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98年春。 我的胆量蛮大的,但身体不大好,有什么流行感冒之类的风吹草动,我总会先倒下。无聊时我总爱胡思乱想,是科学和迷信的矛盾者。相信科学吧,我又会太失望,因为我好想碰见妖魔鬼怪什么的,看看它们长得是不是如故事里描述的那般。但是很遗憾,任何鬼片都吓不倒我。 这一次,我又怀孕了。可是,不妙的是,还不到两个月,就开始见红。我算是有经验了,知道这是要流产的先兆。于是,赶紧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叫上我妈去了附近的医院。 这是一座老医院,据说从国民党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尽管现在它已改头换面改名换姓,外院盖起一座四层大楼,装点得气派非凡,但仍掩不住内里后院的落时陈旧。也许这半新半旧的建筑外观正好可以表明它的历史悠久。 挂完号,穿过明亮的门诊大厅,来到大楼阴影下的妇科诊室,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你不知道,怀孕初期,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吗?”稍事询问,年轻的女医生就颇有些责怪地训示道。 “我知道,可是我老公出差山东,已经第五天了。”尽管这理由千真万确,可我说的时候却仍然脸红,看起来倒像撒谎一般。哎,谁叫医生的脸皮要比病人厚呢。比不了她啊! “那你这种情况,我建议你最好住院观察几天,避免造成习惯性流产。先打三天保胎针,拿些营养药吧。”医生头也未抬嘴里说着手上麻利地在病历上龙飞凤舞。 “哦,快下班了,赶快到前面门诊大厅,交费提药。”医生抬头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提醒道。我妈接过那张处方单就向新楼一路小跑而去。 “哎,医生,有没有单独的病房?我怕吵。”为了我肚子里的宝贝,妈妈我多花些银子也在所不惜。 妈妈,多美妙的词啊!我多想这回做成妈妈啊。 “最近,妇产科还就没有单间┅┅” “小黄,听说二楼208号房,终于,中午是吧,走了?” 我和医生正说着,外面走进一个中年妇女,进得门来,一面说着,一面取下墙上的白大褂,径自穿上。 “那不正好,就让我住那间吧。”我像捡了个便宜,连忙接话道。 “你要住那间?”那小黄医生的表情好生奇怪,她张着嘴看着我。 “不行吗?”我诧异道。 “不,不是不行,怕是没有收拾干净吧。”中年医生道“你,什么情况?” “许姐,她是先兆流产,来住院保胎的。”未及我开口,小黄医生一边脱着工作服,一边抢先道。“这位是我们院妇产科有名的许主任,晚上她值班。”她向我介绍道。我望着许主任甜甜一笑,这一笑是讨好是尊敬都有吧。 “我建议你还是住一楼吧。孕妇如果娇气的话,爬一层楼也会小产的。”很显然刚才两人的表现,许主任很受用,她好心地道,脸上绽出的微笑让人感到一丝受宠若惊的亲切。 “可我现在就在二楼呀。”我不知好歹地道。这里我还算熟悉一点,妇产科倚地势而建,弄得象缩在地下般,好幽森。我才不想进“地下室”,上面与大路齐平,多亮堂啊。难得我好运,可以争取住在上面,干嘛放过机会呢? “那好,随你。有什么情况找我也方便。你有没有家属陪伴?” “我妈。我妈去拿药了。” 2 打完保胎针,我已很舒服地躺在208号房的病床上了。这间病房七八平方大小,一张钢丝床和一个床头柜,另有一张破旧的靠背木椅。虽然过于寒碜了些,可是谁会当这里是家呢? 在我进来的时候,护士小姐刚刚换了床单和被子。床头柜上还留有一个已经失去了光泽的苹果,想来是中午出院的那位没有带走吧。扔了还不如让它冲淡这病房里的药水味呢。我这样想着,就制止了我妈要把它扔掉。 “小兰,妈把该准备的都弄妥了。你先将就在这里住一晚。妈明早就赶来陪你。”妈妈里外忙了一通,终于可以歇会儿了,却告诉我她要回家去。 “妈,你不陪我?”我一听妈要离开,心里咯登一下。“你刚才不是打电话回家告诉爸的吗?” “要不,我回去叫你婆婆来?” “算了,她又不是你,她事多。”我怏怏不快地道。“妈,是不是┅┅” “唉,是的。你哥哥和嫂子不省事啊。” “唉,不懂,哪有那么多架好吵啊?妈,天黑了,你路上小心点。” “妈不用你操心,你自己小心点,千万可别象上次那样。躺着,不要爬上爬下的。有什么情况喊许医生。呃,先把猪肝面吃了。” “吃完了,碗就放着,明早妈来洗了还给小吃店。开水是现冲的。这两个盆和两条毛巾,都是妈刚买的,全用开水烫过了,一会儿可以直接用了。晚上,不要乱跑,早点睡。妈走了哦?” 妈妈唠里唠叨地说完这些,仍有些不放心地走了。 亲妈就是亲妈啊! 我索然无味地扒拉几口面,就又躺在床上了。哎,哥哥嫂子要是不吵架,妈妈就会在这儿陪我,递过毛巾给我擦脸了。这么懒,该不会是怀的是女儿吧?我忍不住乱想。 都快要当妈的人了,还想着老妈来侍候,象话吗?以后我可不能这么娇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想到这儿,我不禁轻轻抚摸我的还没凸出来的肚子。此时,真恨这腰身过于苗条。 不经意间,我的眼光落在屋顶吸着的日光灯上。此时,我突然发现,这根灯管略有些发灰,灯光闪烁跳动不定,看样子随时可能爆灭。 想着我已经没有人陪,再没有灯,这夜??? “护士,护士┅┅” 心太急,到了房门口才发觉自己是跳下床的。气得我打完嘴巴就喊起来。 喊了半天,过道尽头才闪出一个人影子。朝我看了好一会儿,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双,许医生和一个小护士。 “怎么回事啊?看你好好的,喊得怪吓人的。”许医生生气地道。 “不,不好意思,是,这灯。”我最怕医生威严的样子,事实上,在医院晚上乱叫也是不对的。 “这不好好的吗?”许医生身子在门外,手在门口旁的开关上摁了几下,证实没有问题。 “咦?”我不禁纳闷此时这灯雪亮雪亮的,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发灰,闪烁欲灭的样子。他他*的,连灯也欺负一个孤独的病人。 3 “您真是妙手回春,灯也被您治好了。”没办法不恭维一下。 没想到许医生并不领情,连半丝微笑也不赏。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身体没有问题,晚上就不要乱喊。这样会影响其他病人休息的,好吗?” 还好吗?分明就是命令。 这还是白天我见过的那个有点亲切的许医生吗? 哎,认识一个人一天怎么能够呢?何况我也没有必要认识她。 我已经决定将来孩子不在这家医院生了。因为这里条件太差。 “可是,万一深更半夜,它熄灭了怎么办?” 看着她们要走,我又连忙道。不想这话止住了她们的步子,却止不住她们的愤怒。 “我说你,你哪来那么多的担心呀?你半夜不睡觉啊?真没见过象你这样绞毛的孕妇。” 我被她说得没话说,委屈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灯欺负人可怕,人欺负人伤心! 做医生的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耐心? “你妈呢?”还好,这一句让我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妈她回家了。”跟个小学生似的,我可怜兮兮地答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一个人不要胡思乱想、大呼小叫了,噢?”一个噢字,立马将一句冷语变成了一句热话。 九阴白骨爪使完了,再轻轻地摸一摸?哄孩子啊? 我朝许医生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没事我找你犯冲啊?有事我也不找你了。不信这一夜不好过。 “许医生,” 天哪,我有神经啊!我慌忙捂住我自己的嘴巴。 可是出自我口的,是我的声音我的腔调吗?我的耳朵听了都觉得瘆人!这才感觉到凉嗖嗖的,凉气逼人,是不是我的衣服穿少了? 在这安静而空旷地过道上,三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可怜的我趴在208号房门口,离她们不到三米远。想赖这一句不是我喊的都不成。 “还还有,什么事?”两个人站着头也没有回。我有那么讨厌吗?哦,讨厌我长得比她们漂亮吧? “谢谢你啊!”违心地说一句谢也不会损失什么的。看在你来看我一趟的份上,说也是应该的。 “唉,一惊一乍的,小金啊,受不了你。”许医生终于抹过头来。可是她的脸色变得好快啊,看着我的那吝啬的微笑,还没舍得完全绽开,就立时停止僵住了。真是好演员,跟玩我变脸啊,真是糟蹋艺术哦。 “我们,别的病人,还有,你自个儿先休息。”她语无伦次地说完这句,和身边根本就没回头的那个小护士逃也似的奔了。 还让耳尖的我听到一句很小声的“快走”,真是不爽!不能陪我多站一会儿啊? 哎,我倒是真想知道我隔壁还住着什么人。怎么没什么动静?似乎二楼就住我这一个病人。这个医院怎么这么缺乏人气?亮着那么多灯有屁用啊?粉饰热闹啊? 我好想打个电话问一问哥嫂的情况。可是医院值班室和外面小卖部才有电话。去外面太远,借用医院里的电话,又怕敢再麻烦她们(没办法,一九九八年,通讯还不够发达,手机还没有象现在这样几乎可以人手一部。) 这简直要命啊。因为我忽然愈来愈害怕独自呆在这间寂静的小病房里了。 4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我轻轻地反复地唱着这一句,再多的词也想不起来。唱歌既可以壮胆也是一种不错的胎教。 我关上房门,缩在床上,把我努力记起的歌全唱了一遍。想来唱累了,我也可以睡着了哦。不得不夸一句我挺聪明的。 可是唱了半天,竟然没把自己唱睡着,倒把自己唱饿了。 好想吃东西啊。可是这么晚了,到哪儿弄点好吃的呀? 没办法装作看不见床头柜上的那只快要干了水的苹果。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竟然沦落到要吃这样一个苹果的地步。谁知道它被别人的手摸过揉过多少遍呢?哦,想想就恶心。吃了它,一定会毒死我的。 我拿起它,打开窗,准备扔出去。 窗外,夜色如同墨染,竟看不到一点灯光。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我浑身象浸在水里一样地冷。我又赶忙关上窗。 又冷又饿啊!忽然想起有个故事讲的是,战争年代几个战士分吃一个苹果…… 现在的我不要太好运呀。何必暴殄天物?当思此果生成并摆到这里之不易。 想那么多干嘛呢?自我折磨啊?受不了啊!就当我是一个小孩子吧。 我用开水烫了烫这个苹果,三口两口就啃光了。 嗯,味道不错!要是再有一个就好了。 吃完了,我盖上被子,准备睡觉。这才发觉我安静了,还有什么不肯安静。 那就是外面的风,呼啦呼啦地,一下一下地要往我的窗子上撞。这让我想起过去攻城门的那根大木头。无形的风还真是什么都能变啊。 我仿佛感觉到窗外树浪排山倒海般,要压倒我这间小病房。 他他*的,这里的一切都欺生! 这个破医院,前面搞得那么好,骗人啊?病房里连个窗帘都没有。我又忘记了我是孕妇,跳下床来。唉,什么时候能温柔稳重得象个妈妈呀? “啊——” 就在我抽出床单的那一刹那,我禁不住尖声惊叫起来。 这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划破了整个二楼的安静,其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也许恰恰因了这份恐怖,并没有引起周遭的骚动与援助。 我不知道隔壁是真的没有人,还是大家都躲在房间里默默地关注这一切。 我从未如此地渴望,能看见大堆的人群,大家能热情地关心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又知道如此深夜,大家只会厌恶一个疑似有神经质的人。何况我多像那个叫着狼来了的孩子。 再有在妇产科,女人的惨叫声真是不稀奇。我哪有时间和力气再叫一声,让别人听出这不是生孩子,而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幸亏我的胆量够大,没有当场昏倒。但是我的身体和心脏,仍然禁不住在发抖。有好一会儿我挪不动步子。 可是,人在危急时的反应和行动常常是超出想像的。我的身体就象电流跳闸一样,在一瞬间的恐惧和不知所措之后,有一股力量如同通电一般,使我能迅速地后退并转身扭开门,向妇科诊室飞快地狂奔…… 我完全忘记了我不能如此剧烈地奔跑。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命中注定的。 直到今天,想起这一段,我仍然心有余悸。一度停住不敢深忆。 也直到今天,我才能比较平静地并以为是正确地描述当时的情形。 别管我心里有多么难受,有些事不是不愿意去想,就当真能够忘记的。 只是当时,我怎么能从容地镇定地慢慢地走到妇科诊室? 我怎么能做到这样?换了任何人也都是狂奔这样的正常反应。 我看到了什么,我记得的那景象果真是我看到的吗? 那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多少年来,梦中我总在惊恐地狂逃,一如当年当夜那样地狂奔! 9 后记 女儿一周岁时,“妈妈,你是我的妈妈!” 女儿三虚岁时,因为一件小事,被我拳打脚踢之后,她哭着说了一句很成熟的话:“妈妈,你再打我,我也不恨你!” 只这一句话,我这看似后妈的亲妈,泪流满面,从此对她再也下不了狠手!并且从此,她从爷爷奶奶那里拿过来的孝敬我的苹果,我开吃,并且也会削给她吃。 我的女儿,会照我看到的那模样长的。那的确是一个美人胚子!我还有什么好不舒心的? 前世今生说不清,也说不破!一切皆是缘!不认也得认! ...
小心我新写的这篇恐怖故事绝对能吓到你心跳停止!!!你们绝对你会想到结会是那么的恐怖!!!!! 小周,是一个小型私人公司的小职员,最近,他总是闷闷不乐.这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公司的业务繁忙.每天晚上,小周都要受着加班的折磨.别提人有多焦脆了.一照镜子还以为自己是斯巴达呢. 今天,又是加班到晚上10点钟,小周,带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出租屋里."哎~!人生就是这么的凄惨.先洗个澡先,什么都不管大睡一觉先."疲惫的小周心里暗暗的想着,早已迫不及待的向厕所冲去,在小走冲到洗手间门口时,一种声音瞬间让他愣了一下."怎么会有水声?我记得今天早上出门时我把水龙头全关好的哦."小周吊着发毛的心慢慢的娜动着脚步.当他靠近厕所时本以为会有小偷什么的,可是映入眼中的只有没关好的水龙头在流着水."哎.自己吓自己.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小周心里暗笑到. 洗完澡后小周,就大字型的睡在他那柔软的小床上,劳累了一天的身体.别说有多美了.就好像初恋一般的感觉,"我喜欢和阳光玩游戏!!"小周抱着被子欢呼着.'喀~喀~喀~....'门外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了小周的思路."纳泥?也是一个上夜班的?"小周心想.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高跟鞋的声音走到小周的门前就停了下来就再也没声音了,这突然听在自家门前就没个声音的脚步声,让小周感到心里毛毛的."O~NO~呀灭蝶.不是贼吧?"小周心里不安得猜测着.可就在小周迷惑不解时,门外突然间响起了猛烈的砸门声.'轰!轰!轰!……'这可把小中吓了一跳,整个人在床上跳了下来.大骂到:"你妹的!谁啊?敲你妹的门啊?有病啊?""还我房子!还我房子!快还我房子!!!啊!!!啊!!!!!"一个尖锐刺耳的怪里怪气的女人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这给猫哭叫好要难听的声音可把小周吓得头冒冷汗. 小周,立马冲了过去把门打开,这一开不得了把小周吓得不清.当你打开门时看见什么怪东西不觉得可怕.可是小周打开门别说人了外面却连鬼影也不见一个,最可怕的不是你打开门看见一个面目全飞的女人站在门外,是明明听见外面有人叫呼着,你打开门却连鬼影都不见一个."怎么回事?是鬼吗?"小周不敢相信这一切.这也太诡异了.吓得发愣了一阵的小周把门关上后,从新躺在了床上,经这么一吓,本来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睡意全无. '轰!轰!轰!轰!轰!……'这让人恐怖的声音,在小周思索着的时侯再次响起.'还我房子!!!!!还我房子!!啊!!!啊!!'又是一声声尖锐的女人声音.这像似杀猪一般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恐怖.小周,愣了一会.眼睛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因为,小周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这女人的敲门声和尖叫声足可以让楼下的人都可以听得见了,可为什么在这么死静的夜里.左邻右舍会没一个人听见声音出来看下怎么回事呢?这足够诡异的了.小周,马上转到被子里,一夜无眠. 第2天,小周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上班的路上.昨晚的一夜无眠.让他多了2个黑眼圈.让人看上去真的很滑稽.在路过一个车站时,一个数命的老师傅叫住了他:"年情人,我看你面膛发黑.一定是撞邪了吧?"小捉,给这老人这么一说,马上就在河水里捉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说到:"老师傅,你要救救我啊!!!!"就这样小周和算命的老人说了事情的大概后.算命的老人摸了一摸那把白花花的胡子说道:"你别怕,那鬼本是你现住那房子的屋住,后来不知怎么的死了,现在是找你要回房子啊!这样吧.我身上有一道符,你把你家住址写给我,我今晚就去你家把那鬼收服了.你切记今晚你要躲起来.不管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听见了什么声音你一定要紧闭双眼.到了天明你才可睁开眼.不然老夫也难保你了.记住了吗?""我会记住的,我会记住的,我一定不会睁开眼睛的."小周,忙回答着. 这一天,小周早早的下班后.便回家了.等到晚上11点后,门外的楼道里有响起了'喀~喀~喀~...'的高跟鞋声音.小周马上把灯关了.转到了床底下去.闭上眼睛手里紧握着算命老头给他的那一道符心里一边念着:"我是超级赛亚人,我是超级赛亚人.我不怕.我不怕……"过了会,小周,听见了门给打开的声音.还有砰!砰!砰!的响声.小周心想一定开打了.救命啊!我一定不能睁开眼睛.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声音没了.小周心想一定是打完了.但他还是不敢睁开眼.就这样等到了天明,当阳光照进房间时,小周才慢慢的把眼睛睁开了.当他在床底下转出来时.他看到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恐怖的一幕!!!! 小周,尖叫了出来:"我草你大爷!!!!!!!你妹的算命糟老头!!我家的家具和值钱的东西全没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觉得搞笑吗?呵!呵!呵!呵!你们谁也没想到结尾是这样的吧?哈!哈!哈! ...
一 黄海边有一个镇子,叫刘家寨,镇子里有一个渔村,叫刘家湾。俗话说靠海吃海,村民大都以打鱼为生。 改革开放之后,生活好了,渔民的腰包鼓起来了。他们为了寻找刺激,就开始赌博。刚开始是块儿八毛的小玩,接着就是十块八块的小赌,赌资渐渐地增多,一晚上输赢万多块钱很正常,许多人沉迷于此,竟然连鱼都无心出去打了。 刘家湾的赌风越来越厉害,还影响到了附近几个村子。社会治安也大受影响,小偷小摸,拦路抢劫的案件暴增。镇上得知了这件事,很是重视,就派专员进村做专项治理,待抓了、罚了几个人后,刘家湾赌风才收敛了许多。 这天,号称刘家湾赌桌四君子的张青、李大山、王福根、孙昌宝四人拿着弯头钩子,背着背篓,对人说是去海边礁石上打海蛎子。一到村头乱葬岗子,四人齐齐向周围看了一眼,见没人,就钻进了荒草丛生的乱葬岗。原来,村里禁赌之后,四人眼见在家里赌博已不可行,但又中赌瘾太深,竟然想起这乱葬岗平日人迹罕至,却是个赌博的好场所。四人已经来过十几次,一直没有人发现。 四人找了一块倒在地上的墓碑,擦干净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一副麻将,然后将个人的赌资拿出来放在身边,就洗起牌来。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张青打开了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矿灯,四人借助它的光亮继续赌。 正赌得兴起,李大山后面突然来了一人,站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四人先是吓了一跳,以为他是镇里派来的稽查员,就要忙着收摊。这时,那人开口了:“各位继续搓呀,以前我也好这个!”四个人确定他不是来找茬儿的后,就不再理会他,继续玩牌。 李大山手背,净输,很快就没钱了。他骂了一声娘,然后就起身对身后那人说:“你有钱吗?来玩吧!”那人一听,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接着蹲下身,与三人赌了起来。这时,四个人才看见来人右手只有两根手指,那三根手指齐齐断掉,但是来人洗牌、码牌、看牌却很灵活。 那人赌技了得,一会儿工夫就把三人面前的钞票赢到了自个儿面前。眼见身上已无分文,四人不禁沮丧,当然也从心里佩服那人出神入化的赌技。那个人看着眼前这一堆钞票,高兴地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忽然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约莫七十多岁的老者,一身黑绸长衫,头戴瓜圆小帽,留着三缕长髯,像刚出土的文物。老者上前一把揪起了那个人,骂道:“好你个冥顽不灵的白石,你因为赌博输掉了我的孙子,气疯了你的妻子。为了让你回心转意,我砍掉了你的三根手指,你也发誓再也不沾赌。可是……”那个叫白石的人一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说:“爹,我错了,请原谅我,下一次……”老者冷笑道:“你以为还有下一次吗?”说完,老者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刀就刺向了白石的心口,接着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射而出,白石立即就倒地死去了。 四个人吓得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没命地往村里跑。这时候,天已经拂晓。 二 海风一吹,四个人有些清醒了。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出人命的地方到处是自己的指纹、脚印等在场证据。一旦查起来,自己肯定难逃干系,应该马上报案,于是就去了镇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在四个人的带领下,到了那个乱葬岗,却没有发现这里有被刺杀的死者,甚至没有发现血迹。面对民警的质疑,四个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青一个劲地咕哝:“难道见了鬼了?” 这时,李大山突然指着一座墓碑像见了鬼一样失声大叫:“你们看,那是啥?”一干人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只见那座墓碑上刻着一行模模糊糊的字——白石之墓。刻碑年代是民国十三年。 此时虽然是艳阳高照,一干人却觉后脊梁涌起一股寒气。 干警们去了村里了解情况,终于从一个百岁长者那里知道了以下情况:原来,白石是本地一个财主白庆堂的大儿子,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年纪轻轻就考中了大清朝的秀才。正当他刻苦读书准备参加举人考试时,大清朝亡了,科举考试也自然取消了。白石万念俱灰,跟着一帮泼皮无赖厮混,学会了赌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家中值钱的都拿去赌了。白庆堂见儿子不争气,就掐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没想到白石竟然将自己两岁的独子押上去赌博,结果儿子输给了一个南方人。等白庆堂拿钱去赎的时候,南方人早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白石的妻子也因此疯掉了。白庆堂既心痛又愤恨,就狠心剁掉了儿子的三根手指。 白石伤好之后,痛定思痛,果真不去赌博了,规规矩矩地在家里帮着父亲打理生意,白庆堂这才将一颗心放进了肚子。可是过了还不到半年,白石忽然死掉了,据说是因为伤口一直没有愈合好而导致的破伤风…… 这个不同寻常的事件传开,刘家湾还有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敢赌博了,赌风彻底刹住了。 ...
编者按:在现实生活中人往往会遇到意外不到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充满着诧异与离奇,让人不得其解,遇到一个女尸体,这个尸体的面容让人恐惧,让人有些窒息。文章整体上来看,选题不错,内容可以再扩展一些,会更有可读性。 这并不是一个虚构的故事,确切的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事件,我讨厌虚幻的和哗众取宠的东西,我只是如实的记录下我所经历的可怕一幕来缓解我内心的巨大恐惧。我相信在我平淡无奇的一生中那些离奇诡异恐怖的事情将如影随形的陪伴我直到终老,直到我躺进棺材化成灰,显而易见这些可怕的如同梦魇般的奇特经历对我的身心所造成的影响和伤害是巨大的,它让我变的更加敏感脆弱甚至神经质。这就是宿命! 那年冬天一个平凡的一天冷风呼啸着吹着,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我是在女朋友家度过的,女朋友家所在的村子离我所在的村子相邻。我和女友几乎缠绵了整整一天直到日落西山我才恋恋不舍的告辞而归,冬季的农村静谧而萧条,乡间的小路几乎见不到行人,我一边走一边回想着这一天的幸福时光不觉又心猿意马起来。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我感到眼前一花似乎有个影子从我身边一闪而过,我揉了揉眼睛四下张望。 突然,我的身子僵在了地上全身的毛发刹那间竖了起来,因为我看到了在离我七八步开外的一棵树上赫然挂着一个人,一具女尸体。这个女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头上围着一条淡黄色围巾,上身穿蓝底红花棉袄下身着一条灰色裤子,脚登一双黑色棉鞋,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如果仅仅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显然不会吓倒我,可是眼前这具吊死的女尸却着实让我大为惊骇,她脸色铁灰泛着幽幽的清光,眼珠狠命往外鼓着,从她嘴里吐出的血淋淋的舌头居然垂到了胸前在冷风的吹拂下来回直晃,就象一条鲜艳的红色绸缎随风飘扬。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她的嘴角竟然浮现着一种神秘诡异而又温柔的狞笑。 冷汗早已顺着脊背流淌下来,我几乎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狂奔直到我跑不动了才停下脚步俯下身子大口喘着粗气,我想我跑出的这段距离足够三百米了,等到稍微平静了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直起了身子,可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我象一根弹簧一样蹦了起了,然后身体象筛糠一样抖动不止。我看到了离我七八步开外的一棵树上分明挂着一具女尸体,而这具尸体显然就是刚才那具女尸,树也依然是那棵树。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几乎要从胸口里蹦出来,我“嗷”的一声怪叫没命的往前逃窜,可是当我停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却依然是那棵树,依然是那具惊悚的女尸。我瘫软在地上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往前跑了,无数次的恐怖经历所积累起来的丰富经验明确告诉我这次遭遇是一起典型的“鬼撞墙”,再跑也是徒劳,无论怎样拼命的跑无非是在原地转圈而已。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绝望的坐在地上默默的陪伴着眼前这具女尸。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感到一阵阵的窒息,我拼命张大嘴巴喘息着却无济于事,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直想往外吐舌头,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恰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汽车鸣笛声让我猛然清醒,一辆货车从我身边急速驶过,我象看到救星一样跟随着汽车尾灯向前狂奔。 鬼故事 终于到家了,一进家门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父母被我的样子吓坏了,过了许久我才恢复了些许的平静,我把刚才的经过诉说一遍,父母惊的目瞪口呆。母亲说刚才她给我打过电话,电话提示说我正在通话中。听罢我“忽”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我根本没有同任何人通过电话,我慌忙掏出手机,手机显示没有任何通话记录,父母和我顿时僵在当场。 夜里我便莫名的发起了高烧,父母把我送到镇医院时我已烧到了41度,在昏迷状态中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具女尸长长的舌头乌黑的脸还有嘴角那诡异的微笑。两天后我终于退烧出院了,在我收拾东西出病房的时候一个年长的医生悄悄对我说:“小伙子,以后可别这麽干了,你还年轻有什麽想不开的就说出来,千万别走极端。”我迷惑了,吃惊的望着医生,我、我什麽都没干啊,医生对我说根据检查结果我的脖子上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我大惊失色慌忙的跑回家告诉了父母,最后无奈的母亲在我惊魂的地方烧了几张纸祈祷了半天才终于将此事了结。 ...
前些日子,诗音不幸过世了。 作为她唯一的几个朋友,我们都决定请一天假,去参加她的葬礼。 在出发之前,我整理好衣物,将一些必须的物品装进肩包里。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我瞥见床下还放着一个旧书包。 那是诗音的书包,就在她死之前那天晚上,我从学校拿回来的。 书包的拉链还是开的,里面是一台粉色的手机,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了,可惜手机已经很旧,而且还上了密码,我根本破解不了。 “真是晦气!” 我不满地踢了一脚,手机连带着书包被踢进了床底下。 这是死人的东西,按道理来说很不吉利,但现在我没有时间,只好等到葬礼结束之后,再丢掉它。 嘀嘀嘀…… 正当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母亲。 “喂,有什么事吗?” “女儿,听说你们班有个学生死掉了,是真的吗?”电话里传来母亲担忧的声音。 “嗯,没错。”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这样子啊,要不要我和爸爸过来陪你?” “不用了,不劳你们费心,我一切都好。” “那好吧,我们最快后天就回来了,这两天你多找找其他朋友吧,不要太伤心了。” “嗯,我明白了。” 我挂掉了电话,冷哼了一声。 其实我才不会有什么伤心呢,诗音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怪人,要不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才懒得去参加她的葬礼。 不过,我想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应该也没有什么人去了吧。 也对,她就是个怪胎,长得丑不说,还整天一张苦瓜干的脸,谁会喜欢跟她做朋友呢? 我耸了耸肩,拿起手提包走出了家门。 诗音的葬礼在市里的殡仪馆举行,我和几个同学结伴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 灵堂两边都摆满了一些白色的花圈,在中间的地方,诗音的遗照清晰可见,那张微笑的脸仿佛在凝视着我。 “哎,诗音有你们几个同学,估计她也感到很欣慰。” 班主任老师走了过来,拍了拍我们的肩膀。 “真的很感谢你们过来看她,送她最后一程,我想先走一步的诗音父母,应该也会在天堂感谢你们的吧。” 班主任老师的话很沉重,我们不由自主地留下了眼泪。 “老师,这是我们的心意,希望诗音她不要责怪。”我作为代表,将花圈送到她面前,深深地鞠了几躬。 面对诗音的遗照时,眼眶的泪水不禁悄然滑落,我捂住了脸颊。 “老师,对不起,我想诗音她在自杀的时候,一定……一定有很大苦衷,可惜……可惜我们作为宿友却没有发现。” “老师,我们对不住她……” 我哭得梨花带雨,径直扑到了班主任老师的怀里。他轻拍着我的后背,慈祥地安慰道。 “不管你们的事,诗音她……她的情绪一直不大好,我也做了很大的努力,结果还是没能知道……” 我的姐妹也走上前,轻轻地安慰我。 “好了,明天还有测验,你们也该回去复习了吧,我送你们出去吧。”老师指了指外面,提议道。 “老师,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就可以了。” 我收起了悲伤,抹干泪水,在姐妹们的陪同下离开了。 刚走出殡仪馆,我连忙扔掉湿透的纸巾,长出了一口气。 “哎,我的天,今天流的眼泪恐怕比我之前16年流的都多。”我把手打在姐妹的肩上,一阵诉苦。 “喂,别松懈吧,再装一下子嘛。” “装你妹,哭得眼睛都肿了,这戏还不够逼真啊!”我撅起了嘴,嗤之以鼻。 “好啦好啦,既然这么累的话,你干脆去KTV玩一下好不好?”姐妹们提议道。 “还是不要了,我今天真的累,还是下次吧。”我摆了摆手,干脆地拒绝了。 “嗯,那明天见吧。” “再见。” 我和姐妹告别之后,独自上了公交车。 滴滴滴…… 忽然,手机QQ响了起来,我下意识地打开来看。 那是我们宿舍的Q群,也就是刚才陪我一起过来的那些姐妹,其中一人说道。 “喂,你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蹙起了双眉,有些不耐烦地嘟囔道:“这家伙,那时候不是说好别提这些的吗,怎么又犯傻了?” 于是,我敲上回话。 我:为什么说是我们的错? 我:是她自己有抑郁症,自己想不通而已。 姐妹1:可是,那也是因为我们平时…… 姐妹2:别想太多了,那些事情就当做过去吧。 我在对话框上敲出了回话,但仔细一想,又不满地删掉了。 那些事情我本来不想回忆,但在她们的聊天记录下,不禁又浮上了眼前。 就在诗音死之前的那天晚上,我们跟往常一样,在学校后面的暗巷堵住了她。 “嘿嘿,今天的钱拿来了吗?”我冷笑着说道,手里还把玩着之前抢来的笔盒。 “对……对不起,我真的没钱了……”诗音缩成了一团,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没钱?”我一用力,笔盒咔地一声裂开了,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 “诗音,你这段时间是越来越慢了呀,是不是又皮痒了?” “不……我没有,我……”她已经不敢面对我的目光,低下了头。 “我告诉你,我们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你已经两个星期没给保护费了耶。”我向姐妹们打了个颜色,他们会意地走上前,架起了诗音。 “200块,明天带过来,知道了吗?” “等一下,我……我真的没有。”诗音身子抖得厉害,但在她们的控制下,却不敢反抗。 “要不,我天天给你们打饭,拿书包,反正做什么都可以的。” “哼,滚开!” 我一脚踢开了她,恶狠狠地说道:“谁要你帮我们干这些,也不掂量自己什么身份,你只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儿!” “动手。” 在我的命令下,那些姐妹将她提了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诗音只能捂住脑袋,一个劲地求饶。但这里可是偏僻的暗巷,加上夜色已深,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经过。 就这样,我们将她暴打了一顿泄气,而且还拍下了照片,以此来威胁诗音。 “省点吧,你只是我们的提款机,记住,今晚回去多拿点钱,不然下次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施暴之后,我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暗巷,将诗音留在那里,反正之前都已经试过好多次了,我们下手很有分寸,不会挑明显的地方打,只要她不说的话,绝对不会暴露出来的。 “带点记性吧。” 在临走之前,我还不忘抢走了她的书包。 里面只有一台破旧的手机,虽然破解不了,打不开里面的软件,但至少可以卖点钱吧。 车子忽然一个急刹,我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就是因为这样,在那天晚上,我们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诗音在宿舍服药自杀了。 根据警方的报告,她生前一直患有抑郁症,早有自杀的念头,班主任老师也多次开导,但效果不尽如人意,听说她什么都不说,总是埋在心里。 我现在知道了,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威胁吧。 真是没用的家伙,就这点事要死要活的,不过也不能全怪我们,说不定她还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呢,反正我们只是问她拿点钱而已,根本不算什么的。 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转眼间,已经到了家门口。 我扬手下了车,一进房间便摊倒在床上。 今天的事情可真够多的,差点累死我了。 滴滴滴…… 手机QQ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又是那些诚惶诚恐的姐妹们。 姐妹1:不知怎的,去过灵堂之后,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姐妹2:其实我也是,你们相信鬼魂吗,我总觉得诗音在哪里看着我们。 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敲上了回话。 我:真是的,你们这些胆小鬼,世上哪有什么鬼魂,而且这都是她自己的事,警方也没说什么,你们干嘛往自己身上揽? 姐妹1:那也是,咱们还是快点忘记这一切吧。 姐妹2:嗯…… 我拿开手机,将枕头放在床边,背靠着休息了一会。 “这些家伙也不是什么干大事的人,算了,之后找个机会脱离她们吧。” 我下定了决心,拉下了电灯开关,打算睡一觉。 正在这时,QQ群又响了起来。 姐妹1:美美(我的名字),你破解了诗音的手机了吗? 我:没有啊,我正在睡觉。 姐妹2:那怎么可能…… 我正疑惑她的话,下一刻,只见群里诗音的头像竟然亮了起来。 我的瞳孔瞬间扩大了几倍,同时,我的床底下亮起了一束光芒,在黑暗中特别耀眼。 ...
一、唉唉唉 群群回家要路过一片坟地。 群群每次路过一片坟地的时候,都会听到一个人长长的叹息。 唉……唉……唉…… 那叹息声,悠长得像一个世纪,冰冷得像十二月的老北风。 第一次听,以为那是风吹; 第二次听,以为那是草动; 第三次听,以为那是幻觉; 第四次听,好像是真的。 第五次听,非常清晰,清晰得好像是看着一张嘴喷出一团热气,声音随之冲了出来。 群群害怕了,有一座坟跟路垂直,呈丁字形,群群注意到,声音是从墓碑后面发出来的。 有一天,群群实在忍不住了,她偷偷地绕到墓碑后面去看。 一只老蛤蟆从后面跳出来,把群群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真是自己吓自己。”群群刚才吓了一跳,但看清楚是只蛤蟆时,心里轻松多了。 群群现在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高高兴兴蹦蹦跳跳朝前走。 突然后面一个人喊她,她一回头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黑乎乎的男人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发卡,一把塞给群群:“给,你的发卡掉了。” 群群一摸头上,果然是发卡掉了,她心里有点虚:“你怎么知道发卡是我的?” 黑乎乎的男人张着蛤蟆嘴说:“我每天看着你戴着它。” 说完,他腮帮子一鼓,打了一个嗝,“唉”的叫了一吉…… 二、羊 有一个人,特别爱穿真皮衣服。 假日的时候,他和妻子去新疆游玩,那里有许多卖羊皮大衣的。为保证羊皮是真皮,卖家都是从羊上活剥皮。晚上,他吃完饭一个人出去散步,路上遇到一个活杀羊卖羊皮大衣的,价格特别便宜。那人抵不住诱惑,买了一头羊,卖羊皮大衣的手起刀落,不管羊叫得怎么凄惨,活生生地把羊皮剥了下来,他把没死的羊扔在一边,但它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 然后那人把刚活剥下来的羊皮烘干加工,半个多小时后做成了一件羊皮大衣。卖羊皮大衣的把衣服递给他说,你现在试试,看是不是合身。 那人欢天喜地把衣服穿了上去,卖羊皮大衣的用眼睛死死盯着他。可怕的事情出现了,衣服正好合身,但是当他想脱下来的时候,羊皮牢固地粘在他身上,并且越粘越紧。 他的手越来越细,他的腿越来越细,然后变成了羊腿。 其他的部位也在变,一会儿,他便变成了一只羊。 他想跑,卖羊皮大衣的狞笑着,用网一把把他捞起来,关进了笼子。 他很冷静地等待着下一位顾客。 他的妻子出来了,卖羊皮大衣的上去讨好地说,要不要羊皮大衣,很便宜的。 他的妻子一听价格,也和他一样很惊喜地说,好啊。 卖羊皮大衣的拿出刀磨了磨,指着它讨好地对他妻子说,是不是要这只?我刚进的货。 妻子仔细地挑着羊,那人拿着刀站在她的后面。他抬起头,只有他看到,卖羊皮的人衣服长长的,黑黑的指甲,他想喊,但喊出来的是,咩。 三、舔 花花家里养了一条狗,总喜欢舔她的手,并且用牙齿轻轻地咬她,花花习惯了。 有一天,她睡觉的时候,把手耷拉在床下。 狗慢慢舔她的手…… 然后用牙齿轻轻地咬她…… 突然猛咬一口! 花花疼得连忙把手抽回去,一看,手上显出两排暗红的齿印。 这时候,门外有狗的叫声,花花起身把门打开,她的狗从外面进来了。 四、短信 A小区死了一个人,家属准备火化的时候,死人不见了。 晚上,娜娜的门被敲开了,一群人在外面说,有一个死人跑了,我们看到一个黑影跑进了你的房间,所以…… 娜娜吓得脸都变色了,和这群人在房间里仔细找,但没有找到什么。 “可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这群人没找到就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娜娜心里还在想,到底尸体会在哪儿呢? 这时候娜娜收到一条短信,短信上写着:别侧睡,看着我。 五、饭 一个猎人到山里打猎,迷失了方向,看到山里有一户人家,便前去投宿。 这户人家很客气地接待了他,跟他聊天,并告诉他山里有食人族,晚上不要到处乱跑,遇上食人族便麻烦了。 猎人一听吓坏了,一直乖乖地在房间里待着。 主人招待猎人吃了晚饭,然后打水给猎人洗了个澡,十分热情。 一会儿猎人感到肚子不舒服,开始上吐下泻,折腾得筋疲力尽。 主人又不厌其烦地打扫卫生,直到猎人躺到床上,猎人感到十分过意不去,便对主人说:“你们去休息吧,不要管我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这户人家的大大小小都围了上来对猎人说:“慌什么,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呢。” 六、隐身 看不见你一定是好事儿吗? 方方认为是好事儿。 看不见可以干很多想干而不敢干的事儿,比如说,上车不用买票,拿人家东西不用给钱,偷看用不着犯法,债主永远找不到他…… 有一个神秘人找到方方,很神秘地对方方说,我可以让你隐身,但你不要后悔。 方方爽快地说,“不后悔。”神秘人说,那我让你隐身一天。说完用长着长指甲的手往方方头上一点,方方一下子看不见了。 方方干了许多平时不敢干的事儿,跑到银行拿了一麻袋钞票,溜进本市最有名的大酒店厨房大吃大喝,与他暗恋已久的姑娘啵了一个,给他最恨的人打了一巴掌…… 还上了一趟女厕所。 方方要坐汽车回家了,当然,坐汽车也不用给钱的。 车站在马路对面,十字路口亮着红灯,方方快步穿过人行道。 当方方穿过人行道一半的时候,绿灯突然亮了,城市汹涌的车流洪水般将方方瞬间吞没。 七、闹钟 闹钟每天都在走,走的声音是:咔嚓,咔嚓,咔嚓……闹钟每天都放在床上,离你的头最近。 萌萌和男朋友也把闹钟放在床上,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咔嚓,咔嚓,咔嚓…… 有一天早上,萌萌发现自己的头发缺了好几块,像被什么东西啃了一样,她心里一惊,马上联想到闹钟。 晚上,萌萌小心翼翼地对男朋友说:“晚上闹钟放在床上,声音好吵人,我们把它扔了吧?”男朋友很惊奇地看着萌萌,吞吞吐吐地说:“闹钟我早就扔了,你是不是头发也被吃掉了?这几天我一直没有说,怕吓着你……”男朋友把假发一拿,露出了光秃秃的头。 ...
一 午夜时分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辆轿车缓缓的到达高速出口,准备缴费。 “人呢?怎么没有人呢?”副驾驶的小雅一脸惊恐的问着。 “是呀,人呢?”阿力从车窗里往外看去,高速收费站的岗亭里亮着灯,却不见一个人的踪影,顿时莫名的恐惧徒然而生。 阿力试着按了按车子的喇叭,希望能引起收费站值夜班的人的注意,可并没有奏效。 “你下去看看吧?”小雅望着他,急促的呼吸在夜里那么清晰。 阿力打开车门,伸了伸脖子,朝岗亭里面望去,却只看到那闪烁的电脑屏幕,空荡荡的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心里正犯嘀咕,这人去哪了呢。 这时,他看到隔壁收费岗亭的那位男士在向他挥手,示意他从那个车道的闸口出去。 阿力赶紧上车,按下车窗,看了看后面,确定后面这会是安全的,没有其他车辆靠近,赶紧打开闪烁灯,朝另外一个车道驶去。 车前面的指示灯显示着应收的费用,阿力一边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元,递了过去,一边问着这个收费员,“刚刚那个车道怎么不见收费员呢?” “你说你刚才的那个车道呀,那个关停着呢,这半夜车辆少,只开这边这个和自动收费车道。”收费员一边找零一边回答着。 阿力听到这里,感觉太不可思议了,刚刚明明看到那个收费车道显示可以通行的嘛,怎么这个男收费员说没有开,那我刚才看到的是啥? 他看了看旁边的小雅,小雅看着他,说不出来的滋味。阿力赶紧趁着收费员找零的间隙,朝小雅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看看隔壁那个车道啥情况。小雅扯着脖子往那里望,却由于离收费那个栏杆太近看不到,看着阿力,表示无可奈何。 “我得把车往后倒一倒,这离栏杆太近,我怕撞着。”这时候男收费员已经把零钱递给阿力了,“行,你快点,万一一会来车了,这晚上就一个人工收费的通道。”男收费员说。 阿力轻轻的挂上后倒的档位,向后退了两三米的样子。小雅迅速的打开车窗,朝右边那个车道瞄了瞄,咦,真奇了怪了,刚刚明明看到显示可以收费通行的嘛…… 阿力从小雅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和细微的恐惧感,感觉挂好起步档位,驶出了收费站。过了收费站十米左右的样子,是个向右的拐弯,阿力开着车,在那拐弯的一瞬间,他惊愕的看到,刚刚那个没有人的收费车道,端坐着一个女的,红衣长发,朝着他露出难以名状的笑容。 阿力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好的样子,加大了油门赶紧赶路。 小雅没有留意到刚才这一幕,跟阿力说慢点开,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阿力心想,本来明天回来的,你非要人下了班大半夜的往回赶。想着拿出香烟,点燃了一根,用以隐藏内心的不平静。 “咣当”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砸到挡风玻璃上了。伴随着刺耳的急刹车,阿力点燃的那根香烟,掉在了刚刚收费员找回的零钱上,他顺手放在了档位边上的那个盒子盖上。这烟蒂虽然没有起什么大的火苗,但也慢慢的冒出点烟味。 小雅见状,赶紧拿出副驾驶前面那个兜里的抹布,拧开矿泉水瓶,倒了点水上去,然后迅速用手盖着刚刚那个烟蒂和火苗。 阿力根本无暇顾及这个,他听到那声咣当之后,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瓢泼的雨中。他也顾不上淋雨了,赶紧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小雅扑救完那个烟蒂和那受损的纸币,抬头看到阿力一个人站在雨里,望着车前发呆,于是赶紧拿出雨伞撑开,跟了下去。 “怎么了,阿力。”小雅把伞使劲的往高举了举,她怕撑的太低,碰着阿力的头。 “刚刚我听到咣当一声,可下来什么都没有看到。”阿力头也不转,言语间带着疑惑。 小雅听阿力这样说,把伞递给阿力撑着,自己然后围着车转了几圈,猫着腰往地上看了看,又踮起脚尖,朝车顶上望了望,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可她刚刚明明也听到那声响动了呀,她思忖着。 “我说今天不回来,你非要大晚上的冒雨回来,今晚的事有点邪门。”阿力没好气的嘟囔着。 “我也不想回来,”小雅看到阿力生气了,赶紧搂着他的臂膀,算是示好加道歉吧,“亲爱的,我叔叔伯伯昨天就催我们回来呢,这清明节三天假期,要明天再回来,那后天又得赶回城里去,我心疼你,怕你累着。” “那像今晚这样连夜赶路,就不累吗。”阿力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眼圈。那烟圈没有来得及跳跃,便给滴落的雨滴打的没了影踪。 “亲爱的,”小雅见撒娇可以奏效,于是接着加强了攻势,“你也知道我爸几兄弟里他年龄最大,比我二叔三叔他们大十多岁,所以每逢清明什么的,他们都想着去看看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爸爸,一来打扫一下墓园,二来也是想告诉爸爸,我一切挺好的。”说到这,小雅含情脉脉的看着阿力。 阿力那股火,瞬间被这温柔的眼神给软化了,顺手把小雅更往自己的怀里拉了一下。 二 这时候的雨滴,比上高速那会能小一点了,春田夜里的山野间,还是有阵阵寒意,那雨滴落在地上,慢慢的变成了雾气,开始在这午夜的山野间弥漫。 远处,静悄悄的,除了雨声,没有丝毫的响动,他俩站在雨里,慢慢的感觉气氛越来越邪乎了。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撒开对方的手,拉开车门,跳到座位上的。 “突突突……”车子好像打不着火了,阿力自言自语道。 “啊,怎么了,你别着急。”看着阿力反复的点火,却不见车子打着火,小雅只能用言语安抚着。 可试了十好几下,还是打不着。阿力无奈的耸耸肩,“我也没有办法了。” 雨滴仍然打落在车子的每一个部位,打落在这乡间的马路上。 “我来试试。”小雅的话语打破了沉默。 “你?可以吗?”阿力看着她,将信将疑。 “你忘了我也有驾照的吗?只不过平时咱俩一起的时候,你总担心我的技术,你就让我试试吧?”小雅说着,朝他挤眉弄眼一番。其实小雅此刻的心里也是莫名的难安,今晚的事挺邪门的,但是她也无可奈何,总得想办法把车子点着,快点回到家呀。 小雅说着,已经来到了驾驶室的门口,拉开车门,朝阿力做了个请的姿势。阿力疑惑的下了车,换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去。 “突……” 车子打着火了,小雅像个孩子一样,突然笑出了声音,看着阿力。 阿力心想,你可真的心大,这样也能笑出声音来,“赶紧开车走吧!”阿力歪过头来对她说。 车子继续行驶在这乡间的马路上,说是乡间,也不过是行个三五公里,偶尔能见着几户人家而已,不过这道路是省道,所以倒还算宽敞。 “这道路是321省道吗?”阿力试着用言语打破着静的可怕的黑夜。“第一次和你来的时候,我感觉还很窄呢!” “是呀,这是前年修的,”小雅一边目不转睛的开着车,一边回答着,“你还说第一次,那时候咱俩还是刚认识呢!”说着,一抹粉红染遍了脸庞。 “还有多久到家呀?”阿力伸了伸胳膊,张着哈欠问她。 “快了吧,也就十来公里的事。”小雅说。 “亲爱的,你说咱这一路上也没有见到什么人家,我记得以前这路边两旁住很多人的嘛!”阿力侧着脸看着小雅。 听到这里,小雅陡然了起来,是呀,这路的两边以前是很多人家的啊,怎么今晚上到现在没有看到呢?难道走错了路?还是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雨好像不大了。”小雅答非所问,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阿力看了看,挡风玻璃上的雨刮还是在拼命的运动着,可她却说雨不大了?他按下车窗,雨滴顺着玻璃的缝隙往里直掉。 “什么雨不大了,还那么大呢!你是不是眼花了?”阿力问她,“你要是感觉困了,我来开吧。” “到前面加油站再换你吧,我看油也不多了。” “噢,行吧。那我咪一眼。” 三 没有听到小雅说行或者不行,阿力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使劲的敲着玻璃。 他揉了揉眼睛,隔着玻璃看着那个黑影,他轻轻的按下玻璃,露出来一点缝隙,隔着玻璃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这位先生,你好。你把车子停在油枪旁边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到底是加油,还是不加。” 原来这敲着车窗玻璃的是加油站的员工呀!阿力听到这人说这样的话,一个激灵,陡然之间清醒了许多。可扭头一望,驾驶座上竟然没有了小雅的踪影。他又回过头隔着玻璃看到油枪和那仪表在黑夜里闪着白光。 他顷刻之间感觉到说不出来的害怕,拉开车门跨了下来。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就我这车的驾驶员。”阿力使劲挠了挠头,不解的问着。 “没有呀,这加油站晚上就我和前台收银的俩人值班,”那加油员一边看着他一边心想,他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但又不敢那么问,不敢那么说,“我那会肚子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看到你的车子停在这,以为你要加油,可半天没有动静,刚刚来的车子,我都引导到旁边那台机器上加的。” 阿力越发听不明白了,什么你去厕所回来看到我的车子停在这不动,什么刚刚有车加油引导到旁边的机器上,那我的未婚妻小雅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车子停在这半个多小时了?”阿力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小雅,可他这么问加油员的时候,还在心理上自我安慰,想着她应该是去厕所了吧?说不定夜里太黑,光线不好,没有人看到也不一定。 “是前台的收银员告诉我的,我那会一直忙着给来的车加油,没有留意这个。”这个加油员看似认真的回答着他。 阿力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了。 他想去洗手间看看小雅到底在不在,可又转念一想,要不我先去问问那油站的收银员?想着便快步向那里走去。 进到油站的小卖部,听到放着当下的流行歌曲,看到那个收银员低着头玩着手机。看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来,说:“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你好,”阿力回应着她,“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未婚妻,就是外面那台白色车的司机。”说着,抬起手指了指外面停在加油机旁边的车子。 “你说的那个呀,我刚刚半个多小时前见过她,她说买点东西,可给我的钱,那张纸币有点残缺,这倒也不要紧,可那上面竟然印着”冥国银行“,这不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嘛。我还逗她,这两天清明,这种纸币也不是白天夜里都通用呀,你说是不?”收银员一边说着,一边半开玩笑的调侃着。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阿力极力否认,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呀,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真的,她说是从高速出口下来时,收费员找给她的,我说这不可能,本来想用这个加油的呢,后来她说突然内急的很,先出去上个厕所,一会再来。这都半个多小时了,也不见影子。”阿力听着,认真的听着。 “那她再没有来?”言语间,阿力很是担心。 “是的,再没有见到。”她说,“你和她一起的?” “是的,我们赶清明回来给她爸扫墓。路上我困了,下了高速她在开着。”阿力说着,用眼睛扫了一下便利店的陈列,给人感觉好像谁把他未婚妻藏在这里一样。 “要不你去洗手间看看?都这么久了……”收银员建议着。 阿力听了,快速的冲出门去,跑到洗手间的门口,也没有来得及看男女,直接往里小跑着。 可一看,这是男洗手间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那昏黄的灯光,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有气无力的散着微光。 他一看走到男洗手间了,便扭头出来。走到女洗手间的门口,站在门口喊着小雅,小雅,没有一丝的回应,本来想着女洗手间,男士进去多有不便,可这会找不到他的未婚妻小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着大半夜这加油站就这么几个人,便低着头快步走了进去。 除了洗手台上那个拧不紧的水龙头在滴答滴答的响着以外,同样昏黄的灯光下,也看不到一个人影,那些单独的洗手间都关着门,他轻脚轻手的把耳朵放在门外,可是连一丝的响动也没有,转了一圈,挨个听完,听不到有人在里面的样子,甚至于连呼吸都只能听到自己的。 这时的他,既失望没有找到小雅,又恐惧这大半夜的不见她人,雨依然下着,能去哪里找她呢? 他走出那洗手间的门,看了看车子,依旧静静的停在那,他跑到车前,渴望一个惊喜,渴望能看到小雅在驾驶座上朝着他微笑,可是依旧没有看到,车子里面空无一人。 这时的他才想起打电话报警,可摸出来手机一看,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可能是由于雨夜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地处偏僻的原因,他连续拨了七八次,才拨通110,可还没有等来得及说清楚方位,手机已经完全的关机了。 他懊恼自己的大意,自己的贪睡,要是他强撑着不睡觉,要是他来开车,那该多好,就不会着急找不到小雅了。 可世间的一切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他想着去加油站里面找个充电器充会电,或者找他们的电话打给小雅,就算身上没有带钱包,可微信和支付宝里的钱,应该还是够支付话费的,他还想着,买两罐红牛给自己提提神,让自己不要那么瞌睡了,好打起精神来找寻小雅。 可当他转身准备去找小雅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还看到的加油站,加油员,便利店,收银员,甚至于连那个洗手间都没有了踪影。此刻自己正站在一个破烂的屋檐下,这破旧的屋子临近马路。原野下,只有雨声,没有其他任何一丁点的生息。 正当他恐惧到极致,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却听得哐当一声,那是车门锁打开的声音。 四 他顺着声音,回过头来,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看到,车子里亮着灯,车门半开的状态,就连那近光灯,也在闪着微弱的光芒。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爬到车子上去的,他爬到驾驶座,看到车子的钥匙插在上面,那一串的钥匙上,小雅的那个照片在水晶框里变的不那么清楚。 怎么回事? 以前明明是个彩色高清的吗? 为何变得模糊了? 心里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的?小雅去了哪里,这今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好在充电器在车上,他赶紧把手机连接上充电器,他觉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把手机的电充满,是最大的事情。 他瞄了一下油箱的指示表,还有约莫百分之二十的样子。心里又怕充了电走不了多远就没有电了,可还是想着只要手机能开机,他会尽快联系小雅的其他亲戚,她二叔三叔的电话和老家得座机都还有。他准备充电到开机,赶紧联系她未婚妻的这些亲戚,这里反正离她家不远了。 谢天谢地,连上充电器一根烟的功夫,手机开机了,要知道刚刚这一根烟的功夫,他的眼睛一直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差点给香烟烫着自己。也可以说,那根烟是自己悄悄的燃成灰烬的,因为在他的嘴巴里没有停留过什么时间,也就是三两口,几秒钟的时间吧! 他看着手机开机了,便尝试着在通讯录里寻找小雅的家人,可突然看到手机不知道是不是软件系统出了问题,竟然变成了像外文的乱码,这手机他设置的是显示名字,没有电话,这下麻烦大了?怎么找到谁是谁? 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了。 “嘟嘟嘟……”没人接。 他试着拨打第二个电话,“嘟嘟嘟……”这下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你找谁,半夜打我老婆电话干嘛?”他听到那不客气的语气,怕引起人家误会,赶紧挂断一个个电话。 再试着打?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阿力……是我……你在哪……”那头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小雅?刚刚打给的是小雅?他脑海里闪念着小雅的名字。可她刚才那个声音,怎么那么断续,仿佛受人控制了一般?她怎么了? 他又重拨着刚才的号码,可是总也打不通了,电话那头不断的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此刻的心情万分焦急,以至于快要失了分寸,找不到灵魂一样。他不知道该干什么,继续打电话,还是别的什么办法? 对!赶快报警!赶快报警!赶快报警! 他心里把这句话念叨了好几遍,赶紧拨打110。“嘟嘟嘟,”电话接通了,这时候传来了接线员的声音,“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指挥中心,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要报警……”他感觉自己说话有点急促,有点语无伦次。 “先生,你好。请你报告我你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接线员继续问着他。 “我在……”他想不起来这是哪,挠了挠头,突然想起来,小雅跟他说过,这是扩修的321省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这里是321省道。” “先生,请告诉我你具体在321省道的什么位置,你光说321省道我们是无法帮到你的。请你谅解,也不要着急,好好想想,或者你看看周边有什么建筑物吗?”接线员看他那么着急,安抚着他的情绪,希望他能快点想起来自己具体在哪。 “我就记得这是321省道,这里是一片荒地,离最近的那个江洪高速收费站大概十来公里的样子。我就记得这么多……”他一边回答着接线员的问题,一边在脑海里像倒带一样回忆着今晚的事情。 “先生,你好。那你是怎么到的现在这个地方去的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想起来吗?” 看他还是无法准确的阐述需要解决的问题,接线员只能继续耐心的安抚。 “我是今晚下班后和我未婚妻小雅从省城出发,准备回去她的老家太羽镇,这不清明节吗,想回去给她爸上坟的,结果走到这里打了个岔,现在找不到她人,我很着急,需要你们的帮助!”阿力言语间激动万分。 “哦,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接线员回复着他,“你现在是有什么交通工具吗?” “车子在我手上,我要怎么做呢?”他继续问。 “是这样的,先生,国家在省道,国道,和高速公路上,每隔几百米,会有一个牌子,上面标示着线路编号,下面一行是段落编号,你一会上了省道,注意留意路边的标示牌,找到标示牌以后,然后把相关的信息告诉我,我再帮你备案和联系相关的辖区派出所。” “好的,我马上去。”阿力听到这,挂断了电话,赶紧发动车,看了看后方没有来车,赶紧加速驶上了公路,也就是这条321省道。 雨依旧下个不停,他把雨刮调到最大速度,可还是担心错过了车子右边公路边上的里程指示牌,于是把车子的远灯,右边的车窗也按了下来,他深知,车子在夜间会车时,不能开远灯,此时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找到里程指示牌最重要,找到小雅最重要。 五 车子缓慢的行走在321省道上,阿力专注的望着前方的路况,其实说是望着路况,更多的时候,是用目光在找寻路边的里程标示牌。 他焦急的寻觅着,突然看到一个小方块,在道路的边缘上,上面写着英文字母和数字,他赶紧停下车,仔细看了看,可雨水不停,雨刮不停,他无法准确的看到具体的数字,便从充电器上拔下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跑下车去,往那块标示牌走去。 那标示牌上分两行字,上面写着“S321”,下面写着“0793”字样。他心里默念着,然后准备上车时,突然感觉一阵想要方便的意思。可能是今晚淋雨的原因,他感觉到肚子涨涨的,而此刻的便意越发的紧迫,便想着,这四下无人,就在路边解决了得了。 正当他感觉舒畅的时候,猛然间抬头看到不远处,也就是十米的样子,一大片坟地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那里,那清明假期很多人想必是来祭拜过吧,很多坟头插着这样那样的供奉纸货,有的好像还没有来得及点燃,有的好像还没有燃尽。那一个个纸货的影子,竟然也随着这雨夜里的轻风摇摆着,远远看到,像一个个人影一样,甚是吓人。 正思量间,眼前一个晃动,披头散发的一个人向他走来。 阿力看到这一幕,也顾不上提好裤子,甚至顾不上没有完事的小便,赶紧往车上跑,他上了车准备发车的时候,却看到那个人影已经就在他的车前,依然披着头发,向他招手。 他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男人的尊严了,赶紧捂住脸,把头深深的埋在方向盘中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就连头发,也感觉是一个个的站在头顶上,仿佛《封神演义》里那个雷震子的发型一样。 他虽然把头埋在方向盘中间,不忍直视前方,可还是用两只耳朵悄悄的听着周围的响动,大概一根烟的功夫,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声音,除了依旧淅沥的雨声。 我要不要抬头看看,我要不要,我要不要,我要不要…… 他感觉自己的心理从来没有这么反复过,也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更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不明白,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此刻竟然蜷缩在汽车的驾驶座上,连抬头往前看的勇气都没有,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是不是应该站起来,走下车,向着所有的鬼魅大喊一声,我一身正气,怕你作甚? 在确定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他还是又害怕又自信的抬起头,定眼一看,车子前方的人影没有了,那个影子去哪里了,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呢?他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踪影,除了车子旁边他刚刚小解的地方的那片坟地里,那些供奉的纸货,依然在风雨里飘摇。 他这样想着,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是虚幻?还是梦寐?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 在经历了无数次思想的斗争后,他还是没有下车再去看那个指示牌的勇气,虽然他不能确定那个指示牌上的具体数字是省道321的哪一段,但他还是想着,使劲的回忆着,他想凭他超人的记忆能力,是不会记错的,他双手捂住耳朵,避开了任何可能的干扰,也就三两分钟吧,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个数字他想起来了,“0793”,他默念着,一边打开锁定的手机,想着继续打110报警,尽快的找到他的未婚妻小雅。 可这不看手机不打紧,一看顿时傻半天。刚才明明能用的电话,此刻竟然显示不在服务区了。他懊恼的拍了几下手机,想着能寻找回来一点信号,可他失望了,失望的很,那手机好像突然不听话的孩子,再也没有半丁点的关于网络的回应。 他气愤的把手机摔在副驾驶位上,顺着副驾驶的方向看去,那片阴森的坟地,越来越可怕,想到这,他赶紧踩着油门,往前面冲去,想把这一股脑的可怕都甩在车子的后面,甩到脑后。 正当他急速的行驶着,却传来了油箱的警示声,提示着他该加油了,再不加油就要搁浅在这阴森不断,恐怖不断的雨夜了。 六 往前走了大概五六公里的样子,雨却越来越密集连贯,虽然不大,但却比刚才那会急促了很多,从滴答滴答变成了滴滴答答,看样子这雨今夜是无法停了。可车子快没有油了,得赶快找到一个地方加油,他一边开车一边思忖着。 车子越往前开,越是昏暗,下了高速那块省道上还有段路灯,可这再往前,便没有了路灯,古人说明雪暗雨,一点没错,天空像一个青面獠牙的怪兽,正张大血盆大口,看着他顺着这嘴里,一步步走向肠胃中。 车子方向盘下面的显示屏上,记录着时刻的转动,已经快四点了,他那原有的困意睡意,被今晚的所有奇异全部赶走了,他觉得自己此刻是这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清醒。可是,害不害怕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找个加油站把油箱加满,然后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报警,找到小雅。 再往前,两旁的树木便多了起来,那初春的柳枝冒出来新芽,在汽车灯光的衬托下,能些微的看到一点。除此以外,那道路两旁再无什么了,要么荒野,要么田野。 他怕自己睡着,怕自己犯困,便开了调频广播,广播里正说着南方某市的新奇习俗,那个地方的人结婚,半夜十二点才放鞭炮,然后大家吃饭,喝酒,再闹洞房,估计到天亮这场婚事的一切才算结束。他听到这些个,怎么感觉跟聊斋里的鬼新娘似的,然后听着有些听众打电话问主持人,这是不是二婚,见不得人呢,主持人言之凿凿的说,确定是头婚,是正常的婚礼,然后问那个听众哪里人,那听众说他是湖南湘西某地的人,主持人说,湘西有传闻中的赶尸吗?那些传说中的石首是能听号令像电影里那样蹦蹦跳跳的吗?那个听众一阵沉默,主持人可能意识到偏题了,会在这后半夜给大家造成恐慌,吓着胆小的听众,便赶紧调转话题,回到那个南方某市的新奇婚俗上来。 阿力原本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这新奇的婚俗,哪知道突然冒出来这湘西赶尸的话题,吓得他赶紧关了广播,一个人夜晚开车走在这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仿佛担心万一哪个地方真突然冒出来赶尸的,或者大半夜放鞭炮的结婚情况来,那他自己估计三魂不见了七魄,要不给吓个半死,要么给吓出病来,铁定会成一人人嘴里的神经病来的。 车子行驶到了一个大转盘的地方,只看到中间竖着一个大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太羽镇食品工业园”,阿力这下有点迷茫了,这大转盘分出去五个路口,他不知道往哪开,因为这路上没有监控,原有的路标都给过往的那些不遵守规则的大车,撞得歪歪扭扭,好几个只能依稀看出来一两个字,可他瞄了半天,就是不见有小雅那个村的名字,上次跟小雅去她家,那还是读高三的时候,那时候这里没有大转盘,他依稀记得小雅的家在那个叫什么“西城堡”的地方,可这多年没有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原来十字路口的建筑一个都找不到了,他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辆外边像是血液一样的鲜红色的轿车,慢慢向他靠近,不一会儿,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车子的玻璃放下来一巴掌的宽度,他透过那个缝隙,看到一个女的,端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望着他。 那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他努力的想着,可这会仿佛失忆了一般,想不出任何关于她的影像。 不管了,这会最重要的是,找到去“西城堡”的路,去到小雅的家,这是当务之急需要解决的事情。 顺着那巴掌宽度的缝隙,他朝对方点了点头,那女子报之以微笑,他问对方,西城堡怎么走,那女子没有说话,从车前面的兜里拿出纸和笔,画了个图给他,从车窗里递了出来,他拉开车门,走过去接过纸条,正要说谢谢之类的话语,却不料那女的轻轻一摆手,加大油门,一溜烟的消失在雨夜里,只留下阿力在原地里发着楞,不知所措。 他钻进去车里,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再低头看着那张纸条,上面画着他现在的方位,还画着他应该怎么走,到哪里拐弯,都一一列出,清楚明白,一目了然。 他准备发动车子时,却听到手机响起来那熟悉的铃声,那是他为小雅定制的铃声,显示出浓浓的爱意,让人倍感温暖。 他不容多想,拿起来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小雅的哭泣声,一边哭泣,一边断续的说着话,“阿力,你在哪,怎么还不来找我呢,这里好冷,我害怕……” 阿力说不出来的紧张,激动的回答着,“小雅,我在,我在,我现在在太羽镇的转盘,刚刚找到去你家的路,你现在在哪……” “你为什么不报警找我,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小雅带着责备的口气问他。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你害怕,我已经尝试报警了,可我不知道具体的路段,只能作罢,再想报警的时候,却没有了信号。”阿力带着哭腔的回答着。 电话还在通话中,却看到刚刚那台血色的轿车,又调转回来,围着这路口的大转盘转着,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阿力一看,手机那会充的那点电又耗没了,又关机了,他本来路上想再充会电的,可担心油箱的油不够到小雅的家,又担心万一找不到再多跑点冤枉路,抛锚在路上咋办? 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不成思绪的事,一边看着那血红颜色的轿车绕着转盘兜圈,几乎同一时间,阿力感觉那个车子越来越慢,车子里的那个人的样子,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好像在不久前见过一样的。 那个车子还在围着转盘慢慢的转着,仿佛想要告诉阿力关于那个车子里那个女司机的事情似的。阿力跟随着那个车子的节奏,慢慢的回忆着,记忆越来越清晰,时间回放到几个小时前,回放到高速路口收费站那里。 是她,是她!是他在车子出了高速路口,转弯的那一瞬间,那个在原本没有的高速收费通道里,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那个笑容他永远也忘不了。 阿力想着想着,觉得那个血红色车里的女子,朝着他发出了阵阵阴森森的笑声,仿佛离他越来越近…… 七 当阿力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太羽镇上的医院里,房间里灯火通明,他下意识的往后挺了挺,想坐起来,这时候旁边的护士说话了。 “别乱动,你头部的伤口刚刚缝好包扎好,还轻微的往出渗血呢。” “我……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阿力摸了摸头部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是试图坐起来一点,一边说一边问着。 护士说:“等会你问警察同志吧,我不太了解。”然后她收拾好用具,走了出去。 “咣咣咣”随着敲门声,进来了两位人民警察。 “你好,我们是太羽镇城关派出所的。有些问题想问你,你的病情我们已经向你的主治医师咨询过,可以接受问询。”那领头的民警一边说,一边拉过来旁边的两张凳子。吩咐和他同来的人坐下,开始记录一下。 这时候,小雅冲进了门里,看到阿力这幅模样,忍不住抱着,哭了起来。 “轻点,轻点。你弄疼我了。”阿力摸着小雅的头说。 “亲爱的,都怪我任性,才让你受伤成这样,对不起。”小雅哭着声音说。 那两位民警同志看着这情景,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时候小雅转过身去,对那两位警察同志说,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知道,我来说吧,让他休息会。 然后小雅坐在阿力的床边,跟民警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我叫杨小雅,他叫陈卓力,我们俩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后来大学毕业后,又在=同一个城市里相遇,便建立了男女朋友关系。他的性格是很不错,乐观开朗,我是比较任性的那种。”小雅接着说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们在一起,他总是会迁就我的任性,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他有点臆想和强迫症,就是总强迫自己,给自己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压力。我和他前后看过很多医生,医生说这个情况需要治疗,可他说自己没有问题,没有时间去接受这样的治疗。后来因为这个事,我们每次说起来都会不愉快。我也想着可能这个病症不会太严重,想着任由它吧,毕竟他是我最爱的人,我也不想给他造成思想压力。他的工作是文案创意,工作压力本身就已经够大的了,作为即将结婚的女朋友,我是尽力给他一个舒适的生活空间。” 小雅继续向民警说着,“前几天,快到清明假期了,家里的叔叔们让我回来给我爸祭扫一下坟墓,我爸走的早,妈妈早已病逝,叔叔婶婶总是担心我的终身大事,我原来总以古人说的未守孝满三年,不考虑婚嫁,他们也同意了,上个月底,我爸已过了咱这里农村人说的三年,所以我和阿力的婚事又提上了日程。平时我们工作也忙,没时间回来,想着这次借着清明祭拜父亲的时候,也把阿力带回来给二叔三叔他们看看,顺便把这个事情确定一下,也了解了几个老人的心愿。”小雅说着,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那两旁听着的民警同志,也感叹着这丫头的孝道善良。 “可阿力的臆想症,我还是想帮他调整好。他性格基本上开朗,但偶尔在一些事情上会较劲,我眼看着心理医生他再也不去,只能求助于闺蜜好友。”说着,小雅就提起了收费站的那个女子,也就是开着血红色轿车围着那个转盘绕圈的那个。“我的闺蜜是高速收费站的,叫周子丹,她给我说,可以一起想个办法把我男朋友的病症看能否调整好,所以我就答应她那荒唐的想法了。”于是,便接着把咱们让她在收费站利用工作的机会造成一种忽有忽无的感觉,又怎么在利用他的臆想发生,把一个路边的废弃的屋子,想象成一个加油站,然后她自己在闺蜜的接应下,坐她的车先走。 小雅接着告诉民警,怎么样把一个废弃的房屋,通过不断的脑电波的强化,在阿力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加油站,通过手机上动手脚,利用新兴的软件,让她的声音转变,变得拖长,变得凄厉等,至于他的手机信号变差,那是那一段省道路上的真实情况,确实存在没有信号或者信号不稳定的情况,还有那路边的坟地和车前的人影,那是人在极度恐惧之下产生的幻影,现实中不存在的。 说到最后,小雅又哭出声音来了,阿力躺在病床上,摸着她的手,安抚着她,说我没事,别担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小雅说她压根没有想到,阿力在转盘那里发现那血红色轿车里的女司机和高速收费站的女人是同一个的时候,在接受了类似催眠的状况下,会在昏昏欲睡的情况下,脚掌会碰到油门,她就坐在她闺蜜那血红色的车子后排,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赶紧让闺蜜把车停到路边,下车查看阿力的状况,接着报警。 民警们听完小雅的陈述,语重心长的说:“小姑娘,不管是心理疾病,还是生理疾病,都得交给专业的医生和医院去治疗,不能自己盲目的去采取一些不适当的方法,生命只有一次,还好今晚下雨,路上车少,所以他这一脚油门踩下去,才没有什么重大后果。但是,生活的态度是要严谨的,有些事情不能用非专业的方法和人尝试,你懂吗?” 小雅低着头,说知道了。 民警这时候起身,对阿力说,你安心养病,出院之后到交警大队处理你的事情,车子现在在交警大队的停车场,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别忘了带行驶证,驾驶证。 阿力躺在床上,伸着脖子对那两位民警点了点头。 八 阿力是在第三天的早晨出院的,天空依然下着雨,似乎这个假期不想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生怕错过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句,小雅和她的闺蜜一起来的。见着阿力,子丹先就前面的事情做了个深刻的道歉,阿力也理解小雅和子丹的良苦用心,所以并没有怎么责怪,只是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再提起的必要,小雅也帮着阿力说,放心啦,好闺蜜,我们家阿力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一起来到小雅爸爸的墓地,她的爸爸生前留下遗愿,要和小雅的妈妈葬在一起,墓碑上刻着他们的名字和合葬的具体时间。 阿力紧紧的握着小雅的手,在跪下去的那一瞬间,阿力在心里默念,叔叔婶婶,你们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小雅的。小雅看着他嘴唇微动,问他在干吗,阿力朝小雅眨了眨眼睛,说我告诉爸妈我会照顾好你。 走出墓地,上了车子,在车子开动的那一刻,小雅的闺蜜周子丹发话了,要不,五一给你俩把婚事办了得了。阿力耸耸肩,我没问题,小雅一顿粉拳,想的美,才不呢! 车子驶向了幸福的远方…… ...
撑红伞的女孩 大三搬出来的决定,是五个室友共同决定下的产物。我们里头风头最健的小花,从大二就开始提议这件事。到了大三,也许是时候了,冥冥之中,这栋公寓,似乎等待着我们的到来。在其余四人都还忙着找房子时,小花通过关系,租下了一间公寓。公寓的地点离我们学校很近,一共有七层楼。附近吃的也不少,勉强算得上热闹。 五个大男生,从大一时就认识了,感情虽然称不上特好,但倒也相处得很融洽。小花是我们里头最出名的一位,功课好,运动又棒,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张可以把死人唬醒的嘴,大一一入校,他猛办联谊,认识了不少他口中的“女的朋友”;阿达是我们之中最正常的一个,大概是因为他念的是哲学系的原因吧,很多事情,他想得很深,也有女朋友,不过不常黏在一起;小白人很好,家里的清洁,都是他一手包办,并做得一手好菜,他那个女朋友就是他利用这门手艺拐上手的;至于仲明,则是最常跟我私混在一起的人,最近跟一位学妹拍拖;而我青蛙,单身中,不常出门,小花常说我,不要影响市容,让市长难做人。 开学一个礼拜了,这天下午,大家都出门了,小花则去买晚餐,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极无聊的综艺节目,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得正舒服,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将我吵醒,我随后接了起来。 “喂,青蛙!”小花的声音,“下来拿晚餐,我拿得快重死啦!” “好的。”被吵醒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是挂上电话后,我还是乖乖往楼下走去。哦,差点忘了说,我们租住的这个公寓是没电梯的,不过好在我们住三楼,上下倒也不是特麻烦。 走到地下室,我看到小花一边抽烟,一边在讲电话,他见了我,挂了手机,“拿去,你的猪排饭,还有阿达、小白、仲明、跟我的……”他将便当丢给我,又发动机车,“我去载慧慧……” 他口中的慧慧,是刚到他口中的猎物5号——资管系的新生,刚开学就被喻为系花,很不简单。 我“哦”了一声,提着便当往回走。到一楼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很小的影子,站在门口。定睛一看,是个女孩子,正确地说,应该是高中生吧,她穿着附近中学的制服。 天已经开始下起毛毛雨了,她穿着一双红色的皮鞋和一条过膝的红袜子,撑着一把红伞刻意地站在门外,貌似没有进大门躲雨的意思。她这样的穿着和举动,让我不由微微有些疑惑。她的衣服微湿,肩膀很小,好像还发着抖。我知道我该发挥怜悯之心,可是我怕待会儿小花回来,知道我认识了一个美眉,对她伸出魔手,而且搞不好她在等男朋友。 想到这,我笑了一下。小花如果看到高中女生(背影看起来又不错的),铁定跑过去搭讪。可是我不敢,因为我是青蛙。十个美女,有十一个想用鞋子把我赶走。于是我不理这红通通的女孩,走上楼转角时,我却发觉女孩似乎转头看了我一下,并对我笑了一下。这是除了妈妈或者路上的欧巴桑以外,第一次有美眉对我笑,虽然我们的眼光没对上,而我也没看到她的样子,但我的心脏还是少跳了几拍…… 我回到客厅,将一堆便当丢在桌上,走进浴室,看着满堆的衣服,无奈地耸了耸肩,叹道,“可恶,本来要洗衣服的,现在晾了也干不了……” 我走回客厅,刚坐下时,大门被打开,阿达急忙地踏了进来,他全身湿湿的,嘴里不晓得在念什么。 “你没带伞吗?你不是开车,怎么会淋湿……”我关心地问。 “吼!青蛙,你很笨耶!我们学校这么大,我从系上走到停车的地方,早就湿透了!”阿达走进房间,脸色非常不好看。我的笨!会让他如此生气? “我们这一栋楼,都住什么人?”他换好另一套衣服出来,看来怒气还没怎么消。 “这……这我哪会知道……”一向不主动跟人打招呼的我,怎可能没事就去拜访邻居。 “靠!”他突然怒骂,“那秃子最好不是住在这一栋的,不然下次我在门口堵他!” 我无言,等他解释。 阿达抓起自己的便当,“刚才我到地下室时,已经找好了一个位置停车,有一辆车又开进来,硬要跟我挤同一个停车格……”他咬着鸡腿,似乎还很愤怒,“干!地下室他盖的吗?竟然说这是他的停车格!拜托,又没分哪一层用哪里的停车格!拽什么!还把我的车刮伤!气死我了!” “后来呢?” “后来我找他理论,他根本不理我……”阿达气愤地回答。 “那你的车没事吧?” “车还好,我自己能处理,我气的是那人的态度,不要让我知道他住哪,不然我非整死他不可!” “好啦好啦!消消气啦!” 阿达不语,静静地吃着便当,我们终止了谈话,我想他正在想如何整那个人吧。没过多久,仲明,小白和小花陆续回来了。小花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很奇怪,身边没有慧慧,他边进门边打电话,挂上时还加了一句脏话。 “慧慧呢?”我好奇地问。 “靠!那女人……”小花一屁股坐下,满脸怨气。 “怎么了?”小白从厕所走出来,听到小花的话,惊讶地问道。 “你们又吵架啦?”我幸灾乐祸地问。看情侣吵架,我常常有种兴奋感,兴奋地期待他们会分手。 “算了……”小花抓起便当,正想往房间走,但随后他又转回来,“对了,我告诉你们,刚刚我遇到一个正妹耶……” “正妹?在哪遇到的?”仲明挑眉问,显然很感兴趣。 “嘿!告诉你们不就没搞头了,肥水不落外人田呀……”小花跑到我身旁,“喂!青蛙,如果遇到正妹,你会不会去搭讪?” “我……”我不想回答,因为楼下那位高中妹,就是最好的答案。我没有告诉小花,就怕他知道有一个正妹,又拿来调侃我。 “唉呀!”他笑道,“我看你一定不敢去搭讪吧?” 小花取笑我,不过我早已无所谓了,因为被笑惯了。 “而且啊,你们看,电话号码耶……”他高兴地拿了手机炫耀着。 “搞不好是个援交妹……”小白一桶冷水急泼而下,“哈哈……” “小心到时使用者付费哦!”阿达接话说。 气氛一下子变得火花四起,我不想参加他们这种无聊的斗嘴,起了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我不由埋怨自己刚刚干嘛不搭讪去?搞不好可以打破我二十年来没女友的魔咒! 屋里还有其他人 “我们楼上都住什么人啊?”下课时,我们在回家的路上,仲明提了跟阿达一样的问题,怎么,难道他昨天也遇到那位邻居吗? “我也不晓得耶……问这干嘛?这我哪会知道……”怎么大家都问我。 “哎哟!你最闲嘛……” “少来……一定有问题,你想干嘛?” “没啦!这几天听到一些怪声音……”仲明咽了咽口水,却打住不说是什么声音。 “是什么声音啊?”我绷紧神经地问。 “就是啊……”他靠近我,“就是……嘿……” “嘿?嘿什么啦?快说啦!”我不耐烦地问,天晓得我有多怕会有什么怪声音。 “嘿……咻……嘿……咻……啦!” 我一愣,剩下仲明在大笑,“难怪你会交不到女朋友啦……” “妈的!” 仲明的笑声几乎快将我逼疯,回到家,我干脆关在房间,连晚饭也不想吃了。我躺在床上,不知为何又想到红通通的高中生妹,我又失笑。 次日,虽然我很早就醒来了,但是一点也不想起,一直躺在床上直到下午方才起来。我摸着肚子,五藏庙正在火烧屁股,快饿死庙公了。我走到厨房,正想开冰箱,门铃在这时响起。打开门,我看到房东满脸的笑,“呃……婆婆?”其实我并不意外,房东婆婆时常会上来看望我们的,而且每次过来,都会带些吃的东西,只是突然想到我自己只穿着一条四角裤。 来不及反应,我想关上门,婆婆一把将大门打开,“不用害羞啦!我都几十岁人了……” 我愣了愣,点点头,“进来坐……” 房东提着好大一锅的炒饭进门,一下香味四溢,我的肚子跟着狂叫。 “还没吃吧?刚好……”房东笑着,我看八成是听到我肚子的声音。 虽然才刚刚搬进来没多久,但是房东类似送吃的已有很多次了,所以我也不多客气,从厨房里拿出了碗筷,吃了起来。 “怎么只有你一人在家啊?”房东问。 我抬头笑道,“两个人去实验室了,剩下一个到同学家做作业,还有一个,我快一礼拜没看到他了……”那个人是小花,最近大概又忙着拐新生,忙得大家想一起喝酒,他总是一句,“我要陪我女朋友啦!”也许他真的有太多个女朋友要陪,所以实在很忙。 “哪一个啊?上次先来找我看房子的吗?” “应该吧……”我想婆婆指的应该是小花,我突然想起阿达和仲明跟我说的事儿,于是问,“对了,婆婆,我们这都住什么人呀?” “这啊……二楼住着一对单亲妈妈跟小男孩,他们人很热心哦……”房东太太笑道,“有事的话,她们都会尽量帮忙的。” “这样啊……很少看到她们……”基本上,搬进两个礼拜了,我只见过一个上班族,应该是公务员吧。 “四楼住着一个女生……” “女生?一个人住啊?” “这我也不清楚,好像有一个男朋友吧……常来找她……听她说,她有一个叔叔,很照顾她……” “五楼呢?”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上次阿达在地下室遇到的秃子。 “五楼是一家人,一对夫妻跟两个小孩……”房东笑问,“问这么多,是想看看有没有对象吗?” “没啦!”我的脸一红,低头扒着饭,笑着答。 “住得还习惯吧?有没有缺什么啊?”房东热情地问,真的让异乡的学子感到温馨。 “没有啦!很好了……” “那就好,你慢吃啊……我去楼上看一下。”说完,房东笑着出了门。 我送她走后,关上门又添了一碗饭,拿起遥控器漫无目的地看起电视。等我吃完后,天已经黑了。我起身,进厨房洗刷碗筷,正洗着,门被打开了,转头一看,是小花带女朋友回来了! “慧慧啊?”我隔着布帘问,小花却好像没听到,进了房间,把音乐开得超大声。 小花刚踏进房间,下一秒小白回来了,还真巧,搞不好,刚刚他们遇到过。小白带着他的女朋友Iind坐在客厅里。开学后,小花变得好忙。应该说,搬来这,小花成天不见人影。也许是忙着把妹吧?我们都这么想。 “礼拜日要不要去联谊?”一群朋友里,小白对我最真心,也够豪派,“S女大……” “不要啦!干嘛每个学校都要认识我这只青蛙……”我断然拒绝了。 “网络上没什么美女啦!”小白站起,对着Iind说,“你先进我房间……” Iind起身,对我笑了笑。 “我知道没有……”我叹气,“可是我不敢啊……” 小白走到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大口地灌着。 “唉哟……”小白拍着我的肩,眼神却飘到我身后,“怎么了,我待会儿就进去了……” “我……”从小白房间出来的Iind,吞吞吐吐地说。 Iind大眼泛着不难发现的泪水,看得我跟小白一脸茫然。难不成小白的色情杂志被Iind发现了? “没啦……小花房间好吵,大概在玩吧,那女的笑得好大声,好大声……” “声音?”我跟小白两人瞪大眼。 “哦……应该是他女朋友啦……”我解释着,突然想到可能是慧慧吧? “是吗……那也笑得太恐怖了吧……还唱怪歌……真不晓得他们在玩什么……” “什么歌啊?”小白拉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我不晓得,不过我不想进去了……”Iind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说。 我起身到小花房间,果然听到女生的笑声,“嘻嘻嘻……” “小花,小声一点啦!”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想到,刚刚音乐不是很大声吗?怎么还听得到笑声?会不会是歌的间奏?不然慧慧也笑得太大声了吧?我没得到答案,因为小花根本没理我。 Iind拖着小白,说什么也要离开这里。我知道她很胆小,可是还真不晓得她在怕什么?小白没办法,只好跟着Iind走了。 大概十点钟时,仲明带着一包盐酥鸡回来了,“吃不吃?”仲明问我。 “不了,我先去睡了……”或许我还在生仲明的气,所以不怎么搭理他,我关了电视,回了自己的房间。说是睡觉,其实我回房后就开了电脑上网。不知不觉,玩到了凌晨两点,我打了个哈欠,关了电脑正准备睡觉,这时敲门声响起。 我开了门,是仲明。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仲明问我。 “没有!”又来这招,睡不着也不能来闹我吧,“我什么都没听到!” “有啦……好像是小花还是小白的房间的……”仲明说,一脸倦意。 “什么声音?”该不会又是嘿咻嘿咻吧? “不晓得,不知道是楼上还是小花那的?笑得好大声,女孩子的,声音好尖……” 出了房间,我发觉半夜的客厅冷得异常,九月的高雄,这么冷? “敢再耍我,小心我抓你去阿鲁巴(台湾流行的一种恶搞游戏,多名同学把一名男生抬起,然后以硬物来玩弄其下体,包括在柱上磨擦)……” “骗你干嘛?” 先解释一下我们房间的位置。小白的房间,刚好位于小花与仲明之间,而我跟另一个室友阿达的位置,则比较靠近阳台,我们中间刚好隔了一间厨房。仲明走到小白房间,准备敲门。 “他去女朋友家了!”我说。 “为什么?不是说今天要住我们家吗?”他疑惑地问。 “不晓得……”我真的不晓得为什么。 仲明又走到小花房门前,仔细听,虽然有音乐声,可是真的有人在笑的声音。仲明大力地敲门,“小花,没事早点睡!不要跟慧慧在半夜玩……很吵啊……” 小花没有响应,可是笑声在听到敲门声的前一刻,仿佛知道我们来了,突然停止。仲明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脏话,我想他一定快被搞疯了。 “早点睡吧……”拍着他的肩,我走回房间。 隔天一早,我准备好棒球棍,并与仲明找到阿鲁巴的最佳地点,准备在小花出房门时,给他个惊喜。一整晚没睡,我跟仲明顶着黑眼圈,守在小花房间门前。可惜除了房间偶尔传来慧慧吓人的笑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于是我们从早上八点一直等到中午,仲明终于受不了了,“我不等了,反正要阿鲁巴有的是机会,我要去吃饭了……”他放下手中的利器,转身要回房间。 就在这时,小花的房门被打开了,他一脸疲倦地走了出来。 “靠!”仲明又转身,用力地靠着小花的肩说,“昨天跟慧慧玩得蛮高兴的嘛……” 看起来是蛮高兴的,小花一眼疲惫,把他的型都破坏了,“下午要到学校弄作业,借过……” “喂……”仲明伸手想拉回他。 这时刚刚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阿达拉住了我和仲明,“一起去吃午饭!” 他脸上冒着青筋,看起来很不爽。 我转头想拉住小花一起吃饭,他却一下消失了!哇靠!他今天走颓痞路线吗?连头发都没梳。 “走吧!”阿达的脸色沉了下来,似乎也是整晚没睡。 走到二楼时,遇到二楼房东口中的单亲妈妈与小男孩。 “要出门啊?”他们提着一包垃圾,好像要出门倒垃圾,看起来果然是很和善的阿姨。 “对啊……”我们三人应话,又走下楼。 “对了……”阿姨叫住我们,“昨晚,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笑的声音啊?” 我们三人无言,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阿姨,对不起……”仲明低声下气,脸色铁青。 “对不起?干嘛跟我对不起啊……”她笑说,“你们音乐是大声了点,以后尽量过十二点就关小声点就好啦……倒是……” “倒是啥?” “倒是四楼那个女孩啊,叫她别跟男朋友半夜不睡,玩什么猜猜看的,笑个不停……闹得我们伟伟睡不着……唉……” 我们三人傻眼,原来除了慧慧与小花,还有四楼的。可怜的阿姨……该不会,五楼的家庭也被吵到了吧? 我们选了附近一间有名的快餐店,坐下来后,阿达的脸色总算比较好了。 “昨天谁带女朋友回来啊?”他问道,还是有点不爽。 “小花啊,他带慧慧回来!”因为慧慧是他惟一承认的,所以我们直觉地认为是她。 “靠!这个慧慧,什么时候学会在厕所难产了?”阿达碎碎念,“我昨天想上厕所,急得要死,她却死待在里面不出来!” 我跟仲明噗的笑了出来! “后来你上到厕所吗?”我们问他。 “没有!我昨天大概十二点回的家,回来时,小花的房间音乐好大声,敲他的门,还不理我,真怕吵到邻居。临睡前,我想要上厕所,看见门是关着的,但里面是黑的,于是喊了一下门,结果有人应‘是我’,应该是慧慧在上厕所吧!等她好了,可一等就等到凌晨两点,我都不晓得敲了多少次门了!”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憋不住,就在阳台解决了……” 听到这,我跟仲明笑得嘴都歪了。 “有没有领悟一些新的哲学?”仲明问。 “陈仲明!”阿达吼道。 很快,我们三人点的快餐陆续上来了,我们正吃着,突然周围一暗,好像被什么遮住似的。一抬头,慧慧不知何时站在我们三人旁边。 “慧慧?”仲明大叫,“你终于出来了,你们昨天关在房间那么久在干嘛呀?” 慧慧瞪了我们一眼,“什么关在房间?我听不懂!你回去告诉江颖那个白痴,叫他快点把放在我这的东西拿回去,不然我要烧给他了!” 烧给他?阿达虽然很愤怒,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差点喷饭。 “你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还笑着玩耶,这么快就分手啦?”阿达好奇地问,“还有啊!你上厕所真的很慢耶!害我昨天差点失禁了……” 慧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上礼拜二就跟那个猪头分手啦!” “上礼拜他要载你来我们家那一次?”我问。 “对啦!他偷偷跟学姐约会被我室友看到,死不承认,还骂我没度量……他最好别再继续花心,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慧慧咬着牙骂道。 原来昨天半夜上厕所的女生不是慧慧啊?这小子,又有地下情人了。 “那你昨天没来我们家?”我问。 “谁要去他房间啊!反正你回去告诉他,快来把他的东西搬走!”慧慧丢下一句,然后就走了。 “那是谁啊?”仲明问,“虽然他有很多我们不晓得的,但应该会提一下吧?” “会是会啦!”阿达皱着眉,“可是最近都没看到他,回到家就关着房间,也不晓得他有没有洗澡……” “今天就在家等他,等到他回来,再用阿鲁巴拷问他!”仲明贼贼地笑说。 “好啊……”阿达附议,嘴巴都快笑歪了。 “啊,惨了!”阿达突然站起,“小白呢?” “他到Iind家睡了……”仲明回道,“怎么了?” “没有啦……”阿达又笑,“我是想说阿鲁巴时,少他一人怎么行……” 我们三人吃晚饭便往家里走,走到大门口时,看到小白和Iind徘徊在楼下。 噩梦连连 小花的事情过了几天,被一堆杂事烦到无法思考的我们几乎快忘了。仲明仍然不停地忙着程序,而小白与小花同系,整天在弄作业,也不见人影。我偶尔还在学校遇到小白,但就是没办法找到小花一起吃个饭。 那天夜里,大家看到的事都不敢提了。说真的,可能得到预期的结果,反而更令人恐惧。我也不想提这件事了,可是,从那天开始,我的噩梦却不曾停止。我知道我又做梦了,梦的场景,都是这栋公寓的样子。 我不记得我是在何地见过那男人,只晓得莫名的熟悉感。我又在做梦吧!那个男人,对!就是那个,穿着浅褐色风衣外套,还拿着一束向日葵的男人,从一楼跑过我们这一层楼上,至于进了哪间房间,我看不清楚房间号码。 “宝贝,我来啦。”男人拿着钥匙,迫不及待地冲入门,邪恶的笑脸,看起来就只是想一逞兽欲。 “猜猜看……我躲在哪呀?”男人口中的宝贝,躲在某处,娇滴滴地回应。 “那我去找你哦……”男人边走,边不耐烦地扯开领带。 等等!这条领带,好像很熟悉…… “嘻嘻……你要快点找到我哦……找到时,我会给你奖品哦……” 男人打开一个又一个的门,粗鲁地打开每个橱子。终于,他在一个厕所,找到了女孩……四周的景色变了,我发觉我待在一个很拥挤的地方,湿湿的,都是水管…… “哈哈……找到你了……”男人大力地抱起女孩,想离开厕所…… “等等啦……”女孩跳出男人的拥抱,“有个人偷偷藏在我们家呢……” 女孩愈接近洗碗槽下的排水孔,我的心就跳得愈快……该死的……为什么我会躲在里面?洗碗槽的柜子终于被打开……女孩整个身体不正常地扭曲着接近我,她的脸变得不再甜美,取而代的是血不停地从身体各处渗出……她终于贴近我的脸,怨恨般地说道:“你为什么老要偷看我? “啊!”凌晨三点,我醒的时候,伴着一身冷汗,我觉得有点口渴,于是走出了房间。一出来,我就听到笑声,我后退一步,这是……声音的来源不是小花的房间,而是四楼。果然如二楼的阿姨所说,四楼的女孩,半夜都在玩。 我走到厨房,发现厨房有声音,侧身一看,瓦斯炉打开着,有一个女孩子,站在那…… “我煮宵夜给小花吃……”女孩没转头看我,只是低头专心顾着火候。 小花何时带女朋友回来了?我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大口喝了一口,然后说,“小花真幸福啊,哦,你没事早点睡呀……” 女孩没搭理我,只是一直不停地对着锅中的宵夜笑,那笑容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似曾相识。 最近半夜,还是很冷,我披着衣服,没头没脑地走到小白房间,敲开了门说,“我不敢一个人睡……” 小白抬头看着我,他手上还拿着笔,有点累的样子,“进来吧……” “你怎么还没睡?”我问。 “要赶作业,也睡不着……啊,你呢?” “最近一直做噩梦……” “什么噩梦?” 我将梦境的内容告诉他,小白一脸错愕,“你怎么会做这种梦?” “不晓得……”我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Iind最近还好吧?” “不好……”他摇摇头,“愈来愈严重了,她一到晚上就乱想,睡不着,根本也不敢睡。” “那还跟我真像……”我笑道。 “最近小花没问题吧?”我问,事实上,最近我很少看到他,有的也只是半夜听到他回家的声音,“他女朋友是不是来了?” “女朋友?有吗,我不晓得耶……他最近好像在追一个女生……” “哇靠,不是有一个学姐了吗,他还不够啊!” “哈,谁知道……” 我们就这么瞎聊着,天亮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在小白的床上睡着了。我们讨论的话题不停地绕着这栋公寓,但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他对于之前,那位曾吓倒Iind的我们口中小花的女朋友,有什么反应。可是我想我们都不愿承认,可能之前真的撞鬼了。而我也常告诉自己,我会做噩梦也不过是之前造成的阴影。 事实上,除了之前那件让人想不透的事外,小花的生活,一如往常,他还是常带女朋友回来,虽然,我一直没仔细看过他口中的她。 我还记得前几天(当我还算常看到他时),我跟小花正在吃早餐,他不停地说着他的新对象。 “你都不知道她超正的!”小花在早餐店,大肆宣扬他的情史。 我低头吃着蛋饼,无心听他说话。 “有这么完美吗?”不忍心泼他冷水,可是又不希望他太沉迷。 “是啦……她蛮黏我的,不过我喜欢啦!不过,跟她在一起,我得很小心的,不要让她发现,我在追学姐……她好厉害,我做啥,几乎都知道……” “我看你迟早会劈腿沉入河底啦!脚踏两条船……” “唉哟!别提这,告诉你,她今天终于答应让我到她家了……哈哈……”小花笑道。 “哦……这样啊……恭喜!”我终于抬头看着小花,发觉他的脸颊凹陷,就像个吸毒犯,“小花……你是不是太劳累了?一天两三个轮流……”我打趣地问。 “靠!你说什么?” 那一天晚上,小花没有回来。后来我就很少在家里看到小花了,可是既然昨晚看到他女友,就表示小花应该回过家啊?可是,无可预知的下一步,正不停地侵袭着我们五个人…… 起床后,我回房间整理了一下房间。到了下午快三点时,我走到客厅,抓着饼干,又看起了无聊的综艺节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我以为外面出了什么事,于是打开门想去看,结果门却刚好撞到要上楼上的人,是一位大约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 “你没看路啊!真是的……” “呃,对不起……”我偷偷抬头看了一下那名男子,这是婆婆口中的住五楼的那一家吗?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到了快四点时,我又听到脚步声了,这回该不会是住四楼的女孩子吧?我高兴地起身,想看看这一层楼到底住怎样的人。可是打开门,我却突然体会到仲明的感觉了。对,什么人也没有。好吧!也许是我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没多久,小白下课回来了,带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小花逃了一礼拜的课了……”这或许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不过发生在小花身上,的确很令人意外。小花虽然爱把妹,不过,他有一半的时间,都用在功课上,逃课,对他来讲,就像不碰女人一样困难。 “他是跟女朋友太happy吗?”仲明从房间走出,插入我们的话题,打趣地问。 “我前几天才跟他吃过早餐而已,他哪来的理由不去上课啊……”我说。 “可是系主任找他好久了,他的作业一直没弄出来,开学拖到现在……”小白又说。 这下我们三人可傻了,作业可是他的命根,这可比女朋友要重要一点。 “该不会他一直在睡觉,只是没起床吧?”阿达咧嘴笑,不知何时从房间出来,他走到小花房门口,转动喇叭锁,“咦?没锁啊……”于是我们四人先后走了进去。 “开灯啦!好暗!”仲明念道,小白却不停地按着日光灯的开关。 “是不是坏了?怎么不亮!”昏暗中,我看到小白的脸,有淡淡的疑惑。 “怎么会这样?过什么原始人生活,电灯坏了也不会修一下……”阿达抱怨着,往床上看,“好乱啊……简直像恐龙过境一样……” 小白拿起电话,“我打给他看看……”手机接通,可惜小花没把手机带走,留在他床上震动。 “怪不得都找不到人……”仲明说,“算了,我们再去沙发睡觉好了,搞不好,明天一早,他就会踹醒我们了……哈哈……” “不好笑,陈仲明……”我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小花的房间,比我们每个人的都多了一份湿气,不难闻,可是却令人喘不过气,“我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还没五点,天色又开始暗了。奇怪了,夏天的白天不是比较长吗?明明是大白天,怎么一开始觉得采光佳的公寓,这会儿却成了暗房似的?我又沉沉地睡着。 沉睡中,我又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睁开眼,小花站在我面前。 “靠!你想吓死我啊……”我坐起,发现身体有点沉重。 “我要回家了,以后不会回来了,我要搬出这栋公寓,你们也快搬吧……” “为什么?”我干脆站起来与他平视,却注意到门口有人站着。门口的人侧着身子,浅浅地笑着,就像在嘲弄着房里的我们。小花没回答我,走出房门,等我追出去,却只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妈的,难道我又在做梦吗?刺耳的警笛声响起,这会儿我真的坐在床上,而面前死命摇醒我的,是仲明。 “起来啊!青蛙,你睡死了啊……”仲明粗鲁地摇着,“出事了!” “啊?”我揉着沉重的眼,“什么事?” “找到……找到小花了……” 我走到阳台,往楼下一看,两三辆警车,还有一个盖白布的东西。当然,也有房东太太。我转头看了看仲明,“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里是有底的,只是不敢相信。小白走进来,眼眶红着,身子颤抖着,“醒啦?刚才半天也叫不醒,还以为连你也挂了……走吧……去看小花吧……” 阿达走在最前面,我们一群人跟在后面,脚步沉重地走着……大门口被黄布条的警戒线围得乱七八糟,周围还有一些三姑六婆。然后,我看到房东太太,与二楼的阿姨。 “你也是江颖(就是小花)的室友吗?”一位眯着眼的胖警察,看着我问。 “对!” “刚刚你室友已经确认过死者了……江颖,彰化县人,二十二岁……”警查拉拉喳喳地说了一堆,我却觉得头很昏。 “三天前晚上你人在哪?”他又问。 “三天前?”有没有搞错,昨天他女友还在煮宵夜。 “对!初步判断,大概是三天前死亡的……” 我转头看着小白,他给我一个“没错”的表情。那昨天,在厨房,跟我打招呼的人是?为什么一直出现在我们家呢? “呃!杨先生,这三天你所做的事,麻烦你清楚地交代一下……”胖警察对这栋公寓的所有住户,开始进行侦测。 杨先生?我顺着警察口中的杨先生的方向看去,这不是我那天开门撞到的那个…… “这……我那记得这么多啊……这几天我忙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我哪会记得,我那个时候在哪,那时候都待在家,况且,这三天,我一直加班,回家的机会根本不大。”说了一大串,就是说明他没嫌疑罢了。 “那9月30号那天晚上呢?你人在哪?在家吗……还是在加班?” “这……应该是吧!那天我好像忙得特别晚,一两点才回来……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我的上下班打卡时间表给你看!”杨先生紧张地解释着,“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我只晓得三楼好像有新的房客搬进来!不过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看到阿达,突然愣了愣,“要说认识……也只有他,前些日子,我在地下室,为了停车的事跟他起了一些争执……最近的学生真是……” 啊?原来阿达上次说的那个中年人,就是这位杨先生啊…… “妈的!死秃子!你说什么……”阿达气得冲向前,抓起杨先生的领子,作势想揍人。 小白在后面拼死命地拉着咒骂的阿达,“现在不要闹事啦。” “那你呢?”警察转头问二楼的阿姨,“三天前,人在哪?” “我今天才刚从娘家回来,去了整整一礼拜,你说,我三天前人在哪?”她抱着小孩,满脸愤怒,似乎为了警察惊动小孩,感到不满。 “发现死者的人就是你吧……”警察看了看婆婆,口气和缓地问,“为什么你会没事跑到哪?这样不就侵犯别人的隐私了吗?” “我……我是听说,秀庭很久没打电话回家了,想去看看她……”婆婆拭着泪说,“因为按门铃都没人来开门,我就私下用备份钥匙开了门……” 秀庭?秀庭是谁? “死者是死在橱子里的吧!你没事去开那个橱子干嘛?” “我进去没多久,就发现房子里有老鼠,秀庭一向很怕这些东西,我想干脆帮她清一清,免得她回来时被吓到,为了赶老鼠,所以才会打开那橱子……”婆婆说着,身体不停摇晃着。 “喂!”小白向前走了一步,“她是老人耶!你懂不懂得尊重啊!不能等她稍微平稳一点再问吗……” 胖子警察又不知咒骂了什么,接着说,“等会儿所有的人跟我回警局。” 等我们折腾了一整晚,经过长长的讯问后。警方似乎没有找到一丝头绪。没有可疑人物,却也没有比较正常的,更没有所谓的证据之类的。小花基本上是闷死的,但是,却意外地出现在四楼,为什么会在四楼呢?这个问题,大家心知肚明,却没人愿意打破。大家又把事情的原因放在前一阵子的怪事,真的跟前阵子的事有关吗?做完笔录,我们本来决定去吃晚餐,可是大伙却仿佛没从小花过世的事中清醒。 “你们都不饿吗?”我也很难过,可是我知道不能这样。 “你没看到小花死掉的样子吧?”仲明咽着口水,“看了你也会不想吃东西……” “样子?”我瞪大眼,就算有机会,我也不会想看。 “就像看到贞子一样,满脸惊恐,还有他的脸上,多了一个血印,是手的形状……”阿达解释,“看得我都倒胃了,哪会想吃……” 我低着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我做梦的事,等过一阵子吧!至少把小花的事处理好。小花的父母来到我们家时,眼神空洞地哭着,两人对于独生子过世的事,有的只是悲伤,而没有丝毫的愤怒,“现在只要凶手快点被找到就好了……” “凶手?”我问。我一直认为小花是被恶鬼缠身,最后才会送命的。 “对啊,他是从一个放棉被的橱子里拉出来的,橱子的设计,只能从外面开关,躲在里头的人,是出不来的……”阿达解释,“你知道他在哪被找到的吧?” 我摇头又点头,我哪会知道?大概是那个什么秀庭的住处吧?应该在我们这栋公寓吧,不然尸体不会在外头…… “在四楼,我们四楼,就是那个,住高中女生的房间……”仲明又抓着头发,“怎么会在那呢?那个女生有一阵子没回来了,钥匙只有房东跟那女的有,房东没有嫌疑,难道会是那女生吗?” “这……”我不敢相信,躺在沙发上,“怎么会?是那个秀庭的吗?” “嗯……应该吧。”小白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切事情太复杂,我们连追问房东详细事情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放由时间过。 “小花怎么会是三天前过世的?昨晚他女……”我一头雾水,真的不懂。 “喂!”仲明撞着我的肩,意识小花的父母还在场,这事让他们知道,不见得有什么帮助。 显然他们没注意到,“那我们再回警局处理一些事,住外头,凡事小心点……” 直到起身送小花的父母到大门口,确定他们已经走了。“去外面找个地方聊聊……”阿达说,“整理一下,待会儿就出门,我没办法待在家……快点吧!” 回到客厅,我经过小花房间,好像该为他做点事……于是我随手将地上杂乱的衣服捡起,捡着,捡着,捡到一本书……我拿起来一看,是本日记,我随手翻开了—— ...
一 在纳尼镇上开饭店的哈里斯,这几年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首先是饭店的生意蒸蒸日上,越做越大;更让人羡慕的是,年过四十鳏居多年的他,最近又找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 姑娘叫艾瑞莎,两人十多年前就认识。当然,姑娘也是有条件的。虽然条件有些难度,但哈里斯再三斟酌之后,还是答应了。 为了庆贺自己的第二春,也为了拓展业务,哈里斯决定在他的饭店推出会员制。并且从所有的金卡会员中,抽选四名幸运会员,升级为超级会员,不仅可以享受全年半价用餐,还可以获得一次免费旅游的机会;而且在这四位超级幸运会员之中,还会产生一名幸运王中王——有机会获得五十万美元的巨奖! 四名幸运会员如期顺利产生,分别是酒吧老板诺维,水果批发商科培、汽车修理店老板布鲁克和无业游民曼农。都是老街坊,这几个人哈里斯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给他们四个办理好金卡之后,哈里斯开车拉着他们前往溪流湖,整个活动的重头戏——抽取五十万巨奖的活动将在那里举行。哈里斯告诉他的四位幸运会员说,这个活动其实是自己的妻子组织的,奖金也是由她所在的旅游公司赞助,目的是为了给新开发的溪流湖景点做宣传。 傍晚时分,他们赶到了湖边,那里已经有人驾船等候。 船不大,是仿古的木船,带桅杆的那种,因为没有风,帆并没有升起来。 走到一半,忽然一只乌鸦落在桅杆上,“呱——呱——”地叫了起来。无论大家怎么赶,那乌鸦就是不走,扯着破嗓子在那里叫个不停。船夫一气之下,拿竹篙向乌鸦敲去。乌鸦不仅没飞走,反倒落入船舱之中,几个人仔细一看,乌鸦的头已经碎成了肉酱! 真是奇怪,船夫的竹篙远远达不到桅杆的长度,乌鸦怎么就死了? 几个人正在胡思乱想,只听见“嘎”的一声响,桅杆从半腰折断了。一丝风也没有,桅杆怎么会断掉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二 好在桅杆断掉并不影响行船,因此,几个人收拾好之后,小船继续往湖心岛的方向划去。 行走之间,扶着断掉的桅杆观看风景的科培忽然感到手上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满手竟是鲜血! 他吓得大叫:“血!桅杆正流血呢!” 众人忙过来看,哪里有什么血?科培的手上仅仅是一些水而已。 掌灯时分,终于到了湖心岛。 这是一个原生态的小岛,怪不得旅游公司下这么大的力气去开发宣传呢。 “对不起,我们经理有事,还没有回来。”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头戴红纱、体态婀娜的少女。在少女的引领下,他们几个去了岛上唯一的一座木楼里的餐厅。 吃过一些简单的饭菜之后,少女说:“各位稍候,然后请去二楼休息。我先去给各位安排药浴,这可是我们公司专门引进的特色项目。” 这几人从没有享受过药浴。现在,有这样的美女亲自为他们服务,几个人心里都痒痒的,有些期待。可是等了好半天,少女一直没有下来。 布鲁克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无意间,他看到里面一个房间的茶几上摆着一尊铜制的大炮模型,炮筒有大拇指那么粗。这东西他认识,其实是一个打火机。他用那个大炮打火机点着一根烟,美美地吸着,一边无聊地摆弄着那个大炮模型。忽然间,只听见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顿时硝烟弥漫。众人赶过去一看,只见布鲁克的双手已经是血肉模糊,尤其是右手,虎口处几乎骨肉分离! 那少女闻声赶来,一看这景象就明白了,忙说:“那个里面是个雷管,我们打算建造一个地下室,炸石头用的,路上不好带,送货方才用这样的伪装办法。你怎么胡乱摆弄呢!” “快打911!”布鲁克鬼哭狼嚎地喊道。 哈里斯他们几个都掏出手机,可是,全部没有一点信号。 “有固定电话吗?”哈里斯问。 那少女回答道:“没有。我们这里是仿古旅游,任何现代化的东西都没有。连烟都不让吸,你们没有看到吗?” “那可怎么办呢?要不,用船把他送到酒店去吧,到那里再说。” “船送去修了,现在我们都出不去。”少女说,“这样吧,我先去给他上一些草药。” 只得如此。否则,还有别的办法吗? 三 少女拿来的药效果不错,布鲁克很快就不疼了,也不再流血。可是,旅游公司的经理一直没有回来。 这时候,那少女下来说:“药浴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客人可以去洗了。” 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哈里斯一边想,一边上楼去了。他刚脱了衣服,跳进那个满是草药的大木盆,只听见隔壁又有人惨叫一声,随即没了动静。是科培!他赶忙裹上睡衣赶过去,只见科培倒在浴盆旁扭曲着,全身皮肤大部分已经溃烂流血。 这时候,诺维和曼农也到了,诺维试了试科培的呼吸,已经停止了。曼农惊叫一声:“水里有毒!” 两只手裹得像松果一样的布鲁克,摇摇摆摆地也过来了。他刚走进门没几步,突然,“扑通”一声,歪倒在地。众人这才看到,他的两条胳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臃肿淤青,手上裹着的草药里渗出的体液,乌黑腥臭! 一切都明白了,那少女貌美如花,竟然心如蛇蝎!甚至可以推断,包括布鲁克被炸,也是设计好的。可是,三人找遍了整个木楼,也没找到少女的影子。 “不对,一定是你们串通好的!”诺维突然指着哈里斯说。 “对!”曼农说着猛地抓住了哈里斯。 哈里斯一边挣扎一边说:“别!你们不能血口喷人。一切都是我妻子联系的,我根本不认识这女孩子。再说,平白无故的,我杀他们两个做什么啊?” “既然是你妻子联系的,那她现在去哪里了?”曼农说。 “我怎么会知道?她说好了在这里等我们的,怕是临时有事。不是说好了最迟明天早上就来吗?到时候就知道了。” “少装了,你自己最清楚。你也去陪着科培洗药浴吧,有什么话,你去对他说。”诺维说着,和曼农一起把哈里斯绑好,两人抬着他就要往那个大木盆里面扔。可那个盆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别说毒药,连药渣也没有一点。 太可怕了,看来是刚才他们去找那少女时,她把这些证据销毁了!她竟然如此神出鬼没,下一步谁知道要干什么呢?诺维和曼农把哈里斯扔在那里也不管了。他们现在逃命要紧。 四 房间里有一个大床是全木的,两人把床头弄掉,加固了一些木料做了个木筏。临走时,看布鲁克还有口气儿,两人就把他也抬到了木筏上。好在湖面不是很大,他们完全有能力逃出去。 两人把火把绑在木筏上,一起用力地往前划。 离开岸边刚刚几十米,一个巨大的东西猛地蹿出水面,差点儿把木筏撞翻。火光中,两人看得真真切切,是一条巨大的鳄鱼! 木筏虽然没有翻,但是布鲁克已经掉入水中。鳄鱼把布鲁克撕碎,一块块地吞了下去。 两个人回过神来之后,忙趁这空隙,赶快往前划。划了没几下,两个人站在筏子上,连动也不敢动了──前方不远,一对对猫眼一样闪光的小灯笼,正往这里移动,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些都是鳄鱼。 往前走是死路一条! 两人不顾一切地往小岛的方向划。 快到岸边时,一条鳄鱼发现了他们,哗啦啦地翻开波浪,追了过来。吓得他们赶忙钻进木楼。 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哈里斯的尸体已经悬在了木楼的大厅里!肩膀、胳膊和腿上挂了好几个铁钩,弄得跟提线木偶一样,正随着《铃儿响叮当》的音乐跳舞呢。在哈里斯尸体下面的地板上,写着一行血红的大字:血债血偿! 看来他们刚才错怪哈里斯了,害得他这么早就赔上了性命。要不,现在他们三个人一起,胆子也会大一些。 诺维刚想把哈里斯的尸体弄下来,守在门边的曼农喊道:“鳄鱼追上岸了!”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地逃上楼去。诺维也赶忙追了上去。 两人惊魂未定,刚想喘口气,房间里不知道安在何处的一个音箱响了起来,正是那少女的声音:“现在宣布,明天早上,你们两个仍然活着的一位,将会独得五十万大奖。在没有评选出来大奖得主之前,谁也别妄想走出这间特殊的房子。而且,大奖得主可以活着回到镇子里。否则,一个也别想回去,信不信由你们了。” 重复了两次,声音消失了,无论两人怎么喊,再也没有人搭理他们。 这分明是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啊!两人试着把门窗弄开,可是那些树皮里面裹着的,全部都是钢管! 五 此时,最得意的莫过于正在隔壁喝着茶,从墙上的一个小洞里看着诺维和曼农他们两个的哈里斯了。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那少女就是他的妻子艾瑞莎。她答应嫁给哈里斯的唯一条件就是让哈里斯帮她除去杀父仇人。 哈里斯的角色就是混在他们中间,制造恐怖气氛,在临死之前,给他们一些折磨。原来十八年前,哈里斯在纳尼镇唯一的一家饭店做厨师,老板就是艾瑞莎的爸爸。生意的红火惹来了诺维的眼红,他带着曼农、科培和布鲁克,四个人半夜摸进了饭店,打昏了哈里斯,杀死了艾瑞莎的爸爸,抢走了保险柜里所有的现金…… 四人作案后,一把火烧了饭店。当时,艾瑞莎只有八岁。 十八年来,这几个恶徒的面孔一直都刻在艾瑞莎的脑子里。如今,她长大了,决定以嫁给哈里斯为条件,让他帮自己复仇。 哈里斯知道,在这样的条件下,诺维和曼农一定会露出凶残的本性,拼个你死我活。 果然,哈里斯一杯茶刚喝了没多久,那边好戏就上演了。曼农被诺维用铁棍敲碎脑壳,而诺维自己也是遍体鳞伤,瘫倒在地。 艾瑞莎开门走了进去。 她举着手里的微型摄像机对诺维说:“你放心,我说话算数,明天保证送你回家,要不,在警察那里,就没有人来承担今天发生的一切了。我刚才录下的这些,浪费了多可惜!我现在宣布,你就是那个大奖得主,如果你能从警察那里回来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来我这里领奖。”说完,双手拎着诺维肥胖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这一举动看得隔壁的哈里斯目瞪口呆——诺维至少160斤以上,艾瑞莎怎么那么大的力气? “现在轮到你了。”哈里斯正想不明白呢,艾瑞莎推门进来了。他想站起来,可浑身软绵绵的,根本用不上力气。“省点力气吧!”艾瑞莎说。“茶里有药?”哈里斯惊恐地问。“你说呢?”艾瑞莎反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是你勾结诺维他们的,那天夜里,你给他们几个开门,我趴在门缝里看得清清楚楚。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现在,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从今以后,饭店物归原主了。你放心,我会把它办得和我爸爸那时候一样好。这边的鳄鱼训练师的工作,我明天就正式辞掉!” 艾瑞莎说着,两只手分别掰着哈里斯的下巴和后脑勺,猛地用力一拧,哈里斯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颈椎发出清脆的爆裂声。他本以为除掉他们四个,当年的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却怎么也没有料到结局竟是这样的! ...
我去湖南郴州的一个乡村拜访一位战友。 在郴州下火车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我决定在路边的小旅社住一宿,天亮再继续赶路。 办完入住手续后,老板带我来到一间简陋的单人房,房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台破电视机外,什么都没有。 因为刚下车没什么睡意,我靠在床头打开电视,正在放《还珠格格》。谁知不到十分钟,电视屏幕突然一黑,然后伴着一阵怪叫又亮了起来,频道居然自动跳到了午夜恐怖剧场!一个满脸苍白、双眼圆睁、披头散发的女鬼边吐血、边向前爬着,就像要爬出电视机似的。 我头皮发麻,赶紧把台又换回《还珠格格》,调皮的小燕子很快冲散了刚才的恐惧。我想也许刚才只是电视机老化引起的串台吧!结果不到两分钟,电视屏幕又一黑,再亮起来时,一阵骨头关节摩擦的声音传来,电视镜头里,那个满脸惨白的女鬼已经站在了一张床的床头,床尾处还蹲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眶空洞地看着我。 不会这么邪乎吧?半夜三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住进一家古怪的旅社,电视频频出现恐怖的画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轻轻拿起遥控器换到《还珠格格》,然后躲进被窝里等着。果真,这次电视又“啪”的一声变成了恐怖画面,脸色惨白的女鬼拽住了一个女人的脚,女人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我也发出一声尖叫,迅速关掉电视机,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老板说:“这个房间,这个房间……”话还没说完,我隔壁房间的门也打开了,一个彪形大汉拿着遥控器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吼道:“老板,你这是什么鬼电视机啊!我想看会儿恐怖片都不得安宁,不停地跳到什么《还珠格格》……” 老板无奈地说:“真不好意思啊。这个旅社刚建的时候,因为资金短缺,房间与房间之间都是木板隔的,所以有的时候遥控器可以遥控到隔壁的房间……” ...
Chapten1 这一阵子,我常常做同样一个梦,每次醒来总不记得梦里的详细情形,但隐隐约约中,我知道自己又做了同样的梦,因为,每次醒来,我的嘴里总是泛起一股淡淡的水仙花香气。 今天,我又从同样的梦境中醒来,但不同的是,我的脑海里,多了一个影像,那是一株长得像稻穗的植物,它拥有深绿色的茎叶和类似米粒的橘色果实,我舔舔干涩的嘴唇,今天嘴里的水仙花香气,特别浓郁而且甘甜,我的心底对那份香气有股欲望,非常迫切地想品尝带有那种气味的食物。 我爬下床,跑进厨房打开冰箱,将所有的食物排在餐厅桌面上,面包、饼干、蛋糕、爸爸的洋酒等,我坐在餐桌旁,把每一样食物都打开来,但是东西一放到嘴里,又马上吐出来,撒得桌面上全是食物残渣。我吐吐舌头,感到胃酸异常得高涨,腹部隐隐作痛,这些东西都没有我想要的味道。 于是,我随便拿个背包,将餐桌上的食物塞进背包里,开着家里的老旧轿车,把死党——加菲、蛮牛、山风叫醒,开始今天的旅程。车窗外的景色不停地转换,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是一直开车,当遇到十字路口时,如果当时直觉叫我右转,我就会右转,直觉要我左转,我就会左转,就这样任凭直觉乱走。几个小时过后,我们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上,而蜿蜒狭窄的山路上,就只有我这台老车,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的大脑知道应该要回头,或是找个落脚处,但是直觉就是不让我这么做。 “阿比,到了没啊?”加菲浑圆的身体,大大地伸展,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我摇摇头,就在这个时刻,车子突然停住,大家的身体由于惯性倏地倒回椅背上。我看看油表,糟糕!我忘记加油了! 蛮牛迅速地由后座探头出来,瞄一下油表,大声在我耳边喊道:“不会吧!没油了啊?” 坐在后座右方的山风,蹙眉,接着她冷静地说道:“带备用汽油了吗?” 我摇头,说道:“没有……”此言一出,车内瞬间一片宁静,加菲、蛮牛错愕地面面相觑,山风一贯冷静地看向窗外。晚上六点半,车子停在没有人烟的山区,山上又没有讯号,没办法打电话求救,车上我带的零食跟饮料也都被加菲吃光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照理说,遇到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状况,我应该很着急,但莫名其妙的是,我不但不着急,反而觉得这样很好,心情异常宁静。 突然,我感到脖子一紧,蛮牛两只大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奋力摇晃,他气愤地说道:“靠!死阿比、臭阿比,被你害死了啦!这下怎么回家啊?!” “我肚子好饿啊……”后座左方的加菲,摸着肚子哭喊道。 “下车吧,我们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加油站,或是小镇之类的地方。”山风平静地说道。 天色这么暗,我们如果待在车上,铁定是没饭吃,又加上山上晚间气温会降低,一定会很冷,这边人烟这么稀少,手机又不通,要想呆在原地获救,至少也是明天的事,但也有可能更久,所以,下车主动寻找救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看在有机会可以吃到饭、找到汽油的份上,加菲和蛮牛乖乖跟着下车,在我锁好车门之后,我们缓缓地沿着山路走。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但沿路除了树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建筑物,加菲不停地喊饿,走两步停一步,力气大的蛮牛只好拖着加菲的领子走路,我跟山风则并肩走在前方。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把我们找出来,然后还乱开车?”行走间,山风突然问道。 被发现了…… 我搔搔后脑勺,说道:“我也不知道……”转头间,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个缺口,我立即跑上前去查看,山里的树木通常是杂乱地排列,但是,在这个缺口上,树木却非常整齐地生长在缺口的两边,放眼望过去,就是一条笔直的泥土道路。 这……应该是人为的吧,如果是人为的……我看看山风,她点头,示意一起走进去看看。于是我对着后方的加菲跟蛮牛喊道:“这边有路,可能有小镇!” 接着,山风和我一前一后地走上泥土道路,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远方,我不禁猜想,路的尽头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站在泥土路的尽头,向前方望去,一片漆黑模糊,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眼睛适应黑暗环境之后,约略可以看出前方有建筑物的样子,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里没有灯?当今应该没有没电的地方吧……还是,其实这里并没有人住,是个空城?没有灯也罢,为什么连月亮都没有?我抬头望向天空,不只看不到月亮,而且连云的影子都没有,怪哉、怪哉…… 蛮牛拖着加菲,好不容易走到我跟山风的身旁,一看到前面全黑,他倏地喊道:“什么鬼地方啊?连盏灯都没有……” 加菲看着前方,心底的委屈一股脑儿地涌上,他哀怨地说道:“没有灯的地方,真的会有人吗?我好饿……走不动了啦!” 我看着加菲充满怨愤的表情,心底也有点内疚,为什么今天的我这么奇怪?乱开车开到这种地方……真是莫名其妙,我转头望向山风,她不发一语地望着天空,我跟着她的眼神看去,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看不太清楚。 “山风,那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山风缓缓地说道。山风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一个,如果连她都不知道,那天空中的玩意儿,铁定很罕见。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山风说道。 语毕,我们一行人,缓缓走向建筑物,还没抵达第一个建筑物,前方突然冒出一个光点,而那个光点先是停顿一会儿,接着就直朝我们飞来! “妈啊!有鬼啊!”加菲忽地大声喊叫。 被加菲这么一吼,我跟蛮牛心里也毛了起来,是鬼火吗?虽然我没有宗教信仰,但神鬼之说,真的是宁可信其有,我赶紧闭上双眼,嘴里念起阿弥陀佛,并迅速躲到山风身后。 光点越靠近我们,火光越大。鬼火要来了,该怎么办?!山风,你要顶着啊,我不可想英年早逝,而后我闭上双眼,也不知道该跟谁祈祷,只好拿起某个女孩送我的便宜护身符,说道:“如果我逃过一劫,下山我就去受洗。”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过去,耳边突然响起山风的声音:“请问这附近有加油站吗?” 闻言,我迅速睁开双眼,自山风身后探出头,眼前是个年约六十的老头子,穿着黑色马褂,布满折痕的老手,提着一个白色纸灯笼。 原来……只是灯笼啊,我拍拍胸口,自嘲地笑了笑。身后的蛮牛、加菲两人还抱成一团,活像一坨大肉球,我不禁提起脚跟,狠狠地朝蛮牛踹下去!拿我当挡箭牌?找死!找死!我一面踹他们,一面踩他们的脚趾,心情大为爽快。 被我踹倒在地的两个人,正想还手,却被山风制止,她说道:“别玩了,加油站好像很远,老先生说明天再带我们去,现在要带我们去吃点东西。” 说到吃东西,没有人比加菲更高兴,刚刚还死赖着要蛮牛拖着走路的加菲,现在如同一条活龙般,身手灵活地紧跟着老先生的步伐。我在蛮牛身后走着,目光盯在他脑袋的正上方,久久无法移开。 听老先生说,这个小镇名为“橙金镇”,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早期的原貌,除了建筑物都是木制的之外,这里没有电源跟瓦斯,他们耕种农作物,自给自足,生活非常原始淳朴,而刚刚在空中看到的怪东西,算是现代社会的路灯,这个灯非常奇特,灯是由一条铁链由上方垂挂下来,灯罩里用的是蜡烛,外表覆盖着一层布,老先生说,镇里街道的照明,全靠这些灯。 但是蜡烛的亮度很低,怎么能照亮街道?而且橙金镇里大多数的灯,都没有亮,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盏有火光,为什么不把那些灯点亮呢? 老先生领着我们,走进一间酒馆,酒馆里的一切,桌、椅、吧台、杯子、餐具,全都是木头做的,店内的照明,就靠几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也颇有几分浪漫的气氛。 我们在吧台坐下。 酒馆老板看到老先生,热情地招呼道:“村长,你好、你好。” “好、好,巫裘,这几个是落难的朋友,给他们几份招牌菜。”老先生笑开了,指着我们一群人,缓缓地说道。 “没问题。”巫裘拍拍胸脯,中气十足地说道。 突然间,我想起皮夹里好像只剩几十元和一张信用卡,这里……应该不接受刷卡,如果用餐价格太贵的话,那……我看看钱包,有点难以启齿地说道:“呃,要多少钱?” 村长轻笑,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这里金钱是没有用的,帮忙做点杂事就好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村长,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好啦,你们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就在这边住下,明天我再派人陪你们去加油站。”村长和蔼地说道,语毕,他便离开了酒馆。 我望着村长离去的身影,村长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身体还很硬朗,步伐也很快,我又看看酒馆里的顾客,每个人的年纪似乎都很大,回想刚刚来酒馆的路上,我所看到的每个面孔,似乎都是老年人,这个城镇的年轻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我回过头时,面前已经摆上饭菜,橙金镇的米饭很特别,是金黄色的,而且米粒都是圆球状,我不禁开口问道:“这是什么米?好特别。” “这不是米,是‘黄金栗’,橙金镇的特产,别的地方吃不到哦。” 我点头,拿起筷子,尝一口老板口中的“黄金栗”,入口的那一瞬间,可以感觉到,我每个味觉细胞,都被满足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碗里的黄金栗,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吃呢?每一颗黄金栗,口感非常有咬劲,而当咬碎之后,整个口腔都充斥着谷类的香气,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加菲不用说,连最挑嘴的山风都吃得津津有味。满满的一碗黄金栗,很快就见底了,桌面上的菜,也几乎扫空,我拿起木制的杯子,里面的液体清清如水,是白开水吗?吃完这么好吃的菜肴,喝开水有点…… 老板似乎看出我的疑问,他笑着说道:“放心啦,这不是开水,是我们自己酿的酒,叫作‘橙金酿’是用黄金栗酿造的,非常好喝。” 我点点头,轻轻摇晃木杯里的液体,轻啜一口。天啊!这是……这就是我梦里的味道!清澈的酒汁没有酒精的苦涩,满溢着清爽的甘甜,吞下橙金酿,那淡淡水仙的香气,在嘴里散开,久久不退。 我闭上双眼,享受这美妙的一刻,原来是这样,所以我才会开着车子乱跑,难道真的是天注定?要我一定得品尝到这不似人间有的美妙滋味。于是,我跟老板要了好几瓶橙金酿,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一定要带一打回去。 Chapten2 用餐过后,大家的精神都非常放松,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女服务生,坐在蛮牛大腿上,打情骂俏,加菲似乎永远都吃不够,同样的饭菜,他现在正在吃第三份,山风则拿着酒杯,斜靠在吧台边。 这时,老板又走到我们面前,笑呵呵地说道:“想洗澡的话,出去店门口,左转第三栋建筑物,就是澡堂。” “走,去泡澡。”山风抓住我的酒瓶,说道。 大概是酒喝多了,我竟然有那么一点晕眩,我模糊不清地说道:“不……不了,你带加菲去吧,叫他别再吃了。” 山风凝视着我说道:“死酒鬼。” 接着她又指着加菲、蛮牛说道:“饿死鬼、风流鬼。” “太好了,我的朋友都是鬼。”山风留下这么一句讽刺的话,便离开酒馆。 望着山风离去的方向,我又回头看看吧台上已经喝空的三个瓶子,真的是喝太多了,我昏昏沉沉地放下酒杯,往酒馆二楼走去。在二楼的长廊上,不管我怎么调整步伐,总会撞到墙壁,身体如同气球般,轻飘飘地浮动,视线也愈发模糊,我扶着墙壁行走,摸到的第一个门把,想也不想就把它转开,整个人扑向我觉得应该是床的地方。 现在,我的视野只剩下一条细缝,很快地……连细缝都消失,只剩下无止尽的黑暗。 头……很疼。我扶着脑袋瓜,缓缓地爬起身,脑袋像是有许许多多小虫在开派对似的,酸痛不已,这就是所谓的宿醉吗?我甩甩头,昨天真的喝太多了,我看看手表,七点?是早上七点,还是晚上七点? 我看向房间的窗户,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是晚上七点。我竟然睡了一整天,加菲、山风、蛮牛应该在吃晚餐吧,不知道他们拿到汽油了没?我拍拍身上的衣物,昨天,我似乎把地板当成床了,难怪背有点酸。 到了酒馆一楼,我发现整个酒馆除了两三盏油灯亮着之外,空空荡荡的。现在是晚上七点,用晚膳的时间,怎么酒馆里一个人也没有?蛮牛、加菲、山风人呢?我又跑回二楼,把二楼十间房间通通打开,一间一间地进去查看,但都没有人影,床铺、厕所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我站在第十间房门外,仔细地思索。现在是晚上七点多,蛮牛、加菲、山风都不在酒馆,那么他们有可能会去哪里?去拿汽油?不可能,如果要晚上,那么昨天晚上就可以去拿,所以,他们应该是在镇上的某处。 走下阶梯,木制的台阶嘎嘎作响,一楼酒馆仍然空无一人,我随意拿起桌面上的一盏油灯,缓缓步出酒馆。在黑暗的乡村街道上,阵阵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盈满清新和舒畅,我举起油灯,试图看清楚周遭的地理位置,但微弱的灯光,仅能照亮以我为圆心,半径一米左右的范围。 该怎么办?这里的路我都不熟,如果乱走的话,会不会迷路?应该找个人带我,但是该找谁呢?村长吗?可是,村长家在哪?突然,右方传来一个声音:“阿比!”闻声,我倏地转头。是山风,她奋力地跑到我面前,一手搭着我的肩,气喘如牛。 “阿比,我们……快……快……离开这吧……”山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加菲、蛮牛呢?” 我拍拍山风的背,说道:“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们,你没有跟他们一起行动?” 山风勉强站直身躯,深呼吸调整气息,她摇头,说道:“没有。”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喘?为什么突然急着要走,你找到汽油了?”我看着面色苍白的山风,不禁问道。 “没有,这里很怪。”山风颦眉,说道。 “很怪?”我不懂山风的意思,橙金村的饭菜、酒酿很棒,所以很怪吗?还是橙金村不使用金钱交易,这一点很怪? “你打开手机,看时间是am还是pm。”山风拨动她的长发,双手抱胸,说道。 现在不是晚上七点吗?当然是pm,不过我还是从裤口袋拿出手机,将手机解锁之后,屏幕倏地亮起。 时间显示着——am 7:50。 怎么可能?!天色这么暗,怎么会是早上7点50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没有亮,太阳跑去旅行了吗?我诧异地看看手机,又看看山风,阴森与诡谲悄悄占领我的心头。 “是am对不对?这个村子没有白天,你想想看,我们的地理位置、经纬度,怎么可能会没有白天?我不知道这个村子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其中一定有古怪。”山风肃穆地说道。 我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思考,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没有白昼这件事?我努力地驱使大脑运作,但大脑就像不是我的一样,仍旧是一片空白。 “会不会是我们的手机坏掉了?”我喃喃地说道。 山风冷笑,她说道:“有什么坏掉的理由?” 我微微轻叹。我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一个没有白昼的村子,这代表什么意义?是村子里的人都是鬼怪吗,橙金村只不过是阴界的一个村落?还是……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各式各样的想法,涌进我的脑海,不论这个地方为什么没有白昼,我只想知道我们会有危险吗? 最后我与山风决定分头去找加菲和蛮牛,约定不管找到与否,都要在酒馆集合。走在看似没有尽头的街道上,望着上空的灯,我猜想也许是上方有钢丝,而灯就挂在钢丝上,很好奇这些灯离地这么高,要怎么点上?又是怎么吊上去的? 村里的住户,好像都还没起床,走到现在几乎没看见有住户室内亮灯。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见前方有一只吊灯亮着,我加快脚步,走到灯的正下方,转头一看,在灯附近的住户,门是开着的,我走向离我最近的住户,有一位老婆婆,坐在自家前院的藤椅上,摇动手中的扇子。 我缓缓走向老婆婆,说道:“请问……您看到一个跟我差不多高,很胖的男孩子了吗?” “没有。”老婆婆的视线并没有停在我身上,她缓缓说道。 我点头,又接着问道:“那看到另一个,理平头、戴耳环的男孩子了吗?” “抱歉,也没有。”老婆婆摇头,说道。 我凝视着老婆婆的双眼,她的眉毛是橘色的,这个村子的老人很前卫,还会染眉毛。我可以感觉到,老婆婆的视线一直掠过我头顶,于是,我顺着老婆婆的视线望去,是那盏吊在空中的灯,我凝神仔细地看,发现空中……好像没有钢丝…… 我看着那盏灯,蹲在老婆婆身边,小声问道:“婆婆,那盏灯……是怎么吊上去的。” “我也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它们就在那了,我只知道传说……以前村子的上方可以通往灵界,那些灯是灵界的灯,是祖灵吊在那里的,只要灯亮着祖灵就会保佑村子平安、谷物收获丰厚。”婆婆停下摇扇子的动作,语气相当平淡。 原来如此,我点头,而后我又问道:“那……为什么不点亮其他的灯呢?” 老婆婆轻笑,说道:“小朋友,这是祖灵的灯,不是随便说点就能点上的,要经过祭拜仪式才有办法点亮。” 我和老婆婆一起望着那盏灯,忽地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跑到老婆婆家门口,大喊道:“孟婆,你快来,阿拉曦难产了!” 闻言,老婆婆即刻起身,跟着男人离开。而我也拍拍裤子,离开老婆婆家,我继续往前走,当快走到尽头时,远方又看见一盏亮着的吊灯,我疾步走到吊灯底下,好像有吊灯的地方,就有人住,“叩叩叩”敲击木门,不消一分钟的时间,我听见脚步声。 太好了,里面有人。木门一开,出来的是村长,他关切地说道:“小兄弟,怎么了吗?” “村长,你看到我朋友了吗?一个胖胖的男生,和一个理平头的男生。”我问道。 看着村长,我心底不禁莞尔,村长的胡子也染成橘色,很有趣,这个村子流行橘色吗? 村长笑开了,他缓缓说道:“喔,他们啊,我让山猪带他们去拿汽油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到酒馆了。” 听到村长这一段话,我心底的石头总算放下。虽然现在天是黑的,但也是外面世界的早上,所以村长让山猪带加菲、蛮牛去拿汽油,村长很信守承诺,这样看来,这个村子应该只是单纯很奇妙的没有白昼,不是什么鬼城或是异空间。 Chapten3 跟村长道别过后,我沿着原路要走回酒馆跟山风会合,担心的情绪散去,脚步也跟着轻快许多,微凉的清风带来一阵淡淡的青草香气,被这股气味吸引,我停下脚步,循着气味的方向望去。 是田,黄金栗的田吗?我好奇地走进田地里,弯腰细细端倪田里的植物,橘黄色稻穗般的果实,深绿色的茎叶……这是……我梦里的植物。等等……天色如此灰暗,为什么我看得清楚颜色? 我举头,原来田地上方也有一盏吊灯,这个吊灯真不是盖的,小小的蜡烛亮度竟然能照得如此清楚,我不禁走向橘黄的吊灯,忽然脚下一阵不自然的触感,一个重心不稳,我整个人朝着田地扑倒! “呸呸呸……”我的嘴巴里都是泥土,恶心!我坐起身,感到手心里有种奇异的触感——湿软、滑溜。不会是什么虫子吧?!我摊开手心,躺在掌面上的是……一只人类的耳朵。 我双眼睁得巨大,盯着这只耳朵,倒抽一口气,呼吸急速加速,心跳得飞快!这只耳朵上……有蛮牛的骷髅耳环。我丢下耳朵,没命似的拔腿就跑!那是蛮牛的耳朵吗?虽然有耳环,但是也不能就此认定是蛮牛的,也可能是别人的耳朵,可是……为什么田里面会有人类的耳朵呢?不管了,先回酒馆吧,只要蛮牛和加菲都回来就好,赶快拿着汽油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酒馆,山风似乎还没回来,我走进吧台,剧烈的跑步,让我的呼吸絮乱不已,我扶着吧台边缘大口喘气,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瞄到角落边缘有一个白色的桶子,我走向墙角,拿起桶子一闻——是汽油味,但是里面的汽油呢?加菲、蛮牛没有装到汽油吗? “小兄弟,你是被狗追吗?你瞧你身上脏的。”巫裘自厨房走出来,说道。 我抱着汽油桶,望向巫裘,说道:“老板,我那两个去装汽油的朋友,回来了吗?” “回来啦,他们跟山猪去澡堂了。”巫裘爽朗地说道。 在澡堂吗?我丢下汽油桶,飞快地跑到澡堂,经过女生浴池,来到男性浴池,偌大的池子里,却只看见一个男人,加菲、蛮牛呢? 我走向那个男人,问道:“请问你是山猪吗?” “有事吗?”男人点头,说道。 “我的朋友呢?”我急切地说道。 “他们回酒馆了。”山猪似笑非笑地说道。 回酒馆?!刚刚在酒馆,巫裘说加菲、蛮牛在澡堂,现在,山猪又说加菲、蛮牛在酒馆,那到底加菲跟蛮牛人在哪里?巫裘跟山猪……哪一个在说谎?还是两个都说谎? 离开澡堂前,我又看了眼山猪,发现……山猪的头发是橘色的。胃里一阵翻滚,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橘色……很碍眼。 走回酒馆,山风仍然没有回来。田里面的那只耳朵,不断地在我脑海浮现,那真的是蛮牛的耳朵吗?不能说蛮牛已经死了,也不能说他没事,毕竟我没有看到尸体,加菲呢?他现在安全吗?我趴在吧台上,脑子里充斥着各式各样得不到答案的问句,山风为什么还不回来?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想透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肚子有点饿,也难怪,从醒来之后我就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喝水。厨房里……应该有吃的吧,我站起来走向厨房,才刚打开冰箱,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拖行的沙沙声,我赶紧躲进一旁的扫帚橱柜,狭长的缝隙中,可以窥见村长以及巫裘的身影。 “这个胖子够重的,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巫裘抱怨般地说道。 “辛苦了,唉,村子里的灯几乎快熄光了,阿拉曦确定小孩保不住,孟婆家门那边的灯又熄了一盏。”村长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 我稍稍把橱柜缝隙再打开一些,加菲?!我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深怕自己忍不住惊叫出声,加菲静静地躺在那长型的料理台上,肥硕的脖子裂开一道血红大口,断裂的血管、肌束表露无遗!面容失去以往的红润,取而代之的是死寂的灰暗…… 加菲……我的天啊,是加菲。为什么要杀他呢?加菲虽然爱吃,不算是心肠太好的人,但也不坏呀,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杀他?! “要是年轻人能都回来就好了,这样我们也不必这么辛苦。他们都跑去大都市干嘛,搞得灯都灭了,留下来的人,孩子也生不出来……灯也……一盏一盏地……”巫裘摇摇头,幽怨地说道。 他一面说话,一面高高举起牛刀,“刷——”的一声,加菲的头颅应声断落,坠落在地面上左右滚动,我咬住自己的手指,身子不禁往后移动,即使已经贴到橱柜壁,我仍然不住地想要后退。 “这次可以点起四盏灯,再等等看吧,点灯之后应该还会有人回来。”村长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说道。 巫裘不再发话,他专心地拿着牛刀,用力地往加菲胸膛一砍!加菲的胸部瞬间裂开,瑰色琼汁飞溅,让巫裘的脸上沾满碎花般的鲜红,他使劲扒开加菲的胸腔、腹腔,取下覆盖着鲜美汁液的心脏、肝脏、脾脏、胃、肾,将这些内脏丢进一旁的水桶里,接着,巫裘拿着牛刀在已经空空如也的躯体里,快速划下数十刀,随后他又自加菲的皮囊里,拿出块块如同蜜李果肉般的肌肉、碎脂,不消几分钟的时间,加菲变成一摊水桶里的碎肉。 我仍然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眶的热潮高升,清澈的泪珠滚落,腹中的酸液翻腾得即将呼之欲出,我紧绷着全身的肌肉与神经,压抑着呕吐的欲望,豆大的汗水自眉梢滴落。 此时,厨房门外传来一个男音,说道:“搞定了,要先带去点灯吗?” 村长说道:“先把这个胖子倒进田里,等下再处理女的。” 女的?难道是山风?我把眼睛贴近橱柜缝隙,但无奈就是看不到厨房外的情形,于是,我在橱柜里蹲下,静静地——等待。 我必须要救山风。躲在村民聚集的田地附近,我这么对自己说道。但是……该怎么救呢? 村民们都身穿黑斗篷,上面绣着奇异的几何图形,他们抬着山风,将山风安置在未亮起的吊灯下方,随后村民们开始手舞足蹈,唱起奇异曲调的歌谣:“祖灵、祖灵,伟大的祖灵啊!保佑,我们的孩子,健康长大;保佑,我们的物产,丰厚量大;守护,我们的家园,平安繁荣,浓于水的血脉,回归家园吧……” 歌曲进行当中,山风的身体飘起如同烟雾般的细密分子,缕缕轻烟缓慢地攀升,在覆盖着白布的吊灯周围盘旋,每转过一圈,烟雾似乎就少一些,而当烟雾完全消失时,吊灯倏地亮起!覆盖在山风身上的白布瞬间染上亮眼的橘色。 好个橙金村、橙巾村……我随手抓起几把泥土捏成球,就扔向与我相反的方向,“啪!”一声砸过去,村民倏地同时转身,此时我再往另一个方向丢一颗土球。 “有人,去追!”巫裘喊道。 这时村民纷纷往土球的方向追去,抓住这个空档,我立即跑向山风,就在抵达的那一刻,我抓着山风的肩,她睁着双眼,却不再如往昔般美丽,一只铁箭硬生生地由山风的下巴穿刺致头顶。 山风早已经死了。 我呆愣地望着山风,双手松开山风的肩。我到底做了什么?只为了一个梦,只为了满足口欲,我带着着死党乱跑,带着他们踏进这个死亡之地,天啊……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粗糙的声东击西之计,很快就被村民识破,我知道他们正在朝我聚集,但是,我……我却没有办法逃跑,来的时候有四个人,回去……怎么可以只有一个人呢?我怎么能丢下山风、加菲、蛮牛呢?他们是这么的……信任我……我们是最佳死党啊…… 村民很快就将我包围了,巫裘一把抓住我的领子,任凭他抓着,我无力反抗,巫裘一拳又一拳地重击我的腹部,很疼,可是我叫不出声,喉头泛起一股带点甘甜的咸味,我知道,我在吐血,最后,巫裘把我摔在地上,他跨上我的身体,举起那把砍加菲用的牛刀,就要往我的胸口刺! 我闭上双眼,杀了我吧,这是……我害死朋友的代价。 过了许久,牛刀并没有如预期般地刺进我的胸膛,于是,我睁开双眼,跨坐在我身上的巫裘,打开自己的衣襟,他看看自己胸膛的橘色胸毛,又看看我的鼻子。 他缓缓地说道:“你的鼻毛……是橘色的……” ...
一 “我从来不养猫,因为阿莫不喜欢。”米黎站在门口看着我,一脸淡然。 “是……是吗?”我抱着那只刚刚被我洗干净的猫,尴尬地笑笑,“我还以为是你养的呢,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等一下——”在我想要回去的时候米黎叫住了我,“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你,一起吃晚饭吧,进来坐。” 说完她转身走进去,我在门前的垫子上把鞋上的泥巴蹭掉,也跟了过去。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足有一米五长的玻璃鱼缸,罩子上的灯管把整个鱼缸都照得锃亮,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水草,还有精致的琉璃的模具做成的小屋子和桥,我想对于鱼儿来说这就可以算得上是富丽堂皇的宫殿了。唯一一点让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水族缸里,照常来说放养三四十条金鱼都不显得拥挤,此刻只有一条普普通通的红白花龙睛在水草之间若隐若现地游动。 米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阿莫不喜欢别人盯着它看。” “阿莫?”我指了指那条鱼。 米黎点点头,“它叫阿莫,很害羞的,平常它也只见我一个人。你随便坐,喝杯茶吧,我去做饭。” 米黎带着一条粉色方格子的围裙到厨房里去,我坐在沙发上,原本不宽敞的客厅因为一个画架和散落得到处都是的颜料画笔而显得越发凌乱和拥挤。 艺术家的风范?这与我对她最初的印象有些偏差,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想,我都会努力地争取跟她在一起的机会。 我现在一家报社实习,租住了一套离单位不远的公寓,因为是旧式的房子,没有空调和暖气,所以价格便宜适合我们这些刚踏出校门的人。大学近四年的时间,恋爱这个词一直离我很远,也有女生表示过对我的好感,但是从没有过来电的感觉,总觉得欠缺了些什么。三天前,第一次见到米黎,一见钟情。以前一直都不信这个词,直到应验到自己身上,才发觉爱情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东西。那天下午我从报社回来,忙碌了一天浑身疲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米黎提着购物袋不紧不慢地走在我前面,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我拉了她一把使她避过了那辆飞驰的摩托车不致被撞倒,那副美丽的面孔由于突然的惊吓而露出恐慌的表情,让人无比心疼,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从那一刻我决心站在她身边,做为她遮风挡雨的那棵树。知道她就住在我的隔壁后我更加相信这就是老天赐予我的缘分。 接下来的三天我下班回来后总是会在门前转两转,待在屋子里时也会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准备她一开门我就出来制造几次并不高明的“偶遇”,可是三天过去了,隔壁的一切都静悄悄的,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我正在为怎样可以跟她有更多的时间相处而苦恼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听说,宅人都是爱养猫的。 这句话突然闪过了我的脑海里,然后我想到了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主意,我用一根香肠把这只猫引诱回家,给它洗了个澡,打扮地漂漂亮亮,然后抱着这只来历不明的猫满脸笑意地敲开了隔壁的门。 “你好,米黎小姐,请问这是你的猫吗?我刚才看它一直在你家门前转悠。” “不是。”米黎的回答很干脆。 我当然知道不是。之前我还有一种美好的设想,这样柔弱美丽的女孩子或许会觉得这只小猫很可爱,然后满怀同情心地收养这只暂时找不到主人的可怜猫咪,这样的话以后我就可以借着照顾小猫的名义多跟她接触。可是米黎从来不养猫的言论直接粉碎了我善意的阴谋,我还把那个从未谋面的“阿莫”列为头号情敌,直到两分钟后我知道“阿莫”不过是一条鱼心里才安稳了一些。 米黎看起来像是一个不食烟火的小仙女,没想到她也烧得一手好菜。丰盛的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合理。晚餐的氛围很是融洽,我也得知了一些关于她的有效信息。她是一个自由职业者,签了本市的一家画廊,为一些有格调的西餐厅画装饰画,虽然报酬不高,但也足够日常开销。目前自己一个人住,跟她在一起的只有那条叫做阿莫的鱼。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我帮她把画笔和颜料管摆放好,画纸也摞整齐。她注意到客厅的变化时微微一怔。 “不好意思,我只是随手帮你整理了一下。”或许我的做法有些多余,她可能并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没什么,谢谢,整齐些也好,屋子里很凌乱,你别介意。” 米黎的声音很温柔,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成水了。 “白天不太见到你呢,我在这边住了一个月了,前几天才看到你,你也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吧?”我夹了块糖醋排骨在碗里。 “我一直住在这边,比较喜欢晚上画画,也很少出门,只有出去采购日常用品和食物的时候才出去。” “好像很多画家和作家都是夜猫子,安静的时候比较有灵感哈。” 米黎点点头,“嗯,夜深人静的时候思维比较不容易受到干扰。” 一顿饭的时间就在轻松的对话中溜走了,直到走出门时,我还有些依依不舍。 回到公寓我竟然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对我们两人未来的美好设想,我要努力工作,争取留在报社。米黎的住处一切的装修摆设都简朴简单,她穿得也是素雅的白裙,素面朝天,我断定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并且,画家这种职业的人,不管出名还是未出名,都比较注重精神上的交流多过对物质的追求,这一点在现在的社会中已经很少见了啊,我想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向她表达我的爱意。 二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班,却并没有任何犯困的迹象,浑身像是充满了能量。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同在报社实习的韩佳见到我打趣道:“你是捡了钱包吗,今天这么开心?” “呵呵,今天天气特别好啊,阳光挺灿烂的。”我敷衍了一句就去领今天的任务。 “这几天阳光一直都很灿烂啊……”韩佳在后面小声嘀咕。 在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工作往往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上午跟着老记者跑了一趟市里一家工厂发生亚硝酸盐中毒的事故,下午采编的稿子提前写完,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已经归心似箭。一天的时间没有见到米黎我觉得十分想念她。 “有什么事吗?” “嗯……我……”我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是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吧,“昨天你做的虾仁蒸蛋特别好吃,我就想来问问你是怎么做的……” 还好面对这个蹩脚的理由米黎没有反感,“这样啊,那就进来吧。” 打着拜师学艺的旗号,我买来食材去她家蹭饭,看得出她对我还是有好感的,不然的话应该早就把我轰出来了。她是个性情很随和的人,只是比较沉默,不太爱说话,大概是由于她独自居住太久的缘故。唯一让我有些不解的就是,她对于那条叫“阿莫”的鱼溺爱得有些出奇,不说那些昂贵的大叶水草和精致的琉璃布景,单是那个一米五的鱼缸,也得值个五六千块,这与她简单的公寓布置格格不入。由于这个硕大的鱼缸,屋子里显得狭小而拥挤。鱼缸里面游动的生物除了那条普通的龙睛就别无它物。或许这条鱼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我几次问道关于这条鱼的事情,米黎都扯开了话题,她并不愿意提起关于它的事情。周末米黎还会用捣药的那种小小的石臼研磨干虾仁作为鱼食。 “阿莫不爱吃商店里卖的那些鱼食,添加剂太多。”她纤细的手握住小石杵,小巧的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原来一个女孩认真起来的样子是这样可爱。 三 临时加班的缘故,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在公车上我想起打电话跟米黎说今天不去找她学做菜,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我躺在沙发上思量了很久,米黎一般不会出门,出去买东西的话也早该回来了。犹豫了很久,我走到隔壁去敲门。没有人应答,正在我准备转身的时候,“咚”的一声,屋里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米黎,在家吗?开门啊,米黎——米黎——” 我不停地敲门,过了许久,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咔嚓”一声,门锁终于转动,那扇门缓缓打开,等我看清了米黎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能跳动。那张美丽的脸庞苍白得就像是一张纸一样,头发有些蓬乱,枯瘦的手指扶住门框,白色的裙子上散落着大片的血迹,乍看之下像是噩梦里索命的女鬼。 “米黎?”我轻声唤了唤她,她扶着门框缓缓跌坐在地上。 “唐哲……我……好疼……”她躬身捂着心口的位置,我这才看见米黎的额头上渗出豆粒大的汗珠。 我抱起她飞快地冲到楼下打车去医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救人总是不会有错的。 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扶米黎回到公寓。还好,只是虚惊一场,米黎突然犯了胃痛的老毛病,吃了药也不见效,去给我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红色的颜料,泼到了自己裙子上。在医院输液后我陪她回家,直到她躺下纤细的手还抓着我的衬衫,迷迷糊糊中还惦记着那条叫做阿莫的鱼。客厅里红色的颜料泼了一地,我仔细把客厅打扫干净。画架上有一副未完成的画,红色的背景中一个透明的鱼缸,里面就是那条叫做阿莫的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纸上游动出来。我无意中翻看了画夹里的那些画,除了几幅风景画,都是阿莫的身影,简直就是阿莫的百态写真集。但仔细看看,又仿佛与阿莫并不完全相同。我看了半天,又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敏感,纠结那些细微的差别根本就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画跟真实的东西哪能完全一样呢?并且我这个俗人对于艺术这种高雅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鉴赏力。我又看了一眼那个鱼缸,阿莫睁着大大的眼睛,静静趴在水底的白色细沙上,尾巴随着水流轻轻摆动,看来,鱼也是需要睡觉的。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充分论证了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这句真理。实习以外的时间我都待在米黎那里细心地照顾她,我相信她可以感受到我对她的爱意。她病好之后我悉心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正式向她表白。我想米黎是喜欢鱼的,于是去水族馆买了一条白色的珍珠鱼,放在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鱼缸里送给她。米黎很喜欢那条圆嘟嘟的珍珠鱼,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小哲。但她并没有把小哲放在大的鱼缸里去,说是阿莫会不习惯。早晨我给阿莫喂食,它没有像往常一样浮到水面上吃东西。下午回来,它还是静静地趴在白沙上。当循环器带起的水流扫过阿莫的身体,它侧着身子平躺在那里的时候,我才明白它再也不会在大叶水草中游动了。 阿莫,死了。 看得出米黎很伤心,连晚饭都没吃几口。我把煮好的粥端到她的面前:“胃痛还没完全好,你怎么能不吃东西呢?你要是喜欢这种鱼的话我去多买几条。” 米黎摇摇头,“不必了。” “你舍得阿莫吗?那天你输完液回来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喊着阿莫,还是说,阿莫不仅是指这条鱼?”我酸溜溜地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测,如果阿莫只是一条鱼,那米黎没有理由对它这么在意。 米黎的神情黯淡了下去,空灵的大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阿莫是我以前的恋人,后来由于意外去世了,我给那条鱼起名字叫阿莫,希望阿莫可以天天陪着我,可是,阿莫他,早已经不在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轻轻拥抱住她瘦弱的身躯,“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些,让你伤心。” 米黎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小声抽泣,“现在有你和小哲陪我就好……” “不哭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吗?”米黎仰起头,认真地看着我,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是的,我会。” 四 当记者这一行,忙起来的时候马不停蹄,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这段时间本市发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陪米黎的时间少了许多。她的画从阿莫变成了一些公寓周边的花草树木,还有一张为我画的速写,我高兴的把它挂在床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韩佳走了过来坐到我旁边,“你前两天说食堂的饭不好吃,我今天自己带的便当,多做了一份,你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这……不太好吧。”其实从进报社实习不久,韩佳就对我频频示好,可是我的心思都放在米黎身上,自然对她不太感冒。 “怎么,嫌我做的东西难吃是吗?”韩佳佯装生气,把饭盒里的菜拨到我盘子里。 我只好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总不能再把菜扒拉回去吧。 我正在跟韩佳客套的时候瞥见门口进来一抹熟悉的白色。 “米黎,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喜。 米黎的视线扫过我和韩佳,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饭盒,“前两天你跟我抱怨食堂的饭不合你胃口,我就做了便当送过来。” “来,过来坐。”看着她有些不悦的表情我知道她大概是误会了我跟韩佳的关系,赶忙向她们介绍到,“小黎,这是我同事韩佳,韩佳,这是我女朋友米黎。” 韩佳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跟米黎打过招呼后继续吃饭。我刚要松口气,韩佳突然看着饭盒说道:“米黎,你做菜怎么放了这么多胡萝卜?”见米黎不解地看着她,便继续说道,“唐哲他不喜欢吃胡萝卜,每次吃饭遇到有胡萝卜他都会挑出来。”一副对我知之甚深的样子。 “是吗……”米黎的声音很低。 我心里暗暗叫苦,韩佳啊韩佳,你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摆明了想要米黎误会我们吗?“怎么会,胡萝卜含维生素很丰富啊,你做的什么菜我都喜欢吃。”我夹起胡萝卜送进嘴里,事实上,我真的不爱吃胡萝卜。 饭后米黎收拾饭盒回去了,我向韩佳表明了立场,“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爱的人是米黎。”韩佳倒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我知道,不过那肯定是暂时的,因为你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合适。”我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后来才发现,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吧,我如果能够早一些跳出来,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回去的时候餐桌上清一色的胡萝卜,我知道米黎还在生气,向她一再地解释跟韩佳的事只是一个误会,她坐在画架前不停地画着一条鱼,那条白色的鱼像是小哲,又有几分像阿莫。她在鱼身上点红色的颜料时我有些生气,她果然还是忘不了阿莫。摆在她面前的那尾珍珠鱼扑棱了一下尾巴,我注意到这条浑身白磷的珍珠鱼身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红色的斑点,虽然只有很小的一两个,可是在白色的鱼身上十分明显。 “小哲的身上怎么会出现红点?” 米黎抬起头望着我,“颜料。” 虽然对于她在鱼身上画红点感到奇怪,可是鉴于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也就没有过多在意小哲。 这件事后,米黎变了许多,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最为明显的变化是她会查看我的手机通信记录和短信,还要查阅我的QQ聊天记录,为了让她放心我把密码都给了她,欢迎她随时查岗。日子终于重归平静,她在我没有外出采访的任务的中午会来报社给我送饭,幸好便当里再也没有出现胡萝卜的身影。 七 自从那些干尸鱼的出现,我就不太愿意再待在她那里,每每看到小哲睁着大大的无辜的眼睛望着我,我都要思量一番今天的小哲是不是还是昨天那一条。小哲身上的红点越来越多,它渐渐不愿意再游到水面上来,懒懒地趴在水底,我想,这条小哲大概又要离我远去了。 阿莫,不是那条叫阿莫的鱼,而是米黎以前的男朋友,他真的是死于意外吗?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问我决定暗地里察访,却发现仅凭这样一个名字根本就无从查起。韩佳看着我的电脑屏幕上满是意外死亡事故的报道,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关上屏幕,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也没什么事情,实习期快要到了,也不知能不能留在报社,我很想能得到这份正式的工作,可是竞争很激烈,压力有些大。” 韩佳在文娱新闻的版块,我在社会新闻的版块,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的关系,所以相处得比别的实习生融洽些。 “只有努力工作了,结果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对了,你跟米黎怎么样了?”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很好啊,怎么了?”我敷衍着。 “真不容易呢,你能撑到现在。” “这话怎么说?” “米黎看起来是个很文静的人,但她的眼神很阴郁,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觉得你们真的不合适,她跟我们怎么能是一路的人呢?你跟我讲过她是画画的,艺术靠的是天分,天才与疯子只有一步之遥,那些对于艺术和完美的追求岂能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懂的呢?” 我跟米黎之间在冷战,我的话越来越少,她的话本来就不多,我委婉地向她提起不要再这样过于严密地“关注”我,我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这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我,说是太在乎我才会这么做,而是微怔了一下,然后继续画画,失落的神情像是被主人遗弃的猫咪。 对于她的反应我有些意外,继而有些愧疚,她只是心思过于敏感了些吧,或许有些收集金鱼干尸的特殊癖好。难道只是由于那十几条金鱼我就要改变我们得之不易的爱情吗? 我走过去安静地坐在她的旁边。 “小哲身上的红色斑点真漂亮,你是怎么做到的?” “颜料,红色的。” “防水的吗?小哲在水里游也不会掉颜色。” 米黎摇摇头,从盛放画笔的盒子里摸出一根带极细极细针管的微型注射器,“我把颜料注射到它的浅皮下,针孔极细,颜料不会渗出来,红色会渐渐长入它的身体,不会褪色。” 我打了个寒战,怪不得一条条鱼会死去,任谁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韩佳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我跟米黎之间的稍微缓和的关系,米黎摁下免提键,把手机举到我面前。 “唐哲吗?” “嗯,是我,什么事?”我小心地看了眼米黎不高兴的神色。 “你今天走的比较早,可能不知道明天刘姐临时请假的事情,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孤儿院的采访,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采访,咱们要是任务结束早的话就一起吃个便饭吧,也好顺便聊一聊……唐哲?” “啊?我在……”米黎眼中的不悦已经转变成愤怒,我赶紧拒绝了韩佳,“明天家里还有事,吃饭就不必了。” “什么事呀,又是米黎吧,你怕女朋友怕成这个样子吗?她管你怎么比管儿子还严,咱们快一些不耽误你正常时间回家不就行了吗……” “明天再说,拜拜!”我赶紧挂上了电话。米黎黑着脸,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出声。 “小黎,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你在心虚。”她断然下了结论,一副深受伤害的表情。 “我……”解释的话她说我心虚,不解释的话就是确有其事,我觉得纠结这个问题弄得我身心疲累,索性躺倒床上去睡觉,一切等明天她消了气再说吧。 八 第二天我被肩膀上的一阵刺痛惊醒,我睁开眼睛,米黎一手端着颜料盒,一手拿着注射器站在我面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想要问她却发现开不了口,嘴巴被胶布一类的东西粘住了,四肢都被绳子绑了起来,想动也动不了。 米黎用极细的针头慢慢划过我的皮肤,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当那种又痒又麻的感觉变成了一阵刺痛从皮肤下传来。米黎仔细地挑起皮肤的表层,缓缓得注入了一管红色的液体,在那处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小包,水泡那样红得透亮,薄薄的皮肤似乎马上被撑开来。 “漂亮吗?”显然她没有期待我的回答,自言自语地答道“挺美的,跟小哲身上的一样,是不是啊,小哲?” 米黎转过头去凑近鱼缸,专注地盯着趴在水底不愿意动弹的小哲。 “小哲,小哲,你怎么不愿意上来玩儿呢,水底真有那么好吗?”她放下颜料盒子,用纤细苍白的手伸进鱼缸里虚空抓了一把,晃动的水流渐渐托起了小哲肥胖的身体,它从水底晃晃悠悠地飘了上来,最后肚皮朝上浮在了水面上。 “小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的吗?唐哲,其实——它是被淹死的。”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米黎疯了,她疯了。 她在我身上制造的大大小小的红色斑点越来越多,每一个都像是制造一件艺术品那样虔诚,我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屋子里好像缺氧很严重,我的皮肤苍白过后一些部分变得有些青紫。我怔怔地望着她,突然想起不久采访的一次工厂里亚硝酸盐中毒事故。 “唐哲好聪明呀,”米黎的脸上浮现出神经兮兮的微笑,“你知道我在颜料里掺了什么吧,对呀,亚硝酸盐……” 我顿时绝望了很多,亚硝酸盐会使红细胞中的铁离子氧化而失去携带氧气的功能,等到皮肤里的亚硝酸盐渗入到血液中,那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会由于血液性缺氧而死亡。所以,小哲在水中被淹死,静静地沉到水底,而我,将会在空气里淹死。 突然而至的敲门声让我看到了一丝生机。米黎把我拖到沙发后面。 “请问唐哲在吗?他今天没有来上班,我们有采访任务的。”来的人是韩佳。 “他没去报社吗?今天早上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我猜米黎脸上一定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这样啊,那打扰了……”韩佳离开时大概会是一种失望的表情。 随着关门的声音,我觉得我的生命之门也即将关闭。 “你还在想着她,你居然还在想着她!”米黎咬牙切齿地对我低吼。 我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撞倒了她,朝着门的方向重重摔到了地板上。颜料盒子里的红色液体泼了一地,她的裙子上染上大片的红花。 “你要像阿莫一样想要离开我吗?阿莫最后不也没能走掉吗?……你还能到哪里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到哪里去……” 我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只剩下耳边越来越不清楚的呢喃,一遍遍重复着阿莫和小哲的名字。 九 米黎的鱼缸里又出现了一条叫做小哲的鱼,只是,那个叫做唐哲的人已经永远从世界上消失了。 小哲,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不是吗? 米黎看着它,一脸淡然的微笑。 ...
盲女 “一、二、三,用力!” 随着这声号子,我和刘能、张浩奋力拉动手中的撬杠,但面前的石门就是微丝不动,如同泰山一般稳稳地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老、老大。”刘能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苦着脸对我道:“这、这墓门太厚实了,我们还、还是用炸药吧?” “死结巴,这可是地下几十米,把通道炸塌了大家都要被活埋在这儿,你活够了自己找个地方上吊去,别祸害我们!”还没等我说话,张浩立即一口盐汽水喷过去。 听张浩叫自己结巴,刘能立即火冒三丈,正要开口骂回去,我已经走上前用手分开了两个人。 “要吵回家吵去!”我不带好气地送两人一对白眼儿,接着却放缓了语调,转过头问站在后面、面目清秀的黑衣女子道: “九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吗?” 九姑娘是个盲女,因为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所以被她那个摸金校尉的老爹培养成灵媒,自小便可通晓阴阳、预测吉凶,对下墓盗宝的帮助极大。 九姑娘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反而蹙起柳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我正等着九姑娘开口,却听到刘能颤巍巍地道:“老、老大,里面有声音。” “什么声音?”我问刘能说。更多精彩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鬼爷讲鬼 “你、你听。”刘能指了指墓门道。 我愣了一下,狐疑地将耳朵贴在墓门上,果然听到里面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好像墓室里有什么人在撬动墓门,听起来比我们在外面千的还要热火朝天。 “被人捷足先登了?”我不由心灰意冷起来。为了得到这座古墓的消息,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并且还请来了堪称盗墓界金手指的九姑娘助阵。这要是被人抢了去,我非得吐一口老血不可。 “不对,里面的绝不是摸金校尉。”九姑娘虽然看不见,但听力却异常敏锐,开口道, “一般人下斗不管成功与否都会从原路返回,绝少在墓室停留的,毕竟地下阴气太重,呆久了会折损阳寿。” “也许他们出了意外,来时的路被封住了。”我猜测道。 “也不会,这声音杂乱得很。”九姑娘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将手贴在墓门上,口中道, “与其说这些东西在撬门,不如说它们在撞门,用血肉之躯与石门相撞,对正常人来说那是找死,除非它们不是人!” 听了九姑娘的话,我脸色忽明忽暗起来,虽然排除了被人捷足先登的可能,但她话中用“东西”这两个字,说明里面撞击墓门的绝不会是人。 “这墓门造得这么结实,也许并不是为了防止我们进去,而是为了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九姑娘微微颔首道, “这座墓有点儿邪门儿,里面一定十分凶险,我们现在离开还不晚。” 我转头看了看刘能和张浩,两个人都是满脸不服气地站在那里,一副不想菩罢甘休的模样。 我于是笑着道: “九姑娘多虑了,我们三个下的斗也不少了,还没见过哪座墓是‘我家墓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来’的,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道理。”顿了一下,我话锋一转道, “而且为了打探这座墓的消息,我真金白银花了不少,要是在这里收手,不但折了老本,恐怕连姑娘的酬劳都没了着落。” 听了我的话,九姑娘叹了口气道: “既然如此,那就检查一下墓门周围是否有机关。” “机关?”还没等我说话,刘能和张浩已经趴在墓门口搜索起来。 尸语 沉重的墓门缓缓开启,黑暗从墓室中汹涌而出,我们几个人的心也随之绷紧到极点。 让我们感觉意外的是,墓室中空荡荡的,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些妖魔鬼怪扑出来。用强光手电向墓室内照射一番,确定没有危险,我们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间墓室很宽敞,四周的墓壁上是一幅幅镂空的壁画,上面雕刻的多是一些栩栩如生的士兵形象。不过这种壁画价值不大,我随意扫视了一下,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在墓室四周矗立着四根巨大的金丝楠木柱子,中央的平台上放着一口鎏金打造的棺材,看得出这位墓主生前地位非比寻常。不等我吩咐,刘能、张浩两个人已经轻车熟路地撬动起棺材,很快他们便将沉重的棺材盖掀了起来,露出里面一具穿着金色袍子的女尸。 女尸全身珠光宝气,头戴凤金冠,口含宝珠,身体周围堆满了各种陪葬用的金银饰品。女尸保存的也很好,从五官的轮廓来看,她生前应该是个美人,只可惜,她的额头有一道碗口大的疤痕,将一切的美感破坏殆尽。 “这么大的封口珠!”张浩惊叫一声,伸手就去抠女尸口中的珠子。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女尸口中的珠子就被张浩硬生生地抠了出来。就在此时,一股黑烟毫无征兆地从女尸嘴巴里喷了出来。 “尸气!”看到那股黑烟迎面扑来,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并迅速后退,这是作为一个摸金校尉的基本素质。 那女尸的嘴巴好像个大烟囱似的,尸气足足向外喷射了半分多钟,这才逐渐稀薄起来。当尸气散了散,我才大口吸起气来,并迅速咽下几粒特制的药丸。 四下看了看,我不由地感觉有些心惊:张浩和刘能都从墓室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可九姑娘却不见了踪影。搜寻了整座墓室,我们终于确定,九姑娘就这样神秘地消失在了这座墓穴之中。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刘能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用手指向放置棺材的那个高台。这让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啊!墓室里还有个地方我们没找,那就是装着女尸的棺材。 但刚刚一回头,我却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只见张浩正站在棺材前面,躬下身子,将耳朵紧贴在那具女尸的面前。我隐约看到女尸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和张浩讲述着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我顿时就蒙了,自己下的墓也不算少了,被从棺材里钻出来的僵尸追得到处跑也有过,不过像这具女尸般,只想跟人说说悄悄话的我还从没见过!它在说什么,给张浩讲鬼故事吗? 我和刘能对视一眼,接着一起抄起家伙向那口棺材走去。就在此时,张浩猛然转过头,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扭曲的面孔好像被恶鬼附身一般。看到张浩如此模样,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被鬼上身了,而且我刚才的确看到有个白色的影子伴随尸气从女尸口中钻出来。 “能儿,跟我上去制住他。”我掏出一个黑驴蹄子, “否则一旦阴气人体,想救他也来不及了。” 就在我准备迈步上前,刘能却忽然拦住我道: “小心有诈。” “哦?”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刘能的意思。 “张浩窥探你的位子很久了,你确定他真的只是被鬼附身,而不是打算借着这个由头置你于死地吗?”刘能沉声道。 “不会吧!为什么要在墓中对我下杀手呢?他平时有大把机会对付我。”我用怀疑得口吻道。 “没有人愿意背上杀老大的罪名。”说着,刘能抄起洛阳铲,狠声道, “老大,现在这种情况,不解决了张浩死的就是我们,动手吧!” 我点点头,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张浩,慢慢握紧拳头,接着猛然回身一拳,击中了刘能的下巴。 刘能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嚎,口中叫道:“老大,你在干什么?” “哼,我看真正被附身的人是你!”我就像饿虎扑食般将刘能压在身下,“你结巴的毛病忽然好了,这还不明显吗?” 尸魅 此时,张浩也跑过来,跟我一起将刘能制住。 “老大英明。”张浩擦了擦冷汗道, “我刚才觉得奇怪,所以才上前查看,那封口珠上果然写着用来镇压女尸的咒文。” 刚刚把刘能捆住,我转头向棺材看了一眼,却又是吓得魂飞魄散。 那具女尸不知何时居然坐了起来,她的头转向我们的方向,额头上那条疤痕居然缓缓裂开了,露出里面那只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刹那间,我只感觉墓室中狂风大作,从四周黑暗的角落站起来一个个“人”影,那些“人”行动有些怪异,就这样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包围过来。 “大胆刁民,居然擅闯本王宝殿,尔等可知罪?”一个威严的女声居然从刘能口中冒了出来。 我和张浩都惊出一身冷汗,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过去,那些黑影居然是一个个穿着铁甲的战士,它们居然从壁画中走了出来,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 我牙齿微微打颤,握着洛阳铲的手中全是冷汗。干摸金校尉这么久还从没遇到过这样诡异的事情,画上的人居然活过来了,这他妈的不科学啊!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滚烫,于是急忙向胸前的衣襟摸过去,却发现随身佩戴的驱邪古玉居然碎成了几块,其中一块甚至深深的地扎进了我的皮肉之中。 我顿时感觉一股凉意从胸口涌遍全身,脑子里眩晕的感觉也被这股凉意驱散。定眼向四周看过去,我才发现,那些向我们围过来的哪是什么铁甲战士,明明是一群腐烂的尸魅。 尸魅是僵尸的一种,准确地说是异化了的僵尸。眼前的这群尸魅大都是一个个肉球,而胳膊、大腿、脑袋这些身体零件毫无规则地插在这个肉球上的。很多尸魅是两个或者更多僵尸组合而成的,一个肉球上粘着三四张脸,七八只手脚,好像个怪异的大蜘蛛似的,看一眼都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过既然知道对方并不是妖物,我心中便有底了,逃生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这时候也顾不得被附身的刘能了,我随手一巴掌将张浩打醒,强拉着依旧迷糊的他快步向后退去。眼前这群尸魅并不好对付,凭我们两个贸然冲上去拼命,那绝对是找死的节奏。在出口被堵住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另寻一条路。 我们退到高台下方,这里正是九姑娘刚才站过的地方。人不是鬼怪,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我判断这地方一定有出口。 “你找出口,我先来应付一下尸魅。”说着,我挥动洛阳铲,一铲拍飞冲在最前面的尸魅,一股浓臭的黑色液体从尸魅身上喷射出来,让我恶心得想吐。更多鬼故事,请微信搜索:鬼爷讲鬼 接连打翻几个冲上来的尸魅,我一边挥舞着洛阳铲阻止尸魅靠近,一边高声喊道: “老子快撑不住了,找到出口没有?” 身后没有回答,我心中一惊,暗道:不会被刘能说中了吧,这个张浩一直窥伺我老大的位子,现在终于有机会除掉我,于是趁我跟尸魅搏命的机会,找到出口自己先跑掉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张浩的声音: “这里有条暗道,老大快来!” 听了张浩的话,我大喜过望,转过身却又变了脸色。 食人兽 只见一个尸魅横在了我和张浩之间,而更多尸魅也从四面八方向我包围过来。我知道此时的情况有多危急,于是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挡住我去路的尸魅撞过去。 尸魅被我一撞,顿时失去平衡向后退去,与此同时我的小腹也传来一阵疼痛。 不管怎么说,我终于摆脱了那个尸魅,踉跄冲进了暗道。张浩随即合上机关,石板斩断了一个尸魅的手臂之后完全闭合,将其余那些尸魅挡在了外面。 “老大,你没事吧?”张浩转过头望向我,忽然面色一变,用手指了指我的小腹,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你的肚子上……” 我低头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已经在我小腹上咬出个血窟窿,正想往里面钻呢。我一把将那人头抓起来,丢到地上用洛阳铲拍了个稀巴烂。 此时,我终于松了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而张浩也走过来,给我包扎了伤口。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我才拿出强光手电照了下四周。这是一条长廊,看上去绵延曲折,不知道通向何方。 “往前走吧!会有出口的。”我给张浩鼓劲儿道。 张浩苦笑了一下,跟着我站起身,沿着通道向前走去。 刚刚走出不远,张浩的面色忽然变了,压低了声音道: “有点儿不对劲儿。” “什么?”我立即警惕起来。 “有东西在跟着我们。”张浩神色有些慌张, “我听见了,这声音跟我们在墓门口听到的很像。” 我急忙用手电向四面八方照了照,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它们在墙里面。”张浩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浩的话音刚落,通道一边的砖墙好像豆腐般被撞开了个大洞,一只类似鳄鱼般的巨型生物从里面蹿了出来。 “穿山甲?”张浩惊声问。 “这是食人甲,性情凶残得很。”我的话还没说完,又有几条食人甲从里面钻了出来。 “快跑!”说着,我已经向前飞奔而去,而张浩也立即反应过来,紧紧跟在我身后。 那些食人甲显然不想放过到了嘴边的美食,迈开四爪向我们追了过来。它们速度很快,与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就在我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的通道上方有个缺口。 “张浩,顶我上去。”我立即高声喊道。 张浩心领神会,到了那个缺口下方立即蹲下身体,我飞身而起,踩着他的肩膀,爬进了通道上方的缺口之中。 “拉我上去,那些东西追上来了!”张浩在下面焦急地喊道。我急忙向张浩伸出手,他立即飞身而起,就在此时,我的手却又缩了回去,他顿时抓了个空。 “老大,你在干什么?”张浩眼中射出不敢相信的光,面色一片死灰。 “对不起了兄弟,这上面地方窄,只能容纳一个人,所以……”我一脸冷漠地道。 此时,一只食人甲已经冲到了张浩身后,随即将他扑倒在地,锋利的爪子很快撕破了他的肚皮,肠子立即流淌出来。 “你这个混蛋,出卖兄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冷哼一声,暗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一、不普通的婚礼 童心一大早醒来,就看见孟珊珊已经坐在化妆台前了。孟珊珊背对着童心,穿着一款崭新的白色露肩裙,一头瀑布似的长发垂到腰间。童心打了个哈欠,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孟珊珊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脸上已经化好了漂亮的妆。她说:“小童,快起来给我盘头发。” 童心不由得也来了兴致。她从床上跳起来,洗漱之后来到孟珊珊身后说:“新娘子,新郎看到你的时候,一定魂儿都丢了。” 孟珊珊笑咪咪地看着童心说:“听说伴郎是个大帅哥,你们俩倒是郎才女貌。” 两个人一边说着玩笑,一边精心地装扮着自己。孟珊珊的白色露肩裙是两个人这几天跑了好几个商场买来的,这款嫁衣穿在孟珊珊身上,再合适不过了。童心则穿了同一系列不同款式的浅绿色吊带裙,这个伴娘也同样很美丽。 而这决非普通的婚礼。不普通有两点:一,婚礼只有四个人:新郎新娘,伴郎伴娘:二,在此之前,新娘伴娘从未见过新郎伴郎。 孟珊珊和厉立相识于网上。当大多数网恋中的人选择见面或者网婚的时候,他们两人选择了匪夷所思的方式:在未谋面的情况下直接举行婚礼!这样一个浪漫的计划就在今天实施。八点钟,来自青城的伴郎蒋夏将开车来迎亲。四个小时之后他们将在正午到达青城,在厉立布置好的新房里与新郎会面,举行只有四个人的婚礼。 七点五十分,孟珊珊的手机响了。一个略微柔美的男声自称是蒋夏,就在孟珊珊公寓楼下等候。孟珊珊下楼的时候,腿有点儿抖,是童心扶着她来到那辆红色宝马车前的。 车门打开,跳下一个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他的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两人看到蒋夏的穿扮都是呆了一呆。孟珊珊想到厉立做事一向特别,这身极酷的装扮也一定是厉立的主意。 蒋夏的面目果然英俊。他向两个美女施了一个西式礼节,然后递上一个信封:“新娘伴娘,我奉新郎之命特来迎亲。这是新郎交给新娘的礼物,请收好。” 孟珊珊很大方地接过信封说:“谢谢。”然后蒋夏将后车门打开,让两位美女坐入车内,然后关上车门,坐到自己的驾驶位置上,启动汽车。 童心好奇地凑过来看这个信封。孟珊珊将信封拆开,发现里面除了一柄钥匙别无他物。孟珊珊将钥匙放在掌心端详着,秀眉微蹙。 这是一柄样式古老的铜钥匙,磨损得厉害且有斑斑锈迹。 童心凑到孟珊珊耳边小声说:“这一定是你的新郎官送你的百宝箱上的钥匙。他能开宝马车来接你,一定很有钱。” 孟珊珊笑笑不置可否,小心将钥匙收好。 汽车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向着青城的方向。童心有意无意瞥了一眼驾位座上方的后视镜,兴奋的心却是一凛。 后视镜里,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和孟珊珊。那原本是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却迸发出阴鸷的光芒。 然而那双眼睛似乎觉察到童心的目光,片刻之后恢复了平静。车子拐了个弯,阳光迎面射来,让童心怀疑刚才只是看花了眼。 四、又是信封 两人大声呼救起来。可是她们很快失望了。她们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经过。 这个时候,电视的电源也断掉了。屏幕一黑,整间屋子也就漆黑一团。这间房子根本就没有窗子,门又锁死了,怎么会有光源? 孟珊珊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在想,刚才电视里播放的画面是录像还是现场实况?如果是录像,说明厉立在她们来之前已经遇害;如果是现场实况,说明厉立刚刚被杀死,或者还有挽救的可能。此时此刻,尽管孟珊珊自己尚处在危险中,却根本没有考虑自己,整颗心都系在厉立身上。 爱情可以冲昏一个人的头脑,亦会让人在危险中冷静下来。想到厉立还有可能得救,孟珊珊镇定下来,对童心说:“小童,我们摸一摸,看这座房子里有没有暗道。” 童心尽管害怕,但因为急着想出去,便照孟珊珊说的做。两个人在黑暗中分头在四周摸索着。十分钟后,童心叫起来:“珊珊,这里好像是个暗门!” 孟珊珊朝童心说话的地方摸过去,摸到童心的手,童心将她的手放在一个突起上。 孟珊珊也摸出来了,是一个锁孔! “珊珊,钥匙,你的钥匙!”童心想起来在云城临走前蒋夏交给孟珊珊的钥匙,心中忽然一亮。 孟珊珊忙将那个信封拿出来,手抓出钥匙,黑暗中朝那个锁孔插去。 没想到非常顺利,钥匙在锁孔里轻轻一转,便听到“咔啪”一声。孟珊珊用力一推,真的推出一道门来。 眼前忽然亮起来。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们眼前一花。将眼睛闭上,再睁开,发现这是一间跟外面的房间差不多大的屋子。也是空荡荡的,只在正中,悬着一把椅子,离地面有半米的距离。 椅子是被结实的细线挂起来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她们的错觉,这把椅子还在微微晃动。而就在椅子下方的地面上,有一滩新鲜的血迹。 看到这滩血,孟珊珊一阵眩晕。童心将她拉进屋子,他们看到门后靠墙摆着一台摄像机。这里果然是刚刚电视里面上演的现场。可是这个房间空无一人,受伤的厉立和那个蒙面黑衣人呢? 难道这个房间仍有暗门通往另一处不成?可是她们只有一把钥匙,就算有暗门也打不开。难道这里的锁是通用的? 想到这里,孟珊珊回身想把钥匙从暗门上取下,却是猛然一僵——培门在她们进去之后被锁上了!那把钥匙也无法取下了。还好,房顶有一盏灯,她们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在黑暗里摸索。 孟珊珊懊悔之际,听到童心说:“珊珊,你看,这是什么?” 孟珊珊看过去,童心已经从那台摄像机下面取出一个信封。 又是信封,而且跟蒋夏给她们的装钥匙的信封一样。 难道伴郎蒋夏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从她们一上车,便在蒋夏的控制中了? 不容多想,孟珊珊拿过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 等看清楚照片上的内容,她们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都穿着中式的大红色婚服。新郎正是刚才出现在电视上的厉立,脑袋歪向一边,脸色惨白,脖子上一片血红——是已经死去的厉立! 再看新娘,头上蒙着红盖头,根本看不出来是谁,但身材与孟珊珊相仿。新娘唯一露出来的是一双玉手,手指细长,根根如葱,也似孟珊珊的手。 新娘的一只手与新郎的一只手根根相扣,两人并排坐在老式椅子上。整幅照片有说不出的诡异。 童心越看心中越惶恐,再看孟珊珊,却见她盯着照片的表情极为认真,嘴里还喃喃数着:“一、二、三、四、五、六……” 童心大骇,以为孟珊珊疯了。孟珊珊数完之后,却是长出一口气,平静地对童心说:“小童,照片上的死人并不是厉立。电视里的也就不是。” “什么?你确定吗?”童心很惊讶。 孟珊珊指着照片上那人的手指说:“你看,平常两个人拉手的时候,是十指相扣的。但他们却不是,而是十一指相扣。” 童心惊叫:“这个人是六指!” “不错,”孟珊珊点头。“所以他并不是厉立。我和厉立曾经做过‘心有灵犀’的游戏,两个人都竖起一根指头,看是不是同一根。所以我能确定,厉立并不是六指。” 孟珊珊说完自已把眉头皱起来了:刚才电视里的声音确实是厉立的。这个人不是厉立又是谁呢? 五、四方墙洞 孟珊珊正在发愣,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她回头一看,只见一面墙上挂的白色窗帘自动拉开了。因为窗帘是白色的,与墙壁一体,所以她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留意。 窗帘拉开之后,亦是白色的布。却突然间有了颜色——原来窗帘后面的布是一块小小的银幕,后面有一台放映机,她们正处在银幕的反面,倒也看得清楚。 银幕上是一个人。这个人身穿黑色燕尾服,头戴黑色礼帽,正是蒋夏! 银幕上的蒋夏一动不动,她们正怀疑这不是电影而是幻灯片,蒋夏却突然转回了身。 蒋夏身后出现一个穿黑衣的蒙面人,正是刚才的杀手,手里仍然紧握着那把刀J 孟珊珊和童心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蒋夏砍去。在孟珊珊和童心的惊叫声中,蒋夏中刀倒下。 她们看得惊心动魄,呆立原地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个银幕缓缓拉开,一个窗户大小的四方墙洞显现出来。 两个人手拉手走近,却见墙洞后面又是一间房子,地面上有一滩血迹。 她们明白了:这血迹正是蒋夏的。蒋夏也被黑衣人杀死了。她们原以为蒋夏是幕后的黑手,看来是错怪他了。黑手另有其人! 孟珊珊的身体忽然晃了晃。童心一把扶住她:“珊珊,你没事吧?” 孟珊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缓缓地对童心说:“难道,策划这件事的人,正是厉立?!” 童心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孟珊珊又将头使劲摇起来:“不!厉立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一定另有原因!” 童心回过身,惊叫起来:“珊珊,门开了!” 果然,她们刚才走进来的暗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她们急忙走出去,来到第一间房,看到进来时的正门也大开着! 两人互望一眼,意思是:要现在逃走还是留下来? 孟珊珊推了一把童心:“小童,你先走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然后报警。” 童心问:“那你呢?” 孟珊珊回头一指暗门:“我要从那个墙洞里跳过去,进入下一道关口。我想,厉立一定有危险,他在里面等着我。” 童心毫不犹豫地说:“珊珊,我不走。我们一起去那个墙洞。” 孟珊珊感到心头一热,一直笼罩着她的寒意无影无踪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拉住童心的手,两人顺原路返回,从那个墙洞跳了进去。细心的孟珊珊没有忘记将那柄钥匙取下,紧紧攥在手心。 六、扯下红盖头 第三间房子除了正中摆着一台放映机之外,没有其它摆设。这间房子也没有灯,光线是从墙洞照进来的,因此不是很足。她们仔细查找却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孟珊珊蹲下来看了,放映机是关着的。她摸了摸,机器还有些热度,看来刚刚被人关掉。可是这个房间里没有人,是谁关掉了放映机?那只有一个答案,就是这一切都是有人遥控操作的。包括之前的窗帘开启,以及电视突然断电。 孟珊珊站在原地想了片刻,突然冲童心喊道:“小童,我们快跑出去!” 小童来不及问孟珊珊原因,她看到孟珊珊敏捷地一跃,跳上墙洞,然后钻入了第二间房,于是也紧随其后。童心的脚刚落地,便听到那只墙洞“轰”的一声,紧紧关闭。孟珊珊冒着冷汗对童心说:“我进这座房子的时候,在外面大略看过,面积并不大,最多也就是三间房子的大小。所以,墙洞里的第三间房一定是绝路。如果我们刚刚跑得慢点,就一定被卡进去了。” 童心想到那间屋子没有照明设备,吐了吐舌头。她可不想再被关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了。 现在要怎么做呢?孟珊珊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发现通往第一间房的暗门又紧紧关上了!还是慢了一步!她几步跑过去,门被锁得死死的,却又发现,这个门上,也有一个跟外面一模一样的锁孔。 死马全当活马医,她把手里攥着的钥匙插入锁孔,一拧,锁竟然开了!童心低呼一声,将暗门一拉。眼前应该是第一间摆着电视的房间才对。 没错,是第一个房间,但是,除了摆着一台电视,又多了一张老式的双人椅。 双人椅上坐着一男一女,都穿着大红色的中式婚服。新郎脑袋歪向一边,脸色惨白,脖子上一片血红。新娘头上蒙着红盖头,根本看不出来是谁,但身材与孟珊珊相仿。新娘唯一露出来的是一双玉手,手指细长,根根如葱。 新娘的一只手与新郎的一只手根根相扣,不是十指相扣,而是十一指。 眼前的情景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孟珊珊和童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她们从进入这座诡异的房子开始就遇到了许多恐怖的画面,但仅是画面而已,是电视镜头、照片还有投影。而现在她们看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场景。两个人就在离她们数米的地方,男的已经死去,女的不知死活! 童心喘了口气说:“珊珊,我们快走,去报警。” 孟珊珊点点头。可是她们想走出这座房子时,却发现,正门又紧紧地关闭了! 正当她们六神无主时,一声女子的浅笑从脑后传来。 这声笑娇媚,清脆,本十分悦耳,但此情此境想起,令两人魂飞魄散!她们惊恐地回过头,却见坐在椅子上的那个新娘轻轻放开握着新郎的手,缓缓抬起,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扯下。 八、三重考验 蒋夏确实是个女子,一个很美的女子。但她不叫蒋夏,而叫秦玥.秦玥曾经的恋人是厉立。而正像大多数恋人那样,他们的爱并不平等,秦玥爱厉立更多一些。她很想早些做厉立的新娘,但厉立却从来没有提到要娶她。 终于有一天,厉立跟秦玥提到了分手。他说他并不爱秦玥,相反爱上了一个网上认识的并未谋面的女孩,叫孟珊珊。他们再有一周就要举行婚礼了。 厉立的话对秦玥来说仿佛晴天霹雳。但她见厉立心意已决,只能面对现实。她将自己关在家里想了两天两夜。两天两夜之后,她终于想通了:勉强的爱不会幸福,她要离开厉立,找一个真正相爱的人。可是,她对厉立的感情不是一时就能放下的。她仍然牵挂着厉立,担心他娶到一个对他虚情假意的人。毕竟网上的恋情太虚幻,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于是秦玥想到了这个主意。她找了两个朋友,一个叫齐呜,一个叫陈耳,来帮助她完成这个计划。她知道按照厉立与孟珊珊的计划,今天将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是厉立的好朋友蒋夏作为伴郎开车去云城接新娘和伴娘,而昨晚蒋夏帮助厉立布置新房就住在厉立家。 于是昨晚秦玥以送礼物的名义去了厉立家,趁两人不备,下了迷药。药力很强,可以令他们昏迷十几个小时。 今天一早,秦玥就女扮男装,以伴郎蒋夏的身份将孟珊珊和童心接到了这个她早已布置好的老房子。 录相,照片和投影都是她事先制作好的。那段酷似厉立的配音,是齐呜和陈耳利用电脑技术合成的。齐呜扮做厉立,而陈耳就是那个黑衣杀手。 话说到此,真相基本大白。孟珊珊却是更加迷惑。她问:“秦玥,你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只是阻止我与厉立的婚礼,并故意惊吓我和童心吗?” 秦玥惨然一笑:“你会错意了。我这样做是对你的考验。而你竟然出乎意料地经受住了考验。” “考验?这考验从何说起?”童心插话。 秦玥说:“考验有三。第一,珊珊到底是真心想嫁给厉立还是只想做个游戏。如果她真心想嫁给厉立,就不会轻易被这里的恐怖场景吓倒,而且这里机关重重,她必须有足够的智慧解开。这些她过关了。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地方。你们进入第三个房间之前,已经得知厉立和蒋夏可能遭遇不测,生死不明。这个时候,我在门外给你们开了退路。所以,珊珊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确保自己的安全,逃出这里,二是进入第三个门,与厉立生死与共。而孟珊珊当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足见她对厉立的真心。” 说到这里,秦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孟珊珊,眼里既有钦佩又有妒意。 孟珊珊问:“那么第三个考验呢?” 秦玥说:“第三个考验就是,你是否能认出这个厉立是假冒的。我知道,你们并没有见过面,做到这一点很难,需要直觉,细心和其他许多东西。而你做到了。所以,当你指着齐呜说他不是厉立的时候,你已经完成了任务。” 孟珊珊终于明白了秦玥的用意。秦玥做这一切,虽然太过偏激,但也可谓用心良苦。看起来,秦玥爱厉立之深,胜于自己。而秦玥以如此宽容之心对待厉立,本身又极为美貌,厉立不爱她真是有眼无珠。可是,她知道,厉立与自己的感情虽然只是一段网络情缘,但其实已经极为深厚。否则,自己今天也不会经受住秦玥的重重考验。而反过来,秦玥能如此对待厉立,亦说明厉立是一个值得深爱的人。他不爱秦玥并不是他的错,爱就是这样只讲缘分,不讲道理。 于是孟珊珊真诚地对秦玥说:“谢谢你。我替厉立谢谢你。” 秦玥一笑,眼中的阴骛已经不见。她说:“耽误了你们的好事,我要说对不起才是。这个时候,只怕厉立和蒋夏已经醒来,正急成一团呢。我送你们去真正的洞房吧。” 他们走出房子的时候,却见天又转晴。恍苦隔世的孟珊珊想,真正的婚礼会是什么样的呢? (完) ...
深夜,几个年轻的男女从酒吧里出来,玩的不亦乐乎。 “咱们继续喝吧,还有下一场。”一个男子喝得高兴,醉醺醺地邀请着众人。 “好了,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摆了摆手,抱歉地扶着他。 “没错,咱们住得那么近,随时都可以出来的嘛。”琪琪也附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了眼手表,“原来这么晚了呀,我也要马上回家了。” “那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年轻男子问道。 “嗯,没事的,我家离这里不远。”琪琪微笑着点着头。 “那好吧,我先把他送回家,你小心点。” “嗯。”琪琪转过身往家里走去。 今天是难得的同学聚会,近些年大家都整天为了工作奔波,已经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了,所以他们都玩得比较晚。 琪琪走进了一条狭小的巷道,周围十分昏暗,就连路灯也烧了几盏,漆黑的夜空中隐隐透出诡异的触感。 她走了好几步,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部也不大舒服。 “应该是刚才喝得太多了吧,算了,还是快点回家睡觉吧。”她揉了揉脑袋,加快脚步向着对面走去。 然而,就在她刚刚走过的十字分叉口,只见黑暗中忽然冒出了一双眼瞳,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看着远去的琪琪,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终于……等到了……” 男子从夹克口袋里拿出几根毛发,轻嗅了一下,脸上露出极其享受的表情。没错,为了现在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很好,接下来一定会成功的。”他收起了毛发,又拿出了一条长麻绳,快步地跟了上去…… 哒哒哒…… 琪琪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每次她一放缓脚步,那人也会跟着放缓,每次她一加速,那人同样也会加速。 她捂住了胸口,开始有些害怕。难道这里真的有跟踪狂吗?可是这边从来都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今天怎么会……? 她稍稍偏头,只见那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戴着帽子,看起来有些鬼祟,但似乎又不像什么坏人。 没错,这应该只是同路的吧,这里怎么会有人跟踪? 她又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段,这次拐过了几个弯,但没想到那个男人还在身后。琪琪感到越来越害怕了,手心里布满了汗水,就连手提包的带子也被捏得变形。 不对,如果是跟踪的话,他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应该……应该只是普通的路过吧,只要我站在一边的话,他一定会直接过去的。 琪琪这样想着,于是一个侧身靠到了路灯旁。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家伙竟然也听了下来。在昏暗的路灯下,他正靠着墙角抽烟,不时还望向自己。 “怎……怎么办?是真的,他真的是那种变态跟踪狂!”琪琪在心里暗暗想道,顿时,他的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着,恐惧就像一双巨大无比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心。 现在只能逃了,快点逃! 琪琪的心里只剩下这几个字,于是她迈开脚步冲过去,于此同时,身后的男人也跟着冲上来。 “救……救命……”琪琪好想喊出来,但发觉声音却有些嘶哑,加上现在是大半夜的,周围根本是毫无回应。难道自己真的要被栽在这里了吗? 谁?无论是谁,哪怕回应自己一声也好啊! 她拼命地向着家门口逃去,后面的人同样也追了上来,眼看距离已经很近了,琪琪忽然一个转向拐向了左边,只见远处传来一阵汪汪的叫声。 不多时,一只米黄色的小狗朝着她冲了过来。 “啊,是狗狗,太好了!”琪琪一下子扑了上去,将小狗搂在怀里。那是邻居家养的,因为这几天去出差了,所以特意寄放在她家。估计也是自己太晚回来了,所以小狗独自跑了出来。 不过还好,只要能够给自己一点生命的气息就好。 琪琪紧紧地抱着小狗,不敢回头望去。 就在这时,奇怪的是,刚才那阵急促的脚步声消失了,周围再次变得安静。琪琪轻轻地抚摸着小狗,它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十分亲昵。 平时要是遇到外人的话,它应该会吠的,可现在怎么会? 她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小路上空空如也,刚才那个男人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闪烁的路灯。 怎么不见了?难道刚才都是假的? 琪琪不放心地看了几眼,终于再次踏上回家的路。不管怎么样,总算是逃了出来。 正当她抱着小狗离去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路灯的后面,那个诡谲的笑容再次浮现出来,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机会……来了……” 琪琪以为他走了,于是放心地拐进另一条小巷,她家就在不远处,只要走过去就是了。但不知怎的,怀里的小狗却在这时狂吠起来。 汪汪! 琪琪低下头,只见它朝着身后乱叫。她蓦然意识到什么,只见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声影。 他还是来了! 琪琪啊地叫了一声,回过头想要逃跑,但没想到前面竟然是条死路,她现在记得,原来这里在前几天修路了,也许是刚才喝醉了,并没有想起来。 “小姐……” 身后的人已经靠了过来,琪琪隐约看见他手里拿着什么,是一条绳子。 她吓得蹲了下来,呜呜地求饶着:“求求你,不要伤害我……我把手机,还有钱包都给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放下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随后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但过了好一会儿,却不见那人有什么举动,琪琪悄悄地睁开眼睛,只见小狗竟然跑了出去,欢快地围在他身旁。 “哎,这……” “小姐,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这只小狗卖不卖而已。” “什么?”琪琪大惊失色,“可是你手上的……” “哦,那只是一条新的狗绳,我特意买的,还有这些狗毛,也是我那天捡到的。”男子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就住在这附近,前几天一直看见你在遛狗,但是……实在是太喜欢它了,所以……就想上来问你卖不卖?” “那狗不是我的。”她脸一红,连忙否认道,“对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干嘛要那么鬼祟地跟踪我?” “真是不好意思,我没那个想法,但每次想上来询问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就一直跟在你身后了,谁知道你竟然会那么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