塾,私塾里有一位叫陆三甲的先生,20来岁,上无二老,一家三口娇妻幼子,日子虽不宽裕,但也不愁衣食。陆三甲虽名叫“三甲”却屡试不第,更说不上“金榜题名,三甲进士”了。好在这位陆先生没把功名太当回事,几次名落孙山后,他索性抛开八股文章,不再受那份罪了,进了三义书屋当上了“小孩王”。 陆三甲生性豪爽,好交朋友,不论读书的作工的,跑堂的拉车的,甚至要饭的卖艺的只要谈得来对脾气,他都一视同仁交为好友。谁若是遇到点难处,陆三甲只要知道了一定会倾力相助,没有一点读书人酸文假醋的臭架子,所以在道镇周围十里八村很有人缘。 有一天,邻村李家庄的一位朋友喜得贵子,乡下人给孩子取官名大号可是件大事,必须请识文断字还得人品好的教书先生一语定夺,道镇周围几十里有这样资格的人除了陆三甲找不到第二位了。陆三甲不请自到,他一边饮酒一边提笔写下:“连甲”二字,希望朋友的儿子将来科举顺畅连甲高中,不要像自己科场不顺仕途无望。陆先生如此厚意感动得朋友两口不知说什么好了,就不停地倒酒上菜,没过两个时辰陆三甲的舌头就硬了。此时已是午夜时分,三甲晃晃悠悠起身告辞,明早还要给孩子们上课不可耽误。朋友夫妇见他脚底拌蒜便堵门相留,说:“天已到这般时候,且道路荒僻,不如凑合一宿,明日吃过早饭再走吧。”三甲连连摆手,道:“不可。误人子弟是当先生的大忌。且天黑凉爽正好赶路,道路荒僻怕什么?狼虫虎豹我不怕,妖魔鬼怪我还没见过,真若是撞见了陆某倒想见识见识。”说完双手一揖转身而去。 出得村来,一阵凉风扑面吹过,陆三甲肚里的酒水顿时翻江倒海闹腾起来,干呕几次吐不出来,就觉天旋地转两腿发沉迈不动步了。重返朋友家?不妥,人家留你不听,现在二返投堂太没面子了。继续赶路?双腿又不听使唤,不如先找个地方睡一会等酒劲过去再走不迟。借着朦胧星光,陆三甲发现不远处有一团黑影似一丛小树,他跌跌撞撞挪到树旁身子一歪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上下眼皮刚要合上,就听树丛里传出低弱断续的哭泣声,并有一股冷气冲来直刺三甲的肌骨。他浑身打了个激灵,酒劲顿时烟消云散,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蹦出去有两丈远。这时树丛里传出“先生留步,先生别走!”的呼叫声。听到说话声,陆三甲平静了些,抹了一把冷汗面对树丛高声说道:“你是人是鬼?陆某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有话你就站在我面前说。”“先生,不瞒您说我是个女鬼,17年前因病而死被家人葬在此处,如今二老已亡兄弟们都远走他乡,我成了孤魂野鬼。今有一件大事,就是能让我转世投胎的大事,因无人可托才打扰您。”陆三甲对着树丛道:“你能不能走出树丛我两相对而谈?”女鬼说:“先生,您为人正直阳气旺盛又带酒气,我实在不敢跟您面对面。” 陆三甲说:“你我阴阳两界,我又如何帮你呢?” 女鬼怕陆三甲甩手走了,连忙说道:“陆先生,再过几日便是七月十五,每年到这个时候,阎王爷就会派阴间专管鬼魂轮回投胎重生的判官,查访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如果前生和在阴间都没罪孽,就可以让转世投胎重新做人。请先生费心破财,七月十四那日去满城县内的城隍庙里替小女子烧三炷高香。那城隍定会在阎王面前替小女子美言,待小女子转世为人后,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着说着那女鬼痛哭起来,而且十分悲哀,陆三甲听了也觉得心里发酸。可他又有些不解,便对树丛问:“既然你前生清白阴间无罪,判官查访又有何妨,还怕他刁难不成?何必烧香行贿,我看你心中必有‘鬼’。” 女鬼哽咽道:“陆先生有所不知,我身为鬼魂后被道镇土地所管,他依仗权势逼我做其暗妾,屡次对我动手动脚,都被我拒绝。而此次来道镇查访的判官正是他的亲娘舅,您如不替我去县城城隍处烧香,求他替我在阎王面前讨公道,小女子只有下18层地狱的份了。” 陆三甲有些不信:“道镇土地敢如此为所欲为?判官也敢循私枉法?” 女鬼提高声音说:“去年就有一个溺死鬼,为人老实巴交从不多说一句话少干一件事,只因得罪了道镇土地,到期转世就是他娘舅查访,听信他一面之言,将此鬼打入了18层地狱、下油锅入火海,受尽折磨。我真怕此次小女子也……” “别说了,我一定要打这个不平!”陆三甲真没想到阴间也和阳世一样,官官相护,欺压平头百姓:“你就等着好信吧。” 陆三甲睁开双眼,已是第二天大早,只见树丛梢头上有几只黑白喜鹊朝他点头哈腰地欢叫。他爬起身,挠挠脑瓜围着树丛转了两圈,模模糊糊觉得昨夜自己好像和谁聊过什么,可又想不起什么事,于是暗自苦笑自己又喝多了,一夜未归,回到家中免不了要受娘子责备。当他往道镇走时,怪事又来了。树梢上的那几只黑白喜鹊竟在他的前方歪歪斜斜穿来蹦去,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等到陆三甲走过去,低头一看浑身冒出冷汗,就见路面上磨盘大的一个“冤”字。他猛然想起女鬼拜托之事,看来她在提醒自己不可言而无信。 日子怕数着过,转眼到了七月十四。陆三甲给学生放假半天,怀揣银两迈步直奔十里以外的满城县城而去。走到道镇村口,一眼看见那座黑乎乎的小土地庙,龇牙咧嘴的土地好像嘲笑他说,你陆三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看你能把老子如何?陆三甲心中暗骂,这场官司不论输赢,等我腾出手来非拆了你的破庙不可。 县城的土地庙位于城中的一座土丘上,三间正殿坐北朝南,城隍爷的神案前香烟燎绕,四时八节干鲜果品摆满桌面。陆三甲把请得的三炷高香点燃,跪在城隍爷脚下把女鬼的冤屈默默地说了个一清二楚:“只要您主持公道,我陆三甲一定给您重塑金身。” 陆三甲离开土地庙后,又在县城买了些布匹油盐回到家已是正午。吃过饭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倒在炕上睡着了。忽然,一阵凉风吹开屋门,一前一后闯进两个手持刀枪的小鬼。 一个白脸小鬼走近炕前问:“你是陆三甲吗?” “是,陆三甲就是我。” “跟我们走一趟。”黑脸小鬼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陆三甲说:“我得跟老婆交待一下,后半晌我还要去学堂……” “哪儿那么多费话,快走!”二鬼不容分说架起陆三甲就走。 陆三甲只觉得两耳生风、身子飘荡,不大功夫来到一座阴森森冷飕飕的山顶,山顶一片巍峨宫殿,一座高耸的宫门楣上刻有四个镏金大字:丰都地府。爬石级转游廊,来到一座最高最大的殿前,两个小鬼把他推了进去。殿内香烟燎绕灯烛明亮,正中坐着一位头戴金冠身着紫龙袍,一脸煞气的大官,两旁排列面目狰狞的大小鬼怪。 坐在正中的大官看了一眼陆三甲道:“你是陆三甲吗?” “还不跪下回阎王爷的话!”两旁鬼怪见陆三甲发呆的样子一齐大吼。 陆三甲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小人正是陆三甲。” 阎王摆摆手:“起来回话。我查看了生死簿,你在阳间为人清白积德行善故而阳寿不短,好好的私塾先生不作,平平安安的日子不过,干什么跑到满城土地那里包揽阴间诉讼,你以为阴间的官司是好打的吗?” 陆三甲一听,明白了满城土地没白受礼,已将他状告判官的事转到了阎王这里,就把自己如何偶遇女鬼得知她被道镇土地和判官逼迫而不能如期转世投胎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阎王爷,阳间百姓都知道你是个明镜高悬、明辨是非、惩恶扬善的阎君老爷。那女鬼与小民无半点干系,我也是路见不平挺身相助,望您能查清原委秉公而断。” 一席话说得阎王露出笑的模样,起身离开座位走到陆三甲跟前:“咱们三头对案,如你告是真,本王定严办判官和道镇土地。如为诬告,就勾去你的阳寿还得割舌下油锅打入18层地狱。” 阎王令下,说话间冒出三股阴风。风停鬼现,判官、道镇土地和女鬼已跪在阎王面前。女鬼向阎王一番哭诉后,说:“大王,小女所言,句句实情,不只屡受淫逼还有不少冤魂备受他们舅甥残害,您若不信,满城县土地可以为证。” 判官和道镇土地爬到阎王跟前,扯住阎王紫袍大呼冤枉。阎王大怒甩开紫袍:“满城土地可在?”正在一旁站立的满城土地赶忙出来回禀:“大王,小臣在此侍候。” 阎王问:“这女鬼所言是真?” “句句实情。” “道镇土地如此贪赃枉法,你为何视而不见,不管不察?” “大王,判官是他的亲舅,他虽是小臣下属,何曾有一日把我放在眼里。” 阎王手指判官舅甥:“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判官和道镇土地磕头如捣蒜:“大王宽恕,我等一定痛改前非!” 阎王大手一挥,吩咐左右小鬼将他们打入18层地狱,永世不得转世投胎。 阎王又训斥一番满城土地管教下级不严,罚半年的薪水。然后对女鬼说,还不谢过你的恩人。女鬼俯身就要叩拜,陆三甲忙伸手接住,两颗头撞在一起,惹得阎王哈哈大笑,他招呼过女鬼说:“你快随满城土地回去吧,不要误了转世投胎。你与陆三甲还有见面的时候,再好好谢他吧。” 女鬼随土地离开阎王殿,走下石级还不断回眸看着陆三甲,依依不舍好像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阎王回到座上,对陆三甲说:“你是正人君子,阳间阴世对好人都不会亏待的。记住10年之后你有一劫,但会有一喜相冲,好自为之吧。” 陆三甲赶紧问:“阎王爷,我有何灾何喜能否示下,免得小人不安。” 阎王有些不耐烦了:“天机不可泄露,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快回阳间去吧。” 这时那两个黑白小鬼跨步上前,不容陆三甲恳求,抓住他的衣领,连推带搡架到大殿门口,使劲一推,陆三甲叽哩轱辘滚下石阶。 “哎呀,好痛……”三甲搂着脑瓜坐起,睁眼一看瘦弱的妻子怀抱不满2岁的儿子正守在他身边嘤嘤哀哭。三甲莫名其妙地问道:“哭什么?你们……” 妻子擦拭着泪水:“你已断气两个时辰,吓坏我了。” 陆三甲连忙接过儿子扶起妻子安慰着:“我作了个恶梦,没啥,别怕。”他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妻子怕她担心。 可经过这次惊吓后,妻子原本多病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虽然三甲请遍了满城县的名医郎中,但是治病治不了命,10年后的七月十五,瘦成一把骨头的妻子离开了人间。三甲抱住刚满11岁的儿子哭得昏天黑地,埋了妻子回到家,见物思人,他不想活了,只是儿子尚幼他要抚子成立才能对得起妻子,只好打起精神,又是当爹又是当娘,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这年过大年的时候,李家庄的朋友提着酒肉来给他拜年,见他父子的日子冷清便劝他说:“陆先生,为了孩子您也得再成个家。没有女人不成其为家呀。”陆三甲长叹一声:“兄弟说得不错,可谁家愿把闺女给我这个拖儿带口的哟。”朋友马上答道:“俺村李员外家财万贯为人正直,李家有一位闺女二十大几了还没出阁,就是不知您是否看得上眼不?”陆三甲认识李员外,但从没见过李家还有位千金。朋友说:“我不瞒您,李家小姐模样周正,只是有些呆痴,不然能留到现在吗?你若是不嫌,我就当这个媒人。”陆三甲琢磨,以自己的年岁和家境还能挑啥样的?只要能做碗热汤热水的就成了。摇头不算点头算,他把脑瓜一低应允了。 谁知第二天,朋友风风火火一脸喜气跑来,还没进屋门就贺开了喜,说李家答应了,三天后就是好日子。 三天后,一顶小轿抬来李小姐,娘家没来人,陆三甲也一切从简,进了洞房揭开红盖头,只见李小姐面皮白嫩五官端正很是秀丽,双眼皮杏核眼只是眼神有些痴呆,直勾勾地盯着陆三甲。但这眼神让陆三甲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呢?陆三甲搬着李小姐细看,猛然想起,这眼神目光不是十年前,在阎王殿前那女鬼回头看的神态吗?“难道真是十年前……”陆三甲自言自语还没说完,只见李小姐突然哆嗦成一团:“陆郎,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的一别!”一头扎进陆三甲的怀里大哭起来。这眼神这话音这哭声,分明就是女鬼的分毫不差。陆三甲先是惧再是惊后是喜,他想起了当年阎王与他临别时的话:阳间阴世对好人都不会亏待的,记住10年之后你有一劫,但会有一喜相冲。难道真的应验了?陆三甲把阎王应许的娇妻紧紧搂在怀里,好像怕飞走了一样。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儿子在窗外大声呼叫:“爹,快来看呀!一大堆喜鹊在咱院里哄都哄不走!” 陆三甲手拉李小姐跨出屋门,就见许多黑白喜鹊在院里地上歪歪斜斜穿来蹦去煽动着翅膀,好一会才腾空飞去。三甲和李小姐拉着儿子走到当院一看,刚才喜鹊活动的地方留下一个大的双喜字。 新娘子呆痴多年居然好了,喜讯传到李家庄,李员外带着一家人高兴地跑来,当时就给陆三甲跪了下来,说他是救世的活菩萨。陆三甲扶起老泰山:“小婿一生只愿做个好人。”老泰山当场就划给了陆三甲50亩好地,让他们好好过日子教养儿子念书做好人。从此李小姐帮助陆三甲持家教子,儿子长大后考中举人,实现了陆三甲没能“三甲及弟”的愿望。陆三甲和李小姐两口儿一辈子行善做好事,活到90多岁无疾而终。 后来道镇村的老百姓因本村土地败坏了村名,而陆三甲行善得好报就把道镇改名为行善庄,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
张勇23岁,长相俊秀,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有时加班。 最近,他频繁的做一个梦,梦中,有一个身着,白色纯洁的连衣裙,头发黝黑黝黑,遮住了面部的一个女人,对他说:“楼道楼道楼道楼道…….”在他梦中那个女人,一直在重复着“楼道”这两个字,使他冷汗淋淋的惊醒,又心事重重的睡着,但是一睡着,那个梦就继续重复着… 这天张勇加班,他很晚才回到家,他一进楼道就感觉有股阴风在向他吹来,他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MD,死鬼!你TM,给劳资现形,劳资才不怕!”这句话使他撞了胆,他继续上楼,因为他家住在6楼,所以4、5分钟的样子就能到家,但是这次不同,他爬了很久很久,仿佛1个小时了,他还是没到家,他气喘吁吁的坐在楼梯上休息,心想:怎么了,难不成,还真有鬼?他想着想着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了,怎么爬了1个小时还没到家?!于是,恐惧慢慢的袭击上了自己的心头,他没了命的往楼下跑,心想自己一定要出了这个诡异的楼道,他跑啊跑终于到了一楼大门,他打开大门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但是,死神似乎在跟他开玩笑,门外一片漆黑,什么都开不见,他拿出手机想用手机屏幕上那点灯光照亮外面的景物,但是,手机始终都打不开,他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声:“CTM!”他用手摸黑往前走,但是始终摸不到自己家门口的那个老槐树,所以,他只好往回走,但是一片漆黑,所以他只好靠着记忆中自己怎么走的往那个位置摸去,他突然摸到一个门手把,他带着恐惧中参杂着惊奇的心理,把手颤颤抖抖得伸向了门手把,手一用力,“咔吱~~~”一声门开了,里面一股冷冷的空气打到他身上,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楼道里的灯光散发着诡异的橘色,突然一个女人在慢慢地下着楼梯,张勇定睛一看,那不是他梦中的梦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么?!她怎么会在这?!白衣女人,轻飘飘的来到了他身边,空灵地说了一句话:“快离开这,快!”张勇“呼”的一下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看,他还是睡在他的小床上,周边的场景他都熟悉,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冷汗,从梦中醒来的他心中有一个大大的疑问:梦中的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在梦中帮我?于是,好奇心浓重的他,决定下楼去找他们的楼管:张大爷,去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天是周末,午后的天空,气氛格外的让人郁闷。 张大爷在陈勇的一次次逼问下,终于说出了那13年前发生的诡异的事情:“13年前,在你住的房子里,有一对夫妻,他们感情很好。某一天晚上,丈夫没回家,妻子以为他上班忙,所以就没管太多。第二天晚上,丈夫依旧没回家,妻子还是以为丈夫今晚又加班,就没说啥。但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第七…丈夫依然没回家。这天晚上,妻子终于受不了了,打了电话想问丈夫为什么没回家,丈夫手机关机,妻子又打丈夫公司的电话,公司里的人说丈夫早就下班回家了,于是妻子左等右等在午夜12点钟敲响12下后丈夫终于打开了家门,站在家门口,妻子正想问丈夫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回家时,突然,丈夫对着妻子微微一笑,就栽倒了在了妻子的怀中,再一看,丈夫从一楼到六楼,血一直在流,没停过。丈夫死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妻子,很痛苦,抱着丈夫已经冰凉的尸体哭啊哭……第二天清晨,妻子和丈夫都不见了,血迹也不见了。”陈勇还是不明不白,接着张大爷说:“这些事,也是我,透过楼道监控看到的,而房子里的事,是我听别人说的……13年前的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对了,你不是,最近老是做梦梦到一个女人么?可能是你那房子有邪,你赶快去佛山请一个道士来消邪吧。”陈勇想想也对,但是他今天太累了,脑子里又乱糟糟的,于是,他就回到了家,想休息休息会,一进家门,他就栽到床上一闭眼就沉沉睡去,他又做梦了,这次,那个白衣女人,坐在一个黑色的石椅上,一句话都不说,陈勇这时大了胆,就问道:“你是谁?你为什老出现在我的梦里?!”女人,先是愣了一会,半响,女人慢慢地回答道:“其实……我就是13年前的那个女人……” 陈勇,被女人这话完完全全的给怔到了,女人又慢慢地说道:“13年前,那个清晨,你知道我和丈夫去哪了么?其实,我丈夫,是在我的怀抱中消失了,理所当然,我丈夫的血也不见了,而我呢,我就换上了这套白衣裙,拿着一把刀,自杀了,至于张大爷,为什么当时没有从监视器中看到我呢,也很简单,因为,我和我丈夫都是在家里,不见的,至于邻居最后为什么没看到我杀的那一幕呢?是因为我死后,把他们看到我和我丈夫消失的记忆都取了出来,并损毁了。房子,被我丈夫用血液诅咒了,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都被诅咒了,他们在梦中每次都会梦到我,每次都会做诡异的梦。下不完的楼梯,上不尽的楼梯,都是诅咒者会受到的。后来,我不想在看到住过这栋房子的人都会背受着可怕的诅咒过一辈子了,所以,我都会在梦中提醒你们不要走楼道,可以坐电梯,然而,你们都不懂我再说什么,唉...陈勇..”陈勇听到这什么都明白了,但是他突然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白衣女人说:“呵呵....我每天都看着你生活啊。我叫沈丽,唉...你快去请法力高强的道士把这里消邪吧,我也想和我丈夫轮回了..”陈勇突然不明白就说:“那我怎么醒来啊……?”沈丽咯咯的笑了,边笑边说:“当然是掐自己啊!”沈丽刚一说完,陈勇就准备掐自己了,在掐之前,陈勇说:“沈丽,我能看了看你长什么样么?”沈丽,娇羞地把挡在自己面部的头发都用手缕到了后面,头发下,是一张长相古典美的女子,“真是一张倾世倾国的脸啊!”这句话是沈丽露出脸后看的都愣了的程勇费了好大得劲才说出的话,沈丽,一脸娇羞说:“哎呀!好了好了,你快去请道士吧,别耽误时间了....”陈勇这才回过神来,猛的一掐自己,就从梦中醒来了,醒来了的陈勇,赶忙去佛山找到了一个法力高强的道士回家,并说明了一下原因,道士听完后,连连取出了杀魔纸,并说出了一些咒语,又咬破手指,挤出点血,杀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道士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陈勇激动地问他:“大师,怎么样了?”道士说:“魔以消除,施主可以安心的住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准备走,陈勇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说:“大师,给您钱!!”道士倒是悠哉的摆摆手说:“不需钱,只帮忙,消除乱魔,世太平安。”说罢就消失在了陈勇的眼睛视线里。 陈勇,自从又从住进了那个道士消除魔的房子后,无比的舒服,沈丽也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梦中过,他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了。他有时也梦到过沈丽和自己的丈夫手牵着手在向他跑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女友程雪过世之后,乔晓峰悲痛得不能自已。这天,他正魂不守舍地走在街上,突然,有个人把一张传单塞进他手里转身走了。乔晓峰本想丢掉,低头一看被“阴间快递”几个字吸引住了。传单上说,这家快递公司可以替阳间的人快递死者的讯息,甚至通过快递,使阴阳两隔的人正常交流。 乔晓峰以前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但是悲痛之中的人总是有些迷信和恍惚,他居然心动了。照着传单上的电话打过去询问,对方说:“我们怎么敢拿鬼开玩笑呢?我们是有信誉的。你可以先试试,见货再付钱。” “见货?见什么货?”乔晓峰追问,然而对方已经挂断了。 乔晓峰刚回到家就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走廊里空无一人,地上竟然多了一个盒子。乔晓峰小心地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程雪生前织了一半的围巾,还附了一张便条:围巾我已经织不下去了,但是日子还得接着过。 乔晓峰克制住眼泪,确认围巾是程雪生前织的那条,字也出自程雪的手。他相信了“阴间快递”,就打电话订购了三个月的业务。 随后,乔晓峰不断收到来自“阴间快递”的盒子,每次也都是只听见敲门声而不见快递员。盒子里装着各种程雪生前的东西和她写的字条,大意都是鼓励乔晓峰从痛苦中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乔晓峰是性情中人,越是看到这样的字条,越是深爱程雪。 这天,乔晓峰收到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当时脸色就变了。因为关于这条裙子,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那时候乔晓峰刚刚上班,工资不高,而程雪所在的外企女职员们都穿名牌。看着别的女孩都有男友买的高档裙子,程雪向乔晓峰表示了不满。虽然当时乔晓峰咬着牙也给她买了一条,但这条裙子却成了他们两个人心中的一个小疙瘩。 乔晓峰很生气地打电话给“阴间快递”,质问他们为什么送来这条裙子。对方无奈地回答:这是程雪让他们从阴间寄来的,而且裙子里还有个小纸条。 乔晓峰找出纸条,上面还是程雪的字:“你别装作伤心了,当初连条裙子都不舍得买给我,你有资格爱我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过了几天,“阴间快递”又送来购房合同的复印件。看到这个,乔晓峰心里又起了波澜:当时乔晓峰出首付买了这套房子,不知道为什么,程雪坚持要写她的名字,乔晓峰觉得这不合理,两个人就大吵了一架。虽然程雪得了绝症,后来根本享受不到这套房子,但是乔晓峰一想起来还是觉得痛心。捏着这张合同,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热情冷了下来。 后来乔晓峰还陆续收到一些来自“阴间快递”的纸条,比如嘱咐他不要吃葱。乔晓峰是山东人,而程雪是江南人,吃葱是个大矛盾。这些字条和物品让乔晓峰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觉得自己和程雪并不是那么合适,两个人即使真的在一起,也未必会幸福。 三个月之后,“阴间快递”的一期业务结束了,快递公司打电话问乔晓峰续费不,如果不续费的话,将再也收不到有关程雪的任何消息。冷静下来的乔晓峰觉得是时候回到正常的生活了,就没再续费。 在同一个城市的一栋大楼里,有些人正开着会,竟然提到了乔晓峰。 “幸好乔晓峰不再续费了,否则,我真没什么东西可以寄给他。”放下电话后,欧阳林松了一口气。他就是“阴间快递”的负责人。 他转过头来,继续向对面的新客户讲解公司的服务内容:“正如您所看到的,程雪在得知自己身患绝症之后,害怕男友受不了这种打击而一蹶不振,因此预订了我们的业务。她在公司里寄存了物品和亲手写下的字条,分为‘正面内容’和‘负面内容’两种。当她过世之后,我们会先把‘正面内容’寄给乔晓峰,比如那条围巾和鼓励他继续生活的字条。如果有些人痛苦太深,那么这种方法往往就不能让对方解脱出来,我们就需要邮寄‘负面内容’了……通常这一招会很有效,你也看到了,它能让他从女友过世的痛苦里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面前的客户是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她静静地听着,眼角流出了泪水。她说:“好的,我也要订这样的内容,为我儿子。我的病撑不了多久,我希望儿子可以早点从失去妈妈的阴影里走出来。” 欧阳林不禁心里一酸,克制住情绪,把合同递到了她的面前。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让以后送出去的快递更真实,更有效,更能减轻痛苦。 ...
1 闹鬼的鱼 江小南跪下来试图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的时候,他听到屋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江小南不仅仅是懊恼了,他已经开始感到恐惧,因为事情越来越不正常了。 事情开始于上一个星期天。 那天天气晴好,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是一个“咕噜咕噜”的声音意外地出现了。 江小南仔细听了听,声音似乎来自于客厅里的鱼缸。那个声音细碎而奇怪,给人一种是什么东西在说话的感觉。 当江小南循声看向鱼缸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江小南养了五条金鱼,此刻,其中四条似乎正在围猎另外一条。那“咕噜咕噜”的声音真的是金鱼发出来的!就像是追捕过程中的呐喊。 金鱼会这么互相攻击吗? 他赶紧走过去,用手搅了搅鱼缸里的水,想打断金鱼的“猎捕”,但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一条金鱼的身体的时候,那条金鱼猛然回头“咬”了他一口!江小南的手指一阵刺痛,随後伤口便流出了殷红的血。 金鱼竟然会咬人? 经过江小南这么一搅拌,鱼缸里的鱼已经安静了。他走进卧室打开了电脑,百度了一下金鱼是否会咬人。 结果出来,世界上竟还真有咬人的金鱼,虽然没有查到金鱼是否会呐喊,但他还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等江小南再出卧室的时候,他赫然发现鱼缸里少了一条金鱼!怎么回事々难道那条刚刚被猎捕的金鱼已经被吃掉了?可鱼缸里一点残留的痕迹都没有。 江小南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便索性不再想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鱼缸里的金鱼一天比一天少,直到今天,只剩下最後一条。 每次少一条金鱼之前,江小南都会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後就会看到金鱼们互相追逐,但是它们从来不在他的眼前互相吞食。有他目光在的时候。金鱼只是追逐,而当他的目光离开,哪怕只是一秒钟,就立刻会有一条金鱼彻底消失。 今天,江小南又听到了那个“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忽然感到很不安,便将那条金鱼捞了出来,想扔掉它。突然,那条在网兜里的金鱼猛然跳出来,一下子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阵剧痛让江小南的手猛地一抖,金鱼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吧嗒”一声爆裂开来。顿时,一摊血四散飞溅,立刻染红了客厅一大半的地板! 一条金鱼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血?江小南震惊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突然,身後原来应该是空空的鱼缸又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江小南慢慢地回头,他看到鱼缸里的水搅动着,似乎还有金鱼正在里面快速地游。 鱼在闹鬼! 2 寻找卖鱼人 那个卖金鱼的老头!只要找到那个老头,一切就会有答案了! 江小南立刻往家附近的那个市场跑去,可是,即便找遍整个市场,也没有找到那个老头。 就在他几乎要彻底失望了的时候,一个卖花的老太太忽然问道:“小伙子,听你的描述,你在找老苏头?” “大娘,你知道他?”江小南一阵激动。 “你找他,干什么啊?”老太太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江小南问。 “一个月前,我在他手上买了几条金鱼,但是金鱼好像有什么毛病,我想问问他。”江小南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一部分实话。 “不可能。”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半年前,老苏头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怎么可能卖给你金鱼。” “你说什么?”江小南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市场很嘈杂,阳光暴烈地烘烤着喧嚣的尘世,在一片吵闹声里,江小南似乎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感到阳光很冷。 从卖花老太太的那里,江小南得到老苏头的住址,他忐忑不安地赶去了。 不一会儿,江小南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四合院前,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开,他便自己推门进去了。 院子里荒草萋萋,推开院门,一股腐败的气味先扑了他一头一脸。 这样的地方有人住吗?院子里四面房子,围着中间荒废了的小院落。房子里都很安静,也都很破败。门窗紧闭,看不出哪间是有人住的样子,但是江小南注意到杂草间有一条人脚踩出来的小道,从院子一角的厕所通往一间屋子门口。 他走过去,朝着那间屋子轻轻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应。江小南正想过去推门看看,那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了。 一个脏兮兮的佝偻着身体的老头子端着一个破盆慢慢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卖鱼的老苏头。 他仿佛没有看到江小南,径直往厕所走去,好一会儿,他又出来了。 “大爷,大爷!” 但无论江小南怎么喊老苏头,他都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在江小南的叫喊声里,老苏头慢悠悠地回到了屋子里,慢慢地关上了门。 江小南越发恐慌了。他感觉到那老头子绝对不是不愿意搭理自己,而是根本感受不到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再出声了。他只是小心地走过去,伏在窗子上顺着一个缝隙偷偷往里看。 江小南看到老苏头拿起了一块毛巾,在脸盆里洗了洗,然後慢慢走到一张破旧的床前,对着床头轻轻地做出摩擦的动作,那样子,就像是他正在给床上躺着的一个看不见的人擦脸、擦身子。 整个一套程序完成了,老苏头又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仰起头,再看他的样子,似乎又成了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给他擦脸、擦身子,陪他说话! 这老头是个疯子吗?可一个月前,自己明明在他手上买了五条金鱼。 江小南感到一股毛骨悚然,他不敢再看下去了。正当他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却一脚踢到了一个东西,江小南低头一看,那竟然是淹没在荒草里的一块木制灵牌,上面的字还很清晰,一目了然,苏文兵之位。 这是老苏头的灵位吗?江小南顾不得去想了,仓皇地逃出了小院。 3 见鬼 江小南从四合院里逃出来,几乎是一路奔跑逃出了四合院所在的小村落,一辆出租车正好路过,他像看到诺亚方舟一样拦住并钻了进去。 “怎么到这地方来了啊?”车子走了一会儿,司机开口问道。 “我到那个村子找一个人。”江小南回头看了看,心有余悸地说。 “村子?”司机诧异地说,“别逗了,这附近方圆十里没有人家,更没有村子。你见鬼了吧?” “什么?”江小南大吃一惊。 “啊!对了!”司机忽然大叫一声,“你看到的那个村子是不是都是老旧的四合院?” “对!” “那你真是见鬼了。”想不到司机接着又这么说。 “啊?”江小南彻底被他搞晕了。 原来,那个地方之前确实有一个村子。但是後来拆迁,所有人都搬走了,除了一个养鱼的孤老头。开发商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耽误拆迁速度,便在一个晚上把老头给撞死了。 老头一死,‘开发商便开始建房子了,但不久便有传言出来,有人说看见死掉的老头常常进出四合院。于是,开发商请来道士驱邪,却没想到,工地却突然起火,烧死了开发商和道士,从此以後,那块地就空了下来。 司机说得很平淡,但是江小南却听得心惊肉跳,“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倒是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是到那个地方看见了村子?”司机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从後视镜里看着江小南,“要是真的,你可就是见鬼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大半年了。” 江小南抿抿嘴,再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4 回鬼村 江小南回到了家,他闷头躺在床上,开始在脑海里过滤自己这些天遇到的诡异事件。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自己的同学葛天。半年前,葛天突然找到自己,说他开车撞死了人,要自己帮他躲避一段时间。 架不住葛天的哀求,他给了葛天一个地址,让他逃到了自己的远房亲戚家,但是葛天最终还是被抓捕归案了。 难道葛天撞死的就是苏老头?因为自己没有为包庇葛天付出代价,所以他才找到自己,报复自己? 就在江小南犹豫到底要不要再去那个“四合院”看看的时候,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江小南的身上开始长出了鱼鳞斑。 每天晚上,那些鱼鳞斑就痒得特别狠,痒得江小南恨不得将那一块长鱼鳞斑的肉割下来! 江小南害怕极了! 人到了被逼无奈的时候,勇气就会略占上风。江小南就是这样,于是他再一次去了那个别人看不到的小村落。 四合院方方正正,就像是一个个巨型的骨灰盒。江小南走进骨灰盒阵中,找到了那个那天自己逃离了的门口。 这一次,江小南还是伏在窗子外,偷偷先看了一眼。房子里面依旧有一张破旧的床,老苏头正躺在上面。 一咬牙,江小南推门走了进去。 苏老头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虽然身体没有腐烂,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绝对是一个死人。 “你来了?”老苏头突然道。江小南吓了一跳,陡然跳开。 “我等你好久了。” “你……你是死是活?是人是鬼?”江小南惊恐地问。 “我不是人了,但是我也不是鬼。”老苏头慢慢地说。 江小南不懂,他只能听老苏头说下去。 “我被车撞了,好像是死了,但是我却能感受到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那天,我躺在警察局的停尸房里,那里真是冷啊,我不停地想要起来,然後,我就起来了。 “我成了人们说的‘鬼’了,我背着我的身体逃了出来。”老苏头躺着,气若游丝地道,“你知道吗?什么东西都可以有‘生’和‘死’两个状态,比如我,比如这个村子。于是,我带着身体回了家,我要维护我的身体,并找办法让自己重新合成一个人,那样我才能成为一个活人,或者成为一个死人。” “我发现我的尸体是有怨气的,我必须解除它的怨气,才能和它合二为一。它的怨气来源于和我的死有关系的人,但是那个开发商已经死了,那个撞我的年轻人也已经被法办了,我只能找到你。所以我看见你要买金鱼,我就去市场卖金鱼给你。我没有能力杀死你,但是那尸体喂养出来的、会互相吞食同类的鬼鱼,一定能帮我做到。” 苏老头“嘿嘿”地笑起来,他青灰色枯干的脸上毫无表情,却显得阴险而凶,残。 “你……我也没有害你,你害我不公平!”江小南在苏老头的怪笑声里阵阵战栗。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苏老头竟然说,“我找你只是想让你帮我彻底成为一个死人,只要你帮我,我就不再纠缠你了。” “你说的是真的?”江小南觉得自己绝处逢生。 “是真的。你杀死我这个能说会走的尸体吧。”苏老头说。 江小南的心狂跳起来,他咬咬牙,说:“好!” 5.消亡 江小南做到了,他杀死了老苏头的“尸体”。他找了一根木棒,把尸体的头砸了个粉碎。现在,老苏头彻底死了,江小南感到一阵死里逃生的轻松。 四合院还在,江小南不敢久留。胡乱掩埋了苏老头的尸体,他急匆匆转身欲逃。他没想到,一个人似乎在自己身後站了很久! 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刚刚掩埋了的老苏头! “你 ”指着他,江小南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呵,年轻人,你真是太笨了。”苏老头佝偻着身体笑起来,“我说了,我必须杀死尸体有怨气的对象,我才能活,可是和它有怨的人都死了,我只能另外给它找一个有怨的人。你明明听明白了我的话,为什么还要对我的尸体下手呢?现在,你真正算是和我的尸体有怨的人了。我该说恭喜你吗?” 江小南的心陡然沉到了谷底,自己彻底上了这个阴险老头子的当!他感到一阵阵巨痒直往自己心里钻,身体里似乎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看到老苏头慢慢走到了自己身後。俯下身,开始用手扒自己刚刚掩埋了他尸体的土。 江小南恶从心头起,他悄悄拿起了刚刚那根木棒。 但是就在他把木棒高高举起的时候,木棒上的一根刺刺进了他的皮肤,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个被扎了一个口的气球,血顺着木刺刺出的小小伤口飞泻而出,吖也眼睁睁看着自己迅速瘪成了一张皮。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江小南突然想到了那条破碎的满身都是血水的鱼。 ...
走出教学楼,外面寒气逼人。远远就看见绿色灯光打照下的学生公寓。搞不清楚学校为什么会选择这种阴森森的颜色。 晚自修一结束寝室院就开始热闹了,北院不知哪个男生寝室开着很大的音量对着中院女生楼吼:“我没那种命啊,她没道理爱上我!” 我和室友笑了笑,看到布告栏前站着很多人。布告栏一般用来写一些类如“女生寝室男生不准如内”的安民告示,要么就是哪个寝室不守就寝纪律被点名批评。走过去看到上面写着自律委员会的评语——北院319昨晚10:45有人在楼道装鬼吓人特此警告! 住宿生活就是那么有意思。 回到寝室马上忙着梳洗,室友谈起布告栏上的那段话,李突然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寝室外对着的那条臭河浜……” “谢谢侬同志明天再讲,吓人倒怪的。”王打断了李。 我已经躺到床上看书,突然有只手摸了一下我的头,我吓了一跳,一看是邻床的张。 “呵呵,且且,给你打声招呼。吓了一跳吧。” “有你这样打招呼啊,被你吓死了。” “心脏承受能力这么差,看来需要多锻炼锻炼,呆会儿再给你打声招呼。” “不必了,谢谢。”我看还是逃来得好,便抱着个枕头睡到另一头去了。 不一会儿打熄灯铃了,寝室里顿时漆黑一片,下面只有乔还在打着个手电看书。 渐渐睡意袭来…… “且且!”,听到张叫了一声,“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莫名其妙,说:“我怎么啦?” “啊?!”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你没摸我头啊?” “没有啊,我一直睡在这头,现在是脚对着你啊。”说完我自己感到毫毛倒竖。 “那……那……刚才……”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是自律委员会在查就寝纪律。 室长发号:“快先躺下。别说话。” 我感到张的床一直在不停地抖,不一会儿开始啜泣。 敲门声又响了。下面的乔按捺不住,骂了一声:“敲什么敲,不是已经不讲了嘛。” 门此时却自动开了,随之的一阵风吹起了兰色的蚊帐。 “嗯?”乔又惊又怕地拿起桌上的手电向门外走去,“没有人嘛……” 她关上门,走进来,又说了一声:“没有人。” 可是没人回答,难道都睡着啦。 她举起手电向各个床位照去,事情发生得就是那么难以置信,床位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乔惊叫一声,第一反应就是向外面跑去。她跑在这条长走廊上,昏黄的廊灯一盏盏晃过,在楼口她停住了,她不知怎么了,眼前就是楼口大门,可她却没勇气打开它。 乔就停在这里,不停地喘息不停地喘息…… 她感到有人在她身后,猛一回头,是李和王。 松一口气,说:“你们刚才到哪儿去了?” “我们不都在寝室里嘛,就看到你一个人跑出去了,走,快回去睡觉吧。” 乔仍在疑惑,但两个室友已经勾起她的肩膀往回走了。 整个中院很静,乔的拖鞋拖在地上的声音很清晰。 脚步声? 不对,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空气瞬间凝固了——她努力让自己清醒,是的,自己很清醒。 她慢慢地低头,看到的是旁边两人飘动的长裙……她慌忙摆脱身上那两只冰冷的手,想起学姐们说的那一个个传说,“啊……” 我醒来她们大多数已经在梳洗了,乔仍在厕所里尖叫“啊……谁把我热水用完了啊……” 王问李:“同志,昨晚你说什么臭河浜?” “哦,我说文革时很多人投河自杀,就是跳我们寝室外对着的那条臭河浜。” ...
路煞 董边恒与室友钱翔出了寝室,一起去上课,进入公寓电梯时遇到了一个同学。董边恒习惯性地打了招呼:“哎,你一个人吗?” 同学脸上本来挂着客套的微笑,一听这话,立刻拉下脸来。董边恒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一时间哑然无措。 钱翔干咳了两声,直到那个人走远,才对董边恒说:“你怎么问人家那个问题,难道你不知道那句话是咱们学校的禁言吗?” “哪句话?你一个……” 董边恒话未说完,就被捂住了嘴。钱翔使劲儿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句话会招来路煞,以后千万别再说了,别人问你也不要回答。” 看着钱翔一脸严肃的样子,董边恒不由得紧张起来:“路煞是什么?” “一种厉鬼,它会在你落单时把你带上一条死路,活活困死。”钱翔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谣言,是真的,因为我曾经遇到过路煞。” 钱翔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但心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他沉默了片刻,向董边恒道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去年夏天的一天,钱翔把女友蓝菲约到了学校外的小公园里。一路上,钱翔一直沉默,天真无邪的蓝菲毫无察觉,“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当你一个人走在路上时,如果有人问‘你一个人吗’,这时千万不要理他,因为那个人可能是路煞变化而成的。路煞是一种厉鬼,它会把落单的人带到一条走不到尽头的死路上。路煞的原型非常可怕,是一个独眼人,胸口有一个血窟窿,没有心脏。” 钱翔敷衍地应和了两声,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他才鼓足勇气,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蓝菲,我们分手吧。” 蓝菲愣住了,下颚在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的性格不太合适,还是分手吧。” 相处久了激情退去,心生厌倦,人就是这样。钱翔还说了一些解释和安慰的话,最后在小公园里和蓝菲告了别,调头回宿舍。他迎面碰到了一个熟人,熟人笑着问:“你一个人吗?” 钱翔心情低落,头也没抬,应付地答应了一声“嗯”,继续前行。 小路越来越窄,周围一片寂静,钱翔发现这不是他平时走过的路。这时,之前遇到的熟人从后面走过来说:“回宿舍吗?咱们俩一起走吧。” 钱翔有点儿摸不清方向,便跟在了那个人的身后。两旁的树木变成了两堵灰色的高墙,一直往上延伸,看不到墙头,两面墙之间的路窄得只容得下一个人。 钱翔叫住走在前面的人:“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那个人停住脚步,发出“咯咯”的诡笑,慢慢地转过了头。那是一张陌生而可怕的脸,脸色发乌,一只眼睛是瞎的,里面血肉模糊。它心口的位置有一个大窟窿,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生死抉择 钱翔害怕地退了几步,颤声说:“你、你是谁?” 那个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路煞。”说罢,它“腾”地一下攀上了旁边的高墙,壁虎一样“噌噌”往上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钱翔恍然大悟: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厉鬼。他努力回忆,想起在死路上必须沿着直线走,不能拐弯。如果在一条直道上能遇到和自己一样被路煞带上死路的人,两个人结伴,就能活着走出去了。 没走多远,钱翔看到墙上开了扇门,通往另一条路。他没有拐弯,一直往前,不知走了多远,精疲力竭。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好像是一个坐在地上、靠墙休息的人。 钱翔心中燃起了希望,可当他兴奋地走上前时,却倒抽了一口凉气:靠在墙上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早已风干了的尸体。 钱翔吓得快步往前走去,一路上又看到了两具腐烂的尸体。 最后,钱翔终于绝望了。他忽然明白,这些死路是相互平行的,除非有人愿意牺牲自己,拐弯走到另一条路上,让对方活着出去,否则一条死路上永远遇不到第二个活人。但他不能拐弯,只能走直路,否则还是死路一条。 谁和他一样被困在了死路,谁又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 钱翔已然绝望,行尸走肉般麻木前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高墙的另一边传来了敲击声,立刻敲墙回应。 墙的另一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钱翔,是你吗?” 钱翔浑身一震,是蓝菲。 二人隔墙喊话,钱翔才得知蓝菲竟和他一样遇到了路煞。 前面不远处有一扇门,钱翔陷入了无限矛盾、纠结的境地:是否毅然决然地走到蓝菲身边,换她活着出去?又或者开口让蓝菲走过来,自己活命?这是一个关乎生与死的抉择。 就在钱翔举棋不定的时候,蓝菲竟然已从墙门穿过,走到了他的面前。 即便身处险境,蓝菲的眼中还是洋溢着笑意。她像猫咪一样扎进了钱翔的怀中,喃喃地说:“看来老天都不愿我们分开,我是和你同生共死过的女生,所以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钱翔看不到蓝菲眼角的泪水,她并非不记得钱翔的绝情,而是选择了原谅。钱翔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有欣慰、感动,但更多的是悔恨和愧疚。 或许是因为落单的人凑成了对,原本只容得下一人的死路竟然变宽了些。二人沉默着,任何话语都会破坏此刻的安静,就这样不言不语地走着。 这或许是二人一生中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条路,他们既希望能快些走到尽头,又害怕真的到了头。 一束亮光出现在前方,钱翔感觉自己像是刚刚从一个冗长的噩梦中醒来。 他刚走出死路,路煞就从高无边际的墙上俯冲而下,那张恐怖的脸让人毛骨悚然,钢钳一般的手死死地从背后箍住蓝菲,将她拖入了身后漆黑的死路中。 蓝菲的脸上挂着凄然的笑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死路两边高不见顶的石墙轰然倒塌,尘土纷飞,将一切吞没。 路煞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你是第一个从死路上活着出来的人,因为你有一个愿意为你去死的女朋友,可惜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再入死路 钱翔从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恍如隔世。 董边恒听完竟激动的眼圈发红,良久才感慨道:“能被一个人这样喜欢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董边恒对这对天人永隔的恋人感到惋惜,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四处向消息灵通的朋友打听和路煞相关的传闻,终于被他查到了些消息。 路煞原本是一个孤儿,把自己女友和一个好朋友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得了绝症,需要移植脊髓,好友与他配型成功,却在手术当天消失不见,女友也不告而别。 路煞给二人打电话苦苦哀求,却得到冷漠、绝情的回复。他们让他自生自灭,不要连累他们。高额的医药费,手术风险,他们都害怕承担。 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路煞众叛亲离,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所以,他才会立下那句诅咒般的禁言:你一个人吗? 他绝望哀怨,亲手挖去了自己的一颗眼珠,怪自己不会识人,有眼无珠;他又活生生地切开自己的胸腔,掏出心脏,恨自己真心错付,不如做一个无心之人。 一般人根本无法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路煞以这样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去,化成厉鬼,报复世人。如果有人能凭借着爱情从死路上活着走出去,路煞空洞的胸中便会长出“怦怦”跳动的心脏。如果能凭借着友情逃生,路煞空洞的眼眶里就会重新长出眼珠。路煞一旦长出心脏和眼珠,就代表它被世间的真情度化,戾气散尽。 董边恒迫不及待地把这一切告诉了钱翔,钱翔听后眼中闪烁着奇异的亮光,一个念想在他的心头闪现。 董边恒似乎和他的想法一致,脱口说道:“蓝菲可能并没有死,如果能再次遇到路煞,进入死路,说不定就能找到她。” 钱翔的眼神笃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用自己的命换回蓝菲。” 董边恒摇了摇手指:“我要你们两个人都全身而退。” 钱翔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有办法?” “我陪你一起去见路煞,现在路煞已经长出了心脏,只要咱们俩的友谊让他再长出眼睛,路煞的戾气散尽,死路就不复存在了。” “这样太冒险了,我不想把你也扯进来。”钱翔有所顾忌地说道。 董边恒握住钱翔的手:“你这样说就是不把我当朋友,蓝菲这么好的姑娘,你辜负不起,说什么也得豁出命争取一次。” 钱翔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钱翔和董边恒来到了操场上。等到没人的时候,他们相互询问对方:你一个人吗?在得到各自肯定的回答之后,二人一直等到了深夜,却没有发生预想中的事。 可能时机不对,他们决定先回寝室睡觉,明天再来试试。然而,奇怪的事在这时发生了:无论他们怎么走,都走不出操场上的椭圆形跑道。他们的双脚像是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吸引住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不停地绕。 董边恒恍然大悟:“死路的形式多种多样,现在的操场就是路煞布下的死路,我们已经陷进去了。” 背后的男人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了钱翔的眼中,摇晃的黑色马尾、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白色球鞋,是蓝菲。此时的蓝菲背对钱翔,和他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走在前方。 钱翔没想到真的能再次见到蓝菲,他兴奋地喊出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名字,顾不上身旁的董边恒,朝蓝菲追了过去。 奇怪的是,蓝菲听到钱翔的呼喊后不但没有转身,反而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好像是刻意不让钱翔追上自己。蓝菲跑步的姿势非常诡异,她的后脚跟是踮起来的,只有前脚掌着地,整个背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上身佝偻着。 钱翔对身后董边恒的喊叫声充耳不闻,两三圈下来,原本空旷的操场上竟然冒出了成双成对的可怕鬼影。走在一起的不是两个男生就是两个女生,它们全都没穿鞋子,脚底都被磨开了,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更可怕的是,它们都是两个人共用一双腿、一双手,浑身苍白发青,就像连体生长的鬼怪。 看到这么可怕的景象,钱翔慢慢地放缓脚步,身后的董边恒总算是追了上来。董边恒不由分说地朝钱翔的胸口砸了一拳,怒斥道:“我嗓子都快喊破了你也不回头,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出来那个蓝菲有问题?她被鬼操控了,你还跟白痴似的追着她跑。” 钱翔惊愕地说:“被鬼操控,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董边恒描述道:“一个男人紧紧地压在蓝菲的背上,蓝菲的脚跟踩在男人的脚背上,双手被男人紧握着。蓝菲在男人的操控下拼命地往前跑,故意引诱你跑进了一个怪圈。” 或许是因为钱翔被感情牵绊,不能像置身事外的董边恒那样看得透彻,他竟对那个可怕男人的存在毫无察觉。这时,那个可怕的男人松开了蓝菲,隐匿进了黑暗之中。蓝菲瘫软着趴到了地上,钱翔一个箭步冲上前,顾不上亲昵寒暄,拉住蓝菲的手说:“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操场上那些漫无目的转圈的连体怪人像苍蝇见了血一样,朝钱翔和蓝菲聚拢。蓝菲始终没有站起来,钱翔急得一把将蓝菲拦腰抱起,猛地发现她的腰软得像没有骨头。他又试探着摸了两下,顿时心底一凉:蓝菲竟然和软体动物一样,没有脊梁骨。 蓝菲抬起头,对钱翔说:“路煞抽走了我的脊椎,故意以我为诱饵引你进入死路。那些怪物都是冲着我来的,你们离我远一点儿,不要管我,快点走。” 连体怪人纷纷上前,像蚂蚁抬食一样把蓝菲和钱翔抬了起来。蓝菲想从钱翔手中挣脱,钱翔使劲儿地抱着她,低声嘶喊:“这次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松开手!” 床上床下 董边恒冲了过来,拉扯着钱翔:“这些连体怪物都是没能经受考验走出死路的怨灵,快放开蓝菲,否则你会被她害死的。你死了我就落单了,我还不想死,我要活着出去。” 说话间,一个怨灵露出满口尖利的细牙,狠狠地咬在了钱翔的肩头。钱翔疼得手一松,董边恒顺势分开了他和蓝菲,拖着钱翔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钱翔眼睁睁地看着蓝菲被怨灵抬着,再次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咚!”钱翔一拳砸在了董边恒的身上,咆哮道:“你为什么阻止我,不是说好了来帮我吗?关键时候你还是想着自己的命!” 董边恒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二人心里都憋着气,低头在操场上一圈儿又一圈儿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出了操场。或许是因为路煞长出了心脏,戾气有所减弱,这才放过了钱翔和董边恒。 回到寝室,钱翔和董边恒心生芥蒂,故意不理对方。 几天后,钱翔慢慢地想明白了,操场上发生的事不能全怪董边恒,即便他没有松开蓝菲,两个人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于是,决定先低头示好。 晚上,钱翔看见董边恒躺在被子里直哆嗦,但手脚却伸在外面。他起身到董边恒的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 这时,董边恒忽然睁开眼睛,对钱翔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钱翔浑身一震,因为那笑容实在是太陌生了。与此同时,他听到床下传来异响,疑惑地弯下腰,低头朝床下看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在床下又看到了一个董边恒。那个董边恒同样一脸诡笑地看着他。 床上和床下的两个人同时注视着钱翔,发出“咯咯”的诡笑,嘴角微笑的弧度一模一样。二人像爬虫一样四肢着地,分别从床上、床下爬了出来,缠绕着相互融合,变成了前几日钱翔在操场上遇见过的连体怨灵。 我们不是已经从死路上活着出来了吗,怨灵为什么会变成董边恒的样子出现在寝室里?钱翔后怕地连连后退。连体怨灵扭动着身体,朝钱翔扑了过来,灰白、黏腻的四肢像蛇一样往他身上乱扑,似乎想要钻进他的身体。 钱翔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一个肉芽从他的肩膀上钻了出来,慢慢地往外生长,成了一个模糊的手臂形状。与此同时,他自己的手渐渐地失去知觉,像干枯的水果,慢慢萎缩。 就在这时,寝室门被打开了。真正的董边恒从图书馆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他拿起放在柜子里防身用的开山刀,朝怨灵劈了过去。就在刀刃触碰到怨灵的一瞬间,怨灵身影一虚,消失不见了。 百里挑一 钱翔喘着粗气,良久才恢复过来。危难关头,董边恒没有弃他而去,之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董边恒愧疚地说:“上次在操场上是我不对,说好了要帮你救回蓝菲,却……连体怨灵一直潜伏在四周,咱们的关系闹僵才给了它们可乘之机。爱情和友情是路煞考验人的关键,所以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团结一致。蓝菲肯定一直在等你,除了操场,你们平时还喜欢去哪些地方?我们再试一次。” 钱翔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做无谓的冒险了,蓝菲应该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见钱翔打定了主意,董边恒也不再劝说。 钱翔躺在床上,心中却另有打算。他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去人工湖边的樱花巷——那里曾是他和蓝菲经常约会见面的地方。 樱花巷是人工湖边一条长长的廊道,两旁种满了樱花,让人仿佛置身于浪漫的时光隧道中。深夜,樱花巷里寂静无声,旁边的人工湖泛着黝黑的冷光。 钱翔四处搜寻,一个黑影从巷子的另一头走来。那个黑影独眼,脸色阴沉,是路煞。它心口的血窟窿果然愈合了,已然长出了心脏,传说是真的。 “蓝菲在哪儿?放了她,我任你处置。”钱翔已不像当年那样恐惧、无措。 “这次你居然是一个人来的,你害怕连累朋友,果然很讲义气啊。看在你有情有义的份上,你带她走吧。” 钱翔难以置信:“真的吗,她在哪儿?” 路煞指着旁边的人工湖:“喏,湖里都是,足足有一百个呢。只有一个是真货,好好选,希望你能够百里挑一。”说罢,它快速地后退,隐没在了黑暗中。 黑镜般的人工湖像被煮沸了一样,冒着气泡,无数个女生从湖底升起,浮尸一样飘在水面。它们双目紧闭,皮肤苍白,每张脸,每一副躯体都生得一模一样,全都是蓝菲。 这诡异的场景让钱翔心里犯怵,他实在分辨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蓝菲。最后,他急得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一个个对比,却是徒劳。 就在这时,钱翔感觉到无数道阴冷的目光射在自己的身上,那些双目紧闭的女生竟然全部睁开了双眼。它们浑浊灰白的眼珠毫无生机,嘴巴张开,吐出浑浊、恶臭的气体,像苏醒的恶魔,在水中扑腾,朝钱翔划了过来。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找到蓝菲,自己也要把命丢在这儿了。钱翔想着,拼命地朝岸上游去,脚踝却被一只钢钳般的手紧紧地抓住,往水底拖去。 不可辜负 冰水从钱翔的耳朵、鼻孔灌入,呛得他快要丧失知觉了。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扑通”的落水声,一个熟悉的身影游了过来。那个人帮他拽开女鬼的手,拖着他往岸上送。 新鲜的空气重新流进肺中,钱翔如获新生。他转头一看,见救他的人正是董边恒,原来心思细腻的董边恒悄悄地跟踪了他。钱翔刚上岸,两只苍白的胳膊就拉住了董边恒,没等钱翔反应过来,董边恒就被拖入了水中。一串水泡从水面冒了出来,之后再无动静。 钱翔颓然地坐在岸上,意识到董边恒为了救自己而死,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这时,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了钱翔的肩头。他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久违的微笑,那笑容温暖得能治愈一切创伤。 “蓝菲……”钱翔像一个孩子一样扎入蓝菲的怀中,忍不住大哭起来。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到钱翔的身上,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人工湖边坐了一夜。身旁的蓝菲一动不动,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睡了整夜。 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知道钱翔失去挚友,一切安慰都苍白无力,蓝菲就这样守了他整夜。 失而复得,钱翔空荡的心重新被幸福感填满。人生一世,唯美人不可辜负。钱翔不能让眼前之人再为自己难过、担心,他微笑着牵起了蓝菲的手,走在清晨绽放的樱花下。 二人漫步在樱花巷,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钱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一个面容俊朗、双眼闪着亮光的清瘦男子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注视着他们,眼神里似乎蕴含着羡慕和希望。 钱翔心中释然,原来那才是路煞最初的面目,想必它已经被度化。 校园里再也不存在那句诅咒般的禁言了,钱翔也终于找回了心爱的姑娘。 ...
她在搓衣板上狠命地搓衣服,如果你从远处看,会认为她正打算掐死一位仇人。 她的身材扁平,好似一块饼干,曲线很不明显。走近看,你就会发现她的眼睛非常小,要是死后捐献眼角膜的话,大概只能给老鼠用了。现在,这双眼睛里正冒出愤怒的光芒。 舍友刚才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荡:“她要想谈恋爱,扑克牌正合适,上面有王子,身材又相称,拥抱起来可以亲密无间,哈哈哈……” 她抓起衣服往水桶一砸,溅了自己一脸水花,水珠勾引着泪珠一起滚滚而下。 鬼故事 她提着衣服来到晾衣竿前,晾衣竿早被舍友们凹凸有致的衣服占满了。她忿然用衣杈一捅,将她们的衣服“哗啦啦”赶到一边。 晾好衣服,走进空无一人的宿舍——舍友们都出去约会了。她拉开抽屉,从书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手腕上试了试,又放回去了。合上抽屉,她就坐在床上发呆。 她只需要一个男生,不论他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格,什么背景,只要不嫌弃她。 “小姐,请问你是贺水檀吗?” 她回过神来。来者是一位腼腆的男生,普通的四方脸,身材瘦小,皮肤白皙。 “是啊,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校刊的小编段慕伊,你的组诗《长相思》写得很棒,尤其是典故用得很有水准,诗中十分自然地融入李商隐、李清照、纳兰性德等人的词句,没有高素养是做不到的。” 他与她谈起了诗词,如同两股汇聚的清泉那般融洽。 谈到性起,他们玩起了难度很高的诗词接龙。最后几个回合是这样的—— 她说:“游蝶困,乳莺啼。” 他说:“啼血声声不忍闻” 她说:“闻唱梅花落。” 他说:“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话音未落,将她一把拥入怀中。他的肋骨硌着她的肋骨,她的心贴着他的心。 她嗫嚅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他突然拿出藏在抽屉的小刀,对着自己的心窝说:“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说着,他一刀就扎了下去…… 她惊叫起来,幻境全都消失了。依然是空荡荡的宿舍,孤零零的女孩。 第二天,她无精打采地提着一桶衣服来到洗衣槽前。这次她搓衣服的动作轻柔了许多,因为她的心思还被昨夜的梦境所牵引。 “啪。”有块东西掉在石槽里。 鬼故事 她移开衣服和搓衣板一看,是块心形的小木块,好像是从搓衣板上掉下来的。 再瞅瞅手上椴木制的搓衣板,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心形的洞。看样子是被小刀镂空的。 ...
初涉诡境 我是个网络恐怖小说家,为了捕捉灵感,我特别喜欢旅游。 当我最近遇到了一个瓶颈时,我选择了充满山水胜景以及神秘岩洞的桂林,但是没想到我要旅行的消息放出去后,一堆亲戚都嚷着也要去玩,连男友阿克也决定来凑凑热闹。就这样,一个有点儿奇怪的团体诞生了——我、妈妈、外婆、阿姨、阿克五个人决定一起去桂林。 我带了随身的小笔记本,预备有灵感时就写下来,所以当我们搭上了游览漓江的船,明明眼前看到的是美丽的烟雨风光,我满脑子却想的是有没有什么怪兽鬼魅会突然跑出来,或是沉睡在水底的千年龙精出来把船给掀翻了之类。当我兴奋地把脑中构思的情节说出来和大家分享时,却换来了老妈的一阵臭骂:“拜托你出来玩别讲这种不吉利的话好不好?鬼月就快到了,你就少讲几句吧!” 我满肚子不爽,只好默默把灵感记在本子上,然后专心看着两岸的山水风光,虽然小说还是写不出来,但看着这些漂亮的风景,着实也让我心情好了不少。 游完漓江风光,我们又搭车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参观山上的岩洞,所以今晚得在这个小山村下榻。 一向惯于享受的我,~听见晚上要住的酒店只有三星级,就忍不住开始抱怨,更受不了的是,我们换搭的破旧游览车越往山区开,路边一整排的房子就越变越少,而被浓密的树海取代。在山路上开了将近一小时,绕过了一座山头,才看见一栋低矮的旅馆出现在树海后面。这时车上团员早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窗外也已黑得快看不清不远处的树林了。 导游冷不防地拿起车上的麦克风,老旧的麦克风发出吱呀的恐怖声响,顿时把车上旅客吵醒了大半。我本来瞪着眼看着窗外一棵棵飞逝而过的树木,仿佛还隐约在漆黑的树林里看见一对黄黄的眼睛,被导游这一吓,移回了目光。 导游打着哈哈说:“我们马上就要到今晚住的旅馆了!不过对各位游客先说声不好意思啊!因为旅馆位于山区里面,所以接下来有一小段路车子不能开进去,麻烦大家走进去哦!” 大家气呼呼地下了车,高声抱怨着以后不选这家旅行社了。 我和妈轮流扶着身体还算健壮的外婆。通往旅馆的路不算宽敞,旁边的树林近看比刚才在车上看有更重的压迫感。我想起刚才在车里看见的那一对黄眼睛,不禁一阵发毛,不敢再乱看,只跟着导游走,心里想着不至于山里还有什么精怪猛兽的吧? 怀着戒慎恐惧的心走了大约十分钟,才终于看见我们今晚要住的旅馆全貌。 大约五六层高的楼房,外观看起来给人一种破旧的感觉,旁边有零零落落的几家卖手工艺品、字画和仿冒皮包的小商店,还有几户民宅。我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可笑,白天还在想着要怎么构思我的恐怖小说,到了晚上怎么又变得这么害怕? 导游像是松了口气般把我们带进旅馆,团员见终于到了旅馆,抱怨声也减少了些。 “请各位团员在这儿稍等一下,等下旅馆的人就会来帮你们分房间。” 导游说完,就到柜台去办理登记手续,不一会儿,就有~个服务人员拿着房卡来分配房间。 那人长着一张尖白脸蛋,两道下垂的八字眉,看起来有点儿阴沉。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发现这样不太礼貌,连忙把目光收回来。他也不搭理我们,只是冷冷地发着房卡。 “水小姐,301号房。”我连忙接过房卡,将另一张交到跟我同房的外婆手上。他又接着喊:“邓小姐,302号房。”我妈跟阿姨也拿了房卡。但等其他团员的房间都分完后,却迟迟没有分到阿克的房间,我正想问,他才冷着脸把最后一张房卡交到阿克手上:“赖先生,408号房。” “等一下!为什么我们都在三楼,只有他在四楼?”听到这不公平--的安排,我立刻出声抗议。虽然我们本来就说好他自己住一间,但是楼层差了一楼,联络什么也都不方便啊! “赖先生订的是单人房,只有四楼才有,而且三楼的房间也住满了。小姐若不满这安排,请你自己去跟我们经理说。”他将房卡发完后,好像交差了一样,不理我的抗议就走了。 “喂!你等等!什么态度?”我大怒。阿克连忙拉住我:“好了,别气别气,就差一楼而已,我们也别给人家添麻烦。房间里不是有分机吗?你有什么事就打给我,我保证两分钟以内一定赶到。” 这时,导游办好手续回来,说道:“大家都分好房间了吧?这间旅馆是没有电梯的,所以要麻烦大家爬一下楼梯。大家晚上没事可以逛逛这附近的几家商店,东西很便宜的。明天早上七点半在一楼餐厅有早餐……” 导游交代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后,就提着她自己的行李上了楼。我们也只好叹口气跟着上去。我跟外婆住的是301号房,好不容易爬上三楼后,还要沿着走廊一直走到最里边。 房间遇诡 刚踏上三楼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全身发冷,背脊发毛,就好像有人站在我身后,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我一样。我神经质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走廊灯昏昏暗暗,但是除了陆续跟着我们走上楼梯的团员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陌生人。 三楼房间约莫有二十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刚才那个苍白脸说三楼房间都住满了,但是我从进旅馆开始,就没有见到其他旅行团的人,如果他不说,我还以为今晚只有我们一个团住在这里,而且除了我们几人的脚步声外,走廊静得几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住满了人的旅馆该是这么安静的吗? 算了,我看自己大概是成天胡思乱想,才弄得自己疑神疑鬼的。 穿过黑暗的走廊,到了最里间,我将房卡插入房门。那门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十分老旧。一推开房门,一股霉味直冲而来,我连忙拿了外婆手上的另一张房卡,插在门口的取电开关里,房间里的灯才不情不愿地亮起来。空调启动后,那股令人不快的霉味才散去一点儿。 房间里是很普通的旅馆摆设,两张床中间隔着一个小矮柜;昏黄的灯光让房里稍显暗了点儿;浴室略为狭窄,但还算干净,但是当我打开水龙头想洗个手时,水龙头里却流出了黄褐色的水,让我惊叫出声。 “这水好脏啊!”我大声抱怨。外婆慢吞吞地来到浴室:“不要紧,大概是太久没用了,让它流一会儿就干净了。” “啊?可是好恶心啊!”我将浴缸里的莲蓬头开关打开,流出的也同样是黄水。一想到等下要用这么脏的水洗澡,就让我全身起满鸡皮疙瘩,但是这么热的天,玩了一天也不能不洗澡啊。 好在那水真如外婆所说,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变成透明的,与一般的水没什么不同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婆,我先洗个澡哦!先开电视给你看好了,我很快就洗好!” 因为外婆耳朵不好,我还将音量开得很大,连我关上浴室门都听得见。听到电视上报新闻的声音,让我放心不少,拉上了浴帘,准备享受我的热水澡。 但那浴帘一拉上,却让我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褪色的淡黄浴帘上有几滴暗褐色的痕迹,我蹲在浴帘旁边好奇地观察了一下,那看起来简直像是干掉的血迹一样。 “谁弄的啊?超没水准!”我露出嫌恶的表情,尽量把身体靠近墙壁,不想碰到那恶心的浴帘,“我还是快点儿洗好了!”我开始弯着腰洗头。 “讨厌!泡沫弄到眼睛里了!”我半眯着眼,转身从后面的毛巾架拿了条毛巾擦了一下脸,眼角余光却瞄到那不够长的浴帘所垂盖到的地方,离地面尚有十几公分。那淡黄浴帘下,有一双苍白的脚站在那儿。 “外婆,你怎么跑浴室来了,小心地滑……”我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外婆,但是说到一半我忽然想到,刚才那双苍白的脚上一点儿皱纹都没有,明明就是双年轻的脚! “谁?”我匆匆忙忙裹了条浴巾,猛然将浴帘拉开。 但浴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浴帘上那暗褐的血迹,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这会儿看起来好像鲜艳了点儿。我的想像力一下子奔腾起来,所有恐怖的念头都在脑海里穿梭。我想起几年前写的一篇关于旅馆的小说,连忙胡乱冲冲水,擦了擦头发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电视的声音却不知何时消失了,房间里只有一片寂静。 “外婆!你不看电视了?外婆?”房间里就这么点儿大,外婆居然不在房间里。我顾不得头发还在滴水,跑到隔壁我妈和阿姨住的房间敲门。 “妈!外婆来了吗?”我妈一开门,我就急急问道。 “没有啊!她没在你们房间吗?” “就是没有我才急啊!她会跑去哪里?”我急了,外婆快八十岁了,怎么会自己乱跑呢? “外婆!你在哪儿?”我走到刚才我们上楼的楼梯时,竟意外地发现外婆坐在其中一级楼梯上,旁边还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在跟她聊天。 “谢天谢地,你在这里……”我走近她,松了口气般地说道,却发现事情不对劲——刚才坐在她旁边的老太太呢? 我才移开视线一会儿,那老太太竟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连忙问外婆:“你怎么坐在这里?刚才跟你聊天的那个老太太是谁?” 外婆一脸迷惑地看着我:“老太太?我没和人聊天啊。我一直都一个人坐在这里……咦?怪了,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我心里一阵发毛,拉着她快速走过走廊,沿路还不断回头看,生怕有人跟着我们,直到冲回房间锁上房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婆你也真是的,不说一声就跑出去。”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坐在这里看电视,忽然就变得迷迷糊糊,后来才听见你叫我……”外婆无辜地说。 我心中那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深:“你先去洗澡好了,门不要锁,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我就坐在这里。”我指了指梳妆台,拿出抽屉里的吹风机,“等等!外婆!”我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叫了出来。 “嗯?” 我本来想叫外婆不要拉浴帘,但是如果刚才那双脚又出现,外婆没拉浴帘的话,那双脚的主人会不会整个出现在她眼前? “没事没事,你快去洗吧!” 看着外婆进了浴室,我打开电视,仍然播着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想象力太丰富,自己吓自己?我拿出写了一堆怪点子的笔记本,上面有着各种大大小小的鬼怪,有些我只把形貌写出来,有些我还画了小图,是不是我真的写鬼故事写到精神出问题了?还是我该去看眼科医生? 我吹了会儿头发,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想拿个衣架挂衣服,谁知一打开柜门,我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衣柜里有一个留着很长头发的女生,赤着一双脚,手抱着膝盖蹲在里面! “哇啊啊啊!”我尖叫一声,手松开柜门往后急退,头撞上了墙壁,痛得我嗷嗷直叫,而衣柜的门也自动弹回关上。我发誓,门关上时还夹住了一些长发留在门缝中,在我瞠目结舌时,那长发咻地一声缩回衣柜里! “不对劲!这旅馆真的不对劲!”我发狂似的大着胆子,不顾疼痛的后脑勺,用力将衣柜的门再次狠狠打开,但这次里面除了几个衣架外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是幻觉,这旅馆有问题!”我想到刚才的长发女生,她的眼睛不像一般恐怖小说里写的什么发出绿光,而是只有白眼珠,没有黑眼珠! 忽然,浴室里传来脚步声,把我吓得大叫一声,原来只是外婆洗好了走出门来。 “阿晴,拜托你一下,你这坏习惯要改改啊!”外婆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让我愣住不知该接什么话,“你每次洗完头发后,都有_大堆头发塞在排水口,你妈老是抱怨她常常要帮你捡头发,刚才我还帮你捡了一大把黑得发亮的头发扔进垃圾桶。你再这样,小心阿克以后不要你了……” 外婆还在碎碎念着,我却冲进浴室,打开垃圾桶,用卫生纸捏出里面的一坨黑色头发。刚才我只洗了一下头,根本没掉几根头发,何况我的头发明明染成了褐色,怎么会有“一堆黑得发亮”的头发? 垃圾桶里的那一大坨黑色头发证实了我的疑问。我把那些头发拉出一根,发现我那只到肩膀下的头发根本没有那么长! “这……不是我的头发……”我心里一团混乱,这时,房间里的灯忽然熄了。 “怎么搞的?停电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外婆惊叫。我连忙摸索着从浴室出来,将房卡重插一次,灯稍微亮了一下,但旋即又灭了。我急忙走到台灯旁,手按上台灯想寻找开关,但我的手刚放上台灯,那怪异的触感让我立刻缩了回来。 刚才我摸上的,根本不是台灯,而是一颗留着长发的人头! 而当我把手缩回来的瞬间,那颗人头台灯却诡异地亮了一下。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 那颗人头面对着我,那所谓的光,正是从她的双眼中射出,她对我阴阴冷冷地笑了笑,笑得我全身发寒。 灯刷一声亮了,我才惊觉自己满身冷汗,但随着房间大放光明,一切都恢复原状,台灯还是台灯,哪里还有什么人头? “有鬼!”我在心里大声呐喊,却不想说出来引起外婆担忧。我是很爱写鬼故事没错,但是我一点儿都不想亲身遇鬼!我颤抖着冲向电话旁,按下房号408。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了起来。 “喂?”听到阿克熟悉的声音,我一下子放松得想哭。 “阿克!你快点儿来我房间!这里怪怪的!”我急促地道。 “好!我马上过去!” 消失的男友 我挂上电话,外婆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不敢解释太多,但有个男生在房间里阳气比较重,我觉得会比较放心。 但是等了很久,阿克都没有来。 “不是说两分钟就会到吗?”我心里暗暗骂道,但忐忑不安的心情却越来越严重,终于按捺不住,又拨了一通电话到他房间。 但这次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奇怪,根本就没有等待的嘟嘟声,而是一片杂音。我挂断重拨,还是一样。 又过了十分钟,阿克还是没有来。 我再拨了一次408,这次电话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人拿着话筒在另一端,但什么话都不说一样。我火了,直接拨给旅馆总机。 “不好意思,你们旅馆408号房的电话是不是坏了?我打去都没声音。” “408号房?小姐,你是不是昏头了?”那女人道,“我们旅馆根本没有四楼,三楼之后就直接上五楼了,哪儿来的什么408号房?” 我的心忽然凉了半截,那我刚才为什么能打通?我明明记得那个苍白脸说阿克是住四楼,我还差点儿跟他吵了起来,我不可能弄错的! 我拿着话筒发愣,忽然房门外传来大声的敲门声。我惊喜叫道:“阿克!”然后扔下电话跑去开门,但一开门我愣住了——门外根本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阿晴,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怪里怪气的,忽然间又跑去开门,我根本没听见敲门声啊!”外婆惊讶地看着我,但我此时什么也不顾。会不会是旅馆弄错了?其实阿克住的是508号房?我刚才打的那通电话也是接到了508号房? 我冲出房门,直奔上一层,墙壁上果然大大地标示着五楼。我冲到508的房门口,用力敲着门,但没人应门。我发疯似的把邻近几扇门都敲了一遍:“开门啊!有没有人?开门啊!” 这时刚好一个清洁妇做完工作经过,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小姐,找谁?今天这一整层楼都没住人呀!” “没住人?” “是啊!这几天旅馆都是空置的,今天也只有你们一整团入住而已,你们的房间不是都集中在三楼吗?” “那四楼呢?我男朋友住四楼啊!我刚才打到408号房他还接了的!” “四楼?不可能的,这里没有四楼啊!”清洁妇摇了摇头。 我直接冲往旅馆大堂,在那里大吵大闹,要把刚才那个苍白脸的男人找出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旅馆经理也被我惊动了,我妈她们也匆匆赶下楼来。 “阿晴!你到底怎么了?神经兮兮的,从刚才就一直不对劲,你想吓死我们吗?”我妈用责备的语气问道。 “阿克不见了!”我哭着说。阿克虽然平常吊儿郎当的,可是他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的,但接下来我妈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寒到谷底。 “阿克?谁是阿克?” “你在说什么啊?”我大声说道,“阿克跟我们一起来的啊!他的护照什么的都是我替他保管的!你看!”我把随身带着的包包掏出来,把我的护照亮了出来,但是,却找不到阿克的。 “怎么不见了?”我急得哭了出来,但是我把皮包里的东西翻得满地都是,却找不到阿克的护照。我只好拿出自己的皮夹,秀出我跟他照的大头贴,指着说:“阿克啊!你忘记他了吗?” “你怎么啦?”我妈用奇怪又担忧的眼神看着我,“那张大头贴上只有你一个人啊……” 我定睛一看,那张大头贴上确实只有我一个人比着胜利的手势,但是阿克呢? “不可能!叫那个苍白脸的男人出来!刚才是他分房间的,他明明分了阿克去408号房……”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经理面色凝重地说:“小姐,刚才你们这团的房卡是我亲自分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今天只有你们这团来住,我不会弄错的。” 他不会弄错?难道是我弄错?大家一定都疯了!从住进这间鬼旅馆后,就什么都不对劲,我的阿克被这间旅馆弄失踪了,他不见了…… 我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只听见我妈小声地跟旅馆经理道歉:“对不起啊,我这女儿有时候写小说写得入神,会把幻想跟现实弄混。请你们不要介意,我会把她带回去好好照顾她的……” 小说?我怎么会把小说跟现实生活弄混呢?阿克明明就是一个真实的人,他叫赖……赖什么克? 我竟然忘了阿克的名字? 我阿姨半天没说话,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刚才我冲下楼后,我外婆怕我出事,就跑去通知了她们。她顺手把房间里的我那本小笔记本拿了下来,悄悄把笔记本交到我手上。 我翻开这几天写的那几页,看得我全身发冷。不知何时,我在本子上写了一个新的故事,故事里写的是一个恐怖小说家住进了一个鬼旅馆,发生了身边的人失踪的怪事,而故事里小说家的男友,正好就叫阿克。 “不可能的!阿克不是我的幻想!他不是小说人物,他是真人!”我把本子用力一摔,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体贴的阿克、爱搞笑的阿克、被我打时露出无辜表情的阿克……他明明就在我的记忆中鲜活着,怎么可能会是虚构的人物? 周围的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以为我疯了。我没疯!我知道一切都是那个女的搞的鬼,那个长头发的女鬼!还有那个苍白脸,他一定跟那个女鬼是一伙的,他们想要害我,想要让大家都以为我疯了,他们偷走了阿克…… 我被我妈架回了房间。当我经过那些旅馆工作人员身边时,我听见那清洁妇低声说道:“可怜啊……这事怎么又发生了呢?” 又发生了?她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没有机会问,因为我持续地发疯抓狂,搞得大家都呆不下去,我妈她们只好改了机票。她还气得把我的笔记本撕了,不许我再写恐怖小说。 曲终魂散 回到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上网。那个清洁妇说“又”发生了,证明这事以前一定有先例,我要证明我没疯! 但是我查得越久,我发现家里发生的怪事就越多。 家里时常会出现带水的脚印,我悄悄比对过了,那脚印不属于我或我妈,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脚印。我想起了浴帘后的那双苍白的脚。 我常常在浴缸的排水口捡到许多黑色的长发。 尽管我知道那不是我的,但是我仍然偷偷捡起来收集在一个袋子里。 有这么多证据证明有怪事,为什么他们还要以为我疯了呢? 某天晚上,我找到了一个神秘的网页,我发现那间旅馆在三十年前曾经是间医院。因为要盖旅馆赚钱,所以老板希望医院能搬迁,但当时医院里还住着许多重病患者,并不是轻易能搬走的。旅馆老板给了院方一笔钱,见钱眼开的院长就强迫那些病患转院。有好几位病患因为没有家人来接,最后被医院赶了出去, 重病又加上无处可去,他们只好在医院后面的水井投井自杀。后来这件事被当地隐瞒了下来,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 原来这间旅馆背后有这样的秘密,原来这些鬼都是这么来的,但是那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要缠上我?我继续浏览着网页,发现除了故事记载外,网页上还登载着一些照片。 头几张照片是当时医院的旧观,后面则有一些病人的照片,还有旅馆从业者的照片。当我看见某张照片时,不禁愣住了。 屏幕上的黑白照片上的旅馆老板的那张脸,分明是老了二十岁的阿克! “阿克?”我双手颤抖,轻触着屏幕,为什么这么像?这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如果说这件事被当地政府隐瞒下来了,为什么会有人制作这个网页,还正大光明地放在网上?我不断读取下一张图片,直到看到最后一张。 那是当年医院里护士的照片。http:/// 我在那张由五位护士合照的照片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阿克是旅馆老板?我是医院的护士?人有相似,是巧合?那些医院里的鬼魂找上我们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们上辈子害死了他们? 我全身发冷,双手狂敲着键盘,觉得身后忽然多了无数双眼睛冷冷地窥视着我。我开了文档,趁着我还有力气,把这个故事完整记载下来。我好害怕,他们跟着我回来了,他们先抓走了阿克,然后轮到我…… 我在BBS上发表了这篇故事。如果有人看到这篇故事,求求你帮帮我。我觉得房间里好冷,多了好多人,救救我…… 如果你正在看这篇文章,请你不要不相信,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要去那间旅馆…… 尾声 当我传完这篇文章,网断了,屏幕一下子整片变黑。我瞪视着屏幕里反射出来的影像。 阿克的脸正靠在我的肩膀上,而我身后的衣柜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提着阿克的头,让他的头在我脸旁蹭来蹭去的,但我已无法反抗,只觉得一片冰冷。 衣柜门越开越大,一个长发女孩抱着膝盖蹲在里面,一只手提着阿克的头晃啊晃的,另一只手则伸出衣柜,指着看着屏幕已全无力气的我说:“这次,你逃不掉了。”。 ...
乘凉惊魂 宁小萱在原来的学校时,因为不堪忍受小混混的骚扰,回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来在父母的张罗下,便转来了这所新学校。 今天是宁小萱来新学校报道的第一天,白天她忙碌了一天,终于弄妥当一切,晚上就一个人去了大教室上课。没想到大教室的风扇坏了,宁小萱从小就怕热,坐了没一会儿就热得受不了,悄悄地从教室里溜了出来。 宁小萱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倚着廊柱乘凉。阵阵夜风扑面而来,让她感觉凉飕飕的,不由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这时,突然有人向宁小萱打招呼。宁小萱睁开眼睛,却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儿。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这时,那个声音又传进她的耳朵:“嗨……” 宁小萱这次听得比先前清晰了,发现那个声音是从旁边的花圃里传来的。她走到花圃跟前,一点儿一点儿地拨开密集的花草,竟然看见一颗人头被包裹在花丛之中。那颗人头的头顶破了个大洞,一些小虫子正在脑洞里津津有味地吸食着里面的血浆和脑髓。 “啊——”宁小萱吓得大叫一声,趔趔趄趄地后退着。 这时,那颗人头慢慢地仰了起来,面对着宁小萱。那是一张惨绝人寰的脸:脸皮被揭了下来,一对眼珠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砸烂了,浓稠的黑色血水夹杂着一些腐肉流出来,看上去既恶心又疹人。接着,那颗人头慢慢地飘起来,露出了它的身体。它的四肢弯曲着,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姿势。 宁小萱张开嘴想喊救命,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这时,那个鬼怪叫一声,猛地扑向宁小萱,拖着宁小萱就走。 宁小萱怎么也挣脱不开,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惧问: “鬼大哥,你、你抓我干什么呀?” “哼,我抓你干什么?听完我的故事,你就会明白了!”那个鬼冷哼一声,幽幽地讲了起来: 我叫刘艺,生前是这所大学文秘系的学生。有一次,我在学校附近一家小型商场里买东西,正在结账的时候,一个暴力狂两手各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铁管,冲进商场见东西就砸。 当时商场里的人都吓坏了,尖叫着逃了出去。倒霉的我没能逃出去,而被堵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那个暴力狂挥舞着铁管靠近我,然后将商场的玻璃窗砸碎了。两块碎玻璃迸射进他的眼睛,将他刺瞎了。暴力狂痛得直叫,巨痛让他变得更疯狂。他挥舞着铁管在商场里横冲直撞,最后推倒一个货柜,货柜朝他头顶压下去,他就那样被货柜压死了。 我第一次见到死人,心里直发毛,强撑着身体往外走。可当我经过那个暴力狂的旁边时,他露在货柜外的手突然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脚踝。我再也忍受不了,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时,我已经被人送回学校,正在校医室里休养。我虽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但能活下来,心里还是觉得庆幸无比。 谁知好景不长,那个被货柜压死的暴力狂竟然变成鬼缠上了我。他死后依然暴力,拿着铁管每天晚上追着我打。它将我的脑袋敲出一个大洞,将我的眼珠子敲碎,将我的鼻子敲塌,又将我的四肢敲折…… 呜呜,我就这样活活被它打死了。 暴力鬼 刘艺哭了好一会儿,才又愤愤地说: “那个暴力鬼不仅将我打死了,我死后变成鬼,还常常被它欺负。为什么、为什么我年纪轻轻的,遭遇却如此悲惨?我不要当弱者,我要变强。我要杀了你,增加我的戾气,然后打得那个暴力鬼魂飞魄散!” 刘艺说着,恶狠狠地掐住了宁小萱的脖子。 宁小萱拼命地挣扎,却无法挣脱刘艺那双钳子般的鬼手。呼吸不畅让她的大脑渐渐地昏沉起来,情急之下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指着刘艺身后说: “那个暴力鬼找你来了!” 听了宁小萱的话,刘艺浑身一展,松开宁小萱的脖子,一头往花丛中扎了进去。 宁小萱立马拔腿狂奔,一口气跑到教学楼门口。这时,她听见刘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敢骗我,我要将你的肉一块儿一块儿地撕下来,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 宁小萱顿时吓得腿一抖,从门前的台阶上骨碌碌地滚了下去,瘫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这时,刘艺追到台阶上,狞笑着朝宁小萱扑了过来。谁曾想,刘艺的身体还没等落下来,就惊叫着折了回去,慌里慌张地逃走了。 与此同时,宁小萱感觉到后背被一股寒气吹得直起鸡皮疙瘩。她扭头一看,顿时吓得心脏差点儿从肚子里跳出来——她看到了一个更恐怖的“人”。那个“人”的块头特别大,胸口几根断裂的肋骨刺破皮肤露了出来。它的眼珠子掉了出来,只剩下几根红筋连着眼洞,就像两颗弹珠似的挂在脸上晃来晃去。它的鼻子歪在右边,嘴巴又歪在了左边。 那个鬼举着一根铁管冲过来,照着宁小萱的脑袋就打了下来。 宁小萱双手抱头下意识地一躲,铁管落在了她的后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她忍着疼大声地对那个鬼说: “我知道你死得不甘心,如果你肯放过我,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未了的心愿。你的心愿是什么呢?” 那个鬼听了宁小萱的话,举着铁管的双手垂了下来。沉默了几分钟后,它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我叫雷鸣,生前是一名在校大学生。我生前是个大胖子,面相也比较凶,所以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我为这事儿都愁死了,真害怕自己会孤独终老。没想到有一天,突然有个漂亮的女生来找我。她说她叫利锐锐,和我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男朋友。我当时激动的不得了,心里虽然感到很奇怪,但也没问为什么——反正我觉得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吃不了啥亏,于是便一口答应了她。 后来我才知道,利锐锐并非是要我当她的男朋友,而是当她的保镖,因为有人一直跟踪她,让她觉得很害怕。我知道真相后,也不恼她,反而更加怜惜她,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她。 可过了没多久,我才知道,利锐锐是被一个鬼给缠上了。我天不怕地不怕,但最怕鬼了。所以那天晚上,当我第一次见到鬼的真容时,立马就吓得落荒而逃。 我跑出去没多远,人冷静了些,觉得就这样丢下一个女生特别不合适。于是,我又折回去救利锐锐。只是当我再回到原地的时候,利锐锐已经死了。 利锐锐死后变成鬼缠上了我,它怪我没有尽到保护它的责任,没日没夜地缠着我,让我没一刻安宁。那天晚上它又来缠我,我终于受不了,抄起两根铁管对付它,不让它靠近我。我为了躲它四处跑,它则一路追着我。结果它追着我进了一家小商场,我挥舞着铁管将小商场搅得天翻地覆,最后被倒下来的货柜压死了。 我也变成了鬼,这下不怕鬼了,便去找利锐锐,让它当我的女朋友。利锐锐不肯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追着它问,我哪些地方还不符合它的要求。利锐锐被我问烦了,就说我不够凶残,不够凶残是会被其它鬼欺负的,那样就不能好好地保护它了。 于是,我为了变得更凶残,就跑到学校里杀死了刘艺,又时常去折磨刘艺的鬼魂。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向锐锐证明,我凶残得不仅可以杀活人,还能折磨鬼。 “也不知道我现在合格没有,我要带你到锐锐的面前,如果锐锐认为我还不合格,我就当着它的面折磨死你,让它看看我有多凶残!” 雷鸣说完,就将宁小萱一把扛在肩上,一阵风似的奔出了学校。 被肢解的姑娘 宁小萱在雷鸣的肩上被颠得快要吐了,才等到雷鸣停下,将她放了下来。她定晴一看,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里。 这时,雷鸣温柔地叫了起来: “锐锐,锐锐,你在吗?” 可屋里一片死寂,沉闷得让人窒息。 “锐锐,你又躲我了是吗?”雷鸣边说边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在里面翻找起来,最后捧出半颗血淋淋的脑袋来。 这时,只听那半颗脑袋开口说话了: “别烦我,让我回去睡觉!” 那半颗脑袋说完,就“蹦”回柜子里去了。 “整天睡觉会闷的,你出来看我折磨人,看我够凶残不。如果我合格了,你就当我的女朋友。”雷鸣说着,动作开始变得飞快。它从屋子各个角落里找出一些残肢断骸,慢慢地拼出了一,个完整的女鬼——利锐锐。 “哎呀,烦死了。这就是你找来折磨的女生,你想怎样折磨她?”利锐锐边说边仔细地打量起了宁小萱。 “你说怎样折磨就怎样折磨,我一切都听你的。”雷鸣讨好地说。 “她的皮肤又白又嫩,不如你先将她的皮剥下来……”利锐锐的话还没说完,雷鸣就跑到宁小萱的跟前,用它锋利如刀般的指甲在宁小萱的额头上一划,划开了一道口子。 宁小萱疼得直咧嘴,大声地说: “你们两个鬼欺负我一个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去折磨害死你们的那个鬼!” “害死我的那个鬼?”雷鸣听了不由地大笑起来,然后才说, “害死我的鬼就是锐锐,可我现在爱上了它,又怎么会舍得折磨它呢?” “我说的是那个害死锐锐的鬼呀!”宁小萱说。 “对呀,锐锐,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被什么鬼缠上的呢。快跟我说说吧,让我多了解你一点儿。”雷鸣急忙对利锐锐说。 “说起我的遭遇,那真是可怕!”利锐锐叹了口气,幽幽地讲述起来: 那天晚上,我在外面做完兼职,就急匆匆地往学校赶。当我走到中央天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流里流气的男生。他瞪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朝我冲过来,拖着我就走,还莫名其妙地说:“嫂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当然不是他的嫂子。我想起最近看过的新闻,说有猖狂的人贩子当街抓女生,假意叫这些女生老婆、嫂子、妹妹等,以掩人耳目,让别人误以为是两个关系亲密的人在闹别扭。好让被抓的女生失去别人的帮助,顺利地被他们抓走。 这男生一定是人贩子! 我赶紧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天桥护栏,顽强地和男生对抗着。可我的力气比不上男生,不一会儿,男生就将我的手从护栏上掰了下来,拖着我往前走。我一急,一头朝那个男生撞去。 那个男生猝不及防,身体向后倒去,直接从天桥上掉了下去。天桥下是大马路,那个男生很快被来来往往的车辆碾成了肉饼。 我吓坏了,一路逃回出租屋,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办。我就这样在不安中度过了几天,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那个男生的鬼魂缠上了我。它依然想抓走我,可我怎么敢跟一个鬼走?我就这样激怒了它,它就将我残忍地肢解了。 雷鸣听到这儿,气得头顶直冒青烟儿,愤愤地说: “真是太可恶了,你原本是一个多么标致的姑娘呀,可身体竞被那个混蛋弄得四分五裂。走,我们找它算账去!” “没错,找它去。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好好地控制我的魂魄,多走两步路,身体就会散架,挺麻烦的。”利锐锐苦恼地说。不过看了宁小萱一眼,顿时有了主意。它凌空一跃而起,一头撞进了宁小萱的身体。 找嫂子的鬼 利锐锐附在宁小萱的身上,带着雷鸣在中央天桥底下找到了那个找嫂子的鬼。 那个鬼少了半边脑袋、一只眼睛、一条胳膊、一条腿,样子怪异、恐怖。 雷鸣一见到那个鬼,就扑上去举起它往地上狠狠地摔,将它摔成了好几截。那个鬼破碎的肢体四散逃窜,陆续钻进了那些大大小小的下水道里。 “逃什么呀,你不是很厉害吗?原来你只是欺负女生厉害,见到男生就怂了啊!”雷鸣讽刺着那个鬼。 “我从不欺负女生,我这辈子只是不小心害死了一个女生。可我害死她也是有原因的!”那个鬼将事情的来胧去脉讲了出来: 我叫谭柱,虽然我的外表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但我并不是小混混,而是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学生。那天晚上,我到大排挡吃宵夜,结果遇上两帮小混混在门口打架。 我正要逃,男生A突然倒在了我的面前,然后男生B骑在男生A的身上,手持匕首朝男生A的脖子上刺去。男生A的双手抓住匕首奋力抵抗,被锋利的匕首划得鲜血直流。不一会儿,男生A就扛不住了,被男生B的匕首刺中了咽喉。鲜血迸射出来,溅了我一裤管。 这时,男生A-把拉住我的裤管,用最后一口气对我说: “找嫂子来!” 男生B见男生A还没死透,又抽出匕首在他的脖子上疯狂地砍了起来。我一见情况不妙,赶紧趁机逃了。 幸好,我安全地回到了学校。我以为这件事会很快过去,谁知好景不久,男生A的鬼魂缠上了我,来来回回地对我说: “找嫂子来,找嫂子来……”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它残缺的记忆中,拼凑出了它嫂子的模样。为了摆脱他,我每天四处转悠,希望找到那个所谓的嫂子。终于,那天我在天桥上看见了一个女生,觉得她就是男生A口中的嫂子。于是,我便拖着那个女生去见男生A。没想到,我被那个女生一头撞下了天桥,身体被经过的汽车碾碎了。 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男生A,却要受这种无妄之灾。我想,如果不是男生A一心想要找回他的嫂子,他死后就不会一直缠着我了。所以我将气撒在那个女生的身上,找到那个女生,将她肢解了。 谭柱一口气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这时,利锐锐从宁小萱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生气地大吼: “你在胡说什么?我生前都还没有男朋友,会是谁的嫂子?你这是为你自己的罪过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谭柱看见利锐锐,不由得愣了愣,才说:“是真的,我没有说谎。不信的话,你们跟我去见男生A,如果我说谎,便任由你们处置!” “我也好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我们跟你去!”利锐锐说完,又一头钻进宁小萱的身体里,这才又说, “快带我们去吧!” “好,跟我来!”说话间,谭柱零碎的肢体从一个个下水道里钻出来,迅速合拢,然后带头向前走,宁小萱(利锐锐)和雷鸣紧紧地跟在后面。 尾声 很快,在谭柱的带领下,宁小萱(利锐锐)和雷鸣在一个大排档附近见到了一个脖子被砍断的鬼。那个鬼的脑袋歪在一边,五官都扭曲变形了。 纵然是这样,宁小萱还是觉得那个鬼有点儿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兄弟,我带你嫂子来了!”谭柱说着,指了指宁小萱, “她现在也死了,正在那个女生的身体里。喂,你还不快点儿出来?” 利锐锐在宁小萱的身体内动了起来,可没等它钻出来,那个鬼扭头看了宁小萱一眼,就突然朝宁小萱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宁小萱说: “媳妇儿,你终于来了!” “什么,媳妇儿?”谭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那个鬼。 这时,利锐锐从宁小萱的身体里钻出来,一头撞开那个男鬼,双手叉腰生气地说: “谁是你媳妇?神经病!” “死开,你这么丑,想当我媳妇儿我还不要呢!”那个鬼一把推开利锐锐,走上前温柔地拉起宁小萱的手说, “我说的是她,她才是我媳妇儿!” “你、你不是要找嫂子吗,怎么又变成找媳妇儿了?”谭柱不解地问。 “我是大哥,你们这些小喽哕难道不得管大哥的媳妇儿叫嫂子?”那个鬼说。 “你、你是王冲?”宁小萱终于想起这张熟悉的脸是谁了。 这个王冲是她以前学校附近小混混的大哥,他看上了宁小萱,死缠烂打要宁小萱当他的女朋友。王冲每天指挥他的那帮小混混手下,见到宁小萱就管宁小萱叫嫂子,搞得宁小萱的同学都对她避而远之。这就是开头提过的她转学的具体原因。 只是没想到,王冲竟然在斗欧中死了,而且死后还连锁性地害死了这么多人,最后这些鬼竞还将活生生的她带到了这个流氓的面前。难道,这就叫命运? “我死后,有个老鬼对我说,只要我常常念叨着心里最想念的那个人,冥冥之中就会有一股力量将那个人送到我的身边来,没想到果然是真的。媳妇儿,我爱你!”王冲深情款款地看着宁小萱说。 “原来是因为你,我才死得这么惨啊。我要撕碎你!”听了王冲的话,得知真相的利锐锐怒吼着朝宁小萱扑了过去。 雷鸣和谭柱见了,都觉得自己的死跟宁小萱脱不了关系,也冲过去找宁小萱算账。 “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们伤害我媳妇儿的!”王冲说完,一把扛起宁小萱,身体一弹就飘了出去… ...
某日,在QQ群某鬼友说起她一个奇怪的梦,我细细听来觉得其梦甚是诡异,决定记录下来。由于不便用真名,故以下就用“小青”代替。在正式看此文之前,我还是得要说上两句,世上本无鬼,有时候只是人脑海中的一些臆想,有时候只是你处在某个特定环境中,比如磁场很混乱的地方,脑电波受到干扰才会如此。所以,不要对号入座,如有雷同,切忌回头! 1、回忆 那晚一网友发消息于我,说是在鬼群(34356744)有我感兴趣的话题,于是我匆忙打开那个群(34356744),果然,有一位自称小青的网友正在说自己的一段经历,而且说的有板有眼,煞有其事,其中好几个段落都透着诡异,让人心惊肉跳,胆寒不已。 我急忙翻看聊天记录,从聊到对往事的回忆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小青就忽然说道她曾经见过鬼,而且非常的让人惊恐。 在她和他丈夫结婚那年,洞房花烛夜,由于男方家里举办了古代那种婚礼,所以一切习俗都按照古代那样办,那洞房更是不要说了,红罗纱帐、铜镜、书案,满盘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还有个是小点心,整个房间更是不用点灯,全部是大红的蜡烛点着,那情景别有一番滋味。 新娘小青自然是端坐在铺着鸳鸯被的大床边缘等待她的相公过来,为她挑开那一块红盖头。 那种等待的心里想来是现代婚礼无法比你的了,焦急混杂着娇羞,心脏随着屋外不断传来的嬉笑声跳动,似乎还有一配合节奏。小青这段话说的是让人遐想无限,很多女网友纷纷附和说自己好想体验一番其中滋味。一番嬉闹后,小青的正菜上来了,刚才还嬉闹的网友都盯着屏幕我估计他们此刻正凝神细听,生怕漏了情节让自己不敢睡去。 就在小青觉得有些冷清的时候,“啪”一声脆响,小青还未来得及想是什么事情,就感觉屋中一阵阴寒,那种寒冷与在开着几滴温度的空调房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种寒冷是由体内而发,更确切的说是从骨髓里就开始冷。 “老公,是你吗?” 没有回答,倒是小青感觉有谁站在她面前。由于按照古代习俗新娘是不能自己摘下盖头的,于是小青只能从盖头的下方看到一些影子。此刻房间内只有摇摇曳曳地烛光,不说昏暗倒也可以说不是很亮,而且因为四周都是烛光交织,桌椅都没个完整的阴影,小青睁大眼珠希望看到更多。她忽然惊讶的愣在那边,天啊,竟然有一双绣花鞋站在她面前,而且鞋子鼓鼓囊囊似乎里面正有一双七寸金莲一样。耳鸣阵阵,心跳加速,浑身发抖,感觉四周静谧地就像来到一座古代坟墓。要知道,那种感觉其实很微妙,虽然小青说的短短几十个字,可我分明体会到从幽蓝的屏幕里那冰冷的文字就要形成一双黑色的手,而那双手似乎就要打碎一切来到我面前。 2.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粉色布料,上绣一朵牡丹,左右对称,而且此刻并排在一起看起来感觉是从哪个枝头长出来的两朵牡丹,做工甚是精巧,可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是,这两朵牡丹是血红色,那种红艳丽地几乎要滴出血来,在这样的环境下那血红色都能折射出几丝悠悠的光来,只是那种光是来自地狱,来自死亡,让人触目惊心。 “喂,看什么呢?”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小青的耳边,她浑身一震,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可刚看到的却是一双女人的鞋啊!小青双目紧闭,她似乎已经感觉到对方正对着自己阴笑,而且此刻分明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揭开她的盖头,动作很慢,就像是盖头自己慢慢再揭起,小青双拳紧握,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 就要路出脸了,快了,快了,小青知道自己就要面对,或许那是一张极其丑恶的脸,满脸的皱纹,无神的眼珠,邪恶的微笑,但又或者是一张极其精致的脸,五官端正,只是面色苍白,满身怨气……小青这么想,但其实她最怕的却是什么都没有,是的,她怕看到面前只有一双绣着血色牡丹的绣花鞋!盖头忽然停滞,虽然没有完全揭开,但小青知道那个东西已经完全看到自己苍白的脸了。她在想,快点吧,结束一切,为什么我的老公还不来救我,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难道就因为我的八字?难道命中真有定数?不等小青多想,忽然盖头被猛然揭开。 “啊!” 小青一声惨叫身体下意识的往床内躲去。 “怎么回事,是我,小青,我是古一凡,你老公。” 小青听到这番话,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自己老公,他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小青心头一热,心从极其的惊恐中恢复过来,热泪一下子如同奔腾地洪水一样滚滚而出。她一下子抱住他,在他的怀里哭起来,他一声不吭,只是那样抱着她。温暖,小青的心里是温暖的,她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可是自己的皮肤为什么这般的冷呢?睁眼看去,浑身一震,僵硬着不敢动弹。 只见自己老公的脚上正穿着那双绣花鞋,血色牡丹似乎还微微摆动了一下! “怎么了?小青,为什么你不哭了?哦,哈哈,你看到了,你已经看到了啊!不怕,来,我带你走吧!” 话音未落,小青就感觉一股大力吧自己抱起,然后自己人悬半空,似乎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一样,惊恐的睁开眼,一张脸正贴着自己的脸! “啊!救命!” “怎么回事,是我,小青,我是古一凡,你老公。” 听到这话,小青心脏猛然收缩,全身血液似乎停止供应一般,她呆板的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面带红光的男人的脸,然后她慢慢低下头,她知道,那双绣花鞋就在下面! 但是她只看到一双穿着得体的脚。 “你,真是一凡?” “我的小乖乖,你今天好像没喝酒啊?” 小乖乖三个字一下子让小青确定眼前人,这次她真的抱住眼前人,这次她真的感觉到了温暖,不只是心里还有肌肤。 5.再见绣花鞋 老公病了,就在那晚后他就一直发高烧,奇怪的是白天正常,晚上就开始发烧,打针吃药挂水都没有用,过了三天依旧这样,婆婆终于坚持把一凡带回老家去了。 小青一个人在家呆了三天,这三天看似平静,却总有一个声音,细细听来,是有人在说“死”,但听听却又是在说“四”,无法分辨,小青不敢呆在家,就搬到朋友那住了两天。第三天古一凡和婆婆来接她回家,在车上古一凡激动地说: “有四个。” “嗯。什么?” 小青惊讶的看着古一凡,想起在屋子中听到的那个声音,面色一下子惨白。 “嘘,我是说有四个鬼跟着我,神婆说要驱走才行。” 小青没有说话,慢慢回头看看一脸严肃的婆婆,婆婆点点头,把手中包袱打开,一只粉红布料的绣花鞋展现在面前,上面一朵血色的牡丹栩栩如生。 “天啊!” 小青尖叫一声,不敢再看,可心中却有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只有一只绣花鞋?另外一只呢? “别怕,这里只有一只鞋子,另外一只不见了。” 婆婆对受惊的小青说到,而小青却依旧不敢睁眼,她太明白这个曾今在梦中无数次梦到的绣花鞋对她有多么大的影响,这一切虚幻的不可能,但却又真实的血淋淋。绣花鞋被藏好,客厅里三人都不发一言,好久好久之后他们分别到自己房间里睡去。在此之前小青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古一凡回家后见到神婆,神婆一眼就看出是四个鬼,而且这四个都是古家的人,神婆也算出衣冠冢的事情,然后说了解决方法就是尽量找到他们的魂魄,因为他们无法投胎,后人烧的纸钱也收不到,所以逗留人间。但问题是小青所见是三个鬼,第四个在哪里? 绣花鞋的来临让小青无法定神,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但一切又很安定,就这么过了几天,小青的心里算上过了一道坎,生活也回复了正常,只是老公和婆婆经常外出去神婆那。 这日小青独自在屋中听小曲,迷迷糊糊睡着了,只觉得有些冷,就拉过一边的毯子,但却怎么也拉不动,她回头一看,不由一惊,鞋子,绣花鞋竟然自己在毯子上,而且就是那鞋子按在毯子上才拉不动的。 在那种诡异的环境下,小青愣了三秒,然后就见她鼻子流出暗红的血,接着便昏倒在地。 6.小青的秘密 待小青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身边是焦急的古一凡还有婆婆,她微微一笑,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小青,别怕,你只是暂时性失声,过几天就会好。”小青惊讶的看着古一凡的眼睛,那眼神里有怜惜,有迷茫,还有矛盾。她在他手心重重写下“绣花鞋”三个字,然后就无声的哭起来,他明白,其实她是想大声哭出来的。 古一凡摸着小青的头说:“没事了,神婆说三个鬼已经投胎转世去了。第四个可能就是那绣花鞋,我和妈过两天带给神婆人,让她帮忙也解决了。”小青疯狂的点着头,她真的不想再见到那绣花鞋了,换做任何人都会如此吧。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吗?不,绝非如此。几日后小青回到家里修养,一场注定的意外就要发生,但此刻谁也不知道。这日所有人正在商量什么时候找神婆看看,却在此时有人敲门,古一凡正要开门,却从门缝隙里塞进一张纸条,觉得奇怪,就从猫眼里看看,却什么都没有,空空的楼道安静的如同往常,古一凡没敢开门,对着门喊道: “哪家的孩子在瞎闹?” 还是没有回答,于是古一凡捡起纸片,说来也怪,一般人都会直接扔掉那纸片,可那天古一凡偏偏看了,还很认真地看了一次,他看后,脸色发白,不住的抬头看正在晒太阳的小青,眼里满是疑惑。 “小青,你过来,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 小青惊异的看着古一凡,那种不可置信似乎直接写在了脸上,而古一凡脸一沉,说到: “好你个骗子,居然修改了自己的八字来欺骗我!” 古一凡说完狠狠甩开小青要握住他的手,然后甩门而去。小青无辜的看着一切,但她内心却是无比的懊悔,她的确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据说当初出生那天就有人帮改了八字,就是说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但是谁传的纸条呢?她不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若为女性,其体制更容易招来牛鬼蛇神之类的东西,所以很多这类的人经常佩戴玉器,心地向善,而且屋中镜子不能对着床,经常的要晒太阳,其最佳配偶最好是八字属阳。此为民间流传的说法。正是因为这个,小青改了八字,但谁会知道会被人识破,而且古家一定责怪自己的欺骗,联系到这次的事情,一定会认为是自己招来的鬼。 这么一着急,心头一热,就哇一声哭出来了。可屋中只有她一人,谁来理解她呢?谁会可怜她呢?或许也只有她腹中胎儿了吧。可谁又能想到,这腹中胎儿来历不简单,一切似乎就是这样环环相扣,步步为营,非要把所有事情推向更诡异,更恐怖,更体现人性的地方去。 7.再见,绣花鞋 第二天古一凡带着那一只绣花鞋去找神婆,离开的时候小青也在,她目送着丈夫对她不理不睬地离开,心中落寞万分,但同时在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舍得那只绣花鞋吗?没有回答,小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她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只是淡淡的说: “孩子,妈妈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小青拿起笔记本,在新的一页上重重写下“再见绣花鞋”几个字后就安然躺下睡觉去了。 “流产,让孩子流了吧!” “可是,仙人,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必须。否则永无宁日。” 短短对话,却决定了一个生命的生和死,我们是要感谢当代科技的进步还是要唾骂当代人性的沦陷。或许我们都没有评判的资格,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我们可以因为现在没有钱,耽误未来,或者毫无理由去做人流,而这一切哪一点不是自私的!哪一点尊重了生命呢?可悲,可叹这些都深埋在那些人的心底。 8.留还是流 “不,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你们谁也不能碰他!” 小青大声吼道。而古一凡却绷着脸说道: “神婆说必须这样,不然家中永无宁日。” “神婆,神婆,你们什么都听她的吗?她要杀了你孩子,你知道吗?” “可是,我们必须为了家庭的安定这么做,而且你看,他都没出生就让我们家闹成这样子了,要是出生了还得了。” “狗屁!都是狗屁!” 小青大骂出来,而古一凡一把拉住她说道: “要不是神婆,只怕我早被鬼给勾了魂,你也差点死掉。” 这一番话却是让小青无言了。是啊,那些科学无法办到的事情,神婆办到了,家中的确安定了许多,自己也不再做噩梦,可是她还有他们要杀了自己的孩子啊!自己可以相信吗?自己真要那样做吗?小青陷入沉思,但马上想起一个问题来,她盯着古一凡的眼睛问道:“留,古一凡,这个孩子已经六个月了,要知道他已经成型了。而且我答应过会给他最好的生活,凭什么要听你,还有那个死神婆的话,顶多离婚,离婚好了!”古一凡见小青开始暴躁,于是口气软下来,安慰道: “那先不流,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化解。” 小青不再说话,只是低声抽泣,她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孩子,这是自己的未来和希望啊!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被外人给毁掉。可是谁知道,半个月后,小青流产了,不是人工,而是突然肚子疼,然后到了医院说是孩子提前自动流产了。听到这个消息小青面如死灰,沉默不语,而古一凡和他妈却显出一丝诡异地笑。是的,他们在小青的食物里做了手脚,所以发生了这一切,而小青却什么都不会知道。可也就是这么一闹,古家却再次陷入诡异的环境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冤冤相报何时了! 9.妈妈,我回来了 流产后的一礼拜里小青心情都很低落,尽管古一凡尽量安慰她。小青依旧不理睬他,只是自己听着为孩子准备的童谣,摆弄着小玩具。这天夜里,小青感觉有些奇怪,自己好像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但自己却能看到一切,然后忽然就出现四面墙,房间里也多了很多东西,竟然是自己的房间,正在惊讶,却听到桥萌生,她走了过去,看到一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娃娃,她是如此凄切,如此熟悉……于此同时,古一凡竟然闭着眼打开房门,来到客厅,站立在那一动不动,浑身冒出汗水。“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那种声音空洞地似乎不是在敲门,而是在敲打空了心的木头,古一凡慢慢挪动脚步走了过去,他打开房门,楼道里漆黑一片,但他就像看到一般径直走到底楼,然后打开楼道的大门,门开的一瞬间,一个血淋淋地小东西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他的腿,但古一凡却不知,转身上楼而来。那个血淋淋的东西在昏暗的楼道里迅速行动,爬到了古一凡的肩膀,这时候趁着月光才能看清竟然是一个娃娃!只是这个娃娃小的可怜,只有比拳头大一点点。 娃娃闭着眼,却面带微笑,而且小手还摸摸古一凡的耳朵,那颗小小的头转向古一凡的耳朵,情深细语说了一些什么,古一凡面带痛苦的神情,脚步也变得缓慢,就在这时候,那娃娃竟然狠狠咬住古一凡的耳垂,没有血,却见到古一凡加快脚步来到房间,躺倒在正在做美梦的小青身边,为什么要说小青在做美梦呢,因为她发出轻轻地咯咯笑声,但古一凡似乎没有听到,躺下后一侧身便发出鼾声。那娃娃松开口,慢慢爬到小青的耳边,也情深细语说了一些什么,接着就慢慢爬到小青的两腿之间…… 10.梦,只是异梦 第二天小青和古一凡同时醒来,古一凡摸着自己的耳朵说好疼,但却什么都看不出,而小青却发现自己身下有几丝血迹,自己的肚子鼓鼓的,就像流产前那样。 没错,小青再次怀孕了,莫名其妙怀了。那天后来古一凡和小青都梦到一个血淋淋的娃娃从小青的两腿之间爬进去了,他们都没有告诉对方,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是梦,却又是现实。小青说完整个故事,我心中一阵阵的难受,恐惧诡异还有不可置信萦绕在脑海。脑子里一热,敲击键盘,问道:“最后孩子怎样了?” 她发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我等她继续说,可是她只发来一张图片,我顿时愣住。只见图片上一个漂亮的女孩正笑着,而她光溜溜的脚丫子上一个血红的胎记,放大图片一看,竟然是—牡丹!一朵血红色的牡丹! “为什么?” qq群:34356744,喜欢鬼故事的鬼友们可加入一起探讨,敲门:。 “想知道那天晚上,就是我说忽然又有孩子那晚还发生了什么吗?” 静静等待了一会,她只说了句: “那孩子在我耳边说她要回来了,而且自己就是剩下那只绣花鞋的转世。” 群里一片安静,似乎每个人都被吓到了。我匆匆敲下一行字后便关机睡觉去了。 “纯阴体制者更容易感应混乱的磁场,每个死去的人都会有磁场存留时间,能偶尔感应到也纯属正常,不必大惊小怪,小青的故事很诡异,可她不也还好好地吗?孩子生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所以请大家还是正确看待问题。”只是那天我下线后漏看了一条回复,几个字,我得知后却哑口无言。“我老公死了。” 11.尾声 写完这篇稿子,我暗暗叹口气,小青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那是真实的故事呢?不懂,真的搞不懂。本想把小青女儿的照片发出来,可小青未同意,故作罢。 ...
编者按:这一场异国的惊魂之旅,带着趣味性和惊险性。一段接着一段的惊险,让人在悬疑和惊恐中继续读下去,作者丰富的想象,大胆的描写,天马行空的描绘出异国的见闻,带着惊悚和神奇色彩,令人欲罢不能。欣赏。 大白天,我伙同其他七个人在掘自家的八个祖坟。我握铁锹的手有点抖,但却没有阻止掉我继续挖下去的决心。这是为何?因为有人说我家的老坟不好,我也早有其想法。那么为何挖八座呢?因为我觉得八是个吉利数。掘开后我把八个祖坟的白骨集中在一起,然后选了一个好地方重新下葬,之后我悬空的心才算落地。 下葬之后我们八个人就坐上了一辆红色的中巴车,车平稳的如同飞。一个小时后车在荒郊野外出了故障,司机下车后奇迹般地消失了。我们八个人都浑身冒冷汗,赶紧下车步行离开这个不速之车。正当我们走到十步开外时却听到车子发动了,回头看时却发现车子上没有人,没有人的车子迅速向后退去。我们扭头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生怕那辆可怕的车再追回来。 片刻狂奔后来到一条小河前,河宽二三十米,没有桥,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深最多到大腿,而且水流缓慢,所以我们决定趟水过河。就在走到河中心时,河水突然变得乌黑,我一不小心滑倒在河里。我试图站起来,可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就感觉有好多人在按着自己似的。我被水呛得半死,后来幸被同伴救起。当我问及河水变黑之事时他们都予以否认,并且说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幻觉,这是幻觉吗? 过河之后不久经过一个饭店,十八层,店名叫聚仙馆。奇怪的是旁边再无其他建筑,这是我们过河之后见到的唯一建筑。已是中午时分,遂觉有些饿意,我们决定就在这里吃饭。走进饭店大厅,我叫服务员,来了一位白发老头,瘦得吓人。他面无表情地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八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吃饭,有什么吃的?”我随口应着。 “本店只有排骨。” “快拿上来!”我的一个兄弟急着说。 老头很快就把饭菜端了上来。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而我则犹豫再三不敢动筷子。因为我一看到排骨就有点感冒,再看时却发现盘子里的排骨都变成了白骨,和挖出来的那些一模一样。心惊胆颤的我只能一口饭也没吃就离了席,我的一个兄弟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摇头。抬头看时却发现老头露出异样的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吃过之后我们继续赶路,老头在门口自言自语地说:“鬼仙本一家,陆海皆兄弟。” 道路极宽极长,任意一段的风景地貌都一样,没有人和车,我们怀疑是不是在一个环形路上打转。几个小时过去了,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们来到一片阴森森的树林前。既有鸟鸣又有狼嚎,我们都止住了脚步。就在这时树林深处突然一亮,一幢楼房在霓虹灯中闪现,“恩情客栈”四个大字相当醒目,数了数,也是十八层。我们都同意在这里住上一晚。两个迎宾女郎头带面纱,看不见容貌,一动不动。进到大厅,服务员也一样,好像穆斯林,只能看见两只眼,两只冷而深邃的眼,背上还背着一个婴儿,似曾相识。晚饭之后她问我们是否要特色服务,说保证让我们满意。我们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领来八个同样装束的女子,她们把我们带回各自的房间。她们的白裙子拖地,看不见脚,走路时裙子也不动,而她们却来去自如,不知道是走还是在平地飞。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红色的小床,容两个人就会很挤。我想摘了她的面纱,却被她阻止;我又想提起她的裙子看看她的脚,她又立即把灯关了。关灯之后她便主动抱着我,一阵的狂吻和爱抚,之后便切入正题。云雨之后大汗淋漓,不久抱着她的我便呼呼入睡。半夜里我突然醒来,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软软的她,而是硬硬的好像木头拼成的东西。我摸摸四周,感觉红色的小床竟然还有四壁。我的心立刻一惊,热血直灌脑门,心跳陡然加快,我的屁股上好像装了弹簧,整个身体就弹了起来,可刚到半空就被一只钢铁般的东西抓了下去,重重地跌在小床里,我的头狠狠地撞在一个鼓鼓的硬物上。 半个小时后我又整装出发,因为我心中始终有事。很多杂乱的事在我心中缠绕着,但始终不知先做哪一件,也就是说分不清轻重缓急。我只是在海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碰个人去问问路。 正想间,我在不远处的岸边发现沙滩上躺着一位身穿三点式的女子。女人的皮肤很白,身材修长,丰满但不胖,乳房坚挺,性感十足。她蒙着脸,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我觉得她像一个人------我的妻子蝶舞。 “这位女士,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走近前很有礼貌地问。 “天上人间,”她含含糊糊回答了一句。 “那么请问仙子我该往何处走?” “你老婆不是叫你去寻宝吗?你怎么跑错了地方?” “不是你的提醒我已忘记了她的命令,还望仙子指点迷经。 “不急,不急!先给我按摩按摩,如果我高兴的话,那么兴许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倒是很愿意为你效劳,就是笨手笨脚。” “不难,先按脚,然后是小腿和大退,最后是背部和头部。” 我只好弯下身尽心尽力给她按摩,挤按脚部穴位,循序渐进按摩和敲打腿部。这总共用了半个小时,在此过程中她说了几次“好舒服”。之后我把她翻过身,仍然看不清面容。我用手开始给她按摩背部,那一刻我想做女人真好,我突然有一种成为女人的冲动。 “我叫你用手了吗?”她突然喊停了我。 “那么该怎样呢?” “用你的舌。” 我只好遵命,幸好她的皮肤不但光滑有弹性,而且也有浓郁的清香,用舌给她按摩对于我俩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半个小时后按摩结束,我翻身坐在了沙地上调理一下翻滚的思绪。 “你觉得现在你是爱我还是你的妻子?”她又突发奇问。 “无论爱你还是爱其他女人,都不能剥夺我对妻子的爱。” “你的回答很有艺术,应该是真心话,我决定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她将手一挥,远方来了一只鹰,一只身长三米的鹰。它落在地上,我坐在它的身上。它双翅只一抖即直冲云霄,我有点恐高症,所以我把它抱得很紧。片刻后高空便成了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慢慢的我觉得老鹰的颈子怎么像人的颈子。为了消除我的顾虑,我抬起一只手去摸它的头,圆圆的,还有头发。我惊恐万分,虽然我对恐惧已习以为常,但是我还是从它的身上跌落下来。在摔落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正挂在一个树杈上,周围是茂密的森林。阳光依旧张开着灿烂的笑脸,我和以前一样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我爬下树重新寻找出路,到处是杂草,没有人迹。约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一个较大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放着一个围棋桌子,棋子未曾下一颗,两把椅子上没有人。这让我吃惊不小,因为根本没有路通向这里。我担心是自己眼花了,所以我走过去摸了摸,棋子真实可感。正当我要坐到椅子上时,我看见对面椅子上居然端坐着一个无头的白衣鬼。他的颈子在向外冒着鲜血和气泡,随着气泡有节奏的爆破,只听到他在说:“欢迎你来到命运谷,我是这里的主管,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我转身想跑,可没等我转过身已被一只比我一个人还大的手安到了座位上,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有十层楼那么高的黑煞神,四只太阳般的眼睛在怒视着我。 “先把他带去净身!”无头鬼命令道。 我心想是不是把我弄成不男不女呀? 只见其中一个凶煞拿来一根铁链,把我从腰部捆好,然后一个煞神牵一端就把我托了起来。此时我的心跳已平静了很多,随他们吧,跑是白费心机和力气,还是陪他们玩到底。 黑煞神在一步步走,而我却如同飞,一二十步便来到一个大火熊熊燃烧的峡谷边。两个黑煞神站在峡谷的两边,把我横在烈焰上烤。这表明净身开始了。我哪里受得了,只觉浑身好像熔化了一样,可当我仔细看是发现燃烧的只是我的衣服,甚至连我的毛发都没有燃烧。当我的衣服烧完时,那种千刀万剐的疼痛随即消失。我想自己是不是死了,所见的只是自己的灵魂。之后两个黑煞神又托起我向回飞,赤身裸体的我在森林上空飞翔,感觉非同寻常,除此之外还觉得光天化日之下有点难为情。很快又落地回到了无头鬼的身旁。 “请坐!”无头鬼抬了抬手脖子里冒了两个气泡。 “有何吩咐?”我坐在椅子上镇静地问。 “开一局,我执白,你执黑。” “好!” 十几个棋子落盘之后,无头鬼就形成排山倒海的攻势,而我则组成了铜墙铁壁进行反封锁。直杀到中盘亦不分胜负,无头鬼把棋子一扔,笑着说:“果有大将风范,我很欣赏你的表现,先回去等通知,什么时候上班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是来面试的吗?” “对呀!这难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对!再见!” “再会!” 我说完起身向东走,森林自然而分开,一条宽阔的大路延伸而来。在未踏上公路时我想:“叫我等通知,我真的很兴奋,终于可以回家了。”可就在我踏上水泥路的刹那我在问自己:“我的家在何方?我是从何处来的呢?我接下来将要往何处去呢?” 我对这些一概不知,但是我还将坚定地走下去。途中仍有纷繁复杂的变数,但这却阻挡不了我走下去的勇气和决心。 ...
事件发生在2008年农历七月十四日的那个夜晚,时间晚上十点,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鬼节。 清风徐徐,江面上有停泊的船只,岸边有一条通向去市区公路,我已经在哪里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客人。通常这个时候会有一些寻求浪漫的男女泛舟江上,看两岸的阑珊灯火。他们大多是市区里上班的公司白领,生活讲究情调,所以一直以来我在那条路上总能拉到一些客人,可那天晚上,等了好久,依旧没有人问津。 百无聊赖时,我稍有兴趣地欣赏着岸边的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已经喋喋不休地争吵了大半个钟头,看样子并不准备停下来,最后两人甚至旁若无人地厮打起来。 “滚,别在跟着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欢你了。”男人的口气很恶劣。看样子这 又是一段狗血的三角恋。我摇下了车窗,点上了烟,等着好戏上演。 女人很有耐心,脸上梨花带雨落满了泪珠,却依旧哀求道:“可是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渣男”我心中不禁愤愤然,“放着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管不顾,还去外面勾三搭四,你小子是被猪油给蒙了心了。” 男人显得很不耐烦,推了女人一把,女人一个趔趄,撞到了岸边的石台上,额头磕破了,有血流了出来。 男人却连看到没看,扭头就走,我一看,有戏,赶忙发动了引擎,迎着男人开去。“嗨,靓仔,打车吗?”我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男人。 果真不出所料,男人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靓仔,去哪里?”我透过后视镜,看着男人紧绷着的脸,追问道。 男人随口报了一个地名。 “咦~”我盯着后视镜,不相信道:“什么,东坡头,那里不是陵园吗,去哪里干嘛?” “你别管了,往前开就行了,车钱两倍。”男人顿了一下,又自顾地说,“至少能甩开她也好。” 我看了一眼后面追上来的女人,发动了车子。 女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视野中。 在车上,男人的心情不好,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瞅着黑黢黢的窗外,眼神中似有一点哀伤和不忍。当时,我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心里早就将男人的祖宗八代致以了最深切的问候:你丫的,现在还扮什么情圣,装什么哀怨,刚才的一幕我又不是没有看到。 我没好气地扫了一眼车后座的男人。加大了油门,车轰轰地驶出了郊外。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车内的一点光亮外,四周都是黑黢黢的,而且特别安静。车内空调吹的很猛,凉风嗖嗖地往脖颈里灌着,我打了一个机灵,正准备调高一下温度的时候,男人说话了。 “回去吧,我不放心她。” 我一听,心里那个气呀:“大半夜开出了郊外,这时又折返回去,敢情你是消遣我呢。”我心中不满地嘀咕起来。但还是强作笑颜地说:“好吧。” 谁叫顾客是上帝,干司机这行,服务周到是必须的。 折返的时候,时间似乎要快点,我刚转入大道的时候,就看到女人迎头追上来的身影。她还是没有放弃,脚步踉跄地追着我们,脚上的高跟鞋一瘸一拐的,看样子女人是脚崴了。看见我车的时候,女人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我将车停在了女人跟前,摇下车窗,男人将头探了出去,这次却出奇温柔地说:“好了,正拿你没办法,上来吧。” 我在车上等着,女人打开车门依偎着男人坐了进来,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看着女人的样子,我心想:值得吗?为了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被女人抱着的男人脸上有点发窘,他咳嗽了两声又朝我说:“师傅,麻烦你了,我们回去吧。” “什么,还回去,是去东山坡吗?” 男人好像看出了我的不情不愿,笑着说:“师傅,那这么着,我付你四倍的车费怎么样?” 我抬头看了看车上计时器上的时间,当时已经是晚上12点钟了,如果再一个来回下来,恐怕赶回家中时差不多都到凌晨一两钟了。转念又一想,四倍车费的话,比这一天赚的都要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这时,女人说话了,声音嗲嗲的,“大哥,你就去吧,我们这深更半夜的也没有回去的车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我们一程吧。”女人想了一下,又说:“大哥,看你辛苦的份上,给你五倍车费怎么样?” 我一听,咬了咬牙,重新发动了引擎。这次我将车提到了最高速。 车到了郊外的时候,路面不平整,颠簸的厉害,有好几次我都听到车轮胎在砂石路上磨出的那种刺耳的声音。女人也好像受不了颠簸,将男人搂的更紧了一点,头埋在男人宽厚的臂膀里,像一个温顺的小绵羊,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看着女人的样子,我不由地想起了我的前女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像女人这样腻味,总是缠着我带她去这里,哪里。后来正好碰上08年经济危机,全国经济萧条,我所在的那个公司不堪重负,裁去了一大批员工,我就是那群下岗中的一员。 失业后,我面试了很多岗位。但都失败了。最后无奈之下,亲戚朋友东拼西凑了几万块钱,买了这辆出租车,我自己拉起了客人。刚开始女友还能忍受我不规律的工作习性,等到日子长了,女友说她耐不住寂寞,不想再跟我过下去了,毅然决然地去找他的前男友去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一点酸楚,世界很大,可想找到一个真正能够和你共担寒潮、风雷、霹雳的知心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这女人在男人抛弃了她的时候,却还能这么坚持实属罕见。 想着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东山坡”,山上开满了苍翠欲滴的松木,半山腰上一块平整的地方密密匝匝地矗立着一块块泛白的墓碑。 正在我心里发毛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了:“师傅,就停这儿吧,我们到了,谢谢你。”说着男人塞了五张钞票给我。 我脊背一阵发凉,腿顿时不停使唤地哆嗦起来,“你……你们……到了,可这里是……”我指了指陵园,狐疑地看着男人。 男人将女人叫醒,解释说:“前几天我失足掉进了江里,当时是深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再没有上来。这个傻女人后来也投江追着来了,我刚在江边跟她吵嚷,就是希望她能回去好好的活下去。可谁承想,这一路她都没有放弃。” 女人亲昵地搂着男人的胳膊,撒娇地说:“是谁说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的。” ...
小李是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最近这段时间她一面找工作,一面也在找便宜的出租屋,弄得她身心疲惫。幸亏家里面寄了点钱还可以应付一段时间,不过,学校宿舍搬离的时间快到了,还是先找到住处落脚才好。 中午小李正吃午饭,中介阿姨打来电话,说有一间很好的房子出租。小李,立刻赶去看房子。这是一间五楼,四十多平米的小房,所有东西一应俱全。正合我意!小李心想,“房子还行,不过这房租多少啊?”小李转头问道。 “说来你都不信!一个月才三百元,房东还说如果一次性半年的话可以一千六!”这么便宜!小李心中暗喜,要知道在同地段这种房子,最少也得七八百! “好吧我租了,不过还是每月付房租。” “好好,不过房东还要一千元押金,一共一千三百元。”中介阿姨边说边从包里面拿出一张房屋租赁合同… 一个下午,小李都在忙着整理从学校宿舍搬来的东西。整理完,小李看看时间都六点过了,肚子也饿了,中午本来就没吃多少。她决定下楼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刚下一层碰到一位大妈:“哎, 小姑娘你是刚搬来的吧?”“嗯”小李停下来。“你住在五楼28号?”大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小李。 “是的,怎么了?”小李很疑惑 “没,没什么,我住你楼下,我负责这楼道的卫生,这楼里每户每月都要缴20元的卫生费。” “喔”小李掏出20元递给她,然后转身下楼了,小李本能的不喜欢这大妈看她的眼神。转角处时,小李不经意回望,发现大妈依然在看着自己… 小李在附近逛了半天,胡乱吃了些东西,回到住处已经快八点了。有点累了——先洗澡吧,小李心想着,至少住处解决了,而且还比预计少花很多钱!没有后顾之忧,明天可以安心找工作了—— 洗澡的时候小李时不时有点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背后有人…转过身时,什么都没有。可能是不适应新的环境,小李这样想道。 洗完澡,小李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就睡觉了…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 小李被一阵很轻微的声音惊醒,迷糊中小李睁开眼,一片漆黑。 “沙沙沙沙…” 老鼠!!小李第一反应就是老鼠!她立刻打开灯,声音消失了。因为平时讨厌老鼠了!所以小李对这种声音很是敏感。哎,想不到这屋里竟然有老鼠,看来没有所谓完美的事啊—— 一个晚上小李都不敢再关灯,一直到天亮… 匆匆洗漱完毕,小李就下楼了。下楼时小李掏出手机,备忘录写下“买粘鼠板!”这是小李大学寝室很流行的捕鼠方法,屡试不爽! 小李在人才市场忙了一天,投出了四份简历,接下来就是等电话了,老天保佑…在外面吃了东西,回家时专门去买了粘鼠板。 看了一会电视—— 小李准备洗澡前做个面膜,太劳累对皮肤不好的。卫生间,小李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躬下身子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背后好像站着一个人!一阵寒意——她立刻抬头,镜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什么奇怪的感觉啊?小李不解,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点莫名的紧张了,呵呵 小李笑道。 睡觉时小李拆开粘鼠板,放在了床下。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 黑暗中再次传来让人不安的声音。猖狂的老鼠,等粘住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小李这样想着,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亮了,小李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来扫把,把床下的粘鼠板拨了出来。上面根本没有粘到老鼠!奇怪了,这粘鼠板怎么到这里就不灵了?再仔细看时,小李发现粘鼠板上似乎有个脚印! 若隐若现,难以分辨。怎么会,一定是粘上了扬起的灰尘,小李这样想道,然后她依然把粘鼠板放回了床下… 又是一天过去了。昨天投的四份简历,有两家单位通知小李面试了,不过小李对自己今天面试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可能是因为晚上没休息好,影响了发挥。吃过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要好好休息吧,希望明天用人单位来电话,小李心想,当然这该死的老鼠也最好消失。 “哗哗哗哗——” 浴室里小李正在洗头,突然!她又感觉有人站在身后,这次好像还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发!洗发水正迷了她的眼睛,小李没发看清身后,她伸手往后摸去,除了浴室的墙壁,什么都没有摸到。奇怪?怎么老是有奇怪的感觉?小李冲掉洗发水,转身看去时依然什么都没有… 洗完澡,小李便上床了,小李想到这几天在卫生间的感觉,不禁一阵阵寒意…还是睡了吧,不要胡思乱想了,小李这样安慰自己…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 这该死的老鼠——小李迷迷糊糊地睁眼…啊!!!!!!借着月光,小李分明看到一个男子正蹲在自己面前!口里正含着她的长发,在口中咀嚼!一声尖叫!小李立刻打开电灯,屋子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ps:所谓异食癖,是指有些人由于代谢机能紊乱或者心理因素,持续性地咬一些非食用的物质。其中有一部分人尤其喜食毛发,毛发是不能被人体消化的,大量食用会造成严重的肠梗阻,最终导致死亡… ...
这已经是毛斯第四次来到异瞳社了。异瞳社有个诡异的名字。却没有诡异的氛围,这里简单普通得与任何一间会议室无异。 最开始的时候。毛斯只是在电子邮箱里收到了一封电邮邀请函——你想知道金钱可以实现什么吗?你想知道金钱可以将你的愿望实现到何种程度吗?如果你的答案是想!那么欢迎光临异瞳社。 当时毛斯还是个大三的学生。一个满怀梦想的热血青年。他从中学时代就开始痴迷于网络游戏,天赋加上热衷。自称骨灰级游戏玩家的他心高气傲地认为目前的网游都不够有趣。如果让他来设计开发。必定会轰动业界。 可是,哪个公司会买一个大学还没毕业且专业不是软件开发的大学生的账呢?就在毛斯唾骂现实的残酷时。现实突然又给了他难能可贵的温暖。异瞳社并非一个空话家,它为毛斯提供了足以开起一家公司的资金;毛斯也并非一个自大狂,他设计的游戏软件很快便风靡一时。 然而一场无情的大火毁灭了毛斯所有的努力。不甘心的他第二次走进了异瞳社。异瞳社再次给了毛斯足够的资金重新开起一家公司,可是这次失败的是毛斯自己,也许那场大火一同烧掉的还有他对网络游戏的先锋意识和创新灵感,公司最终以经营惨淡收场。 当金钱变得近在咫尺,你就不会停下贪婪的双手。毛斯在异瞳社的第三次帮助下。在学校门口开了一家以Cosplav为主题的餐厅,除了网游,Cosplay是他的第二爱好。主题餐厅的红火再次证明了毛斯确实有着聪明的头脑。可惜世界上的事物均遵守守恒定律,来得容易去得也·陕。一场在他的餐厅内发生的多人食物中毒事件,再次将他的所有努力化为灰烬。 身心俱疲的毛斯想明白了,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来到异瞳社。他想得到足够过余下日子的生活费用,然后安静地研究他的第三爱好。哲学。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还会不会像前三次那么幸运? 异瞳社是个奇怪的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任何背景。想得到金钱资助的人只需要知道,要想从异瞳社中得到钱,就需要参加一场六人金钱争夺赛,六个人中只有三个人可以得到金钱资助。在参加争夺赛之前,每个人都需要签一份协议,这份协议的内容总结起来说,就是Lose倭失去一样东西。 不过协议里并没有讲明Loser究竟要失去什么,会不会很残忍?未知往往令人恐惧。但野心勃勃却是恐惧的天敌,它能使人奋不顾身。毛斯是这样,所有参加过金钱争夺赛的人也是这样。因为毛斯至今还未出过局。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到底会失去什么。 异瞳社的社长从未露过面,毛斯猜测他应该是一个喜欢刺激却又有人文关怀的人。暂且先不论这份协议是否合法,Lose r要失去的又是什么,至少他不逼迫任何人。一切行为都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 如今毛斯第四次来到这里,只为最后一搏,搏赢了从此便可以过安稳无忧的生活。毛斯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搏输了的后果。 这一次的六人金钱争夺赛的参赛者分别是:绿歌、乔晓、严苓、周旦、车允、毛斯。前三位是新人,首次参加金钱争夺赛,而周旦和车允则是第二次。 幸福的遭遇总是各有不同。而不幸的遭遇往往大同小异。毛斯每次的第N+1次参赛,总会遇见在第N次参赛中获胜下来的参赛者,例如,周旦和车允就是与毛斯一起在上一次金钱争夺赛中幸存下来的三位获胜者。这一次他们又在异瞳社相遇。说明三人在上一次获得金钱资助实现心中所愿后,又都不约而同地遭遇了失败。 那么这一次,是新人组大获全胜,还是旧人组卫冕,亦或是新旧混搭获胜呢?没有人可以预料。但就毛斯以往的经历来看。最后获胜的三人里往往一直都是只剩他一个旧人。 主持兼裁判的人依旧是毛斯早已见怪不怪的Kingsley,他是一个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中年男人,爱穿露出肚皮的短装,说话嗲声嗲气,十足一个伪娘范儿。可是异瞳社的社长似乎很青睐他,每次比赛都由他出面。 Kingsley清清嗓子说:“首先。欢迎大家来到异瞳杜。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笑话。一个公司的老总在招聘新员工的时候,会将收上来的所有简历看都不看就先扔掉一半,然后再从剩下的一半里面挑。资源部经理对此很不理解。老总解释说。我不喜欢运气不好的人。我们社长也同笑话里那位古怪的老总一样,这次新加入的三位新人都属于运气好的那一类人,所以才能被选中坐在这里。这三位旧人也同样运气好。才能在上一次比赛中胜出。但社长对诸位的幸运考验还没有完结。因此金钱争夺赛的第一局就是比运气。” Kingsley说完就在众人面前的大桌上铺开一大块方形纸。上面画了100个小格,100个小格里每隔4个格就有一个死亡坑。就像玩飞行棋那样,只是比赛规则被一一简化了,六个人同一起点,每人轮流掷骰子前进。每人都需要走完这100格,可是一旦有人落入死亡坑,此局即刻结束,落入死亡坑者出局。 异瞳社的竞赛内容果然是花样百出。毛斯第一次参加的第一局玩的是扔飞镖,第二次参加的第一局玩的是打弹珠,第三次参加的第一局玩的是21点,当时他、周旦、车允手上的点数分别是17点、18点、19点。另外三个人手里的点数分别是16点、20点、21点,因为比赛规则规定先超出21点的人即刻出局。所以大家都不敢再盲目地加点数,最后那个16点的人出局了。毛斯觉得当时的自己那才叫侥幸。 而这次,毛斯的胜出则是必然的。异瞳社金钱争夺赛的前几次经历让毛斯大约摸透了第一局的比赛内容,所以他在平常就勤练手技,掷骰子可是他的拿手好戏,要多少点。他就能掷出多少点。毛斯果然一路顺利地到达了终点。 除了毛斯,其他五人在行进过程中都惊心动魄了好几回,明明看着是将要掷出1点。结果骰子却又骨碌碌地翻至T2点,四个人都是叹息声,本以为此局自己安全了,谁想却风云突变,一个人是庆幸声。总算逃过了一劫。这种叹息声和庆幸声在比赛过程中此起彼伏。 最后的结局令人大跌眼镜。25个死亡坑啊,竟然没有一个人落入。第一局无人出局,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连Kingsley都禁不住感叹:“看来各位都是气场强大的人呐!” 由于第一局无人出局,于是金钱争夺赛局数顺延。从原来准备好的三场局增至四场。 异瞳社还有个奇怪的规定。参加金钱争夺赛的六人除了比赛中规定必须交流外,其余时间都不可以有交流。所以在Kingslev给予的20分钟休息时间里,大家谁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用眼神彼此打量一下,竞争关系使得大家的眼神看起来都不太友善。 第二局比赛很快开始。六个人以每两人之间间隔1.5米的距离围坐在圆桌边。Kingsley把六张牌分别反扣分发到每个人面前,这六张牌的背面一模一样,都印着一种叫做滴血玫瑰的花,据说死神来临前,将死之人就会看见这种滴血玫瑰。 Kingsley向六人解释这一局的比赛内容:“现在你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张牌,这六张牌里有五张牌是凡人,有一张牌是死神。因此这一局你们要比的就是:谁写下了死神的名字。比赛规则是,写下了死神的名字的参赛者出局,若得到死神牌的这位参赛者的名字无人写下,则得到死神牌的这位参赛者出局。请大家打开安装在你们座位对应的桌子下边的小抽屉。” 大家把小抽屉一一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一支笔和一张正方形的便笺纸。六个人的便笺纸的颜色都不一样,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大概是为了到时好区分哪张纸是谁写的吧。 Kingsley继续说:“因为上一场局没有loser,所以这一局还是继续考验大家的运气,也因此诸位间不可以交流。只能凭一己之力判断,究竟谁是死神。金钱争夺赛只为淘汰三个人,因此只要有三个人不幸写中了死神的名字。那么这一次的比赛就可以即刻结束了,得到死神牌者和没有写下死神名字的另外两位参赛者获得终极胜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拭目以待吧。我会在这里一直监督着大家,10分钟后,请大家将写好名字的便笺纸交给我。现在,各位可以翻看摆在自己面前的牌了。” 所有的人都第一时间伸出手去翻看自己的牌,毛斯也为掩人耳目作势去翻牌,但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五人看牌时脸上流露出的表情。细微处见真知,眉角和眼皮是最能表现出一个人内心波动的征兆,拿到死神牌的那个人在突然发现拿到死神牌的人是自己时。其内心的波动一定会比较剧烈。 毛斯以为自己棋高一着,可其实大家都在演戏,谁不知道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表情。Kingslev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因为他面前的这六张脸此时真的都纹丝不动得太滑稽了。 得到死神牌的人其实并没有优势,这是一个矛盾的身份,虽然这个人可以避免写下死神的名字遭遇出局的危险。可是如果没有人写下这个人的名字呢?那么出局的人不还是这个人吗? 10分钟后,Kingsley把大家已经写好名字的便笺纸收了上去。他先拿起红色的便笺纸问:“红色是谁写的?” 绿歌回答说:“是我。” “你写的是乔晓。”Kingslev对绿歌点点头,然后转向乔晓说:“乔晓,请你翻开你面前的牌给大家看。” 绿歌紧张地盯着乔晓的手。牌面翻开后,绿歌僵直的身子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还好,乔晓不是死神。绿歌安全。 Kingsley接着拿起橙色的便笺纸问:“橙色是谁写的?” 乔晓回答说:“是我。” “你写的车允。”Kingslev对乔晓说完,然后请车允翻开自己面前的牌。乔晓那急促的呼吸声随着车允牌面的翻开而恢复了正常,是的。车允也不是死神。乔晓安全。 Kingsley拿起的第三张黄色的便笺纸是严苓写的。她写下的人是周旦。周旦在掀开自己的牌前突然对严苓笑了一下,这不合时宜的笑吓得严苓昏了过去。Kingsley上前立即用药油使严苓恢复过来,他安抚她说:“你不要这么紧张。祝贺你。这局你是安全的。”周旦也不是死神。严苓安全。 局势进行到此越来越紧张了。第四张绿色的便笺纸是周旦的,他写下的人是绿歌。Kingsley对绿歌说:“请翻开你面前的牌。” 绿歌没有故弄玄虚。她直接翻开了牌面。她也不是死神。周旦安全。 现在只剩下车允和毛斯写的便笺纸还没有被看,同时也只剩下严苓和毛斯面前的牌还没有被翻开。Kingsley拿起第五张青色的便笺纸,这张是车允写的,他写下的人是严苓。在严苓翻牌的时候,车允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如果严苓是死神的话,那么刚才在翻周旦的牌的时候,她绝不会吓得晕过去。是的,严苓也不是死神。车允安全。 除了毛斯以外的其他五位参赛者此时都高兴极了。虽然毛斯的牌还没有被翻开,毛斯的便笺纸上写的是谁Kingsley也还没有说,可既然他们五人的牌都是凡人,那么毛斯的牌只能是死神,没有人写下死神毛斯的名字,毛斯也不会蠢到写他自己的名字吧,因为规则规定“写下了死神的名字的参赛者出局”,所以毛斯出局是出定了。他们五人开心得像已经吃到了葡萄的狐狸,干掉一个算一个。 可是Kingsley最后宣布的却是,他说:“这一局依旧没有loser。” 车允提出质疑,说:“这怎么可能?” Kingsley解释说:“毛斯的便笺纸上写的是,‘坐在周旦左边的人的名字’。毛斯是死神,他本人就坐在周旦的左边,他既表明了他写下的是得到死神牌的参赛者的名字,又没有违反‘写下死神的名字的参赛者出局’的规定,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写下‘毛斯’二字。” 周旦不服地说:“这根本就是在钻字眼的空子。” Kingsley笑着说:“其实社长在制定比赛规则的时候故意给大家留了很多的空子,就比如,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你们不能写下自己的名字。当你们知道自己不是死神的时候。只要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平安无事,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逃生门’。所以你们确实是靠幸运在这局中存留了下来。而毛斯的获胜更在于他的聪明和心思缜密,这也是为什么他是异瞳社至今以来,唯一一个连续三次获胜的参赛者。” 毛斯并不觉得Kingsley是在夸他,反而觉得Kingsley是在有意提醒其他五人要提防他。是社长吩咐Kingsley这么做的吗?这个神秘人物就这么想他出局吗? 金钱争夺赛已经进行了两局。却还是无人出局。Kingsley对这样的结果也表示很意外,他去请示完社长后回来告诉六人说: “比赛的局数将不再顺延。依旧按原定计划只进行四局,下面我们马上开始第三局比赛。” 毛斯的内心隐隐不安,社长如此满怀信心的决定不禁让他预感到,真正的比赛其实从现在才开始。 Kingsley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了五种职业身份,它们分别是兽医、教师、模特、画家、占星师。接着,他向六人解释这一场局的比赛内容:“20分钟后。你们每个人都需要上交一篇100字以内的杀文,杀文中只能有一个死者。这个死者的身份你们可以从上面5种职业中任选一种。规则是,你一定要尽最大努力隐藏你所写的杀文中的死者的职业身份,可是你同时又必须透露出能合理推测出死者职业身份的线索。其他五人中只要有一人猜中了你所写的杀文中的死者的职业身份。你即刻出局。大家杀文中的死者,统一称为F。” KingsIey把六张A4纸分别发到六人面前,然后说:“请大家写完杀文后,在纸张的最下端署上自己的名字和死者F的职业身份。” 周旦吸取了上一局比赛的经验,吃一堑长一智地问Kingsley说:“是不是不管写得多模棱N可,只要我能给出合理的理由解释我所写的死者就是这个职业身份,就OKT?” Kingsley点点头说:“是的。” 20分钟很快过去,六个人也都按时完成了自己的杀文。根据概率问题,第一个被公布杀文的人,将有五个人来猜他的答案。如果他不幸出局,那么第二个被公布杀文的人,将只有四个人来猜他的答案,第二个被公布杀文的人的出局率降低了5%,所以被公布杀文的参赛者的顺序越靠后越有利。为了公平,Kingsley让六人抽签来决定公布杀文的顺序。 首先贴出来给大家猜的是周旦的杀文,当然Kingsley事先撕掉了周旦写在纸张最下端的答案。周旦这样写:“F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杀他。刀插进他心脏的时候,他望见满天的繁星真璀璨,像聚光灯。” Kingsley把五张小纸片分别放到除了周旦外的五个人面前,他告诫大家猜答案时不能交流,安静地把自己的答案写在纸片上就可以了。 因为周旦把聚光灯写得那么明显。所以大家几乎都下意识地避开了模特这个职业。对星空有感觉的,要么是占星师,要么就是画家,绿歌和乔晓猜的是占星师,车允和严苓猜的是画家,只有毛斯猜的是模特。当Kingsley念出毛斯写的答案时,周旦的脸顷刻间面如死灰。他的声东击西没能骗过毛斯。 KingsIey遗憾地宣布:“周旦,你杀文里的F是模特,毛斯猜中了。所以,你出局了。” Kingsley话音刚落,便有两个戴着鬼脸面具的高壮男人出现,他们把周旦带出了赛场。车允和毛斯对这个场面并不陌生。但绿歌、乔晓、严苓三位新人显然有点被吓坏了。然而,比赛还要继续。 Kingsley贴出的第二篇杀文是严苓写的。她这样写:“F深夜从24小时便利店吃完泡面出来,有一个人突然拿着刀冲过来杀死了他。F死前手动了一下。他的中指上有厚厚的茧。” 如果你仔细观察过一个努力学习的高三学生的手,你会发现他的中指上靠近指甲的部位的皮肤上会有厚厚的茧,这是长时间且大量用笔写字造成的。教师在五个职业里用笔写字最多,自然会是F的职业首选,可是严苓会这么傻吗?不过又是一种迷惑人的手段罢了。 乔晓和绿歌这次猜的是兽医,她们俩认为自己反正也猜不出来,索性乱写一个最不靠谱的好了,说不定还能瞎猫遇着死老鼠。车允猜的是画家,他把注意力放在了“F深夜出门吃泡面”这个细节上,这说明F是一个生活作息极不规律的人,艺术家都不按常规作息的不是吗?毛斯和车允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他选择了占星师,占星师也属于生活作息不规律的自由职业者行列,画星盘,算合盘,运程详解,生意好时也需要用笔进行大量的写作工作,中指有茧也符合常理。 Kingsisy再次遗憾地宣布: “严苓,你杀文里的F是占星师。毛斯猜中了。所以,你出局了。” 严苓被那两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带下去的时候,愤怨地对着毛斯说了一句:“你果然是死神。” 毛斯心怀愧疚却身不由己地低下了头。 Kingsley在贴出第三篇杀文之前,有点不怀好意地提醒剩余的四个人说:“这可是一篇至关重要的杀文啊,如果这篇杀文中的死者的职业身份也被猜中,那么剩下的三人就是这次金钱争夺赛的终极胜利者了。好。让我们来看看绿歌写下的杀文吧。” 绿歌这样写:“F的死是一场意外,他本可以只是手受一点伤。可他却下意识地选择了保护双手,最终导致了自己的死亡。” 绿歌很聪明,她的杀文里只有一个关键点,就是双手。然而双手对以上五个职业的人都很重要,要说相比之下稍微那么不重要一点的应该就是模特吧。人类思考的惯性就是总会最先排除掉那些比较显而易见的答案。往更深层次想,所以乔晓猜的是画家,车允猜的是教师。毛斯猜的是兽医。 当Kingsley念完毛斯的答案后,绿歌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像周旦和严苓那样死在毛斯的笔下。 Kingsley有些疲倦地摇摇头。他貌似也希望比赛能快点结束,但天不遂人愿。他宣布说:“没有人猜中绿歌的答案。绿歌,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杀文中的F是模特?” 绿歌说:“很简单,F是一个手模,靠展示自己完美的双手就是他的饭碗,他能不下意识去保护吗?” Kingsley赞许地宣布说:“绿歌安全。” 比赛继续,第四篇杀文是乔晓的。乔晓写得更简单更隐晦:“F死在画室里。” 画家、模特(人体模特)、老师(美术老师)都能合理地死在画室里,可是到底是哪一个呢?车允、绿歌、毛斯三个人又不能商量,否则一人写一个,乔晓铁定出局,比赛也就可以结束了。但结果证明他们三人并没有那么默契。两人猜了模特,一人猜了画家,偏偏没有人猜老师。 KingsIey宣布说:“乔晓的答案是老师,没有人猜中。所以,乔晓安全。” 第五篇杀文是车允写的。车允也秉承了字多必失的原则,他这样写:“F死在人群里。” 教师可以死在坐满同学的课堂上;画家可以死在满是看客的画展中;模特可以死在满是观众的T台上:占星师可以死在满是听众的占星学讲座中:兽医也可以死在满是顾客的诊所里。 车允除了聪明,他还很幸运,三个人选五个答案。哪怕剩下的这三人所写下的答案完全不同。也不一定能猜中他的答案。这大大降低了他的出局率。可车允还是有些担心。毛斯总会给人出其不意的一击。然而毛斯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特异功能。当没有精确的细节可以推敲,只能靠运气时,他也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地击败对手。 Kingsley宣布说:“车允写的答案是教师,没有人猜中。所以,车允安全。” 只剩下毛斯了,他成了分水岭,他是会就此出局结束这次的金钱争夺赛,还是会将这次金钱争夺赛推进第四局呢?在上一局里。众人都以为毛斯要出局时,他却靠心思缜密钻了字眼的空子存留了下来,那么这一次他还能实力与运气并存吗? 毛斯的杀文写得有点悲伤:“F死的时候很平静,好像早已预知自己会有今天。” 毛斯杀文中的F显然一副占星师的口吻,但细看又有哲学老师的意味深长,要说是画家天生的多愁善感也合情合理,唯独模特和兽医是最不靠谱的答案。也许是对胜利的渴望太强烈了,绿歌、乔晓、车允都犹豫了好一阵才下笔,最后绿歌写下的是老师。乔晓写下的是占星师,车允写下的是画家。 Kingsley宣布说:“没有人猜中毛斯的答案。毛斯。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杀文中的F是兽医?” 毛斯说:“不管是医人还是医兽,对于医生来说。生死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所以身为兽医的F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透,也属正常。” KingsIey挑挑眉,宣布说:“虽然毛斯的答案有点牵强。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毛斯安全。请大家准备第四局的比赛吧。” 在第三局里幸存下来的绿歌、乔晓、车允、毛斯好像并不怎么开心,大家似乎都在回想刚刚周旦和严苓被戴鬼脸面具的男人带下去时的骇人场面。他们被带下去做什么呢? 周旦和严苓被带进了一间手术室,有人给他们进行了全身麻醉,然后他们在手术床上睡得很沉,很沉。 第四局比赛开始。 KingsIey空手而来,说:“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将分别与其他三人进行一场两两对话,时间是10分钟。两人对话时,将会单独待在密闭的小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人之间知道你们的谈话内容,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规则就是,你要在这短短的10分钟里拉拢同盟。使他跟你同一战线。当所有人的交换谈话结束后,你需要从其余三人中作出选择,踢一个人出局。我会把大家到时给我的答案做一个总和,名字被写下的次数最多的那位参赛者出局,如果出现了两位或两位以上参赛者的名字被写下的次数相同的情况,则比赛从头再来。总之,只能有一位参赛者出局。” 四个人抽签,顺序靠前的,可以先挑谈话对象。绿歌抽到的是1号,她第一个挑来谈话的人是毛斯。在密闭的小房间里,毛斯先开口说话:“你觉得黄色好看还是橙色好看?” 绿歌虽然感觉奇怪,但她回答得很快:“黄色。” 毛斯对绿歌的反应颇为满意。说:“你不要看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根据心理学数据表明。回答得越快的人,意志越坚定。从你刚刚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既然你先选了我来谈话,想必是有意和我同盟,对吗?” 绿歌点点头说:“你能连续三次胜出,必有过人之处。” 毛斯也不再拐弯抹角,他告诫绿歌:“这局要胜出的秘诀就是,一旦你选定了战友,你就绝不要背叛他。” 毛斯说完,就用手指在桌子上写起字,他写得很慢,一笔一划。绿歌认真地看完,然后点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抽到2号的人是乔晓,她也第一个挑了毛斯来谈话。乔晓的选择使局面一下子明朗起来,毛斯和绿歌达成共识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现在她也要加入,局面彻底成了三对一。车允明显成了众矢之的。在密闭的小房间里,乔晓对毛斯说:“我要加入你们。” 毛斯点了点头。 车允抽到3号。他第一个挑来谈话的人是乔晓。在密闭的小房间里,车允对乔晓说:“我知道你想加入毛斯和绿歌,以形成三对一的局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俩在里面商定好的出局对象是你,然后却骗你踢我?如果真的是我设想的这样,你的名字将被写下2次,而我的名字只是被你一个人写下了1次,不管我在你们三人中写的是谁的名字。出局的那个都必是你无疑。” 乔晓听完车允的话有些慌乱。很快她又镇定下来:“万一他们俩商定好的人是你昵?” 车允说:“都这种时候了还说什么万一。你现在只有和我同盟,才能保证自己百分百安全。” 乔晓问:“你有什么好计?” 车允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名字,然后对乔晓说:“我们俩商定好踢这个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拉拢另一个人。” 抽到4号的人是毛斯。因为他已经分别与绿歌、乔晓谈过话了,所以他选择谈话的对象只剩下车允。在密闭的小房间里,车允和毛斯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10分钟满的前一刻,车允才对毛斯说:“其实我能猜到你和绿歌商定好要踢的是谁。” 毛斯没有回答,他与其他三个人的谈话都结束了,他不想再说话。 第一圈轮完,第二圈开始。绿歌还有两个人没有谈过话。她这次挑了车允。在密闭的小房间里,绿歌开门见山地问车允: “你和乔晓商定好要踢的人是谁?” 车允叹了口气说:“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10分钟后。车允与其他三个人的谈话也结束了。 最后一对谈话的是乔晓和绿歌。乔晓对绿歌说:“你和毛斯商定好了要踢一个人,我和车允也商定好了要踢一个人, ~--,结果有两个人的名字被写下的次数相同。比赛还得继续。所以,你加入我们吧,我们三个人同心协力,一起把毛斯踢走。好不好?” 绿歌答非所问地回答说:“乔晓,你太单纯了,你不应该来这里。” 乔晓听不懂绿歌的话。她还云里雾里搞不清楚,但其他三人对结局早已是心知肚明。 Kingsley宣布说:“乔晓,你的名字被写下了三次。所以。你出局了。” 被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带下去之前。乔晓不甘心地想知道他们三人究竟是怎么达成踢走她的协定的。 毛斯在桌子上写给绿歌的话完整地表达下来就是:“抽到2号的人是乔晓,如果她先挑了我们俩其中的一人进去谈话,我们俩要踢的人就是她。因为她明显是想与我们同盟。只要拉拢她,让她不写我们俩的名字,但我们俩却写了她2次。那么不管车允写的是我们俩中谁的名字,我们俩都不会出局。如果乔晓第一个挑了车允来谈话,局面二对二,各人为了保全自己,定会按兵不动地写下双方各自商定好的那个名字,这样结果就会有两个人的名字都被写下2次的相同情况,到时Kingsley会宣布比赛重来,谈话顺序也会重新抽签。绿歌。你要记住。不管比赛从头开始多少次,只要新一轮比赛里,车允和乔晓两人的第一次挑人谈话挑的不是彼此,那么谁先挑了我们俩其中一人谈话,这个人就是我们俩要踢的人。” 车允和毛斯一样聪明,如果绿歌第一个挑来谈话的人是他,又或者是他抽到了1号可以最先选人来谈话,他会使用和毛斯一样的计谋。可惜车允两种情况都没有碰上,不过还好。四人里还有一个思想太过简单的乔晓。她的出局是必然的。 Kingsley让自己的下属先把车允和绿歌带去财务室。然后单独留下了毛斯。Kingslev对毛斯说:“我们社长想见你。” 毛斯终于在三年后,见到了异瞳社的社长,一个戴着面罩的姿态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对毛斯说:“我看了你这一次的金钱愿望,看来你打算以后再也不来异瞳社了。” 毛斯点点头。 社长说:“你以为事情会就这样结束吗?” 毛斯顿了一下,问:“这些年来。我的每一次失败,其实都是你从中作梗的对不对?” 社长没有否认。 毛斯明白了:“异瞳社就是个无底洞,会吸引着你一直一直往下掉。即使我这次金钱争夺赛赢了,我也过不了安稳无忧的生活。因为你会不断地在我的生活中制造事端。除非……” 社长好奇毛斯没有说完的话。问:“除非什么?” 毛斯继续说:“除非我开始清醒地知道。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安稳。” 社长拿出五张牌摆在毛斯的面前,他说:“这里面只有一张是光明牌,如果你抽中了,我不仅会给你这次金钱争夺赛你应得的钱,我还会就此放过你,从此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毛斯颤抖地伸出了手。 异瞳社的社长MK是一个商业奇才,他继承祖业将企业越做越大,这才会有雄厚的资金实现他不为人知的买卖——买人眼珠。 MK自幼就对眼珠有种病态的痴迷,他尤其喜欢那些漂亮又青春的脸孔里的眼珠,一看见它们就想摘下来做成标本。可MK不是血腥暴戾之徒,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逼迫任何人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所以他成立了异瞳社。 异瞳社成立的第一年,MK通过电子邮箱联系了六位有漂亮眼珠的年轻人,他们是他派自己的私人侦探事先就寻猎好的目标,这六人不仅生活圈简单,生活的城市也离MK生活的城市很远,毛斯就是这第一批猎物中的其中一个。 MK做事谨慎,他派亲信亲自去接他们,一路上他们的眼睛都被蒙住。直到他们进入异瞳社的会议室,一直蒙在他们双眼上的黑色布条才被取下。所以他们绝不可能知道异睦社到底在哪里,要查也无从查起。 Loser要失去的就是眼珠,他们会先被麻醉剂全身麻醉。然后无知无觉地睡过去,最后醒来时他们会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见了,因为他们的眼珠已经被悄然摘掉。当然,尽管他们是金钱争夺赛中的失败者,但MK还是会给这些被摘掉眼珠的人一笔钱,当做他与他们的交易。 被摘掉眼珠的Loser往往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自己作出的选择,就要为此承担后果。 毛斯不会知道Loser要失去的是什么,因为他是一个Winner,真正的胜利者。他抽到了光明牌,没有要一分钱地净身走出了异瞳社,并且再也没有回头。他已经很清楚地知道到底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过怎么样的生活。 MK失魂落魄地坐在手术室里,他是那么喜欢毛斯的眼睛啊。澄亮又充满智慧,可他再也没有机会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