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小心!」 我这有一件真实的事件想和大家共同警惕注意,尤其是喜欢旅行者,这些事件大都发生在国外,但是国内好像有类似的犯罪发生所以大家小心保护自己,多注意防范周围的事物。 哈罗,各位,自己小心点,这真的很严重,请阅读下面的文章。 这故事是登在“每日德州人”(德州大学的报纸)上。明显地是发生在秋季时的FallPremier-德州大学庆祝期中考结束时的传统,为的是再也没有庆祝了(译者曰:大概是因为再来就是期末考了吧。 有个男的去参加上星期六晚上的庆祝。他觉得很快乐,喝了很多酒,而且有些女孩对他有兴趣,于是邀请他参加另一个庆祝会。他很快的就答应了,并且自己一个与女孩们同去。庆祝会是在另一楼公寓。他们继续地喝酒,并吃了一些不知名的药。 等他再醒来,发现他全身赤裸地躺在浴缸中,而且浴缸里满满的都是冰。药效仍然没完全退去,不过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自己的胸部,发现上面用口红写了“打911,否则你会死”。(译者曰:911就是报警电话)。他接着看到了一支电话就在浴缸旁,于是他就打了电话到911去。他向EMS(EmergencyService?急救服务?)说明目前的情况,并表示他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他吃了什么,与他为什么要打这电话。EMS建议他离开浴缸,并照照镜子,他照做了,并无发现任何异状。EMS再建议他检查自己的背,而他只发现了两条九英寸长的切割伤囗在背部下方。EMS要他马上躺回满是冰的浴缸,并马上派一组急救队来。 在仔细检查之后,明显地,他发现事实超出预期。他的肾脏被偷了!在黑市里,一对肾脏值10,000美元!!(我以前从不知道这事实)。这件事可能是:第二个庆祝会是个骗局,参与的人中至少有医学院学生。被害人所吃的药也可能不只是单纯的迷幻药。 不管如何,被害人现在正躺在医院里靠维生系统过活,并且等待肾脏的捐赠。 德州大学正与拜尔大学医学中心合作,在寻找这个大四学生的肾脏。(译者曰:原意是从事组织研究以找出与受害者-大四学生-肾脏相符的人)我希望警告你们,一种新型态的犯罪正在发生,并且以旅行者为目标。这个犯罪组织很有规模,有钱,并且有训练有素的人员。这犯罪行为正发生在绝大多数的主要城主,最近尤其是在新奥尔兰。 犯罪过程往往从旅行者一整天工作完后,晚上到酒馆喝酒开始。有陌生人从吧台走过来,好像他是单独的一人,并且请旅行者喝酒。最后就是旅行者发现自己躺在旅馆的浴缸中,颈部以下全埋在冰块中,而旅行者只记得他在喝小酒。浴缸旁的墙上有纸片贴着,并写着要旅行者不要动,打电话给911。而电话就在浴缸旁的小桌子上,以方便旅行者打电话。打到911后,911很熟悉这类的犯罪方法,便请旅行者小心,并慢慢的触摸他的背部下方,是否有管子突出。如果有,911会要求他保持不动,并派人来救援。911知道这位旅行者的肾脏被取走了。 这不是恶作剧的故事,也不是超科幻小说,这是真实的故事。这故事被纪录并被当事人确认过的。当你在旅行时,有陌生人靠近时,请务必小心。很遗憾,这是真的。 我先生是奥斯汀的救火队队员,也是急救员。他们接到了有关这方面有组织的犯罪的消息,这是很严重的。一位消防队朋友的女儿也遭到了这不幸,而有专业技术的医生参与其中!(在拉斯维加斯地区,这一点被强调)。此外,军方也接到了这方面的警告。 这事离我们很近,我真的希望很更多的人能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故事的最后一句应该是“请将这个故事转达给你所爱的人,你所关心的人,与所有你认识的人”你愿意做到这一点吗?你有强烈欲望想要告诉其他人这个故事吗?希望你是这个仁慈又好心的人。(推荐把此文转载到自己的QQ空间里,让更多的人看到这篇文章。) ...
鬼友们有不少政法学院毕业的吧,大学四年一定听到过不少学院里的自杀事件,其实,政法学院的学生自杀率挺高呢!我姑父80年代毕业于政法学院,他上学的那四年,几乎每年都有至少学生杀,方法大都是跳楼。我同学九九年入学,2003年本科毕业,第一年军训没结束的时候,校外分校自考班就有一个自杀的,第二年两个学生到砚池游泳,全淹死了,为此学校还召开大纪律安全大会;第三年也就是本科第一年,先是军训完了有个学生回家,死在济南长途汽车站,后来有个整天开着跑车来上学的女生和男友被人在校外杀死;第四年又一个学生在校外出租房自杀。很多很多~ 今年春天,我们系统到政法学院的培训中心开会,我没事时去一个叫连廊的楼去找一个老师,他是我的朋友,毕业后留校了,讲了这么几个事情: 连廊是个L型建筑物,有五层高,很老了,不过年代久远的房子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冬暖夏凉。原先的时候,政法学院还是山东省法医鉴定中心,这个鉴定中心就在连廊一楼。那时一楼有几间房子都放的是人体标本什么的,我朋友上学那年,这里被改成了教科书仓库,他去搬书时还曾见过一个小瓶子里面泡着人肾什么的。一楼东头原来是个大教室,现在成了什么活动中心。 88年的时候,有两个下面法院过来进修的女生,在连廊里呆了一晚上,早上发现一个女生死在东头北墙下,看样子是摔死的,另外一个虽没死,但精神上也有点那什么了!后来等那个活着的女生精神稍好点时,大家才知道真相: 他们晚上在一楼的那个大教室里学习,那时人很多(都爱学习),到了快十点的时候,人都走渐渐走光了,最后只剩她们俩了,等她俩往外走的时候,大门早锁了(现在那里的大门是一大块玻璃,当时可是木头门),她俩怎么叫门也没人开,虽说里面有灯,可毕竟是个五层的大楼,又只剩下自己了,感觉是可想而知的。猛然间她们想起一楼放的全是人体标本!!更害怕了!其中一个就对另一个说,咱们到二楼去吧,看看能不能从窗口跳下去!(因为一楼的窗口都有铁网盖着,上楼的楼梯转弯处的窗口则没有)就到了一楼和二楼转弯处的那个窗口,就在这时,灯全灭了,而且是全校停电。 刚才忘了说了,那个没死的女生姓崔,死了的姓董。 停电之后,整个校园里黑黑的,她们也不敢跳了,董姓女生说算了吧,将就一晚吧,反正是夏天。崔姓女生表示同意,然后她们就互相讲笑话,就这样到了十二点多,她们就想睡觉了,其中崔姓女生无意往上面看了一眼,立即恐惧得大喊起来,拉住董就往一楼跑!董被她一拉也不困了,两个人就跑到了一楼的走廊里,惊魂未定的董姓女生问她怎么回事啊,她说三楼拐弯处有个男的在看我们!本来这里就黑,吓得她们一个劲地哆嗦,最后就靠在一楼那个教室门口,然后又想起一楼是放人体标本的,更害怕了! 这时突然来电了,她俩稍微缓了缓,连廊的东头也有楼梯,他们想再上二楼,在窗口喊喊人过来,因为下面有个小广场,经常有人的,就在她们转身的一瞬,往西头看了一很,这一眼就了不得了,有个男人就站在西头看着他们!并且向她们这边移动!之所以说是移动,是因为人走路的时候身体都是一上一下的,而这个男人则不同,说他是走过来的,不如说他是飘过来!!进一点时看到这个男人脸上有什么东西~~ 赶快向上跑!这时又停电了,又是一片黑!一口气跑到四楼和五楼的楼梯交接处,在窗口下歇歇,两人想这下他不会过来了吧!董姓女生问崔那个人怎么回事啊,话没说完,就看见那人从五楼又飘过来了!下楼的时候也是,像是滑下来的!崔姓女生赶快向下跑!她想董应该跟着她跑的,可是没有,就她自己在飞快地下楼,下到二楼时,听到五楼大喊一声,然后就没动静了~~她决定从二楼的窗口跳下去了,什么也不管了,就往那个窗口跑,一转身,发现面前正站着那个男的!隐约看他穿一身黑,脚上黑布鞋,脸上很模糊,吓得她掉头往回跑,可跑到那边的楼梯口,发现那个人正在那里站着,背对着她~~ 她不管那么多了,冲过去就跑到了一楼,看到前面开着个门,就顺势进去了,这间屋在南边,借着月光,她看到里面有些瓶瓶罐罐的,再一看,里面全是标本!她只觉得头皮发麻~~然后就看到一个大瓶子里泡的人体半身总是对着她看,她走到哪里看到哪里~~不小心挂到墙角的一个白布,掉了下来,白布里面竟然是一具下巴上有个钩子的尸体(因为尸体平常都泡在尸池内,取用的时候得用个钩子钩出来)!再看那尸体,一身黑衣服,脸上裂开一个大口子!很显然,是被枪毙的。 然后那女生飞也似地逃出了屋子,上了二楼后不顾一切地从窗口跳了出去!除了把脚扭伤外,没什么大事 但那个董姓女生就这么死了,做解剖检查时,法医说她根本不是摔死的,因为她虽然头摔碎了,可脑组织充血过多,而且经检查发现脑血管在跳楼之前就破裂了~~ 传说政法后面的茂岭山很邪,而政法那个绿色的办公楼,就是一块碑~ ...
郑晴柔是富商之女,因出落得水灵标致竟然入了城里大官的眼,执意要把她纳为小妾。 这天,是郑家祭祖烧香的日子。郑定一想,最近家中发生了很多事,生意上也有很多不顺。所以,去拜拜佛,烧烧香也是好的。他们生意人信这个。 在佛寺烧完香,已来不及在天黑前赶回府邸,夜晚行走不便,匪徒众多,一干人只好留宿在寺庙。 偏偏事不赶巧,郑晴柔竟然在夜晚发起了高烧。 这可是要命的呀!郑晴柔自小体弱多病,发起高烧来更是要命,而寺里只有和尚,哪儿有大夫啊?可又不能连夜赶回家。 郑定眉头紧蹙,望着昏厥的女儿,可心有余力不足,他无法作什么。 郑夫人在佛祖面前念着经,祈祷佛祖保佑女儿平安度过这一劫。 再说郑晴柔。 来了这寺里,郑晴柔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什么人盯着自己。可往身后瞧,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感觉……诡异极了。 就在太阳落下,隐入远方地平线的同时,郑晴柔浑身战栗,终于忍不住,晕厥过去。可此时她还是有浅薄的意识的,她还能听到幽静的寺中娘在念经。 “不对!”大殿离她所住的地方这么远,她耳朵再好,夜晚在寂静也不可能听到娘的声音。 就在这时,郑晴柔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却还是不能动弹。她努力睁着眼睛,朝床边望去,空无一人。 她……遇到鬼了么? 郑晴柔害怕起来,这一刻,她只想起身迅速呼唤自己的丫鬟和母亲。可她竟张不开嘴!只有两个眼珠可以转。 “好久不见,百合……”耳边虚缪的声音仿佛离她很远。 郑晴柔看去,一书生模样的俊俏公子正呆呆地望着她。 “公子你……我叫晴柔。”顾不得管自己为什么又能说话了,郑晴柔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很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书生不说话,只是对她温柔一笑。 二人相识无言。 许久,那书生才开口:“百合,你多保重,我会保护你的。” 郑晴柔心底蔓延着奇怪的感觉,不单只是似曾相识,这位公子与她应该有很深的渊源。可她,为什么不认识他? 一夜欢好。 快至清晨,那书生才飘然离去。而郑晴柔,也在这时才发现,那书生竟然不是人,他根本没有下半身!此时郑晴柔心中的害怕不言而喻。可是,她腹中已经有了那书生的孩子。 “晴柔!你没事了!”郑夫人急匆匆的进来,看到郑晴柔呆呆地望着窗外,知道郑晴柔又活了。她颂了一夜经,可不是还真的把女儿救过来了。 “佛祖保佑!”郑夫人默念着。 郑晴柔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那夜的事情。不是不想,而是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直到,郑晴柔的小腹一天天鼓起来。 在郑夫人和郑定的逼问下,郑晴柔说出了实情。可郑定和郑夫人压根不信,始终认为是郑晴柔与人私通。他们想找到那个男人就这样把郑晴柔嫁出去,也正好摆脱那大官周恩海。可郑晴柔始终咬定那一套说辞,无奈,郑夫人根本不信,反而将她关在了家中。 郑晴柔在城中名声大噪。不知道哪个把这消息捅了出去。城中原本对郑晴柔感兴趣的青年才俊,纷纷避她不及。唯有那大官周恩海,答应郑定,如若郑晴柔能打掉腹中胎,他可既往不咎,娶了郑晴柔,还可贴若干彩礼另保郑定在朝为官。 郑定早就想入朝为官,狠狠心,答应了。 郑晴柔,就这样嫁了。 新婚前一个月,周恩海却惨死在家中,家中人口二十五人,无一幸免,死于当夜。郑晴柔被官府列为嫌疑人,可因证据不足释放,被送回郑家。 可到了郑家,他们才发现,郑家竟然也被灭门了,血流了一地……郑晴柔趁乱跑了。 二郞村新搬来一户人,是个女人。据说她所在的城里两天内发生了两起大案,这女子的丈夫死于其中,她怕牵连到她,才逃到此地。 不久,那女子生下一个孩子。 很久以后,那孩子长大了。女子带着孩子去了寺里,说来也巧,这女子去的寺庙正是以前来过的,她还在这儿发过高烧。 郑晴柔牵着孩子的手,在佛像面前跪下。这时,两个妇人在低声议论这寺里的传说。 “据说啊,这寺里很久以前,还不是寺。” “啊?” “这里曾经只是一片荒地,有个书生赶考时曾在这里休息过。那书生与一个离家出走的闺小姐相遇了。二人竟然成就了一段良缘。可惜,那女子的父母看不上这书生,嫌他穷。怎么也不肯答应这亲事,那闺小姐便与那书生约定在某夜私奔。可那小姐当夜被抓住了,被浸了猪笼。而那书生,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进京赶考得了功名,然后将那闺小姐的家人全都杀了,然后将女子的尸骨抱到这儿,葬了,自己也在这自杀。” “真的假的!怎么听你说的阴森森的。”一妇人有些害怕。 “婶子,那女子是不是叫百合?”郑晴柔突然拽住了妇人。那妇人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娘!”那孩子叫着郑晴柔。 郑晴柔微笑着将孩子抱在怀里。 入夜,郑晴柔带着孩子留宿在寺里。 “娘,那儿有个书生。”孩子指着门外。 郑晴柔笑脸盈盈,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她紧紧抱着孩子,淡笑着看着进来的书生,“夫君。” …… 郑晴柔和她的孩子一夜之间在寺庙里暴毙,据说,他们住过的房间,还常常可以听到一对男女哀怨的声音和幼童的哭闹声。 ...
案件发生在昨天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年轻的护士小姐曾雅下班后,穿着雨衣骑着自行车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中。从她工作的医院到她家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她为了方便时常绕小道,骑车走一段山路回去。那段山路很狭窄,还未开发建设。不过因为时常有人走动,政府在这里安装了路灯。曾雅的父母等到半夜还不见女儿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只好报警。起先我跟同组的警察想法一样,认为这不过又是一桩年轻人彻夜狂欢虚惊一场的小事。然而在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有人报案,曾雅的尸体被发现了。 报案人要穿山路去赶早班火车。他借着昏黄的路灯,看见一辆自行车横在山坡上,再往下看,在碎石堆之间,露出了一个女人的头颅。她的脸经过夜里雨水的冲刷,露出狰狞的惨白色。而左后脑开了一个窟窿,浓重的血水倾泻出来,露出白花花的脑浆。山间血腥味弥漫,我们到现场后,有好几个人都几乎要呕吐出来。 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桩意外事故。曾雅因雨天路滑,连人带车摔下山坡,头刚好撞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不幸身亡,道理说得通。然而当曾雅的同事反映,最近有个年轻男人正在纠缠曾雅时,我就感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了。那个年轻男人名叫丁洋,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护士长说,听曾雅抱怨过,那个丁洋想要用钱买通她去搞一些违禁药品,她不同意,丁洋就整天缠着她。 我们立即着手调查,从曾雅的手机号码追踪,她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丁洋的,很可能是相约见面。我们将丁洋带到警局问话。他从少年时就开始四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以欺负别人为乐,进拘留所简直是家常便饭。他父亲在外省做生意,收入颇丰,丁洋闯的祸大多靠钱来摆平。他由此更加肆意妄为,认为没什么能管住自己,甚至在审讯过程中说出了“有些人连命都不值几个钱”的狂言。警察们都认识这个人,提起他个个都感到头疼。他很会钻空子,说起谎来也总是滴水不漏。 果然,丁洋一口否认曾雅的死与自己有关。他承认曾雅在下班后给他打了电话,但谈话内容是警告他不要再来纠缠自己。丁洋说,跟曾雅通完电话后他很生气,想去找曾雅,“给她点厉害瞧瞧”。但当他冒着雨出门走了一段路后又放弃了,因为“雨实在太大,身上都淋湿了”,又考虑到“那不过是个没用的小丫头,不必跟她一般见识”。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折返回家,整夜都在家里看电视。我们在丁洋独居的家中发现了他刚刚洗过的衣物和刷好的鞋子。他说都是因为在雨中淋湿了,就赶快洗干净。 没有人能证明丁洋的确在家,但也同样没有人能证明丁洋在案发现场。雨太大了,雨水冲走了一切,也掩盖了证据。我们在现场几乎一无所获。但是我知道,丁洋就是凶手。 我们从丁洋家离开时,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不料他突然夸张地尖叫一声,拉住我们队的队长,指着我说:“这个警察像瞪犯人一样,一直在狠狠地瞪我,这算不算威胁?我要投诉他!” 队长无奈地拍拍我的肩膀,说:“林浔,你的神经不要太紧绷了,案子还是要一点点查。”我明白队长的意思,就调开目光,轻轻点了点头。眼前的玻璃窗反射出了站在我身后的丁洋的脸。他毫无顾忌地瞪视着我,甚至还带着一丝狞笑,那笑容阴冷得令人毛骨悚然。我听见他轻轻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林浔。 刹那间我像是被冰冷滑腻的蟒蛇缠住了手脚,浑身发冷。走出丁洋的家门,我提出要自己开车去案发现场转转。队长看我的脸色不对,说要找我谈心,我拒绝了,一头钻进了车里。在我愤愤地发动车子的瞬间,我听见队长说,我知道几年前你妹妹的事情也跟他有关,只是你现在是警察,我希望你…… 好像有鞭子在我的心上狠抽了几下。我握紧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方,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将车子飞快地开走了。 妹妹……队长的话盘旋在我的脑海里,连同丁洋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知道他一定是认出了我,此后也一定会提防我。没错,自从三年前我妹妹因他而死后,我就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他。 什么叫“因他而死”?我无法理解这个词。法庭上,法官给出的裁决是,丁洋“无意间导致了林莼的死亡”,不必负相关的刑事责任。那一刻被告席上的丁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一面紧拦着要冲上前去跟他拼命的母亲,一面告诫自己冷静!清醒!判决之后的吵闹是没有用的,一定有破绽!丁洋这种亡命之徒,早晚会有破绽被我抓住。到那时候我要让他认罪,我一定要让他偿命。 三年前我刚刚从警校毕业,实习期被分配去做巡警。那时候我妹妹林莼刚读大学一年级,开朗单纯,还不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一个夏天的晚上,妹妹被同学带去一个酒吧,在那里见到了丁洋一伙人。 起先他们只是一起喝酒聊天,并没发生什么矛盾。可后来丁洋嫌他们过于拘谨,玩得不够尽兴,就拿出药丸来哄他们吃。妹妹胆子小,不敢吃药丸,也不敢惹怒他们,就独自跑出了酒吧。不料丁洋误以为妹妹看到了他拿的药丸要去报警,跟几个小混混一起追了出来。他们边追边不断叫骂。妹妹吓得慌了,只知道尖叫着喊救命,拼命向前跑。可那条街上,没有人停下来帮助妹妹。他们熟悉丁洋,认为他又在跟坏女孩“闹着玩”,所以根本不理会当时的情况。 妹妹被他们追着追着,就跑上了一栋大楼的楼顶。她躲在那里的时候拨打了我的电话,让我去带她回家。她没有报警,因为她知道有同学也吃了药丸,不想害他们被警察抓走。我听见她恐惧得发抖的声音,赶忙开车去找她。然而我还未到达那里时,丁洋先我一步爬上了楼顶。他恶狠狠地追问妹妹有没有叫警察,不断威胁她、恐吓她,对她说如果报警了她就完了,他们会一直纠缠她、骚扰她,让她和她的家人永无宁日!妹妹哭着向他解释,自己绝对没有报警。丁洋就拿出药丸,让妹妹当着他的面吃下去,证明她不会背叛他们。如果不吃,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随后赶到的妹妹的同学目睹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妹妹拒绝吃药丸,丁洋他们就步步紧逼。妹妹哭着缩在顶楼的边缘,求他们放过自己。丁洋当然不肯,他随手捡起一段废弃的绳子,掏出打火机,将一端点燃,自己抓住另一端,朝妹妹挥舞过去。 “啊!”妹妹发出惊恐的惨叫,那火蛇一样的绳索差一点点就烧到她的脸!她哭着艰难地躲避着,而丁洋则来了兴致,越来越用力地挥舞着绳子,仿佛要用它来鞭打无助的妹妹!而周围则不断传来看热闹的人叫好声。就这样,妹妹的身体越来越向外倾斜了。忽然丁洋发现绳子上的火很快就要烧到自己的手,他吓了一跳,猛地将绳子向前一扔,自己顺势跳开。而就在那一刻,我的妹妹,为了躲避那团火,慌忙地向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她一脚踏空!让她仰面向下坠去!那时候我刚刚从车里跑出来,警示灯还在闪耀。我机械地向前猛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十二层的楼顶坠下,狠狠跌落在布满泥泞的道路上。“咚!”沉闷的跌落声撞击着我的耳膜。她的一颗眼睛从眼眶里跌了出来,滚到我的脚边,她摔下时流出来的一大摊血仿佛要把我的视线染红。 吸气!吸气!当时的我逼迫自己冷静,可我失败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我跪在妹妹的尸体前。血腥味紧紧地包裹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我想要呕吐,想要放声大喊,想要揪住那里的每一个人,把他们按在地上,质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丁洋跟几个混混一起从顶楼下来了,他们甚至还拨开人群看了一眼。他们说,哟,真摔死啦?啧啧啧。随即发出低低的嚣张的笑声。我颤抖着叫他们站住,丁洋回过头来看着我,他冷笑着说没想到那个女孩还真的叫警察来了,胆子不小。 我嘶哑着喉咙告诉他,我是那个女孩的哥哥。 “哥哥啊,啧啧啧。”丁洋装模作样地冲我点点头,“真遗憾。你妹妹死了。” 我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子,他丝毫不躲闪。就在我马上要忍不住挥拳时,有警员赶到了,拉开了我俩。接下来的讯问里,丁洋一口咬定,他们跟我妹妹是朋友关系,在顶楼“闹着玩儿”。我妹妹“一不小心失足摔了下去”。至于那个点了火的绳子,也不过是用来“开玩笑”的。我无法忍受他的连篇谎话,几次都要冲上前去。他却越发猖狂,故意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林警官的妹妹本来很喜欢跟我们玩儿的,可是她总说自己的哥哥管教太严。你猜我说了什么话吓得她摔下去?告诉你吧,我就是吓唬她说,你哥哥来了! 说到这里,他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我说,所以是你害死了你妹妹! 他的笑声,妹妹的呼救声,纠缠在一起冲进了我的脑海里,好像一只电钻要把我的头颅钻开。我感到耳边嗡嗡作响,浑身瘫软。我那样愤怒,可愤怒到了极点,我竟然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丁洋被警方逮捕了。然而在提起诉讼时,丁洋的父亲从外地赶回,拿出一大笔钱上下打点,甚至买通了唯一站在我们这边的目击者,证词很快被撤回。而在审判中,丁洋的律师紧咬“意外”这个词,反复强调我妹妹的死跟他的当事人毫无关联。他们处于“嬉闹”的状态下,而从爬上楼顶,到站在高楼的边缘,都是我妹妹的自主行为。他们甚至还找来了妹妹在学校里的美术作品,请了一个所谓的“心理学家”来分析,说妹妹在画中表现出了“自杀倾向”,说坠楼就是妹妹潜意识里的“正确死亡方式”……谎话!全是谎话!我知道我的妹妹有多么热爱生活,她是在多么认真而又努力地生活着。我不会放过丁洋的。判决结束后,我对着妹妹的墓发誓,我一定会抓住丁洋,将他绳之以法。 我挣扎着从痛苦的回忆里脱身,驱车来到了发现曾雅尸体的现场。这里的警戒线还未撤去,附近一片寂静。我站在小路上,探身向山坡下看。碎石堆里还有着成片的暗红色的血迹,乍一看令人毛骨悚然。 医院里的病人都说,曾雅是个负责又细心的护士,还特别孝顺。每天晚上下了班都会尽快回家,说父母会等着自己一起吃饭。我想着,在那个雨夜里,她急切回家的心情,会致使她鲁莽地骑行过这一段湿滑的山路吗?还是会小心地推着车,慢慢前行?雨水冲刷掉了印痕,我的猜想不能得到验证了。而我还在继续想,就在她小心地向前走出每一步时,是否突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黑影,阻拦了她的去路?那个黑影一定就是丁洋!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是说了一些威胁的话,还是拿着什么武器比画着来恐吓曾雅。又或者是更加干脆直接,要求曾雅帮他去拿违禁药品。曾雅拒绝,甚至提出要报警时,他狠狠推了她一把——让她连人带车,重重地摔了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坡,来到发现尸体的那堆碎石旁。一块凸起的石头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的血迹最多,旁边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脑浆,引来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虫子。曾雅就是撞在这上面死去的吗?她摔下来,滚落到碎石堆中,头刚好撞在了这块石头上,有这样的巧合吗?还是有人抱起她的头,朝着石头,狠狠地撞了上去呢?我的心跳加速了,我感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真相。 如果丁洋走下山坡做了这些,那么尸体旁应该有他的脚印。我耐心地查看着,然而眼前的石堆里,除了有尸体放置过的痕迹外,什么也没有。丁洋得意的表情又浮现在眼前。难道让曾雅以“意外事故”的名义死去,是她的正确死亡方式吗?难道让我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丁洋这个恶魔从我手下溜走? 这时有同事发短信来让我尽快回警局,说是从丁洋家里拿来做鉴定的衣服和鞋子放在了我的车里。那些已经被他清洗过的衣物,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了。我懊丧地想着。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爬进了我的脑袋,丁洋昨晚穿过的鞋子在我手上,而发现尸体的这片沙地,需要他的鞋印。 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滚落。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林浔,听说你在案发现场有新发现?”队长满腹狐疑地盯着我。 “对。”我兴奋地说,“在碎石堆里,发现了半个鞋印,没有被损坏。我猜测应该是尸体的手对鞋印起到了保护作用,就赶快采集了。鉴证科正在做鉴定。” “好,有这个突破,恐怕就不是单纯的意外了。”队长长出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你也辛苦了。嫌疑人我们都心中有数,恨不得尽快抓他归案啊。” 正说着,同事小文拿着鉴定报告冲了过来。经鉴定,那半个鞋印与丁洋昨晚穿着的运动鞋右脚的鞋印完全符合。丁洋跟曾雅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了!队长表示,要我们立刻把丁洋带回警局。 没有想到的是,我们还没走出大门,丁洋就自己出现了。他嚼着口香糖,挑衅似的看着我,嘴上却对队长说:“我有重要的情况汇报。” 我心里“咯噔”一下,努力压抑内心的不安。队长问他有什么情况,丁洋笑嘻嘻地说:“刚才我出门散步,拍到了些有趣的照片,送过来给各位警察叔叔看看。” 说完,他主动把手机递到了我手边。我佯装平静地接过来,递给队长,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屏幕上的图片。图片上,一个年轻男人蹲在山间的石堆里,手上拿着一只运动鞋。那个男人是我。一瞬间我仿佛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咚咚”声,而很快又不跳了,整颗心急速地坠下去,要坠入无尽深渊。 “队长您往后看,照片我可拍了不少呢!看来有位警察叔叔很喜欢污陷别人啊,”丁洋笑着喋喋不休地说着,“特意拿着我的鞋去现场伪造鞋印。啧啧啧,这回我可以投诉了吧?” “林浔,你!”队长的声音有些发抖,“鞋印是你伪造的?你怎么能伪造现场证据?你这是犯法!” 我低下头,视线晃动,一言不发。此后发生了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自己被关进了询问室,直到傍晚队长走进来,宣布了对我的停职处分。就在我起身离开时,他忍不住恨恨地说:“我很理解你想要为妹妹报仇的心情,可是你的方法大错特错!你伪造证据的行为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把柄,日后在法庭上,对方很可能咬住这一点,继而怀疑我们其他的证据!如果真是因为这样而不能抓捕凶手,林浔,那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没有害死你妹妹,可你却让曾雅枉死了!” 两条人命,两条人命!我捂住胸口,浑身发起抖来。大脑里那电钻一样的声音又来了,丁洋扭曲的笑脸在我面前不断跳跃、跳跃。吸气!吸气!我拼命告诫自己。然而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那个声音对我嘶吼着,杀了他!杀了他! 我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警察局。一阵凉风吹来,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灌进我的耳朵,可那个声音还不消失。我听见那个声音,粗重的、悲伤的、颤抖的:杀了他!杀了他!你不杀他,他还会害死更多人!你还要看无辜的人死去吗?杀了他!杀了他! 我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忽然一个人走到我跟前,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我的妹妹复活了!然而不是,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姑娘。她胆怯地注视着我,对我说:“林警官,你救救我吧,那个丁洋又盯上我了。” 我的头脑渐渐清醒,这个女孩叫温晓茹,是曾雅在医院里的同事。她说就在今天下午,丁洋来医院找到她。他没有明确说出自己有什么事,大概是曾雅的死风头未过,他不能明目张胆地来要违禁药品。但是他一直带着阴冷的笑容,注视着温晓茹。那目光等同于在威胁她:“曾雅不听我的话,你看到她的下场了吗?”温晓茹害怕极了,她下班后立刻跑来找我。我告诉她,去警局里反映这些事,因为我已经被停职了。她有些失望地看着我。我想了想,开口问,丁洋问曾雅要的是什么药? 温晓茹回答说,是一种有强烈兴奋剂成分的药物,市面上不流通,服用那种药物据说能达到像吸食毒品一样的感觉,但是血液中无法检验出来,所以很多人都想要搞到手。“曾雅不是意外而死的对吧?”温晓茹小心翼翼地问我,“我猜是丁洋害的!听说那个浑蛋害了好多人!” “是啊。”我低声说。而在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抬起眼睛,我认真地注视着温晓茹,“丁洋必须受到惩罚。你愿意帮我吗?” “我?”温晓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一天后的晚上,丁洋走进了酒吧,这会儿几乎没什么客人。他很快找到了等候他多时的温晓茹。 “怎么,想通了,愿意帮我了?”他不怀好意地笑着。 “现在医院里到处都有监控设施,药品很不容易拿出来。”温晓茹紧张地低着头,把药瓶递给他。 “这么少?”丁洋很不满,“放心,价格方面不会亏待你的。”他一面说着,一面打开药瓶,把里面的药品倒在掌心里。 温晓茹坐立不安。她四处张望着,眼神终于捕捉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我。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当温晓茹逃跑似的离开了酒吧后,我走到了丁洋身旁。他还来不及把药瓶收起来,我已经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这位先生,你手上拿着的是违禁药品,我需要你跟我回警局。”我低声说。 丁洋先是一愣,继而看着我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林警官,这是你的计谋吗?你让那个小护士来给我送药,其实设计了一个圈套,借机想把我抓回去?” 我竭力控制着情绪:“现在人赃并获,你别想抵赖,跟我回警局!” 丁洋举起药瓶,把里面的药片一股脑儿倒进了自己的嘴里。一面拼命嚼着,一面得意地斜眼看着我,“我知道你已经被停职了,别想吓唬我!这哪有什么违禁药品?不信的话,抓我去化验啊!” 温晓茹告诉过我,这种药吸收很快,血液检验几乎是无用的。我愤恨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旁边的酒杯被震落到地面,瞬间摔得粉碎! “林警官,你又失败了吧?”丁洋笑着,扯住了我的衣领,“你三番五次想要陷害我,我一定要投诉你!让你这个警察没得当!”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颤抖着说,“我会为所有人报仇!我要杀了你。” “你杀我?”他笑得更厉害了,“你跟你那个妹妹一样,胆小如鼠!你根本不可能杀我!” “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使出全身的力气高喊出了这一句,继而恨恨地将他推到一边,“我会缠着你!每天每时每刻!我会让你的家人永无宁日!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过好日子!” “我让你看看是谁过不上好日子!”也许是刚刚吞下的药片起了兴奋的作用,也许是我的举动激怒了他。丁洋猛地跳起来,顺手抄起一个酒瓶砸向我的头。“砰——”好大的碎裂声,我感到一阵眩晕。“来啊,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丁洋开口大骂起来。 “你一定会死得很惨!”我抹一把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恶狠狠地瞪视着他,“无数人想要杀你!还有无数冤魂!你早晚会遭到报应!我妹妹不会放过你,曾雅也不会放过你!” “你妹妹,你妹妹那个没用的死丫头,自己吓得从楼上摔下去!”丁洋高声叫嚣着,用力将眼前的桌子踹翻,瞬间响起一连串爆炸似的碎裂声。他冲到我跟前,一拳打在我的胸口:“那个曾雅还算有骨气!说什么自己永远不会怕我!我告诉她,死到临头的时候,她一定会哭着向我求饶!” “你才是废物。”我平静地忍耐着,“你只敢吓唬人,你根本不敢杀人。我妹妹是自己摔下去的,曾雅也是。她们错就错在不该怕你,只要她们坚强起来,她们可以轻易就把你……” “你说什么?我不敢杀人?”丁洋已经涨红了脸,“我今天就要杀了你!告诉你,还有那个曾雅!是我亲手把她推下山坡的!她的命还真硬,居然没死,还说要报警!我就冲上去,”他朝我扑来,掐住我的脖子,“我就这样抓住她的脖子,狠狠地、狠狠地朝石头上撞!” “砰”又是一声,他把我的头撞向地上的一堆碎玻璃,瞬间疼痛入骨。我感到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他还在掐着我。 “就是这样,她死了!”丁洋大笑起来,随即伏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你现在也是这样!但我不会弄死你,不然我就成了杀人凶手。不会让你陷害我!我没有那么蠢!” 此刻他掐住我脖子的双手还没有松开,他脸上得意的狂笑还没散去。我的手向桌下的角落摸去。当我握住那把斧头的手柄时,我知道这场好戏终于轮到我上场了。 丁洋还没有回过神来,我已经举起右臂,“噌”一声,一把将斧头狠狠切进了他的头。 血喷射出来,溅了我满脸。丁洋瞪大眼睛,摇晃着栽倒在了地上。我强撑着站起身来,去拔那把斧子。可能是我太用力了,斧头紧紧地切在头颅上。我好不容易拔出来,想再挥下去,再砍他几下时,队长和其他警员赶到了。他们冲上来,阻止了我。 他们很早就来了,温晓茹打电话通知了他们。在酒吧门外,他们通过落地窗看见了这场好戏。酒吧里的摄像头完整地记录了丁洋亲口说出他如何杀死曾雅的过程,也记录了他如何“试图杀死我”,而我在关键时刻“出于自卫”而杀死了他。 酒吧老板与在场的警员,都是我的目击证人。我愿意以“防卫过当”承担刑事责任。队长批评我说:“林浔,你用激将的办法让丁洋认罪实在太危险了。他掐住你的那时候,如果当时你摸不到附近那把斧子你该怎么办?你会被他杀死的!”说到这里,他又有些迟疑,嘴上念叨着,“可是为什么酒吧的桌子底下会有一把斧头呢?” “是啊,世事难料。”我长出一口气,平静地笑了。地板上那倒在血泊中,头颅已经裂开的家伙,终于获得了属于他的正确死亡方式。 ...
碧眼猫应庄秦的邀请,到他家去喝茶的时候,看到成刚和沈醉天已经先她一步到了。三个男人正在抽烟喝茶,碧眼猫心里有点不乐意,说:“你们几个真不仗义,都不等我来了一起喝。” 成刚笑道:“谁叫你大小姐整天比总理还忙,我们左等不到,右等还是不到,眼看咱们都快口渴而死了,先喝上一杯又有何妨?” 庄秦笑着说:“别听成刚瞎说。快说说今天你怎么这么晚才到?” 碧眼猫连忙解释:“哎呀,真是郁闷死我了,我有一姐妹,想要整容,准备把鼻子垫高一点,把脸颊的骨头磨平一点。她让我陪他去整容专科医生那里去咨询,所以我才来晚了。” 庄秦一听说道:“千万别去整容!” “为什么?”碧眼猫惊问道。 庄秦看着碧眼猫喝下了一口茶后说道:“猫猫,那我给你说个真实的故事吧,绝对不是我编的。” 碧眼猫好奇的问:“什么故事?” “你知道我们这里哪个整容医生最出名?” “是金相载医生,听说他在韩国进修过好多年。”沈醉天抢先一步答道。 “对,就是他,当年我去韩国联系整容医生的时候,他正在那里进修。”成刚依旧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碧眼猫则说:“是的,我也知道他最出名,但是听说他失踪了。” 庄秦点了点头,在茶几下翻出一张报纸,上面社会新闻版上印着黑体的大标题:“整容医院离奇命案,医生劫匪同归于尽”。标题旁套题黑白照片上,金相载正直勾勾地望着所有人,没有一点表情。 果然,这个男人上当了。他将手里提着的皮箱搁在了金医生的大班台上,缓慢地打开,说道:“我想尽快做这个手术。钱不成问题,我有的是钱。” 他将皮箱反转过来,让金医生看到了里面的内容。里面是一摞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起码有好几十扎。金医生的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先生,没问题,我马上就为您安排,您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做这个手术。” “最快是什么时候?” “明天!”金医生答道。 “能不能今天就做呢?” 金医生蹙着眉头说道:“这么急啊?” “是的,明天一大早我老婆就要出差回家,我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这个男人眼皮蓦地一下睁大,突然间放射出的寒芒激得金医生浑身打了个哆嗦。 “今天就做这个手术,倒不是说不行,不过我没有助手在身边……当然,没有助手我一个人做也是可以的,不过今天我刚动完了手术,有些累……”金医生像是自言自语地在说这些花,但是声音又大得足以让眼前这个男人正好可以清楚地听到。 这个男人又一次中了金医生的圈套,他从皮箱里又取出了一摞钱放在大班台上,说:“医生,我再给您加上点钱,您一个人做就是了,我不介意的……”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手术室!”金医生接过了钱,放进了保险箱里,大声叫道:“好!我现在就去为您准备手术室!” 这个故事说到这里,庄秦突然停了下来。屋里陷入死一般的静谧之中。 “后来呢?”碧眼猫沉不住气,抢先问道。而成刚则一言不发地望着庄秦,似乎在猜测后面的结果。 庄秦顿了顿,说道:“其实呢,这个来做手术的神秘男人,是个银行抢劫犯。他已经被警方锁定为了嫌疑人,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整容,于是选择下班时间找到了金医生。而当他看到了金医生后,又产生了另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惊异地发现他和金医生长得一般高矮,就连体型也十分相近,除了面部他稍稍宽了一点。所以他提出了面部磨骨,他知道,只要磨过了骨,他就会和金医生的模样达到高度的一致。只要他手术后醒了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自己拟订的计划杀死金医生,然后再冒充金医生的身份。当然,他不会再当医生了,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也许他会想办法残掉自己的一只手,以此为借口封刀转行。不过,他这样做,既可以逃脱警方的追查,安心挥霍那笔银行抢来的巨款,又可以趁机霸占金医生多年积蓄下来的财富,实在是一举两得。” “啊?!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沈醉天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我,说,“那后来呢?金医生真的被杀了?” 庄秦笑了笑,说:“哪有这么简单。这个金医生也不是什么好鸟。当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皮箱里的巨款后,心里早就起了歹毒心肠,想要占为己有。他又不能让这个劫匪的尸体在这间房里被人发现,于是他决定将这个男人整容完毕后再杀死,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死掉的人是谁。而金医生也想不到,他一直都按照韩国明星裴勇俊的模样为自己整容,即使是在为这个男人做手术的时候,他也按照自己的喜恶将那个男人整成了裴勇俊的模样。等完成了手术后,他在那个男人的手腕静脉处注射了安眠药,再用打湿了的皱纹纸贴在他的嘴鼻上,只盖了七层皱纹纸,那个男人就因窒息而死了。当金医生看到尸体的时候,突然才发现,这个男人被他整成了和自己相同的模样,心中蓦地一惊。不过这时,一个新的念头又出现了。他决定将这个男人的尸体扔在办公室里,别人就会以为死的是金医生。而自己则改换成其他身份离开这里,反正自己身上有这么多钱,又有一手整形外科的好手艺,换个城市一样有好的事业可以发展。于是他就整理好了所有细软,又忍痛在没有麻药的状况下为自己做了整容。幸运的是,金医生果然是手法一流技术精湛,他将自己变成了别人根本看不出来的另一个人。” 说到这里,碧眼猫“哇”的一声发出了赞叹:“这个金医生真是太厉害了,真是个完美的谋杀方式。” 庄秦呵呵一笑,说:“猫猫,要是你的那个姐妹听完这个故事后,还想去做整容吗?难道她就不怕遇到一个正想改变身份的整容医生吗?说不定她正好和你那姐妹一般高矮,体型也相似呢……”一说完,碧眼猫的身体就剧烈地摇摆起来,她害怕了。庄秦知道吓唬碧眼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时,成刚一边翻着报纸,一边突然问道“怎么和报纸上说的,有些不一样呢?” 庄秦的眉头立刻又蹙了起来。他突然想起,那张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在金医生诊所里发现的两具尸体,一具是金医生,而另一具是抢劫银行的重罪嫌疑人。 沈醉天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庄秦,在你的故事里,只有那个与金医生相貌一样的尸体,而报纸上却有两具尸体,金医生与抢劫犯的。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庄秦突然阴恻恻地冲屋里另三个人笑了起来:“很巧,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庄秦的高矮与体型和我几乎完全是一样的吗?真是太巧了,我刚解决完那个男人的时候,庄秦就来找我下围棋来了。更巧的是,你们都喝了我泡的这壶铁观音……” 只听“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响,碧眼猫、沈醉天和成刚都摔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庄秦”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一边从抽屉下摸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
“对,就按照范冰冰这长脸整。” 看这样前这个下了狠心有气势汹汹的女人,肖隐表情很是平静,这已经是他见过的第九十九为客人了,为了整容,这些女人简直不惜一切代价。 “可以,没问题,我们这里有各种款式的面膜,您说的那款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需要等一等。”肖隐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般的声音说着。 “需要等多久?” 肖隐看了看桌上的台历,缓缓道:“三天,三天后的这个时间,你来找我。” “好。” “那么请您留下姓名地址及联系方式,一边我们日后跟踪服务。” “苏红,东兴南街三社路七号,电话1862****972。” 肖隐一一记下,点了点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这样好了,我还有几个客人,所以就不留您了。” 苏红起身告辞,肖隐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一个不知名的电话,对方拿起电话并没有说话,而是肖隐主动开口道:“喂,来生意了,赶紧送面膜过来。” 三天后,苏红如约赶来,肖隐把包装精美的面膜送到苏红手里,“这面膜每天敷一次,敷上后二十分钟会自然溶于面部,十五片全部敷完后会慢慢褪去死皮,但记住,退到十五次后皮肤就会变得很薄,每天晚上睡觉时记得不要开窗,也不要吹风扇。记住,可以吹空调,但不要开风扇。” ——《整容面膜》 “苏红,最近你好像变漂亮了。”一个同事好奇的问,另一名同事也随声附和:“对呀,好像一下子就漂亮了呢。” 苏红摆摆手,“哪里,哪里,还是你们好看。”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这时候部门的男神阿卓走了过来,在苏红身边说道:“今晚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什么?”苏红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前一直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的男神,今天竟然一开口便主动邀请自己一起吃饭,而且还是当着公司其他员工的面。“有空、有空,一定有空。” “今天这顿饭吃得好饱啊,谢谢你啊!” 苏红站在楼下,阿卓温柔的看着她说道:“不请我上楼坐坐吗?” 苏红低下头,还没开口阿卓就拉着她的手上楼了。楼道里很黑,苏红拍了下墙,灯还是没有亮。 “停电了!”阿卓说着打开手机的电筒。 苏红说:“没事,我住二楼。” 门被打开,里面一片漆黑,漆黑的空间里,苏红感到一只大手把自己按在墙上,她伸手按下电灯开关,没有电。 刚刚晚餐喝了酒,一团温热的酒气喷在苏红脸上,她皱起眉头,想不到男人这样粗鲁。那个表面上面容俊美,温文尔雅的“绅士”,如今也是这般粗鲁。 她以前也曾有过男朋友,是她的中学同学,只不过她从来都没喜欢过那个男人,也没跟那个男人做过什么,从来没有。来到这座城市后,一切的观念全都改变了,坚信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以前他长得丑,从来没有男人正眼瞧自己,只有那些女人喜欢把自己作为陪衬所以才和自己交朋友。如今自己变漂亮了,就连一直没瞧过自己的男神阿卓,都开始主动泡自己,身边的女性开始渐渐对她疏远,不过她不在乎,她就是要别人嫉妒自己,她甚至享受这种嫉妒的目光。 阿卓吻了一阵,彼此的眼睛都已经适应了黑暗,大床就在窗子旁边,男人抱起她走了过去。她想要拒绝,但突然觉得头痛的厉害,难不成刚刚楼下那杯酒有问题?她想着,嘴里喃喃着:“不要——” 男人丝毫不理睬她的话,不费多久功夫,身上的衣服已尽被除去。酒精助长了男人的欲望,也麻醉了女人的疼痛,两坨肉体只在几格被窗子切割的月光下,暴露无遗。 刺眼的灯光把阿卓照醒,他睁开眼睛,原来是来电了,他瞧了眼身边的女人,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还是个处女,反倒便宜了自己。想到这,男人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但随即转为失望,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要那么心急了。女人睡得很死,看来是刚刚酒里的药效起了作用,虽然发作的慢了些,但后劲还是比较大的。他看着洁白床单上那一抹殷红,像是在欣赏一副画作,一副自己亲手创作的画作。 他起身打开窗,窗外的灯光很亮,晚风让他感到一丝清醒,他转身去关灯,然后走回床上吻了下女人的脸颊。 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夜过去了,苏红从梦中醒来,清晨醒来,张开眼,见到阳光和心爱的他。她坐起身子,看了眼心爱的男人,有瞧了眼洁白床单上那一抹殷红,她的脸也红的,比那一抹殷红还要红。 阳光,这比平日更亮的阳光,苏红抬起头,瞧见了那扇打开的窗。 “啊——” 阿卓被苏红的叫声吓醒,揉了揉眼睛说道:“怎么了?” “窗子,是谁把窗子打开的?”苏红尖叫着蜷缩成一团。 阿卓转头瞧了一眼,松了口气道:“嗨,你说窗子啊,是我昨天打开忘记关上了,这又怎么啦?” 苏红发疯似的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这张脸,除了有些干燥外,没有任何异常,她长长舒了口气。可能那人说的有些严重,事实并没那么可怕,也可能窗子打开时间并不长,所以没有什么影响。 “亲爱的,你怎么啦?” 一双温暖的手臂环抱住自己,镜子里出现那个拥有了她第一次的男人,昨晚那个粗鲁的男人,那个无意间打开了窗的男人—— “对不起苏小姐,既然你没有按照我的方法做,那么事情已然发生了我也爱莫能助。” 肖隐的声音依旧是宛若一潭死水,叫苏红听来,更加的绝望,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死人在讲话。 一个裹着头巾带着口罩墨镜的女人,离开了肖隐的办公所,低着头,孤单的在路上走着。一阵狂风吹走了她的头巾,露出大半个血红的肌肉和血管——这人竟然脸上没有了皮肤。(完) ...
一、初次见面 苏悦是我的老师。 记得她第一天来上课,教室里的男性荷尔蒙顿时上升不少,男生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难以置信。 在他们充满偏见的印象里,这样惊艳的女子应该属于光芒四射的舞台,而不是在讲台上呼吸着雪白的粉笔末。 那天苏悦很认真地询问大家对她的第一印象。班上的男生也热情地回应她,什么美丽、性感、举止优雅、落落大方、倾国倾城,各种庸俗不堪的词使劲往她身上砸。 我瞟了一眼班上其他女生,只见大部分女生眼里都带着不屑,我嘲弄似的笑了一声,用课本盖住头,睡觉。 这一觉睡得实在有些长,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教室已经空荡荡的。 我揉了下眼睛,看到坐在我对面的苏悦,是她把我唤醒的。 “你是47 号的叶晓吧。”她翻着班上的点名册。 “对,有事吗?” “没,只是我第一天上课,你就在我的课上睡觉,挺伤我自尊的。” 我若无其事地说:“你别误会,我上其他老师的课也是这样的。” 她笑了,问我:“你能不能说说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刚才就你没发言。” “嗯。”我看了她一眼,“第一眼感觉……胸挺大的。” 她先是愕然,随后笑得花枝乱颤:“哈哈,谢谢你的坦诚。” “你不生气?”我有些懊恼。 “生什么气?我从来不剥夺学生说实话的权利。” 苏悦是个思想很古怪的人,这跟她相处久了就能看出来。她总能容忍我古怪的想法和行为,并给予宽容。 后来我们渐渐熟了,她常常趁着午间休息找我聊天,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在我面前,她没有老师的架子,甚至允许我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有一次,她问我:“小叶,你知道我对你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吗?” 我摇摇头。 她笑了:“我觉得你很单纯,跟三岁的小孩一样。” 单纯?我跟着笑,这玩意其实和我无关。 我很认真地回答她:“苏悦你知道吗?我杀过人。” 二、往事 我害死过两个人,起码两个。 小时候我是个孤僻的孩子,对周边的人和事完全没有兴趣,但是身边的伙伴却一直不少。 当然这些玩伴接近我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我手里的玩具和零食,所以我在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后,总是趁机捉弄他们。 那天我拿了个变形金刚在一小破孩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只要你对着电线杆撒泡尿,这玩意就借你玩三天。” 小破孩屁颠屁颠去了,我在后面暗笑他是狗狗。那时我没想到电线杆下会垂着一条高压线。 正当我得意时,眼前闪过一阵蓝光,一阵“嗞嗞”声后,再望去时,小破孩不见了,底下却多了一块烧焦的黑炭。 后来小破孩的葬礼我也去了,还把一个变形金刚放在他的棺木上。这小小的举动让在场的人眼睛都红了,他们自作聪明地夸我懂事,只有我知道自己的心思。 躺在棺木里面的人是我害死的,可是我却没有错。运用一点小小的伎俩就可以杀掉一个人,却不用负任何道德法律上的责任,这是多么神奇的事。 我当时年纪还小,却不知道为何出现了这种想法,可能是魔鬼钻进脑袋里了吧。后来我跃跃欲试,最后将目标锁定在附近一个盲人身上。 那天在路口,我特地装成好心的红领巾扶他过马路,在马路中间时我瞅准了一辆载满货物的货车,突然撒手就跑,结果盲人一下子在马路中间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我在马路对面暗叫“轧死他,轧死他”,盲人最后没有被轧死。那辆大货车在他跟前及时停了,虽然目的没达到,但是给我带来的快感却是难以言喻的。 杀人原来也可以那么有创意。 长大了点,我又开始寻找施展创意的机会。然后我盯上了病房里的爷爷。 他在七十大寿的前一天,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 他在病房里生死未卜,我的伯伯婶婶们却在病房外讨论爷爷死后财产如何分配。他们故意把声音压得很小,这是他们身为子女的孝心。 然后我不动声色用随身听全部录了下来,趁他们不注意进了病房,将他们的话在爷爷耳边循环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爷爷那颗超负荷的心脏终于在他七十岁生日的那天停止了跳动。我收回随身听时,看见他一脸平静,我相信他的心死得肯定比脑更快。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创意杀人,以圆满成功落幕。 我向苏悦说起这些事情时,是带着炫耀的语气的。说的过程中我偷偷观察着苏悦的表情,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相反,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 等我说完,她用一句话评价我的行为“:小叶,你太缺少关爱了。” 我略带讥讽地说:“我以为你至少会夸我有创意。” 苏悦说“:缺少关爱的人,总会做点与众不同的事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我冷笑:“我宁愿你骂我变态,也不愿意你说我缺乏关爱。” 苏悦摇头笑:“就是所有人都认为你与众不同,才让你在偏激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说:“你什么时候不教英语,改教心理学了?” 我们的谈话第一次不欢而散。 当时的我反应很幼稚,感觉就像是个被窥破心事的孩子。 三、互相伤害 今天吕明来找我。 吕明是班上最懦弱的男生,身材瘦小,性格孤僻,常穿着不合身的校服,看上去像根人肉竹竿。他不好意思地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放到我跟前,神色略显羞涩。 “叶晓,你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张苗吗?” 张苗是我的邻居,从小就是我的跟屁虫,没想到越长越耀眼,到了高中她就成了校花。 “没问题。”我不动声色地把信收下了。 吕明有些拘谨地问我:“叶晓,以你对张苗的了解,你说她能接受我不?” 我摸着头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你机会很大。” 吕明受到我的鼓励后,很高兴地走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暗笑一声:“ 笨蛋。” 下课后我把信交给了张苗。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一眼没看,直接对我说“:拿去折飞机吧。” 我弹了下信封,笑着说道:“折飞机多浪费,不如给李大刚吧。” 张苗惊讶地抬起头看我,随即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李大刚是张苗强有力的追求者之一,也多亏有了他,张苗的耳根子才清静了许多。 李大刚果然没让我失望。下午他将吕明堵在了厕所里,不由分说就赏了他一顿拳脚。听同在厕所里学生说,吕明差点被塞在茅坑里。 等到李大刚骂骂咧咧地走了,吕明才一瘸一拐走出厕所,他身上沾满了黄色尿液,走廊的同学忙捂着鼻子纷纷闪避,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露出了厌恶。 吕明悲愤地朝着围观的同学大喊:“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打架啊!” 其中一位同学纠正道:“你不是打架,是被打吧。” 走廊上蓦然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我捏着鼻子,笑得不可开交,看着吕明愤怒地走向了办公室。 真是一个受了欺负只会向老师告状的乖孩子。 放学后,苏悦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苏悦问“:是你捉弄吕明的吧?” 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苏悦脸有点绷紧了:“明天让你家长来一趟,你妈妈有空吗?” 我说:“我不清楚我妈有没有空,因为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苏悦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她说:“你总有爸爸吧,我找个时间跟他沟通下。” 我看了她一眼,在心底默默地大喊:“苏悦,别多管闲事好吗?” 四、讨厌爸爸 晚自习后,我准时回家。 一打开门,爸爸张开大腿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碟片。他看见我,慢悠悠地说:“刚才有个姓苏的老师来家访了。” 我在心里说道,多事。 “ 你小子是不是在学校里闯祸了?” “没有,苏老师好管闲事而已。” 爸爸的眼睛盯着电视,笑得意味深长:“那老师长得还真不错,身材也挺棒的。” 我朝电视机看了一眼,屏幕正播放一部香港的三级片。我突然泛起一个恶心的念头,他看三级片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想着苏悦? 我胃里一阵抽搐,赶紧跑到厕所,弯着腰一阵干呕。我越来越忍无可忍。 这个被我称为爸爸的人,在我三岁时就逼走了妈妈,恢复自由身的他对女人的欲望便一发不可收拾。 从我懂事以来,家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廉价的脂粉味,有时我打扫房间时甚至能在他的床下扫出几件女性内衣或者内裤。 他有钱,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可以用钱买的商品,但是苏悦不是,我不准他用看其他女人一样的眼神看苏悦,我不准他用猥亵的思想玷污苏悦的纯洁。 我出了厕所,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化着和年龄极不相符的浓妆,像只猫一样蜷缩在爸爸的腿上。 爸爸带着猥琐的笑,狎玩着她的身子。 “别这样,你儿子在看呢。”女人见了我,有些扭捏作态。 “你傻站着干什么,进房间去。”爸爸大声呵斥着我。 我没有进房间,而是径自去了阳台。每次爸爸带女人回家,我总是独自呆在阳台上,这是我在某天晚上养成的习惯。 那晚,我撞破了爸爸和其他女人的好事,愤怒的他将我锁在阳台上,关了一夜。那一夜,阳台上刺骨的寒冷麻木了我的神经,我竟然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时,外面传来女人放浪的呻吟和爸爸的亵笑,我不禁捂住了耳朵。 爸爸,你去死吧。 爸爸,你去死吧! 五、死亡 就在隔天,我刚出教室就被吕明给拦住了。我看见他的脸肿得像西瓜,是个愤怒的西瓜。 吕明质问我:“叶晓,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的信给李大刚看的?” 我点了点头:“是又怎么样?” 见我承认,他情绪激动地指着我:“你不觉得缺德吗?我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拨开他满是瘀伤的手,略带嘲弄地说:“没点本事就别学人追女孩子。” “你……”吕明愤怒地揪住我的衣领,却被我轻而易举地掰开了手,没想到这时候,张苗突然从隔壁班的门口冲出来,对着他那张西瓜脸就是一巴掌,吕明一下子蒙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谁打了你你找谁去,干吗找叶晓麻烦?” “是他,把我写给你的情书……”吕明绝望地争辩着。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不行吗?”张苗轻蔑地说。 这时,我看到吕明那张布满青紫的脸抽搐了一下,眼里好像有些闪光的东西逐渐消失。他嘴角抽动着,好像在说:“你等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吕明,你活着的时候都那么窝囊,死了还指望变厉鬼不成?我心中冷笑。 没想到,他居然没让我白等。 下午我在数学课上昏昏欲睡,外面操场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砰”,然后整栋教学楼瞬间热闹起来。 一下课,班上学生像遭遇地震一样争先恐后涌向走廊。 等我慢悠悠出了教室,走廊边早已并排站满了人,我找空隙挤了进去,发现操场上也人满为患,所有人围成圆圈,圆圈的中心是一具瘫在地上的尸体。 这是一起很明显的跳楼自杀事件。 不知哪个同学咕嘟了一句:“好像是吕明。” 我突然有些头昏,上午吕明地图样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似乎有些幻听,上午吕明诅咒似的话萦绕在我耳旁。 “你等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上第二节课时,我被校长叫去问话。与我一同去的还有张苗和李大刚。 在校长室,我们上演了一出互相推诿的戏码。 死人的感受是不用顾及的,如何让意外事件不影响活人才最需要考虑。 从校长室出来,已是黄昏。 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离开了学校。我进了教室,教室里只剩苏悦一个人。 她靠窗坐着,此时夕阳的残光破窗斜入,在她身上静静地流淌。恍若间,将她衬托得有些忧伤。 我不想理她,从桌肚里拖出书包就想走,没想到苏悦说话了。 “难道可怜的人,必须伤害更可怜的人才能够找到一丝平衡吗?” 苏悦,不要那么了解我好吗? 六、报仇 我没有想到吕明的死会带给我一场横祸。 那天晚上我晚自习后回家,在半路上被一个手持铁锤的男人袭击了,幸好我护着头拼命跑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却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 回家疗养时,我才知道袭击我的男人是吕明的父亲。这个可怜的男人在儿子死后,只得到学校一笔微不足道的赔偿金,八万块。 学校多招几个赞助生就能得到的钱,却轻而易举买断了一个父亲养育儿子十八年的心血。 我不知道吕明的父亲接过钱时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他用铁锤证明了他不会善罢甘休。据说,我遇袭的消息传到学校后,张苗和李大刚就没敢再上学。 第三天晚上,苏悦来探望我。她先是关切地询问了我的伤势,然后跟在一旁的爸爸热情攀谈起来。 我很疑惑,爸爸向来不喜欢外人,为何现在如此热情?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悦,发现她穿了一条粉色裙子,将她的身材衬得如出水莲花,楚楚动人。 苏悦耐心劝说爸爸不要报案,希望能将事情大事化小,给吕明父亲一个机会。 她说她同情吕明父亲的遭遇,理解他失去儿子的痛苦。 “这个,说起来,这事也是因叶晓而起,我们也不是过多计较。医药费对我们家来说也不是问题,只是他的学业可能就……”爸爸脸色有些为难,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悦的胸口。 “这个没问题,他在家这几天我可以帮他补课。”苏悦赶忙说。 “那好,那好,那就麻烦苏老师了。” 爸爸连连点头,脸笑得像开了朵花。 随后几天,苏悦频繁地往返我家。 她除了给我补课之外就是和我聊天,要么陪我到阳台看花。 她的到来让家里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爸爸开始变得讲卫生,一有空就刷个牙刮下胡子,而且也不带其他女人回家了。 苏悦给我讲课时,他就规规矩矩坐在旁边,还不时和她搭讪,甚至还邀请她留在家里吃饭。 苏悦笑着说:“小叶你爸爸真是热情好客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提醒道“:他别有用心呢。” 苏悦听了嗔怪道:“你呀,看谁都别有用心,没想到连你爸爸也不放过。” 苏悦不懂,我也不好说。 只是我再也不想让她来我家,看见爸爸对着她一脸谄笑,我就莫名不安。 就在第二天,我见伤好得差不多了,打算下午回校上课时,突然接到了张苗的电话。 张苗在电话里恐惧地说“:叶晓,你知道吗,李大刚死了。” 李大刚死了,就在昨天晚上,他以为风头过去了,就跑出去找狐朋狗友鬼混,没想到一去不归。 结果隔天有人发现他死在厕所里,脸被锤得稀烂,身上还沾着屎尿,一看就知是有人在他死后拉在他身上的。 挂了电话后,我吓得在阳台上躲了一天。 吕明的父亲终究不肯放过我们。 我是无意的,我只是证明自己的“创意”,并没有真的想杀人。 晚上,苏悦到了我家,她眼圈有些红,脸上带着些许惭色。 我知道她想跟我说什么,所以主动说“:我知道情况了。” 她不住地跟我和爸爸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吕明的父亲会这样,我一时心软,结果害得叶晓现在处于危险中。” 爸爸在她旁边不住安慰着她:“唉,苏老师,你是太年轻,没看透人心险恶。” 我想说话,却被爸爸叫回房里。在房间里我坐卧不安,又打开门偷偷看着客厅,只见爸爸坐在苏悦的旁边,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苏悦可能是太过不安,居然没有在意。 “苏老师,别难过了,喝点水。”爸爸递了杯水给她。 苏悦点点头,接过了水杯,抿了一口。爸爸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起伏的胸口,嘴里却道:“苏老师,别太在意,那疯子要是敢来找叶晓,看我不宰了他!” 我又关上了房门,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也被扔进了茅坑里,身体被吕明的父亲一锤锤砸烂,我成了一摊烂肉,然后被冲进了厕所。 在我意识一片混沌时,我仿佛听见了苏悦的喊叫。 七、等待 我等了苏悦整整一天,她没有来。 第二天,她依然没有来。 第三天,我开始想念她。 第四天,我决定去找她。 我知道现在外面有个手持铁锤,化成厉鬼的人等着取我性命,但是坐着等死的滋味比死更难受。 这天,我一大清早偷偷摸摸出了门,戴上运动帽,让帽檐的阴影暂时遮住了半边脸。 一路上我的自行车骑得很快,却总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追我,耳朵里空气的嘶鸣声仿佛是铁锤的咆哮。 我进了校园,把车随便一扔就进了教学楼。我的到来让同学吓了一跳,一进教室门我就先接受了注目礼。 和我同班的梁思思惊奇地说:“叶晓,你还敢来啊?不怕像李大刚那样被拉去填茅坑啊?” “我来找苏悦老师。” “你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惦记人家苏老师,告诉你,她请假了,好几天没来。” “她怎么不来?” “我哪里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没你那么好。” 我去办公室找了教导主任,死乞白赖地跟他要了苏悦的号码和地址,然后发了一条信息,但她没回。 从学校出来,我内心被失望填得满满的,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我刚用钥匙打开门,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弱弱的女声“:叶晓。” 我转头一看,张苗正隔着铁门看着我。 她的神色萎靡不振,脸上找不到一丝以前在学校里的骄傲,没打理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 “叶晓,你怎么敢去外面逛?是不是吕明爸爸已经被抓到了?” “我只是回学校看一下。” “是去找苏老师吧。” “你怎么知道?”我很惊奇。 “叶晓,你把耳朵靠过来。”张苗在铁门招着手。 我疑惑地侧着耳朵贴近铁门,张苗在我耳边轻轻地道:“几天前的晚上,我在睡觉时听到外面有哭喊声,结果我到阳台一看,看见苏老师从你们家里跑出来,她看上去好狼狈,衣衫不整的……” 我脑子轰隆了一下,想起几天前透过门缝看到的爸爸带着欲望的眼神。 在我拔腿跑下楼时,张苗还在我后面大叫“:叶晓,如果吕明爸爸被抓了,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说啊,我在家里都无聊死了!” 苏悦家门前。 我轻轻按了门铃,门没有开。我不甘心又按了几次,依然没动。 我拍着门大叫:“苏老师,我知道你在的,如果你不开门,我就在门外等着。” 我索性赖在门外不走,时不时按着门铃。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隙。看到开门的苏悦,我大吃一惊,几天没见,她整个人失去了光彩。 见了我,她惨然笑了一下:“你怎么比以前还任性了?” “这几天你干吗不找我?还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在她家里,我大声问。 “我都不知自己在干吗,哦,这些天我都在洗澡呢。”苏悦的样子像失了魂似的。 她一说我才发现她全身湿漉漉的,裸露的皮肤上,是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苏悦,我爸爸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啊!” “不行了,我又觉得身子脏了,我还得洗洗才成。” 苏悦像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她狼狈爬起身,踉跄着走进卫生间。我叫了一声苏悦,从背后抱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她一下瘫软到我身上。 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珍贵的瓷器,害怕她会随时碎掉。 “苏悦,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我现在好脏,我想去洗洗。” 苏悦眼里陡然涌现出恐惧的浪潮,她好像回到了某个噩梦般的夜里。 “苏悦……” “求求你,别碰我,好吗?” 八、原罪 爸爸又带女人回家了,今晚那个女人来的时候还带了瓶药酒。 我看了她一下,发现她对我点头,我笑了笑,主动起身走向阳台。在阳台上,我默默回想着这些天的种种。 “爸,你为何这样对苏老师?”那天晚上回来后,我近乎疯狂地质问着父亲。 没想到父亲面无愧色地说:“我不就和她睡了一觉吗?你见过她了,那你说说她是要多少钱?我出!” “苏悦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平生第一次反抗这个让我憎恨的男人,没想到却被他几下就打翻在地。 那么多年了我还是打不过他,爸爸用拳头教训我一顿:“臭小子,你以为翅膀硬了,还敢为了个女人教训老子,告诉你,你妈妈当年也是这样被我……” 他淫笑着欲言又止,从他眼睛里急速汹涌的情欲,我可以猜出他脑子肯定浮现出某些不堪入目的场景。 爸爸说了几句脏话后,拿了钱又出去外面逍遥快活,一晚都没回来。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又去了苏悦的家里。 我跟她说:“我们在一起吧。” 苏悦笑了:“你想来可怜我,想为你爸爸赎罪?” 我颓丧道:“爸爸告诉我,他当年也是这么占有我妈妈的。” 苏悦把脸埋在膝盖里,说:“我理解你妈妈为何要离开你。那种事……一想起来就觉得生不如死,特别是想到跟糟蹋自己清白的男人在一个世界,真的好想死。” “苏悦,你想干什么?”我看到了她手里的刀片,赶紧想夺下来。在慌乱中,我的食指一疼,一滴鲜红迅速下垂,滴在了地上,迅速洇散。 见到我的血,苏悦一下子停止了挣扎。我趁机说:“苏悦,求求你了,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好吗?” “可是,我真的无法跟你爸爸生活在一个世界,没有办法。” 苏悦的声音微弱,最后终于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不会,你不会跟他生活在一个世界的。应该离开世界的不是你。” 九、最后的礼物 “叶老板,这是我送您的酒,给你补身子的。” 阳台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那时我知道了,那个女人叫林紫。 就在昨天,我还和她见了面。我偷偷查了爸爸的通讯录,轻而易举找到了她。 她对我的到访先是惊讶,然后又问道:“你找我干啥?想劝我跟你爸爸分手不成?” 我把一瓶药酒放在她面前,用恳求的语气道:“这个请你带给我爸爸。 如果你们在一起,劝我爸爸喝几口药酒,这是给他补身子的。” 她接过药酒看了看,疑惑道:“你干吗不直接给你爸爸?找我这个外人干吗?” 我淡然地说:“我最近和他闹了点别扭,拉不下面子。” 林紫听了哈哈大笑:“你还真别扭。 行,就冲你这份孝心,姐就义务帮你忙。” 我点头道“:谢谢。” 我悄悄打开了阳台的门,从缝隙里看到林紫风骚地喂着爸爸喝酒,我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关上了阳台门。 我禁不住在阳台上一边打滚一边大笑,那是一种目的达到后的狂喜,在狭小的阳台上,只有黑暗目睹了我狰狞的笑容。 我在酒里下了些药,春药。 这些年来,放荡的生活早已掏空了爸爸的身体,所以他每次和女人办事前,总需要靠春药才能施展雄风。 但是春药的服用量是有严格限制的,过多可能会损伤人体。 我只在药酒里下了刚刚好的量,但是如果不知情的他待会儿继续习惯性服下春药的话,过量的春药会让他的心脏承受不了负荷,最终猝死。 我没有直接杀他,不论将来谁来验尸,都只会认为他自作自受!就在这时,房门内传来林紫的惨叫! 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出了阳台一看,只见林紫拿着衣服,慌不择路地冲出了家门。 我默默进了房间,看见爸爸直挺挺躺在床上,他的一双眼睛还瞪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在如此快的时间里失去了生命。 我用被单盖住了他的身子。 再见了,爸爸。 真的再见了。 十、秘密 我偷偷处理掉下了春药的药酒,然后将一瓶新的药酒放在现场。 一场富有创意的谋杀,迅速地开始,又迅速地结束。 一切处理完毕后,我给苏悦发了一个信息:一切搞定。 过了一会儿,苏悦回我短信:你能来见我吗? 我收拾了一下,接着出了门。一路上我在猜想待会儿苏悦会怎么看我? 会不会把我当杀父凶手。 我想苏悦能理解我,她一直都理解我。 在半路上,我的手机开始不停地响,是张苗打来的。我猜想肯定她刚才听到声响来问我了,于是便没接。 在差不多赶到苏悦家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我不耐烦地接了电话:“你想干什么?” 这时我的后脑突然“轰”的一声,眼前像震了一下,我摸了一下后脑勺,鲜血模糊。 我呆呆转头一看,吕明的父亲正拿着铁锤,神色狰狞地盯着我。 我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把我推倒在地,然后又是呼啸而来的一锤…… 手机刚巧掉落在我左耳旁,张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叶晓,有件事压在我心里好久,我想告诉你,其实吕明是我推下楼的。 ”那天上体育课他来纠缠我,我不耐烦就推了他一把,没想到酿成了大祸。叶晓,如果你遇到吕明的爸爸,就跟他说清事实真相吧,他就不会为难你了……“ 我张开嘴,浓稠的血涌进口腔,堵得我说不出话来。这时我看见苏悦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吕明的父亲见了她并没有太多意外,他朝她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你通知了我……“ 这时,苏悦轻轻伏下身子,在我的右耳旁细声道”:对不起,我是杀手。“ 十一、真相 三个月前,有人雇佣了苏悦,目标是叶通。 雇主特别嘱咐,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杀他。 叶通是叶晓爸爸的名字。 ”任务完成了。“ ”嗯,点下钱吧。“ ”好像多了。“ ”多的算是奖励你的心思。“ ”哪需要花什么心思,再容易不过了。这种身在青春期的孩子,太叛逆需要别人承认,所以只要装成很理解他,再在他面前塑造个完美形象,他就会乖乖听你话了。“ ”然后你再委身叶通,演一场被强奸的戏,他就中计了?“ ”我和叶晓接触时,发现他这种人极端的自私,只要心中美好的东西被人玷污,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即使仇人是他爸爸。“ ”你为何知道叶通会上钩?“ ”一只狼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肉吗?呵呵。“ ”诱导儿子,杀了老子。真是富有创意的谋杀啊。“ ”说真的,开头我还有些许不忍,迟迟未能行动。但是当我看到他对身边人那种冷酷的态度,我就知道这孩子果然流着叶通的血,根本死不足惜。所以我在任务完成后,顺便把他也收拾了。话说回来,你和叶通有什么仇恨?干吗要如此费劲请人杀他?“ ”很多年前,他强奸了我,还让我有了孩子。“ ”哦,难道那孩子是……“ ”就是叶晓。“ ”这……“ ”你不该害死他的。“ 第二天,学校门口躺着一个死去多时的女人。 有人发现,她是这学校里刚辞职不久的苏悦老师。 她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呈现一种中了剧毒的黑。 昨晚她用这两根手指点了那些沾着剧毒的钱,期间不时沾沾口水,于是毒顺利进入她的身体,在她周围还散落一些钱,有好事者拿起一张看了看,发现是假钞。 ...
一、噩梦 寂寥的夜,天是略带暗红色的黑。这是个十分适合做梦的时间,许佳意梦见了好友张珍珍。这个星期她已经第三次做这样的噩梦了。 说是噩梦,是因为梦里张珍珍并不是个完整的人,而是一堆尸块。更恐怖的是,张珍珍变成一堆碎肉,却还是活着的。她的头颅放在尸块最上方,嘴还会动,还会说话。 去找……去找夜寻……快去找他。 半夜两点半,许佳意被恶梦吓醒了。为了不惊动熟睡的丈夫,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书房,开了电脑,熟练地打开了一个网络游戏。 张珍珍和夜寻便是在这款游戏里认识的,他们俩是游戏里的情侣。由于许佳意也玩这款游戏,便也认识了夜寻。 张珍珍是个很爱玩,也很会玩的女人,年少时候就艳名四播,所以身边基本没有女性朋友,许佳意是唯一的一个。就在十天前,张珍珍莫名失踪了。 许佳意登录了游戏后,特地查看了未读取信息。果不其然,里面全是夜寻约她见面的留言。许佳意很奇怪,这个叫夜寻的男人明明是张珍珍的网络情侣,为何在她失踪后却没有过问半句? 联想到张珍珍失踪前,好几次说到要和夜寻从网络走向现实,许佳意突然发觉也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连续几天做这样的恶梦。 犹豫了许久,许佳意终于下定决心把打好的字发了出去:夜寻,我们见面吧。 二、分尸喂狗 手机闹钟一响,连生非常准时地关了电脑。 他伸了伸懒腰,随后起身到冰箱前拿出几袋肉块,来到厨房,把肉放在锅里煮熟。 这几天,他都在忙着毁尸灭迹。就在十天前,他杀了张珍珍。 从小到大,连生都是个极为循规蹈矩的人,他的生活就像是精心设计好的程序一样,每个步骤都绝不会有缺陷,只需他按部就班地执行一这样的生活就像机器一样高效,完美,却也很没有意思。 终于有一天,连生开始质疑这种乏味的生活,他开始过起了两面人生。 他在离工作地点和家庭很远的郊区租了房子,添置了家具,买了平日里绝对不会穿的潮流服装,从里到外把自己打扮成另外一个人,开始了一段崭新的生活。 连生开始在网络游戏或者社交网站上物色各类女性,和她们约会,甚至上床,他像一个猎人,设置各种温柔的陷阱,捕获了各式各样的艳遇,并乐此不彼。 说起来,连生本来就是个英俊的男人,用和他约会过的女人的话说,他不但帅,而且帅得不轻佻,让人有安全感。 可是最近,他却遇到一个不小的麻烦。这个麻烦就是张珍珍,她原本只是连生众多猎物中之一,可是她却缺乏自知之明,想成为连生的妻子。 连生当然一口回绝,可他万万没想到,张珍珍冷笑一声,回了一句:“连生,我知道你的秘密……” 谈判失败,连生毫不犹豫地用最直接的手段永远封住了张珍珍的口。接下来就是分尸了。 连生割下张珍珍的头颅埋在深山老林里,分尸流出的内脏切碎冲进下水道,其余的尸块则放在冰箱里,一有时间就拿出去喂狗。 连生用透明胶袋把肉装好后,又拿了几条烟,迫不及待出了门,驾车驶向南宁市旁的徐家村。来到徐家村,他脚步匆匆走向左侧的一处农家前。 他刚进院子里,就听到几声狗叫。院子里两条狼狗一看到他,立刻蹿到他面前蹭他的脚。连生笑着把袋子里的肉块扔到地上,两条狼狗—下叼起肉就跑了。狗毕竟是狗,自然不会察觉到今天送来的肉和往常味道不同。 随后,连生敲门进去,此时屋主人徐老爷子正在桌子旁专心练字。 徐老爷子是连生的恩师,教了半辈子的书,退休后就在徐家村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每天靠练字打发时间。忘了说一句,老爷子的儿子还是连生从小到大的朋友。 徐老爷子头也不抬地说:“怎么,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又让你带东西过来了?” 连生客气道:“他想您老人家,又抽不开身,所以让我带礼物过来看下。” 徐老爷子叹了口气:“他就是不愿意来。自从我和他妈离婚后,他跟了他妈,就跟我断了联系。考上什么大学,有没有对象,都不和我说,他心里早没我这当爹的了。” 连生赶忙安慰道:“这是哪来的事,过阵子他有空,一定会来看你的。” 连生劝了徐老爷子几句,便借口有事,起身出门。走出屋外,连生看到两条狼狗已经把肉吃得千干净净,正用舌头舔着爪子,不由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在内心里感谢徐智这个笨蛋,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可以给狗喂食的机会。这样一来,更加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行踪了。 他心满意足地驾驶着车回到市区,突如其来的意外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人生,许多新的猎物还等着他狩猎呢。 三、见面 许佳意没想到夜寻这么年轻英俊,且给人一种踏实感。他没有带自己去高档的场所,而是把她带到一条热闹的小吃街,点了一堆烧烤和狗不理包子,坐在附近一棵树下,和她边吃边聊家常。 两个人相见恨晚,聊得格外投机。最后,许佳意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问,“夜寻,你知道张珍珍失踪了吗?” “怎么了?”夜寻的语气没有一丝关切,“她是不是去哪里玩了啊?” 许佳意不满道:“夜寻,珍珍毕竟是你的网络情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走向现实,但……起码你也应该有点关心吧。” 夜寻皱了皱眉头,疑惑道:“我和珍珍什么时候变情侣了?游戏里我一直单身的。 这下轮到许佳意迷惑了:“可珍珍说你们在交往啊。” “怎么会?”夜寻有点诧异,“我们就是比较聊得来的朋友而已,连面都没有见过。” 许佳意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所以当夜寻热情地邀请许佳意到他家玩时,她也隐隐约约地觉得和陌生男人独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但她还是想借这个机会查找张珍珍的下落,于是答应了。 这里涉及到一个小小的秘密。张珍珍是个警戒心很重的女人,每次约会,或者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她都会暗暗在附近留下一个用指甲或者钥匙划出来的圆圈做记号。 她把这个习惯告诉了包括许佳意在内的所有朋友。 车很快载着许佳意驶向了夜寻的家。在夜寻家的楼道上,许佳意装作毫不在意地偷偷察看着四处的墙壁,期望能发现什么痕迹,可是一直到他家里,都没发现类似的痕迹。 看来张珍珍失踪和他没有关系。许佳意松了口气,她暗暗责骂自己胡思乱想。 可尽管拼命想否认,却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对夜寻一直隐约有好感,特别是在见面之后。 事情顺其自然地发生在许佳意喝了点红酒之后。 许佳意的耳根有些发热,这时候夜寻突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颤抖了下,推开了夜寻的手:“请不要这样。” “没事的,佳意,别怕。”夜寻又大胆地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许佳意没有拒绝。 这天中午,就在连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电话是徐智打来的,他兴冲冲地说:“连生,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去玩,我最近搭上了几个漂亮的女学生……” 他还没说完,连生便无趣地道:“我不去玩了,最近在忙些事。” 徐智疑惑道:“怎么了,最近怎么老爽约,还是不是哥们儿了?” 连生笑道:“是哥们儿的话就帮个忙,我现在有事脱不开身,你能去你家对面的商店帮我买一把工笔刀吗?” 徐智慧不解道:“为什么连把工笔刀都要我去买?” 连生道:“你家对面商店的工笔刀质量好,明天你来找我,顺便给我带过来,麻烦了。” 连生没耐心和他闲扯,匆匆回了几句后就关了手机。不知为何,最近他内心对这个多年好友的厌恶,是越来越明显。 记得那天,徐智在知道连生要和一个漂亮女子约会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淫笑着道:“兄弟,别说哥们儿不帮你,这玩意绝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连生心里已经明白了八分,他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他自视甚高,虽然和徐智关系密切,但是他内心并不认为自己和徐智这种货色是一路的。 他这样的男人,不需要靠这些药物来得到一个女人,所以随后发生的事,令他更加痛恨自己。 他用那瓶春药,强行占有了许佳意。直到现在他都不敢想象,当天他是怎么把春药放到许佳意的酒里的…… 连生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别去想这些烦心事。而后,他又开始把冰箱里剩余的尸块煮熟,用塑料袋装好,走出了门。 过了这么多天,周围没什么风吹草动,连生也就放心了。他把肉随便扔给路边的流浪狗,到小卖部里买了包烟,顺着原路回家。 就在这时,连生听到背后有个女人在叫他。连生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是他的高中同学,当年的校花美女。 “你怎么会在这?” “我……住在这里。” “奇怪了。”校花疑惑道,“我记得听你在QQ上说过,你工作地点在市区吧,这里离市区很远啊,你方便吗?” 连生内心暗叫不好,正思考要如何解释,没想到校花莞尔一笑:“老同学见面,不邀请我上去坐坐?” 听到这话,连生笑了,他从她的眼神和话语中读出了某些东西。 是时候需要新的猎物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四、留言 许佳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那天完事后,许佳意哭得不能自己,最后在夜寻温柔的劝说下,才止住了哭泣。出了门时,许佳意终于忍不住地询问夜寻的真实姓名,而夜寻不咸不淡地说,都是出来玩的,何必知道对方是谁呢? 不敢出门,许佳意只能整天窝在家里看书。这天,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她疑惑开了门,只见门外站了一对青年男女,满脸严肃地盯着她。 “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警察,请问你是许佳意吗?”这两人是来调查张珍珍的失踪案的。 “许小姐,你平日里和张珍珍的关系怎么样?”进门坐定后,男警官问。 “很好。”许佳意回答之后,又急切地问道,“警官,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之后女警察看向许佳意:“昨天,我们查了张珍珍家里电脑的对话记录,最后我们发现她桌面有个文档,看创建时间,是张珍珍在失踪前创建的,上面写了一句让人莫明其妙的话。” 许佳意赶紧问:“她写了什么?” 男警官低沉地道:“文档里写着,‘如果我出事了,凶手一定是许佳意’。” 许佳意—下愣了,这是什么意思?她突然发觉自己的处境好像不太妙,因为两个警察看她的眼神里明显带着猜疑。 许佳意死命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男警官像了解一切似地问道:“许小姐,听说你读高中的时候,曾经和一个社会青年交往过,后来那个人打群架被人砍死了。因为这事,你受了很大打击,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变得怪怪的,为此还休学了一年,这事是真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话一下触到许佳意内心敏感的地方,她愤怒地质问,“我朋友失踪了,你们不去找,反而跑来我挖我的隐私,这就是现在警察的作风?” “真的没有关系吗?砍死你男友的人,是张珍珍当时的男友,他现在还在牢里待着呢,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许佳意身子颤抖得厉害,双拳握紧,几次想开口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两位警察大概看到她的失态,觉得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道:“许小姐,今天就到这吧,你朋友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今天冒昧来访,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出门以后,男警察转身对女警察说道:“这许佳意果然有问题。” 女警察疑惑道:“哪有问题,她看上去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男警察摇摇头:“你有没有发觉,她摆在茶几上那些书,都是一些心理学和精神疾病类型的书籍。” 女警疑惑道:“你是说……许佳意有毛病?” 男警察低声道:“我查过当年许佳意休学的原因,据说是因为她精神上出了问题。” 高中时期的许佳意,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所以她竟然会和混混阿江交往,令当时周围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这段恋情很快被家长知晓,并迅速被扼杀。许佳意被锁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而阿江也在一次械斗中被人砍死。这段恋情草草结束,并让许佳意很长时间都活在阴影中。 许佳意认识张珍珍是一次偶然。当时她被几个小混混纠缠,是张珍珍帮她解了围。在得知张珍珍以前的男友就是砍死阿江的凶手后,许佳意内心起初是怨恨的,但是后来却和张珍珍越来越熟络。 时间一长,许佳意才知道,张珍珍并不喜欢她的男友,她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是大哥,跟在他身旁被人叫大嫂很威风。 有一次,张珍珍醉酒后,对她说:“佳意,关于你男友,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在瞒着你,说起来挺没良心的……”许佳意还没有问清楚,张珍珍就醉倒了。 这天警察走后,许佳意突然就想起了这些过往的细节。许佳意现在才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位闺蜜,可为什么张珍珍会觉得自己会害她? 就在这时,QQ的提示有新邮件发了过来。她漫不经心打开一看,突然—下就楞了,邮件里的内容是许佳意万万想不到的。 五、幻觉 校花对连生倒了两个小时的苦水之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去了卧室。 校花从书桌旁拉过一张椅子,坐定之后,随手拿起书桌上的日记本,翻了几页,不由笑道:“喂,没想到你这个年纪了还在写日记,真是难得。” 连生阴沉地道:“我不喜欢别人看我日记。” “好啦好啦。”校花把日记本放回书桌,随后若有似无地往连生身上靠,“就知道你这文艺青年的德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快,连生一把抱起校花扔到床上,校花面色绯红,嘴里呢喃道:“连生,抱紧我……” 就在这个时候,连生突然顿住了。 床上的校花不知怎的突然变样了,她的五官变成了张珍珍的模样!连生看到张珍珍躺在床上朝他笑:“连生,我知道的你秘密哦,只要你不娶我,明天你的秘密就会被全世界知道!” “闭嘴!”连生大吼一声,双手掐住了校花的脖子…… 等他回过神,惊恐地发现,校花双眼凸出,吐出舌头,已经断气了。 连生吓得后退了几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把校花看成是张珍珍的? 连生害怕,并不是怕遇上鬼,而是害怕自己的精神状态。自从杀了张珍珍后,他就一直担心自己的心态会出现问题。 他刚稳住心神,该死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一看,居然是许佳意打来的。 邮件里是许佳意的丈夫和一个女生并排躺在床上的照片。 许佳意难以置信地抹了下自己的眼睛,照片中的男人确实是自己丈夫,躺在他身旁的女人正对着镜头,带着炫耀的表情盯着她。 许佳意气得浑身发抖,这几天内心深深的自责此刻全部化成了怨恨,她尝试性地打了丈夫的手机,发现丈夫没接后,心中更加愤怒,随后她立刻拨打了夜寻的手机号。 “喂,是夜寻吗?你现在有空吗,你来接我,我想见你。” 手机里,夜寻的声音有点慌忙:“我现在有点事。” 许佳意愤怒道,“我想见你,现在就想见。” 夜寻先叹了口气,说了句:“一个小时后,南山公园见。” 关了手机,许佳意开始翻找衣柜,精心挑选了一套内衣,又换上一条性感连衣裙,而后走到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她知道自己是在报复丈夫的出轨,可是,当夜寻开始拥吻她的时候,她的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夜寻一阵心疼,轻轻推开了许佳意,温柔道:“还在为你丈夫的事伤心吗?” 许佳意抹了抹泪水,抽泣道:“是我对不起他,是我背叛他的。尽管他也出轨了,可是我还是很自责……本来还想报复他一次的,可是还是做不到。” 夜寻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了声:“那就回去吧。” 此刻的许佳意和夜寻都没有想到,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个年轻的女子正在用手机暗暗偷拍他们。 这个女子就是下午发照片给许佳意的人,她的名字叫王一娜。 王一娜是西川音乐学院的学生,她爱上了自己的老师——徐主任。 徐主任年近三十,初看上去稳重老成,相处久了,才发现他为人热情开朗,而且很懂女性心思。 可徐主任已经结婚了,据说还是他主动追的他妻子许佳意。 相思苦,单相思更苦。王一娜被这份看不到未来的暗恋煎熬了三年。 终于这一天,王一娜逮到了机会。在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上,徐主任喝醉了,她自告奋勇地送徐主任回家。 但是,她却把醉得人事不知的徐主任带到了酒店,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拍下了那样一张照片,然后,发给了她一直嫉妒着的许佳意。 她非常想看看许佳意收到那张照片时的反应,可是没想到,在背后偷窥的她居然看到许佳意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出门了。 感觉有鬼的王一娜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许佳意,却意外地发现,并拍下了许佳意的婚外情。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拍到许佳意和其他男人的亲密举动后,王一娜立刻打电话给徐主任。手机很快传来徐主任充满磁性的声音:“喂,请问你是谁?” 王一娜迫不及待地道:“徐主任,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让你看些东西。” 挂了电话后,王一娜喜不自胜,也许,自己还有机会…… 半个小时后,徐主任来了,当他看到王一娜手机里的照片后,脸色瞬间变了。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看,呼吸有些不稳定地问:“这些照片,你在哪拍到的?” 王一娜能看得出他内心的澎湃:“徐主任,请冷静一点。” 徐主任又看了几张照片,在看到奸夫正面照后,他的脸色—下变成死灰色,他瞪大了双眼,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是他?” 王一娜意外道:“徐老师认识这个男人?” 徐主任说:“这个男的,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不会吧!”王一娜惊讶地捂住嘴,“师母也太过分了吧,居然勾引老师的朋友,她还要不要脸。” “佳意她不知道,”徐主任捂住了脸,“我从来没有告诉她这个朋友的存在。” “为什么?” 徐主任苦笑道:“谁会把老婆介绍给一个到处玩女人的浪子呢?” 王一娜沉默了,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很明显,徐主任受到的打击比她预想之中更大,看到他坐在长椅上,捂住自己脸的落魄模样,她突然一阵心疼。 “一娜,照片我拿走了,今晚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啊?”王一娜没有想到徐主任居然做了这样的决定。 六、夜间 深夜十二点,连生一笔一划地在日记里记录了今天的事情。 其实在杀害张珍珍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有个计划了。 这个计划如果可以执行成功的话,那他就可以成功脱罪。现在校花死了,计划需要更进一步完善。 写完了日记,他伸了一下懒腰,穿了一身黑色大衣,扛着装了校花尸体的旅行箱,趁着夜色,摸黑出了门。他开着车来到西山公园,偷偷把旅行箱扔进公园旁的湖泊中。 只听“扑通”一声,旅行箱瞬间被黑色的湖水吞噬。 徐智刚刚被一场恶梦惊醒。 在梦里,许佳意离开了他。不管他如何哀求,留给他的,只有她冷漠的眼神。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浑身大汗,汗水透过睡衣黏在他的皮肤上,他刚想起身去浴室洗下身子,手臂却被许佳意抓住了。 黑暗中,响起了许佳意的呢喃:“老公,不要离开我。” 他有点意外,轻轻拉开了灯,只见许佳意紧闭着双眼,满脸泪水,正轻轻念叨什么。看样子她也是被梦魇缠身,只见她抓住徐智衣袖,呼唤道:“老公,对不起,求求你不要走。” 徐智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撞了下,他不由低下头亲吻着许佳意的脸颊,一点点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隔天一早,徐智带着礼物到了徐家村,他是来找他的父亲徐老爷子的。太多年没见面,徐智有些紧张,在门口迟疑了半天,才轻轻叩响了门。 里头传来徐老爷子的声音:“是连生吗?” 徐智轻轻答道:“爸爸,是我。” 屋内的人一阵静默,紧接着他听到一阵细碎脚步声,然后门一下子打开。相隔多年的父子,此刻终于见着面了。 父子二人相视而坐,徐智内疚地说:“爸爸,这么多年没来看你,真是很对不起。” 徐老爷子满不在乎地摇头:“都是你妈妈教唆的,我知道。你们母子心里早就没我了,这么多年以来,我连你做什么工作,有没有成家都不知道,叫我爸爸也就是个称呼而已。” 徐智笑道:“我这不就来向你报告了吗?”说着,他掏出了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把手机递给徐老爷子,笑着道:“这就是你的儿媳妇,她的名字叫许佳意。” 徐老爷子接过手机,看了又看,最后微微点了头:“真是你老婆?” 徐智笑着点头。 临走的时候,徐智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说道:“爸爸,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我,不要找连生,他应该不会来了。” 徐老爷子疑惑道:“怎么回事,你和连生吵架了?” 徐智沉默不语。 徐老爷子不满道:“连生人好,肯定是你小子先得罪他的,对不对?” 徐智忍不住道:“爸爸,你错看连生了,他这人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样。” 说完,他也觉得是自讨没趣,只好闷闷不乐地走出门。 等他走后,后院里有个人悄悄走了出来,正是连生。 就在徐智和他父亲在房间里聊天的时候,连生默默把最后几袋尸块喂给了院子里两条狼狗。而这次他带来的,不但有尸块,还有一瓶毒酒。 ...
1 蓝村和香晴谈恋爱三年,结婚六年了。他们没有孩子。 蓝村和香晴名下有一家蓝香餐饮连锁公司,专门经营农家菜,生意非常不错。蓝村负责管理和经营,香晴则在家中安心做全职太太。两个人没有吵过一次架,是别人眼中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蓝村每个月都要出差,去外市的连锁店收账,时间很久。还好,香晴已经习惯了。和蓝村三年的恋爱时间,让她彻底摸清了蓝村这个男人,从小到大,无一不知。 比如,蓝村喜欢抽劲头很大的廉价烟。 比如,蓝村不吃一点辣椒。 …… 香晴自认为就像蓝村肚里的虫子,可最近,香晴却开始怀疑自己了,因为,蓝村变了。 最初发现异样时,是在一个清晨。 那天蓝村要出差的。他出差前有一个习惯,九年了,雷打不动,他习惯到关老爷面前烧炷香,可那天他什么都没做。他匆匆忙忙对香晴知会了一声,就拖着行李消失了。完全将关老爷抛在了脑后。 那一次,香晴并没有多想,她想,也许蓝村是太着急了。 但后来的事情,却让她越来越提心吊胆蓝村越来越不像蓝村了。 以前不吃一点辣的蓝村,竟然疯狂地爱上了辣椒;以前睡觉前从不洗澡的蓝村,竟然开始洗澡;以前不愿意看体育节目的蓝村,竟然会坐在沙发上为足球运动呐喊。 有时候,香晴甚至会觉得,她身边生活着两个蓝村。 一个是她熟悉的,一个是她不熟悉的。他们会趁着她不注意时,飞快调换一下身份。 这种想法时常让香晴胆战心惊,但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蓝村没有双胞胎兄弟,他甚至连一个亲戚都没有。她可能真的是多心了。但很快,她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且比之前更猛烈、更恐怖。 香晴发现,蓝村越来越像张大海了。 有一天晚上,蓝村吃饭时大口大口地嚼辣椒酱,吃着吃着突然说了一句话,似乎是随口而出,他说:“太安逸了!” 这是四川人常说的一句话,意思大概是指太享受了。 蓝村不是四川人,他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而张大海却是四川人。四川和东北隔着很远。蓝村和张大海也隔着很远。张大海平时吃辣椒时,就喜欢说那句方言。 那一次,香晴一下就愣住了,她迫不及待地问蓝村:“蓝村,你刚才说什么?!” 蓝村也愣了一下:“我没说什么啊。”说着,他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香晴没有再动筷子,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蓝村,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越觉得蓝村像张大海。她的心忽悠一下就提了起来。那个晚上,她整晚没睡。她在暗夜里,一直幽幽地观察着蓝村。事实上,人与人之间总有些共同之处,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张大海是个例外,因为他早就不是活人了他死了。 2 蓝村和香晴的爱情曾经很坎坷。 蓝村和香晴是在一家服装织造厂认识的。那时,他们都是一无所有的打工者。老板是个非常吝啬的资本家,他们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换取微薄的收入。而老板还有一条规则,就是公司员工不许谈恋爱。 蓝村和香晴那时候没少被老板扣工资。 每一次,老板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之后,蓝村都会揽着香晴坐在宿舍楼顶看星星。他总会咬牙切齿地说:“看吧,我总有一天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蓝村的誓言,很快成真了。 那一年,蓝村和香晴双双辞职,两个人把所有的钱凑到了一起,租下了一个小店。同时,也领取了红灿灿的结婚证。婚后的生活甜蜜而艰辛,香晴有手艺,她不惧酷暑严寒地炒着农家菜,而蓝村则负责外卖,风雨无阻。 三年之后,蓝村和香晴开了他们第一家蓝香连锁店。 从那之后,生意一帆风顺,短短四年,他们已是餐饮业巨头。 香晴不喜欢商界尔虞我诈的生活,那之后,她很快跳脱出来,将公司全权交给了蓝村。而蓝村则成了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香晴觉得越来越孤单。 张大海就是这时出现的。 张大海是一个送水工。 张大海长得很帅,一米八几的个头,肌肉结实,当他扛着那桶纯净水出现在香晴面前时,香晴的心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对张大海显得极其热情,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很快,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那一次,张大海没有拒绝,他不过是一个送水工,他时时刻刻都在寻找机会成为人上人,所以,既然香晴主动示好,他毫不犹豫地就妥协了。从那之后,只要蓝村出差,香晴就叫来张大海。没有人怀疑她,别墅区每天来来往往的送水工不计其数。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蓝村出长差,要半个月,那一次,香晴彻底放开了。她每天都和张大海黏在一起,那是个傍晚,她约了张大海一起去看夕阳。张大海给她发的最后一条短信这样写道:在中山路路口等着我,我会去找你。 张大海没有找到香晴,当香晴兴致勃勃地站在路口时听到了一声急刹车。她转头,向东望,整个脑袋都大了,她看到张大海躺在一辆拖拉机的车前,他的身下殷红了一片,不停地抽搐着。这个地段每到傍晚基本上就看不到警察了,常会有一些不准进城的拖拉机进进出出,撞过不少人。 香晴整个人都傻了,她本能地向前走了几步,但很快又缩了回来,浑身颤抖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她清楚,她不能过去,不能把这件事情搞得尽人皆知。她最好还是躲开。 从那之后,香晴总是梦见张大海那张铁青的脸,一遍一遍对她说:“我会去找你……” 整整一个月,香晴的后背都是凉的。 3 蓝村是在一个阴沉沉的雨天回来的。 香晴正在做饭。 天很黑,本来是白天,狂风暴雨却将日夜颠倒了,有点说不出的诡异。蓝村一回来就叫嚷着饿,香晴把饭菜摆在蓝村面前,还摆了一罐子辣椒酱,特意放在蓝村碗边。蓝村坐下后,不高兴地看着那罐辣椒酱。 香晴说:“你不是饿吗?怎么不吃饭?” 蓝村推开那瓶辣椒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吃辣椒,味儿都受不了。” 香晴皱起了眉头,不解地说:“你前一阵不是一直喜欢吃的吗?” 蓝村无奈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你跟我可是过了九年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蓝村不说明,香晴也明白。她正襟危坐,再一次仔细观察蓝村。她发现蓝村依旧是蓝村,他吃饭慢条斯理,不时地喝一口洋酒,吃完饭后还要抽一根廉价香烟,而那瓶辣椒酱却一口没动,她一下就糊涂了。 香晴在大脑里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蓝村之前的点点滴滴。 没错,蓝村之前的确变了,可现在,好像又变回来了。 接着,她就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她忽然觉得蓝村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会儿是那个跟她一起荣辱与共九年的老公,一会儿却是那个强壮迷人的送水情人。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想再想下去了。 有些问题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答案。 那晚,下起了大雨,雨点敲击在窗户上,就像有人不怀好意地试探着什么。香晴一直没合眼,蓝村睡得很熟,他累了。 很久很久之后,香晴也困了,她眼皮打起了架。 墙上的挂钟响了起来午夜三点了。 这时,香晴突然又睁开了眼她的手机在书桌上发出沉闷的振动,荧光屏蓝莹莹地像一只大眼睛。她一哆嗦,很快坐了起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书桌旁,拿起电话一看,脑袋一下就炸了是张大海发来的短信。 是张大海最后发给香晴的那条短信在中山路路口等着我,我会去找你。 那个电话号码,还是张大海的。 香晴手一松,手机掉在了地上。这声响惊动了蓝村。 蓝村翻身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望着香晴:“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香晴慌忙删了那条短信,心事重重地又爬回床上。她背对着蓝村,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她害怕那“眼睛”再一次亮起来。过了一会儿,蓝村翻了个身,床微微颤了颤,他突然说话了。 蓝村小声说:“香晴,我刚才做了个怪梦。” 香晴根本没有心思听蓝村说话,她随口应了一声:“是吗,做什么梦了?” 蓝村说:“说不出来,刚才我梦见我自己睡着睡着醒了,然后我就下床穿衣服,接着,就走出了大门,我一直向南走,走了很久也不觉得累,最后,我停在了一个路口,我站在马路一边,抬头看,居然看见了你,你站在马路对过,好像在等我,然后,我就掏出手机给你发了一条短信……” 香晴的身体一下就空了。 4 香晴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是市里唯一一家心理疾病咨询治疗中心,老板六十多岁,据说在全国心理精神疾病的研究领域都很有威望,此时,香晴正在接受心理治疗,她怀疑自己得了妄想症和臆想症。 老教授微微眯着眼睛,不时地问香晴几个问题。 “蓝夫人,您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才能给您最准确的治疗方案。”老教授说。 香晴点了点头:“你问吧。” 老教授想了想,说:“您和那个张大海相处多久了?” “大概不到半年。” “他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一个半月前。” “您确定吗?” “我亲眼看到的。” “好。”老教授推了推眼镜,“那我问您,您相信这个世界存在鬼魂吗?” 香晴皱起眉头,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她说:“以前不信,现在……” 老教授一直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他打断香晴说:“好了,我现在基本解您的状况了,您下周再来复诊吧。” 香晴无奈地站起来,她觉得钱花得冤枉,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回头,她在观察那个教授,她从头到脚把那个男人看了个通透。那是个很普通的老男人,穿着洗得发黄的白大褂,一双满是褶子的牛皮皮鞋,还有一个和他一样老旧的笔记本电脑…… 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骗子,一周之后,香晴还是来复查了。 这一次,治疗的时间比较长,离开时,天已黑了。香晴不想回家,蓝村又出差了,那个家太冰冷、太可怕了。她转到了一个酒吧,酒吧里人很少,一对一对红男绿女懒洋洋地挤在幽暗的角落里,笑得格外鬼祟。 香晴点了烈酒,威士忌。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很快就有点晕了。这时,时间已很晚了,她决定离开。 走出酒吧时,香晴抬头看了一眼。天黑得很沉,无声无息,大道上一辆车都没有,也无声无息。 偶尔有凉风吹过来,湿乎乎的,看来要下雨了。 香晴拉了拉衣服,既然没车,她决定步行回去。走在空旷的人行道上,她的高跟鞋不停敲击着路面,在她身后回响不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她。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打了个哆嗦,拿出了手机,肌肉一下就绷紧了又是张大海。 又是那条短信! 手机蓝莹莹的光芒在暗夜中笼罩了香晴的脸,人不人,鬼不鬼的。她飞快地删除那条短信,再抬头准备走时,像是被人突然点了穴一般不动了。她目瞪口呆地站在路口是张大海出事的这个路口,她竟然走到了这里!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打在她脸上的一霎,将她所有的酒意都浇了个干干净净。与此同时,她狠狠缩紧了脖子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趴在马路对面,形状古怪,像一只爬行动物。他四肢着地,阴森森地盯着马路对面的香晴。 接着,他四肢如飞地爬了过来。 那是张大海! 5 蓝村从二楼俯视下去,就看到了花园里的香晴。香晴正坐在轮椅上,被一个护士缓缓推着。是的,香晴疯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疯的,蓝村来到医院时,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那是一个早晨,中山路上堵车了。 所有司机都从车窗里探出了脑袋,好奇地向前方张望。 香晴正站在马路中央,认真严肃地指挥交通。 她披头散发地对那些司机比划着,嚷嚷着:“不准过,有人要过马路!”说完,还回头看一看自己的背后,那里空无一物,她却笑呵呵地说:“你快点过去啊!” 人们终于忍无可忍,有人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赶到,他们带走了香晴。接着又将她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工作人员查到香晴的身份,给蓝村打去了电话。那时,蓝村还在外地,他正躺在温柔乡里梦游周公。 接到电话后,蓝村显得惊讶不已,他说:“谁?!我老婆?!” 他的话吵醒了一旁的女人,那个女人也飞快地坐了起来。将耳朵贴在蓝村手机的一侧。 然后,蓝村挂了电话,两个人互望了许久,一把抱在了一起。 是的,这是蓝村和这个女人搞的阴谋。 蓝村第一次出差时,认识了这个叫张林的女人。那时,张林是蓝香饭店外地连锁店的一名服务员,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凹凸有致,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蓝村也不例外,他不仅多看了两眼,在第三次出差时,还成功地把张林带到了宾馆。 从此之后,张林成了蓝村的独有物品。 渐渐地,蓝村对张林越来越依赖,他开始越来越讨厌香晴那个黄脸婆。 张林很聪明,她几次三番地对蓝村撒娇,想要蓝村和香晴离婚,蓝村彻底被这个女人俘获了,他开始绞尽脑汁思考一切办法离婚。 终于,他和张林想出一个办法。 他们决定给香晴雇一个情人。 蓝村观察了许久,相中了那个送水工张大海。这之后,张大海不负众望,很快迷住了香晴。 蓝村高兴坏了,他的计划就要成真了。他偷偷去了律师事务所,可咨询的结果却令他很失望。律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即便是香晴出轨,离婚之后,蓝香的一半资产依旧归香晴所有。因为这家餐饮公司开创的时候,蓝村和香晴各自出资一半,股份也各自持有一半。 蓝村一下就绝望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相当于几千万啊。他舍不得这么多钱因为离婚而离他而去。他又迷惘了。这时,张林又出马了,她给蓝村出了一个新主意。她只说了一句话,她告诉蓝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没有民事能力,他们的一切都是属于监护人的,他们名存实亡。 他们,叫精神病患者。 这句话,就像一道曙光豁然照亮了蓝村面前的大道。 6 香晴的精神诊断报告很快下来了。 由于那个老教授之前的病情记录,精神病医院很快给香晴做出了重度精神病诊断结果。蓝村得知这个消息后,飞快地来到了医院。他又一次展现了完美老公的“本质”,他跪在医生面前,声泪俱下地要求医生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治好香晴。 离开医院之前,蓝村一下就交了十年的治疗费。然后,他径直去了郊区,他刚刚把张林接来,在那里安置了新家。 两人见面后,激动地抱在一起。 张林急切地问:“怎么样?!” 蓝村一直呵呵呵地笑:“成了!” 张林狠狠在蓝村脸上亲了一下:“你可真行!演戏还真有一套。学那个张大海学得还挺像。” 蓝村听到张大海,突然冷下脸来,说:“对了,那个张大海怎么样了?” 张林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张大海当然没死,他死了,香晴怎么可能接到阴间短信;他死了,香晴怎么可能再一次看到他装神弄鬼横穿马路。那一次,张大海的确被撞了,不过,他是准备充足地被撞的。 当张大海接到张林和蓝村的指示后,在衣服里藏了满满一大袋的血浆。 那个拖拉机司机也是蓝村雇的。当时,张大海被拖拉机撞倒后,很快捏碎了血浆,血就在香晴面前流了满地,任何人流了那么多血都不可能活下来的,任何人见到那样的场景,都会认为那个被撞者必死无疑。 可张大海只是被撞断了一条腿,香晴逃跑后,他很快被拖拉机司机送到了医院。他身强力壮,恢复得很快,一个月不到,就蹦蹦跳跳、高高兴兴地出院了。对于他这样一个送水工来说,撞断一条腿换来送一辈子水都挣不到的钱,太划算了。 此时,这个张大海正在老家指挥一帮工人盖新房。 蓝村的计划成功了,他现在无拘无束,日子赛神仙。他已经学聪明了,哪怕真正和香晴离婚,他也绝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他不要再和女人挂上婚姻关系,挂上金钱关系。 而在外界眼中,蓝村依旧是个好老公,他没事就会去看望香晴。 香晴不再大吵大闹了,变得非常安静,但眼神依旧呆滞。每一次,蓝村去看望香晴时,香晴都死死地盯着围墙,围墙外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经常发生交通事故,撞死过不少人。 蓝村总是紧紧拉着香晴的手,动情地说:“老婆,你看一看我吧。” 香晴仍然目不转睛,许久,才缓缓俯下身去,在蓝村耳根吹气一般说:“你会被撞死……” 不知道为什么,蓝村听到这句话后,总觉得浑身发凉。虽然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句疯话。 日子依旧平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蓝村沉浸在美好的“单身”生活中。 他又结识了许多身材凹凸有致的“张林”小姐。他依然会不定时地去看望香晴。 ...
通过网聊,我认识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强,很快我们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我搬进了他租住的小窝里,强说他在一家外企工作,每天都很忙,需要加班。虽然我很抱怨,但是看到他辛苦的样子,我还是忍下来,毕竟男友是个上进的青年。 这天又是晚上十点多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男友的电话,他的声音很急促:“我还在加班,刚才一摸裤兜,没带钥匙,到家了我给你打电话,麻烦老婆大人给我开一下门。” 我听了以后很生气,但还是答应了。因为这一个电话,我心神不宁,生怕错过了手机铃声或者敲门声。到了十二点多,我的眼皮子实在支撑不住了,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 这时,我感觉到卧室的门开了,“吱呀”一声,我没多想,心里琢磨,肯定是强回来了。突然,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强明明没带钥匙,怎么能进来呢?我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就在昏昏沉沉中,我感到头顶一阵阴风,吹得我头皮发麻。然后,一个女人呢喃的声音,话语含糊不清,我听不清楚,就那么几十秒钟,声音戛然而止。我手心开始冒冷汗,手脚似乎都不听使唤。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试着转了个身,脸冲向强枕头的方向。 自己心里默念着“没事,没事”准备继续睡觉。 可是事与愿违。我竟然感觉到一个女人平稳的呼吸声,就在我身边。那声音如酣睡时发出的呓语,让我的心揪了起来。 我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顿时愣住了,强的枕头上竟然躺着一个女人!借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我看到那个女人穿着一袭白袍,脸上施了很多脂粉,显得特别的苍白,嘴唇红得如血一般,女人眼紧紧地闭着,睡得很沉,长长的头发垂垂地散落在脸旁边,就好像电视上看到的未扮装的戏子一般。我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在打战,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流下来。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慢慢抬起左手捂住嘴,眼泪竟然不知不觉落下来,那个女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动静,头微微动了一下,向我这边缓缓地转过来,我嗷的一声坐了起来。 恰巧敲门声响起,我一把打开身边的台灯,再回头,女人已经消失,我哆哆嗦嗦地下了床,走到门廊,打开门,看到强,扑进了他怀中。 强一愣,看到我满脸是汗,忙问我是怎么了。我没有应声,他洗漱完毕,我们就一起睡下了,强躺的位置就是刚才那女人的位置。我一直惊醒着,看着强,最后慢慢睡着了。 早上醒来,强上班去了,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我安慰自己只是个噩梦,于是我就开始起来叠被,在收拾枕头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强枕巾上有粉面状的东西,我拿起枕巾一闻竟然是香粉的味道,而且和昨天那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心生疑窦,莫非强在外面做了不正经的事情?这晚我辗转反侧,半夜,我竟听到房间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吟唱声,那声音充满了悲伤和哀婉,带着浓厚的京腔。我能感觉到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又慢慢靠近了我的枕边,我狠狠闭着双眼,不敢发出声音。 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强正在洗漱,我又闻到枕边香粉的味道,我决定跟踪强。一天的跟踪,我发现强就在外面闲逛,去网吧待了一个下午,我就那么静静等待着,我的直觉告诉我强肯定有问题。 直到晚上六点多,强从网吧走出去,打了个车,我也打车跟踪他,来到了目的地——皇天夜总会。 强轻车熟路地走进夜总会,我的心忐忑不安,莫非强就是传说中的“牛郎”? 我走进去,却发现跟丢了,我只得要了杯饮料,躲在夜总会吧台昏暗的角落里。因为自己早已装扮严实,没人能认得出我。可是等到八点,夜总会人渐渐多起来,我仍没看到强。 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一轮热舞过后,主持人大声宣布有请重磅压轴反串歌手阿强上台。 我惊呆了,音乐响起,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袍,戴着戏冠的女人从后台飘出来,即使有化浓厚的妆,我仍然看得出,那人就是与我朝夕相处的男友——强。 我惊呆了,看到强在台上翩然起舞,声音柔美得跟女人一模一样,我简直难以置信。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夜总会的,整个人都傻掉了。 我蹲在夜总会门口号啕大哭,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原来我的男友竟然是从事这种职业的演员。 我一个人愣愣地走回家,坐在床上不知所措,最后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看到阿强正坐在我身边,脸上写满了憔悴。 我看到他,很愤怒,就把这几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他。 他半晌没有吱声。在我穷追不舍的追问下,他终于承认自己的确是从事反串歌手的职业,但是怕我接受不了,所以只能隐瞒我。 看着眼前的强,我真的感觉好陌生,我最终没有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还是狠心离开了他。 至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看到枕边的女人,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暗示吧。 ...
这是一家诊所,表面上普普通通的诊所,坐落在街区的最尾角。 这家诊所经营了有十多年,四周围的街坊都对它熟悉不过,也是街坊的救命之所。但是这家诊所有个特点,就是每天六点准时关门不再接待病客。 “陈医生,这几天肠胃不太好,老不想吃东西。”以为年迈的老奶奶捂着肚子难受的说道。 陈医生瞄了瞄老奶奶几眼,一贯的严肃,“我先给你开一些要回去吃,这些天吃清淡的食物。” 陈医生就是这家的诊所的创办者,年仅40多岁,人显得的淡漠不语,夹带着一丝丝的严肃。他身边只有两名女护士助手,其中一名就是我,另外一名就是小珍。 我是从上个月经人介绍才来到这里工作,小珍在我之前就在这家诊所做了好几年了,小珍的打扮每天都是超短裙或者是黑丝袜,很好的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 “小珍,今晚我就做三道菜好了,因为我最近没什么胃口,应该就你和陈医生一起吃。”我对正在给病人配药的小珍说道。 小珍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我,睫毛被她刷的老长。 “好” “对了,陈医生不喜欢吃太咸的食物,注意点哦!”小珍对我使了使眼色,叮嘱道。 说也奇怪,陈医生的口味她也这么了解,是因为小珍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了?当初上手工作时,小珍就直接把三餐的交给了我,相应的其他工作就变少了。 这晚,饭桌上各自吃着饭,对于没什么胃口的我吃的像啃石头一样。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叫你做菜时不要放太咸了,这是什么菜啊!”突然小珍的微微生气的口音指责道。 会咸吗?刚才这才也吃了几口了,是正常的味道。 惊愣的看了看小珍,瞬间被她鄙夷的瞪了一眼。 另外陈医生则是依然默默的吃着,担心陈医生他会不会也觉得咸。 “那我下次尽量做淡一点。”放下碗,感觉此刻的气氛及其让人不适。 “不会咸,味道刚好。”突然陈医生抬眼看了看我,银边的眼镜框遮住了他大部分的眼神。 小珍撇了几眼,继续扒饭。 “我吃饱了”说完,起身离开饭桌,去看诊室收拾收拾。 小珍一开始给我的第一个影响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整天穿的花枝招展在陈医生的面前晃来晃去。 今晚居然还在陈医生的面前刁难她,边收拾着边闷气的想着。 哐当~突然一阵声音,惊醒了我不悦的思绪。 是什么打破了? 慢慢的随声音找去,快到饭厅处就传来小珍尖锐的声音:“你觉得她做饭很好吃是不是?难道我以前做饭没她好吃吗?” 我刹住脚步,躲在拐弯处头看着,有个碗被打碎在地上。 感觉小珍此刻还真像个泼妇,居然在陈医生的面前抱怨。 “你说话就不能小声点吗?”陈医生继续吃着饭,冷淡的口气完全不在乎她的脾气。 “怎么?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你当初上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呢?”每字每句都深深的传入我耳中,。 不禁惊讶,原来他们关系真是不一般。 “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变态,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休想甩开我。”小珍面露阴险的紧盯着陈医生说道。 不一会儿,又扬起嘴角傲气的笑了笑。 陈医生瞬间停住动作,阴怒的双眼扫了小珍一眼,放下饭碗就起身离开。 我马上跑回诊所后面的宿舍楼,微微的冷静下来,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有感情纠纷的地方工作,实在太不幸了。 哐哐~突然房门响起,瞬间被下了一跳。 “快点下来洗碗。”小珍在门外喊道。 惊呼的看着门,奇怪!小珍怎么知道我回宿舍了!而且还在自己刚回宿舍的下一秒就找来了。 “听到没有,把碗洗了。”她的语气极其的不和蔼。 该死的,自己现在简直讨厌死了小珍的娇蛮了,而且还被当做女佣般使唤。 “知道了。”我不悦的回答道,谁叫自己是新人,总要被欺压一下才行,百般无奈的来到饭桌收拾好就去厨房洗碗。 “把碗洗干净点,我出去一下。”小珍突然穿着花枝招展靠在门口说道。 嘴角带着不明的笑,让人看不透。 我最终白了她一眼,继续洗碗。小珍最后冷哼一声就离开,这个女人晚上会去去哪里?说不定是去勾引男人。 突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微动着,也许偷跟在后面看看也不错。 放下碗,擦拭下手上的水,就跑去跟在小珍的身后。其实小珍根本就没有出去外面,而是去关了诊所门,然后就上二楼。 这女人真是会说谎,原来是去找陈医生,两人的奸情还真够深的。 我也偷偷的跟上二楼,不敢离得太近,只能在未关紧的门缝偷听他们在里面的声音,“别生气啦!人家今天心情不好才会那样发脾气。”小珍娇声的说道,透过门缝之间小珍娇柔的依靠在陈医生的身上,陈医生依然默不作声的用着电脑,完全没有正眼看她。 小珍见状直接强行坐上他腿里,神态娇媚十足的搂住陈医生的脖子。 陈医生视线才转移到她身上,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要这么犯贱?她也是,你也是。”莫名的话让小珍突然一顿,突然她大腿感觉一阵刺痛,视线转到她的大腿上。陈医生拿着镇痛直接打在她腿上。 “唔~你干什么?”小珍皱眉反抗着,身体却被陈医生强行的禁锢着。 “放开我,你这变态,给我打了什么药?”小珍声音渐渐弱了下来,逐渐软在陈医生的身上。 陈医生此刻扬起的笑容极其险恶,这一幕全都被我看在眼里。小珍的身体直接被陈医生仍在地上,此时小珍的意识模糊不已。 陈医生居高临下的盯着小珍,“你若不对我犯贱,我也不必这样对你。”说里尽显冷意。 说完,陈医生眼角闪过一抹寒光。瞬间转身趁我没反应过来立马打开了半掩的房门,阴冷的眼神冷视盯着跌坐在地上惊愕的我。 “医生,我、我不是故意的。”连忙结巴的解释,心里不由得爬上一股恐惧。 “没关系,你先进来,我有好事跟你分享。”说完,他弯腰把我拉了起来。 是什么事?不容我拒绝就被他强力的拉进了房,他反手就关上门。 一系列的动作让人胆战心惊,看着躺在地上的小珍,小珍半微的双眼看着我,像是在求救般。 “刚才你都看到了吧!你不是也挺恨这个贱人的吗?现在她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脆弱,甚至可以直接折磨她都行。”陈医生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话里更多的是引诱。 “不、我不会伤害他人。”我瞬间不能接受捂住耳朵,抬起惊恐的双眼看着陈医生依然带着阴阴的笑容。 “难道你不想借此机会尝试一下杀人,折磨人的滋味吗?我告诉你,这种感觉美妙极了,就像吸毒般,就像犯了毒赢一样。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被人发现的。”陈医生一字一句的继续说着,突然他举起一把手术刀,直接往小珍的脸上刮去,鲜血瞬间益处,一条血痕占满了我的视线。 “我给她打了麻药,麻药中我加入了止痛药。所以她不会感觉到痛的,来,你也来试试。”陈医生拉过我的手,把手术刀强制的让我拿着。 目光紧盯着小珍脸上的清晰的血痕,血液已经沾满了她半张脸,此刻的她已经狼狈不堪,但是那双圆而显露惊恐的双眼瞬间让我想起之前她鄙夷的眼神。 也许,把她的眼睛挖下来也是不错的,随着想法,我毫不犹豫就把手术刀插入她一直眼睛里。血液瞬间喷溅而出,血洗了她整张脸。 “呵呵呵~做得好!怎样,这种滋味是不是很爽呢?”陈医生在一旁鼓励着,他很乐意看到这一切。 对,陈医生说的对。这种感觉20多年来从未有过,好新鲜的感觉。此刻内心砰砰直跳致整个人微微的颤抖着,依然夹带着一股兴奋感。 小珍张着嘴却叫不出声,肯定痛苦不已,活该她平时嘴巴那么嚣张。 “下一步就是把你红艳艳的唇给割下来。”说完,动手切开了她两片红唇,血液再次溢流而出。 红色的血液就强烈的引诱着我的视觉,越看越兴奋。 “真是厉害,贱人就是这样死的。”陈医生蹲在我旁边,语气幽幽的说着。 “这种感觉真好”惊呼的看着小珍说道,感觉自己也跟着疯了。 “你不需要感到害怕,因为有我在。”陈医生突然亲昵的靠近我的耳边亲和的说道,声音透着一种邪魅。 “小珍已经死了,她另一只眼睛满满的都是怨恨。”小珍的眼神瞬间让我感到毛骨竦寒。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陈医生不在乎的说,一手把我抱起。此刻感觉我的身体刹时寒颤不已,身体像是被不明寒冷气息入侵。 我瞬间害怕的推开了陈医生,力度异常的大。陈医生差点跌坐在地上,他瞪大眼眸看着我的举动。 “我、我、”身体越来越寒冷,只有寒冷与害怕,意识渐渐的飘离。 “救,救我,救我。”我极度害怕的朝陈医生伸出手,害怕的想抓住他,他没有举动,只是疑惑的盯着我看。 我的身体怎么会这样?身体极度颤抖着寒颤不已,身体几乎被侵占了。转眼意外看见小珍满是血液的脸瞪着一只眼睛嘴角慢慢的扬起对着我笑。 “不,不”难道要被小珍上身吗?突来的想法惊吓的我猛地跪在地上。 陈医生依然站在远处奇异的看着我,惊讶的神情指着我说:“你的脸怎么成显蓝色了。” 呕~痛苦难耐的突出了一嘴的白沫,脑海中突然悬浮着一股声音: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 这不就小珍的声音吗?像是催命符般回荡着。身体极具的冰冷让我失去了意识,瞬间倒下。 陈医生看着地上的两具身体,由惊恐的神情瞬间演变为怀疑的邪笑。 “等你醒来后,就不会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眼角闪过一丝锐利,薄唇微微的念道。 后来,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有时我认为我就是我自己,但是有时我却成了小珍。 没有任何人相信我的话,只有一个事实,那就是小珍是我杀死的,小珍却一直与我同在。 我是谁?我痴愣的坐在长椅上思考着。 “你杀了我,你就是我。”突然小珍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啊~~~~~~ 一时的报复快感只能给你带来一刻的开心。 ...
一间布满蜘蛛网丝的房间里,小早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带起一阵灰尘,连带着摇晃的蜘蛛网。 “咳~咳~”起伏不定的咳嗽,像是有人掐着她的喉咙,呼不上气。 小早的哮喘病发了,她连忙翻找着书包,拿出一小瓶药,颤悠悠地倒了几颗在手掌心,吃了下去,过一会儿,终于缓慢平静了下来。 窗外,闪过一庞然大物的黑影,小早没有注意。 她将手里提的东西放下,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悉悉索索地响动从房间的四面八方而来,聚集在她的脚下。 那是一群五颜六色的小蜘蛛,只有指甲大小,光看那颜色就知道拥有剧毒,它们发出人类一样的呵呵声,叽叽喳喳的不停。 随后一只巨大型蜘蛛竖立在窗边,花花绿绿的身体,粗长有劲的八条腿,挡住了半面墙。 小蜘蛛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那只大蜘蛛是它们的家长。 那大蜘蛛有所不同,它长有一张人脸,那张脸十分的美丽动人,眼神冰冷而又迷茫,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也诡异异常。 小早厌恶地看着那群小蜘蛛,戴上手套,拿着一个麻布袋,又打了声口哨,小蜘蛛密密麻麻的爬到了麻袋里,她麻利地扎好袋口。 那大蜘蛛也爬了过来,小早厉声斥喝:“畜生东西,给我好好待在原地,不然我就烧了你的子嗣!”小早拿出打火机放在麻布袋下方。 大蜘蛛面露心疼,退后了几步。小早才满意的收起麻袋。 将放在地上的包裹打开,她从书包里拿出防毒面具,用打火机将包裹点燃了,滚滚浓烟在屋内蔓延开来。 那只巨型雌蜘蛛开始发狂的尖叫,如同车轱辘在地上碾压的那种摩擦声。 小早笑了笑,知道雌蜘蛛已经开始发情。 她从门外拖进来一个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身上一股子酒臭,正呼呼大睡。 “陈树,你说过你爱我的,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啊。”小早自言自语的对男人说着。 将男人拖进屋内,便顺带上门走了出去。 屋内,雌蜘蛛爬到了男人的身上…… 窗外,另一道声音响起,火速破窗闯进了屋内,将男人扔了出去。 回到屋内,小早打开电脑,查看关于蜘蛛的一些资料,突然电脑无缘无故的弹出对话框,停留几秒钟又没了。 云淡风轻:小早,天天躲在家干什么呢? …… 这是小早利用那几秒钟的时间看清的一句话。 她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了。她又继续点击鼠标翻看。 云淡风轻:你出什么事了?别哭,我立马来你家。 故人:晚晚,别去…… …… 小早没有看清楚最后一句话,对话框又消失了。 “怎么回事?是电脑坏了吗?”小早有些疑惑,拿起电脑看了看,突然一只超级小的蜘蛛从电脑里钻出来,“啊!”小早吓一跳,电脑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小早捏起那只小蜘蛛,轻轻一捻,便将这条小生命结束在了指尖中。 “臭蜘蛛。”话语中藏着深深的厌恶。 之后电脑不断闪现出对话框,小早试图打字参与其中,结果都是无用之功。 “怎么回事?这个破电脑!”她气的把电脑“啪”地盖上了。 她躺在床上,身上突然奇痒难耐,每挠一下,就会出现一个小红点,她想着这不会是过敏了吧。经常性过敏,所以小早没有太过在意,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涂了点抗敏性药膏,难受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些小红点上长出黑色的质地较硬的绒毛。一只巨大的蜘蛛正虎视眈眈地透过窗子看向她。 睡梦中,她浑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四肢上覆浓密的刚毛,四肢变得又细又长,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逐渐长出了细长的腿,总共八条。身体主干变化也与蜘蛛无异了。 除了脸,还是人,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大怪物。 她闭着眼睛,缓慢地爬上房顶,从口里吐丝,肢体编织起了一张大网…… 看到此处,窗外的那只蜘蛛露出轻蔑的笑容,迅捷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小早醒来时,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挂在一张大网上,“啊!”一夜之间,她的小窝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盘丝洞了,整张房间都被蜘蛛网包围了。 她轻轻一挣扎,网便破了,她也从网上摔在了地上。 而她的身体也已经变回人身了。当然,这些她是不知道的。 “臭蜘蛛,我非要烧死你们!!!”她咬牙切齿地跑进另一间房间,这个房间是她的秘密基地,专门研究蜘蛛。 基地里,到处是瓶瓶罐罐的五颜六色的药水和工具。她气呼呼地走到一个玻璃箱前,里面一群密密麻麻的蜘蛛,她拿着一件蘸着酒精的衣服,点燃后迅速地丢进玻璃箱里。 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烧焦声,那种腥臭味道,却没让小早捂鼻退出去,反而大声笑起来,狰狞残忍。 另一个地方,雌蜘蛛发狂地尖叫,这不是发情,而是心疼,虽然表情呆滞,但眼泪却一直夺眶而出。 旁边还有一只体型跟它一般大的蜘蛛,伸出细腿,搂着它的头,脸上也有着心疼,不断地安抚着雌蜘蛛。 随后,身上的所有眼睛突然一齐睁开,有着狠辣冰冷。 夜色如水,但一只巨型蜘蛛却在飞檐走壁,闯进了小早的家中。 而此时沉睡过去的小早已经变成了她口中最讨厌的臭蜘蛛,挂在墙角吐着粘稠的丝线。 “你把晚晚害成那个鬼样子,如今又烧死我们的孩子,我会让你永远变成你厌恶的东西,樊早,你去死吧!” 大蜘蛛口吐人言,声音阴沉嘶哑,伸出一只细长的腿,插入了小早的身体里。 绿色的汁液溅了大蜘蛛一身,小早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惊愕,挥动了手脚挣扎,却在看见自己的模样时而惊吓身亡。 小早想写一篇研究专题,轰动全国,从此成为名人。而她的研究对象便是蜘蛛,如果想要看到长相奇特的蜘蛛很难。因为,这需要去那些古老的原始森林去探究,但去原始森林里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并且需要资金,小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个研究,她腾出了一间房间做基地,在本地抓了几种不同种类的蜘蛛放在了瓶罐里。原始森林没去了,她便想出一个大胆地想法,何不自己培育出一种特殊蜘蛛呢? 为了这个想法,她兴奋了好几天,她告诉了自己的闺蜜晚晚,晚晚也为她高兴。 小早从几只不同种类的蜘蛛身体里抽出一部分基因,注射在了一只普通蜘蛛身体了,渴望它能发生变异。的确,那只蜘蛛变异了,身体变了颜色,五彩斑斓,可是,却承受不住这样的基因突变,而死亡。 她不断地试验,可是却失败却一直打击着她。 有天,她在群里跟着晚晚聊天,头脑里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把蜘蛛的基因注射进人体里,会怎样? 她太渴望成功,鬼使神差地将晚晚约到了家里,在给她喝的水里放了药,趁晚晚熟睡之际,将准备好的东西注射进了晚晚的大动脉。 随后晚晚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在睡梦中不停地挠着皮肤,但变化并没有维持多久。 小早不满足于此,她将所有的蜘蛛基因全扎进了晚晚的体内,因此晚晚成了拥有人脸的蜘蛛怪。 “我成功了,成功了。”小早兴奋地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晚晚已经恢复了人身,可房间里却多了许多巨大的蜘蛛网。 小早看到晚晚的时候,一时懵了。 “早早,这房间哪来这么多的网啊,是不是你的蜘蛛跑出来了?”晚晚对于房间的现象,感到恐惧。 “啊?这个嘛,没事,那些蜘蛛喜欢晚上出来玩,别担心,我现在就清理。”小早动手打扫起来。 为了这个疑惑,小早特意留晚晚在家里多玩几天,方便了她的观察。 几天的时间,终于让她发现了规律。 她去了郊外,找寻了一间废弃房屋,买了夜空墙纸,装饰好,整个房间就暗了下来。 她将晚晚约到了这里,将她打晕,关了进去。果然,在这房间,受到光线影响,晚晚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成了一只巨大蜘蛛,并且,处于睡眠中。 陈树暗恋着小早,但小早为了使研究突破限制,在资料中了解到蜘蛛发情时会发出刺耳叫声而让雄蜘蛛闻声而来。特,答应了陈树,将他下药灌醉,在屋内点燃了发情的药物,于是出现了刚开头的那一幕。 但早早没有发现,晚晚失踪的第一天,倾晟便着急地跟踪了小早,当发现晚晚变成蜘蛛后,他为了守护晚晚,便趁小早送晚晚去郊外那天,潜进了她的家里,将一通乱七八糟的液体喝了下去,也从而变成了蜘蛛。 …… 在杀了小早后,倾晟便回到了晚晚的身边,温柔地问,“晚晚,愿意跟我共赴黄泉吗?” 雌蜘蛛晚晚发出尖叫声,表示同意。 于是两只蜘蛛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选了一处悬崖,各自将自己的长腿插入了身体当中,一头栽进了悬崖下。 可喜的是,他们的灵魂状态是人,两人相拥而泣,“倾晟,下辈子,我们要成为真正的夫妻,执子之手,白头偕老。”晚晚的声音如夜莺般美好动听。 “好。”倾晟将晚晚的长发挽在耳后。 而小早死在了家中,陈树来找她的时候,发现了,警察来了后,觉得这蜘蛛不寻常,于是乎,这蜘蛛被研究所的人拿去当成了标本,悬在墙上供人观赏,而陈树则成了这项伟大发现的起始人。 作者有话说:注:故事纯属虚构,不喜勿喷! ...
荒村郊外,一座陈旧的古宅。夜已深,屋外刮着狂风,夜空中一轮圆月周围一圈白白的光晕。狂风在不断摇动着柴房的窗子,窗子是木制的,不断的发出碎裂的“噼啪”声。 柴房里没有灯光,却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发着黄豆粒版大小的光。但窗外的月光照进屋里,却依稀可见一位白发苍苍身形枯瘦的老婆婆,用她那同样的比干柴还要枯瘦的手,拿着一个手工缝制的甚至有些丑陋的布娃娃。 窗子继续发着凄惨的声音,像是在对老婆婆不断地咆哮!然而老婆婆并不理睬,似乎是因为太老的原因耳朵也聋了吧。 老婆婆捧着布偶,嘴里不断喃喃道:“栀子、栀子!借你口中言,传我心腹事……”口里不断重复着。突然黄豆粒大小的灯光亮了一下,与此同时,老婆婆瞧见布偶的眼睛眨了一下。老婆婆眼睛也亮了,语气中满是激动,对着布偶兴奋道:“老头子啊……” 很久以前,村子里搬来了一户人家,夫妻两个带着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儿。男人是个手艺人,每天走街串巷买一些玩具,都是男人自己做了;女人每天洗衣做饭,除了做家务外偶尔还会做一些刺绣,不过不会拿出来卖,只是偶尔会做一些送给街坊四邻;女儿也很可爱,长得又漂亮,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栀子”。因此他们一家三口虽是外来人,却很受村里人喜爱,都当她们的是家人一般。 原本这一家可以过得很幸福,可是就在转年来的一场雨季,栀子在上学的路上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大汉,他见到小巧可爱的栀子,竟然…… 小兰听外婆讲到这里,突然哽住,当时发生了什么,便可想而知了。想到这儿,心里不禁觉得一丝恐怖,咬牙道:“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连个孩子也不放过,禽兽!” 外婆又是一声长叹,缓缓道:“打那以后,栀子便一句话也不说了。妈妈也不再教她上学了,每天陪着她一起在自家院子里玩耍,教她识字,邻居们也再没见她们母女俩走出过那所宅子。栀子从此不敢接触任何男人,她父亲便整日走街串巷叫卖,只有在深夜才偷偷回到家里,屋子也不敢进,只是偷偷的隔着窗子瞧一眼栀子,然后留下一个自己白天做好的玩偶。诺,就是你手里这个,这些玩偶都是村里人为了纪念栀子,才保留下来的。” 小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玩偶,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凄惨的故事。 外婆接着说:“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重复着,那时栀子跟咱们家是邻居,当时外婆的父亲跟栀子的爸爸成了好兄弟,每天栀子爸爸深夜看一眼栀子后,就到咱家来睡觉。所以外婆家有很多这样的布偶也不稀奇,记得当时还有许多好玩儿的玩具呢,都是栀子爸爸留下的。 ”当时都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又都没啥好办法。直到有一天,栀子突然开口讲话了,她说想看一眼爸爸。栀子的爸爸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高兴极了,从未想过今后还能在白天光明正大的看一眼女儿,殊不知这一见,竟成了最后一眼。栀子爸爸走的时候很高兴,虽然栀子还是没有讲话,但即便是能光明正大的见女儿一眼,死也值了…… “死也值了——这是栀子爸爸离开时跟外婆的爸爸讲的话,不想一语成谶——当天下午栀子爸爸到镇上小酒馆里喝了许多的酒,却不知为何,在回来的路上失足坠落山涧死掉了。村里人发现他的时候,手里还抱着那个玩偶,嘴角向上翘着。 ”大夥都认为那是个意外,直到某一天,栀子的妈妈从那座许久不曾踏出的宅子里跑了出来。栀子不见了,床上的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的,显然是她自己离开的。栀子妈妈找到了外婆的妈妈,把详细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栀子爸爸见栀子前一天,栀子说前一天晚上怀里的布偶告诉他,爸爸不久就会死去,所以要她见爸爸最后一面。当时我并没在意,以为孩子是受打击后精神出现异常,但终归能跟她见面是件好事。结果栀子说的全都应验了。 ”然而就在昨天夜里,栀子突然跟她妈妈说她也要走了,还跟她妈妈讲:如果要是想栀子和爸爸了,就在当天夜里,点上一盏油灯,然后抱着那个娃娃嘴里念着:栀子啊,栀子,借你口中言,传我心腹事……直到娃娃眨眼,就可以把所有想对她们讲的话统统告诉布娃娃,当天夜里,便会托梦与你见面了。“ 外婆的故事讲完了,小兰已完全入了神,半晌才喃喃道:”真的假的?外婆你讲了好邪啊!“ 外婆转而嘿嘿一笑道:”傻丫头,真的假的都不要轻易去尝试,这种事情向来都很邪的。“ 小兰想了想又问道:”那外婆,栀子的妈妈呢,后来怎样了呢?“ ”哎!说来也可怜,每天晚上都要对着布偶念几遍咒语再睡不说,就是白天也抱着那娃娃不放,像是怀里的婴儿一样。但除此之外,一切行为都跟正常人无异,到后来活到八十整的那年,跟邻居们讲:我会在明天的某个时间离开,到时候请你们给我收尸,宅子里的一切都可以作为酬劳,接过第二天按照她说讲的时间去看,她果然死了,怀里自然还是抱着那个娃娃。“ ”孤苦伶仃的活到八十岁,也蛮可怜的哦。“小兰语气中满是同情的说道。 外婆拿走小兰手里的布偶放到了衣橱里,说道:”可怜不可怜的,都是老一辈的故事啦,故事也听完了,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睡觉!“说着便推着小兰回到房间,自己在外面忙活一阵子,也回房间睡了。 房间里的灯光全熄了,只有宽阔的阳台上照进来的月光。透过幽幽的月光依稀可见,客厅里的钟表上,时针和分针重叠在了一起。 这时,小兰的卧室里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小兰穿着睡衣走了出来,手里竟多了一根蜡烛。她悄悄地走到衣橱面前,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那个样子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丑的布娃娃。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将蜡烛放在茶几上,从烟灰缸边上拿起打火机,点燃蜡烛。 ”栀子啊,栀子。借你口中言,传我心腹事!“ 这时从阳台吹过一阵风,谁灭了蜡烛,房间里又是一片漆黑,甚至比刚刚还好黑暗。不知道小兰有没有注意到——就在刚刚蜡烛熄灭的那一刻,布娃娃的眼睛眨了一下……(完) ...
三姐妹 已经入冬了。 在这个北方的城市,每天早晨打开门的第一眼,总会看到一地的霜露。 学校外面有一条小河,周末忙完了功课,我便会同陆夕一起去河堤上逛逛。 有句话说得好,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这是普通的一天。 到河堤拐角处时,天已经黑了,路灯投下微弱的光,我照例叫住了陆夕。拐过去,视线穿过马路,能清楚地看到学校外面那片墓地。萧林的事情发生后,我总是莫名其妙地害怕看到那里,因为从始至终,我心里都存着一个疑问:薛雪到哪儿去了? 她被掘开的墓中,除了留给萧林的带字手帕,什么也没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我们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几声清脆的女孩嬉笑声传了过来。 我闻声四下观望,怎么也找不到声音来自何方。倒是陆夕先说了话:“她们难道一点儿都不冷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在不远处的河堤下河入口的正下方,有三个女孩在水中嬉闹。 其中一个长发女孩扑向另一个短发女孩,嘴里叫道:“你拿错了,这是我的。” 似乎,两人在抢什么东西。 短发女孩一边躲避一边叫道:“晚上还给你就是了。” “不行,太不习惯了。”长发女孩不依不饶。 剩下的一个女孩静静地坐在旁边,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打闹的两人。 三个女孩都泡在水里,又隔有一段距离,借着投过来的昏暗路灯光线,我看不清她们的容貌。虽然还未到冬天,但我穿着外套站在堤上都觉得冷,更何况是泡在河水里。 “喂!你们不冷吗?”陆夕突然对着她们大声叫了出来。 女孩们停止了动作,同时朝我们看了过来。 长发女孩慌忙躲到另外两个女孩身后。 她们都穿着衣服,她的样子也不是在躲偷窥,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与恐慌。 三个女孩,两个男人,五双眼睛在四合的暮色中撞在了一起。 场面尴尬了几秒钟后,女孩们慢慢上了岸。 “对不起,我们只是路过。” 我边带着陆夕快步离开,边责备他刚刚的冒失。 我并不是觉得偷看到女孩游泳有任何道德上的问题,只是心里有种预感——这三个冬天泡河水的女孩,肯定有问题。 但我没想到的是…… “先生,请留步。”走在前面的女孩叫住了我们。 我回头,三人居然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因为距离近,我看清了她们的样子,都很漂亮,应该是姐妹。 刚刚嬉闹的两人站在后面,看样子应该不到20岁,相互拉着手,警惕地看着我和陆夕。前面的叫住我的女孩,年龄稍大些,表情也显得自然。 三个人的穿着,都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梅妍。”女孩见我和陆夕紧张地看着她们,笑着转身指着后面的两个女孩,“这是我的两个妹妹,兰妍和竹妍。” “梅兰菊竹,好名字。”我也礼貌性地笑了笑,心想,现在都是独生子女的时代了,为何一家还有三姐妹?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这个问题好像难倒了她们。 三个女孩表情木讷地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姐姐梅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可否知道二位先生的名字呢?” 这时候,河堤上吹起的风刮在脸上,给人一种冬日的凛冽感,旁边的陆夕下意识地裹了裹外套。 这一幕,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叫李陆凡,这是我的弟弟李陆夕。”我并没有掩饰。 我话刚说完,后面的竹妍和兰妍惊恐地对望了一眼,紧张地拉过姐姐梅妍的手:“他们姓李,陆字辈儿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之味。 “呵呵……李先生别见怪。”梅妍立马回过了神,“我这两个妹妹,就喜欢大惊小怪。我们刚刚也在逛河堤,没想到母亲留给我的手镯掉下去了,我们就没顾忌到温度,下水去捞了。” 果然,兰妍和竹妍手上都带着一个银色的手镯,惟独梅妍没有。 “哥,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时候,一旁的陆夕神色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那,李先生再见。天气太冷,我们也先回去了。”梅妍接过陆夕的话,转身拉着两个妹妹走向了另一边。 当她们走远了我才发现,三人的身材极不协调,不是腿太长,就是身子太短;不是手太细,就是脖子太粗。她们走路的姿势都一跛一跛的,似乎双腿的长度不一样。 难道三个女孩都是残疾人? 河上的风从三姐妹的方向吹了过来,我似乎从里面闻到了肉体腐败和淤泥的气息。 我看到陆夕欲言又止的表情:“到底怎么了?” “那两个女孩,就是兰妍和竹妍手上的手镯,和萧林的女儿萧微手上的一模一样!” 偶遇 我没想到,我会在学校里遇到梅妍。 那是在留校考核专业知识答辩现场。 她居然是中医药理主考官。 看到我见到她时诧异的表情,梅妍只是随和地笑了笑。 考核的整个过程,她给人的感觉相当亲切。 考完以后,我快步地走了出去,听到了走在我前面的两个答辩学生的议论:“紧张死我了,就这个梅美女这关最难过。” “没错,她人长得挺漂亮的,课也教得挺不错,就是觉得她奇怪,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穿着大外套、围着围巾。” “这个梅老师给你们上过课?”我追上前问道,“这应该是个新老师吧?我都没怎么见过。” 没错,学校虽然大,但我在这里呆了也有三四年,如果她是老师,我怎么也会对她有印象的。 男生看了我一眼:“她是一年前来的,没多久就当了中医系药理主任。”男生示意我们靠拢点儿,“你们外系的,应该听说过学校一个主任疯了的消息吧?”见我和另一个人都点了点头,男生继续道,“那时候,梅妍老师才刚来不到两个月。据说,前主任对这新来的年轻又貌美的女孩有了不良企图,半夜的时候想翻阳台进入,却在第二天被人发现躺在阳台的地板上,成了植物人。四处求医无果后,主任家里人找了个神婆,做了场法事,不过他还是痴呆的。谁也不知道那晚前主任在梅老师那里遇到了什么。” “那她是不是还有两个妹妹?”我急忙追问。 “听说有,但没见过。好像在市里打工,周末都会来学校,陪梅老师逛河堤,并且三人同住两个晚上。”说到这里,男生的声音更小了,“好像他们姐妹有什么病。每个星期一,梅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有些变化,要么腿伤了,走路一拐一拐;要么手伤了,不能写板书;要么就感冒,戴个口罩……奇怪的是,这些症状,只会持续一周,下周一的时候,上一个症状好了,下一个又出来……” 男生突然停了下来,面色难看地示意了一下。 我俩会意地回头,便看到梅妍正站在身后,看着我们仨。 “呵呵……”她笑了笑,“三位同学,还没回去呢?” “我……我们……”其他两人显得异常尴尬,哆哆嗦嗦,话不成句。 “我们在等梅老师,想请您对我们的答辩做一些指导。”我抢过话头。 “你们三个都不错,具体情况,也只能看学校的。”她定定地看着我们仨,眼睛里好像藏着其他什么东西。 “谢谢梅老师,那我们先走了。”我见机会难得,顺势客气地说了再见。 “等等……”没想到,她再一次叫住了我,“李先生,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可不可以一起吃顿饭?” 李先生! 这个突然转变的称呼让我和另两个男生都愣了一下。 “李先生不方便吗?”她的语气像极了那日河堤上的友好微笑的询问。 我看着她,因为是白天,我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熟悉。 在哪里见过呢?我始终想不起来。 “好,好的。”她的笑容令我无法拒绝。 “那么,晚上见。”说着,她转身走远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两秒。她走路的姿势,是正常的。我记得上次在河堤上,她们姐妹三人明明都是跛着走的。 “你们认识?”刚刚那个男生的问话让我回过了神。 “一面之交。”我如实回答。 男生哼了一声:“那还‘李先生’。”说着,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和另一个男生一起离开了。 饭局 晚上的饭,吃得异常压抑。 原本就不熟悉,找不到任何可谈的话题,坐在身旁的陆夕还绷紧了神经,连每次夹起的菜都反复看了又看才送到嘴里,生怕吃进什么其他东西。 梅妍的表现,照样自然。 两个妹妹却异常紧张,分别坐在她的左右侧,不停地小声说着什么。姐姐梅妍,24岁;二妹兰妍跟陆夕和我同年,22岁;最小的竹妍,只有17岁。饭馆里的光线很好,这次,我才看清兰妍和竹妍的样子,很像双胞胎,除了头发长短和身高不一样,其他地方看不出什么差异。特别是两人的眉毛,左边都很细,右边都相对略粗了些。更明显的是,两人的眼睛,都是左眼明显大于右眼。 “说实话吧。”这时,梅妍开口打破了僵局,“我们是想请李先生帮个忙的。” “帮忙?”我和陆夕一同停下了筷子,疑惑地看着她。 “其实是这样的。”梅妍顿了顿,好像很难启齿,“我不知道该怎么……” “三个月前,你们……你们是不是打开过学校东门外公共墓地里的一座墓?”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妹妹竹妍开了口。 听到这话,我和陆夕都瞪大了眼睛。 还是被我猜中了,三姐妹一定是和薛家、萧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才会找到我和陆夕的。 “我们打开的,是薛家一位小姐的墓。”我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住,显得不那么颤抖,“你们……” “是薛雪的墓对不对?”兰妍急切地抢过话头。 “没错。”我深吸了两口气,“我们当时只是为了帮……” “里面的尸体呢?”我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是姐姐梅妍,“薛雪的尸体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里面没有尸体。”陆夕也插了进来。 “什么?!”这一次,三姐妹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怎么可能没有尸体?”兰妍一脸无助地看着姐姐梅妍,抱住了已经倒在她怀里的妹妹竹妍,“尸体要是没了,那我们……” “的确没有。”我万万没想到她们三人的反应如此强烈,“她为了毁掉自己的身体,自焚而死。如果有留下的,也只能是骨灰了。” “自焚?”三姐妹彼此神色紧张地对望了几眼,“你怎么知道她是自焚而死的?” 我愣了愣,直接拿出手机,上了网,找到警察局李桃的博客。那上面写有李桃从墓地里找到的那张薛雪留给萧林的手帕上的文字—— 萧林,我知道你还会回来的。我知道爸爸为了替我续命,每半年都会借取一名成年男性半生的阳寿。当然,他们都和你一样,是被爸爸用我的血下了同心咒后爱上我并心甘情愿吞下那张供命符的。但爸爸忽略了一点,我也是有感情的。当我第一次跨进门看到你时,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可以为了我让出半生的寿命,我当然也可以为了你付出我的所有,又怎么舍得你为我这么做呢?你走后,我告诉爸爸,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方式,即使活着,也活在良心的谴责之中。我要杀死自己,因为只有我死了,你供出的半生寿命才会回到你的身体里,我也可以为爸爸赎罪。但我用了很多种自杀的方法,都没有成功。因为在“换命”过后,只要我的身体完好,我就是死不了的。无奈,我用火烧毁了自己的身体。萧林,请不要为我难过。我爱你,这是我惟一能够对你表达的方式。 三姐妹看完之后,兰妍和竹妍都瘫坐在了椅子上,无助地哭了出来:“姐姐,她死了,她居然死了。那我们……” 梅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不!她没有死!火是伤不了她的,再说,如果她真死了的话,我们也就不会在这里了。”说完,她抬起头,神色紧张地看着此刻完全不明所以却早已惊呆了的我和陆夕,“李先生,你一定见过她,你一定见过她的。” 就在这时候,竹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拿起来一看:“姐,我们该回去了,马上就要到10点了。” 10点! 我回过神来,饭馆都已经打烊了。 三姐妹神色匆忙地收拾好东西。“两位李先生,事情,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说。”梅妍付完帐,边对我们说着边拉着两个妹妹快步离开,像在躲避什么,又像在追赶什么。 10点了,可她们去的方向,居然是河堤。 我又一次在路灯下看着三人的背影。这次梅妍的腿是正常的,但是竹妍和兰妍的脚都短了一截,一个是左脚,一个是右脚,都短了相同的长度,一瘸一拐地跑着。 暗算 三姐妹越来越神秘了。任何事情、任何人,只要牵扯到父辈的,都注定会让我的良心受到巨大的震动。 我很想知道,她们到底和薛家有什么样的联系。但我又很怕,怕她们会像萧林那样,告诉我一个关于李家的惊天秘密。 饭局之后的一两周,我们都没有再见过三姐妹。留校生的考核成绩也很快下来了,我的成绩不错,特别是中医药理,别人基本都是不合格,只有加我在内的少数几人拿到了70分。 看成绩的时候,上次和我同一组答辩的两个男生再次对我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我没在意,只偷偷看了他俩的资料,上次讲梅妍事情的男生叫陈林,另一个叫杜小明。两人的中医药理都不合格。 “不就是请吃顿饭、给两个钱吗?居然还用这种手段。”我走远了,可还能听到陈林的话。 我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兰妍站在办公楼外的石桌旁,不停冲我招手。 “能请你单独坐会儿吗?”她像姐姐梅妍那样征求道。 我依然没有拒绝,和她来到了校外的一家酒楼。 “你有事儿?”我问道。 她深吸了两口气:“嗯,别告诉姐姐和竹妍我来找过你。” “你怎么了?”我疑惑地问道。今天的兰妍好看了很多,两条眉毛变成一样的了,都是细细的柳叶状;两只眼睛也一样大了。我很疑惑,如果说眉毛的形状可以改变,那眼睛的大小总不能吧。更奇怪的是她的手,虽然她刻意地握成了拳头,但我还是发现,她的五根手指是乱长的:大拇指比小拇指还小;食指比中指还长。而且在她的手背上,还有一个奇怪的红色圈图案。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那图案,但我依旧想不起来。 她似乎看出了我表情不对,将手收到了桌子底下。“是这样的……”她说着,将格间的屏障拉了起来,“我能不能看一下李先生的后背?” 后背?!她的话让我一愣。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她又顿了一下,“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越看越觉得眼前女孩的眼睛里藏了其他东西。我的身体是父亲利用换命仪式活下来的,能确认什么事情呢? “薛雪是否还活着?”兰妍定定地看着我,“或者说,我们姐妹到底还有没有救?” 我愣了两秒,最后还是转过身背对着她,将上衣脱了下来。 我知道,她是想看我后背上的图案。那原本是一个从小就伴随着我的圆形胎记,却在三个月前,也就是萧林回来的时候,变了形状和颜色。 我似乎听到了兰妍惊讶的呼声。待我穿好衣服以后,她的脸上还挂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神色。 “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你们姐妹的秘密。”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秘密?!”听到这话,她居然笑了。见过几次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她的笑让我感觉那么熟悉。“这个秘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说完,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便立马按下了接听键。“没错,没错。”她一边应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看着我,“难得的机会,你务必要拿到。” 挂上电话,她站起来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先生,谢谢你帮我。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 我没说话。走出格间的时候,我又注意到,她的两只脚居然一样长。 又是疑点。 前两次见面,她和竹妍一样都是跛着走路的。 我没深究,跟她走了出去。 我相信,所有的疑问终会像她刚说的那样:该我知道的时候,我总会知道的。 可就在我俩走出贵宾区的时候,一声惊恐的大叫传了过来:“竹妍?!你……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让我和兰妍同时瞪大了眼睛。 愣了两秒后,我顾不上兰妍,顺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是陆夕,是陆夕的叫声。 对峙 这次,是我主动找到了梅妍。 两天了,陆夕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梅老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礼貌一些,“我想,是该你解释_下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办公室的老师们全都诧异地望了过来。看到气势汹汹的我和一脸无奈的梅妍,全都会意地走了出去。 坐在办公桌前的梅妍露出了难堪的表情:“李先生,有些事情是不能……” “不能?”我冷笑着重复道,“那就请梅老师您解释一下,为什么那天你的二妹兰妍找我的同时,三妹竹妍去找了陆夕?为什么她要支开我,让竹妍有机会在陆夕的咖啡里下药?为什么陆夕的手腕上会被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还有她最后那一句‘我们再也不用分不清’……” 那天在酒楼,当我奔过去的时候,恰好撞见竹妍拉开格间屏障慌乱跑出来的情景。她看到是我,尖叫了一声后,敏捷地躲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一个透明的极其古朴的瓶子。我一眼就看出,里面装的是血。看到追来的兰妍,竹妍扬了扬手中的瓶子,说了刚刚那句话:“我们,我们再也不用分不清,夜夜混合了……” 显然,这一幕令兰妍很惊讶。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拉着竹妍跑了出去。 没错,是跑。两个女孩的腿都一样长了。 同时,在竹妍对兰妍扬瓶子的时候,我也看到,她的手指也和兰妍一样,大小粗细,全是乱的。 我当时只看到倒在格间里的陆夕全身一片血红,所以没有顾忌其他任何事情,抱着他冲向了医院。 陆夕没有生命危险,却始终没有苏醒过来。 “告诉我……”我目光死死地逼视梅妍:“你们到底是谁?拿陆夕的血有什么目的?否则……”我故意顿了一下,“否则我会控告竹妍故意伤害。” “对于此事,我很抱歉。完全是兰妍和竹妍的主意,我之前并不知道。”梅妍没有回避,“如果李先生真的想知道的话,我也只有一句话:我们三姐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你可以从‘为什么薛雪每半年就要用一个男人换命才能活下去’这个问题着手调查。”她突然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我:“但李先生,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既然是秘密,在您不该知道的时候,您还是别知道的好。至于您的弟弟,我想,我能帮他。” ...
这天吃中午饭,我,小王,大刘,老陈四个又是如同往常般,来到公司外面的一家餐厅里面,当菜挨个上齐了,小王笑嘻嘻地问我们想不想听个故事。 一提到故事,我们几个的好奇心自然不差,于是纷纷赞同,要他赶紧讲来。 小王这才一脸诡笑地咳嗽一下,接着开始讲述起来,那是一个关于芝麻的恐怖故事,是这小子从其女友那里听来的。 好像是说有一个女孩,她性格特别好动,喜欢把周围的东西拿来一直玩个不停,其母对此很是愤怒,常常将她抓来臭骂一番,有时候甚至会动手打她,但是不管怎么样,那女孩依旧是不改其多动的习惯。 有一次洗澡的时候,其母将一个浴盆装够了水,接着抓着那女孩去洗澡,可惜女孩不乖乖听话,反倒是不断地将水弄得到处都是,她的母亲再次愤怒,找来竹条准备收拾她,她索性跟母亲玩起了躲猫猫,趁着母亲不备,冲出洗澡间,其母在后面跟着,女孩来到厨房,正好抓起一个瓶子,那瓶子里面装着芝麻,也不知道为何,她将那瓶子的盖子拧开,然后将芝麻朝着其母身上撒去。 可怕的后果出现了,那些芝麻如同是被磁铁吸住的铁屑一般,紧紧地贴在其母身上,接着那母亲浑身阵阵奇痛,跟着惨叫起来,小女孩见得不对劲,也吓坏了,便逃出了家门。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的父亲回来了,见得妻子全身都是芝麻,而且这些芝麻像是长在了她身上一样,颗颗渗入皮肤,他也吓得够呛,想要将其弄下来,却始终没办法,只要稍微用点劲想要将芝麻挖出,妻子就会痛得惨叫不已。 慌乱之中,夫妇二人准备上医院,哪知刚一下楼,才发现小区下面围了很多人,有人见得夫妇上前,赶紧告知,他们的女儿出事了。 夫妇二人吓得要命,赶紧上前,围观的人自行让开,二人发现自己的女儿躺在地上,浑身冰凉,已经没了呼吸,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那女孩子双眼圆整,而眼珠子却不再是正常的瞳孔晶状体一类的,而是许许多多的芝麻拼合而成,边上不少人都看得浑身直发麻,而这孩子是如何出事的?谁也不知道,刚刚才有人发现其女,正要来通知二人,只不过二人已经来了,此时的夫妇两人只剩下嚎啕大哭,有人见得其母浑身的芝麻点点,也吓坏了,赶紧退开不少。 后来警察和医院救护车都来了,当然小女孩的检测结果已经死亡,而她的父母也被带走,至于结果,谁也不知道了。 我,大刘,老陈三个听了之后,都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对眼前的菜似乎也没什么胃口了,特别是那份凉拌肉,看着混在红油辣椒里面的芝麻,个个心中都感到很是不舒服,没想到小王这家伙对这些玩意儿还感兴趣,关键是他的女友也着实是太过于重口,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王最后还补充了一个,那就是凡是听了这个故事的人,十个里面会有一个倒霉鬼,最后会遇到一个眼睛变成芝麻的女子,接着会有一长串的噩运,我们三个听了这个之后,自然有些恼怒,纷纷上前将小王抓来一顿臭骂,这小子似乎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倒也无所谓,嘻嘻哈哈,依旧我行我素,然后大吃特吃,浑然没有任何被刺激的感觉。 我跟大刘,老陈三个却是没胃口,任凭小王独自在那里胡吃海塞,人人都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盯着他,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想要独吞那么多好吃的,接着才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来刺激大家,待会儿要好好地修理他一番才是。 突然之间,老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喃喃道:“芝麻眼?芝麻女?难道是真的?” 我和大刘不由得眼睛都直了,不过还是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当真?” 老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老家倒是有类似的传说,说这是一种诅咒,有冤死的灵魂,会把自己藏身于一堆芝麻当中,如果谁不幸碰到了的话,就会全身被芝麻封住,然后双眼失明,跟着全部都芝麻化,这就是可怕的芝麻眼,而且中招的全部都是女性,没有男人,至于为何,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中招了之后的女性都会袭击男性,将他们身上的血吸出来,而这些血能够让芝麻女继续活下去,而且还能将身上的芝麻“养”得更加饱满,便于后面继续害人。 听得老陈这么一说,就连满嘴塞满了食物的小王也不由得好奇,迅速将筷子放下,跟着探过脑袋,继续听着老陈的讲解。 我感到有些奇怪,问道:“按照你这么说,中招的应该是一个人,身体被芝麻席卷,眼睛也坏掉,但是小王所说的却有两人,而且各自的中招的方式都不一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老陈继续叹道:“没想到这种诅咒竟然变成这样了,小王没说错,如果有人亲眼见到了的话,那么会到处传,每传到的第十个人,就会遇到一些古怪的事情,而从这个人开始,继续往外传,同样的第十个也会中招,也不知道咱们几个里面有没有第十个。”随即他看了看我们大家。 我和大刘浑身冷汗直流,心都要飞出来了,小王说话有些结巴:“我……我肯定……不是……”他拼命地想着自己最近的经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怪事情,老陈说道:“如果几天了,你没遇到的话,那你就不会碰上这种倒霉事情。” 老陈这么一说,小王顿时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只能对着我们几个傻笑了,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我们几个当中真有人是第十个的话,后面肯定要他好看的,不过这些东西,倒还真真假假,一时之间说不清楚,信的话或许有,不信的话可能也真不存在。接着老陈告诉我们,如果碰到了芝麻女,一般人根本躲不掉的,如果要消灭她的话,那就得事先准备好一条狗,狗叫声能够除邪,然后再有一个火把,芝麻女最怕的就是那玩意儿,只要这两个东西都在,就能够将其消灭掉。我们几个听得云里雾里,没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后来也就没多去想这些问题。 最后我们几个胡乱吃了点东西,说实在话,谁也没胃口,各自都在担心着什么,差不多就回公司了,下午还是就那样稀里糊涂地度过,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各自心中却也有些不自在,具体为何还是有些说不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也收拾好东西,便离开公司了,依旧是朝着老路往回走,说来也怪,我回去的这条路还是有些长,中间有很多岔道,有经过竹林的,也有经过公园的,还有河边等等,以前也遇到过不少的怪事情,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在晚上,今天天色还早,赶紧开溜的为好。 当我走到公园前面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口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一间屋子,而且就只是一般的板房,周围什么都没有,光秃秃地,看起来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我看了看天,似乎很快就变暗了,不知道是乌云密布还是太阳落山,速度真的太快了,周围没有一个人,我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祥之感,于是赶紧拔腿准备跑,哪知还没开始抬步子,就听得板房里面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由于窗户那里有窗帘,见不到里面的情形,那声音的出现让我感到浑身有一种凉意,想要离开,却又动不了脚,我心中暗骂,真是有够倒霉的,怎么现在开始脚麻了,我拼命地想要往前挪动,却感觉身子不稳,整个人往前摔倒,脸朝下,不偏不倚,鼻子正好撞到前方的一块小石头上,登时便挂了彩,人碰上霉运的时候真的有够呛,喝凉水也塞牙缝。 当我还在心中怒骂加上一些不安的时候,板房里面亮起了灯,在这突然出现的黑夜中显得更是诡异不堪,我想要叫喊,却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身子也动弹不得,心中的恐惧感也开始不断加深。 板房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苗条的身影,长发披肩,身穿淡黄色连衣裙,只是头有些朝着边上侧偏,看不清楚其面容。 那个女子慢慢地朝向我走来,我心中又开始骂起来了,真是倒霉,这个时候肯定又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要是老子能够躲过去,下次一定多准备点驱邪避灾的玩意儿,免得总是撞见,很麻烦的。 当我心中还在骂骂咧咧的时候,那个女子距离我越来越近了,而且把脸转了过来,我看得清楚,不由得吓得够呛,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只见得那女子看起来十分美丽,但是满脸都布满着很小的颗粒,如同芝麻一般,而一双眼睛跟常人完全不同,上面镶满了密密麻麻的芝麻一样的东西,看得我浑身直发麻,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个跟之前小王和老陈所描述的芝麻女完全是一回事。 那个女子把脸慢慢地凑到我跟前,我想起了老陈说过的,芝麻女会袭击男人,而且是听了她的故事的男人,那么我应该就是第十个了,此时的我只能不断心中哀嚎,怎么这么倒霉的事情还是让我碰上了,就是不知道被她袭击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芝麻女距离我越来越近,我见得她那美丽却又可怕的脸,都恨不得自己立即将自己了断了,只可惜又动弹不得。她似乎很得意,正慢慢地张开嘴,只见得里面伸出一条舌头,而那条舌头上面长着一张嘴,嘴里还有一条更小的如同是蛇信子一样的玩意儿,那上面也是布满着芝麻一样的东西,我都要崩溃了,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那信子一样的玩意儿在我脸上不断地刺探着,我的面部每被碰一下,我就感觉那里好像真的长出了芝麻一样的东西,此时只能任她宰割了,我那悲催的命。 正在绝望的时候,远处却传来犬吠声,接着还有人群的声响,芝麻女似乎也愣了一下,接着看得出来她一脸的恐惧,很快地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很多人,不少人手中还握着火把一样的东西,为首的正是老陈,他来救我了,我脑海中顿时闪过不少念头,多半是他追问小王,然后大体算了一下人数,猜出我的可能性最大,接着他找了很多朋友,按照老家的那个传说方式,迅速将芝麻女包围住。 芝麻女吓得够呛,她赶紧起身,接着便朝向先前那个板房冲去。 老陈也不多废话,对着周围的人一招手,大家拿着火把便朝向芝麻女那里,接着将火把朝着板房的方向扔去,很快那里便火光冲天,从里面传来芝麻女的惨叫声。 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片漆黑,跟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面了,此时身子完全能动,也没什么大碍,回想起昨晚的情形,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当我洗脸的时候,通过镜子却发现自己脸上的不对劲,原来有几个地方密密麻麻地布满着芝麻一样的东西,我记起来了,昨天芝麻女的那条信子在上面刮擦过。 我想要将这些芝麻抓下来,却感觉这些玩意儿已经长在肉里面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稍微一用力的话,就会感到阵阵剧痛,最后,我还是没办法,只能任它们保持原样,灰溜溜地去了公司,问起老陈,才得知昨晚是老陈送我回来的。 我对脸上的芝麻很是担心,老陈却告诉我,我脸上的芝麻是那女子残余的诅咒,而他已经找了法师,将那芝麻女的魂魄彻底封了起来,只要再过七七四十九天,我脸上的诅咒就会消失掉,希望这段时间我能够暂时适应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