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讲的这个故事是高中同学亲身经历的事情。相信她不会骗人的所以就把这个故事也收录在这个故事系列里面。 高中教学楼是坐落在一个小操场边上,总共有三层,高中2班教室是第二层的第二间教室,头一间教室是高中1班。实验室大楼的走廊和二楼的走廊连接在一起,所以从楼上下楼有两条路径:一条是从走过二楼走廊,去实验室大楼,然后走大楼梯下小操场;二是从1班教室口的转角小楼梯直接下操场。这个转角梯子比力狭窄,而且底层楼梯口正对着一小片树丛,光线不好,总是暗暗的所以我都很少走小楼梯的一般一放学,学生们大部分都哗哗的流向了大楼梯。 上高三的时候,学习非常紧张,每周只能休息星期天的后半天。而且那点可怜的假期也不是学校为了让我松口气的而是留点空闲时间让学生在那个时间里洗个澡,洗个衣服什么的吧。尽管这假期很短,但是有些家就在学校附近的同学却经常连这可怜的半天假期也不放过。星期天中午一放学,吃完午饭后,有些人就回学校继续奋战了这位同学就是其中的一员。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同学吃完中午饭就回教室继续学习了不过那天教室里面就她一个人。不知不觉,就学习了好几个小时,快要到晚饭时间了于是同学收拾了下课桌,就准备回家。由于那天天气比力阴暗,有点冷,因此整个校园里学生也不多。同学出了教室门,就看见自己前面走着一个穿戴白颜色风衣的男的只见那个男的走过了1班的教室,往右一拐,从转角的小楼梯下了楼。也没怎么在意,也就随意地跟着那个男的往小楼梯走去。等她下完楼梯,来到楼梯口时,才发现楼梯口的铁门是锁着的心里暗自奇怪:门是锁着的那刚才那个男的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进来后就把门锁了不过锁门也不可能这么快啊,跟在后面就短短几十秒的时间,而且也没有听到锁铁门时的声音。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于是重新上了楼,沿另外一条下楼的路走去。心里犯着嘀咕,难道真的自己眼花了仔细地把刚才的情形在心里模拟了一遍。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确确看到前面是有个穿白衣服的男的因为那个男的走了小楼梯,所以她才跟着他走的不然她一般不会走小楼梯的而且她也知道一般这个时候,小楼梯口的铁门都会锁着的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才越想越害怕,难道遇到鬼了听人说,学校以前就是建在一片坟场上的那天天气刚好适合鬼在人间走动,怎么巧,就被她撞见了。 听我同学说,现在也只见了那一次鬼而已。而这个事情,也一直埋在心里,没敢对别人说。直到N年后,来北京实习时,跟我闲聊时才把这件事情说了进去。那栋高中教学楼现在还在而且那个铁门和楼梯口也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我没有特意去看,因为我每次过年回去时都是假期,所以那个楼梯口的铁门总是锁着的不过其实我也很少再去学校看了因为变化太大了找不到记忆中的样子,于是也很少故地重游了。 ...
老窖匠已经八十三岁了,这个年纪,当然不再烧窖。他喜欢给人们讲故事,如果有人问他一生烧窖无数,最难忘的一个窖是什么,他一定会回答,是一九九一年那一年冬天的那一个窖,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个年代里,交通条件落后,信息闭塞,人们地南闯北全靠一双腿,而一些小商贩和手工匠人,则在各乡村间活动频繁,在偏远地区的农村,更是窖匠乐意去的地方,因为农村地区有他们需要的一切材料:木柴,水,好的泥土。 每到一个地方,窖匠选好地,然后搭一个草棚子,放置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然后在草棚旁边建窖,之后再挑好一些的泥土,把要做的东西塑好,比如水缸,陶罐,陶碗什么的,然后放进窖里,再将木柴烧起来。 事情回溯到一九九一年冬天。那个傍晚,天地昏黄,大雪铺天盖地,北风卷着雪片不停地杂乱飞舞,草棚大门拉着的布帘也起伏不定,不时有雪片飞进来。天气异常寒冷,而且建窖的选地一般都偏僻,四周一里之外没有人烟,草棚里的小火塘发着微弱的光,火光时隐时现,有灰白的灰烬被草棚顶透下的风吹着,炭火一边明亮一边缩小。 窖匠索性披了件军大衣,出了草棚,他放心不下他的窖:这样冷的天气,窖里的柴火很容易熄灭。雪地上传来窖匠孤独的“嘎吱嘎吱”的脚步声,然而在距离窖十几米的地方,隐隐有个影,背对着窖匠,脸对着窖,似乎在叹息什么。窖匠本想走近问个究竟,为什么如此晚那人还在在荒郊野岭之地,而且站在距离那窖如此近的地方。 但窖匠最终没有走上前去,一是因为他的视力极好,以他的经验,这窖一切正常,二是因为北风更加肆虐,大风卷着大雪打得他脸很疼。 第二天晚上,雪停了,雪和冰混着结成一层坚实光滑的路,窖匠照旧走出草棚,去看他的窖,这时,他又看到了昨晚那个身影,他觉得奇怪,于是忍不住一边走近一边仔细看起来,灰色的身影,稀疏的头发,一双黑布鞋。 蓦然间,一双手拉住了窖匠的胳膊,等窖匠回头过时,那人还示意他不要发声,然后拉着窖匠回到了草棚。昏暗的灯光和火光里,一个灰蓝色棉衣的中年男人站在窖匠面前,他瘦削而高,眼神看起来炯炯有神,他说:“刚才你差点遭遇大麻烦了你知道吗?” 窖匠说:“什么麻烦?” “你知道那窖边站着的是什么吗?” 窖匠一愣,“是什么?” “那是鬼,如果你冒昧前去与他接触,一定会霉运缠身。” 窖匠诧异起来,“你怎么知道,你又是谁?” 身着灰蓝色衣衫的中年人说:“我是道士,会阴阳术,虽然距离远,但我能够分清人和鬼,而窖边这个鬼,看起来像个怨鬼。” 窖匠紧张起来,烧窖这么些年,见过不少奇怪的事,也听过不少,而见鬼却还是他人生的头一遭,他哆嗦着问:“那怎么办?” 道士说:“待我去打听一下,看看那鬼有什么未了之事,停滞于此久久不肯离去。等下你就在这草棚里,不要外出,更不能发出任何响声。” 道士出门不久,窄匠站在大门口,手掀开简易布帘一直看着,但夜色浓黑,虽然有微弱的雪光,仍看不清那道士和鬼的动作。大约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咯吱咯吱”声,然后布帘被掀开,道士走了进来。他拍去身上的微雪,说:“那鬼的怨气,不是生前,而是死后,而且他说他停留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原因也是因为你的窖。” “什么?”窖匠一听急了。 道士接着说:“我通过鬼语与他交谈,他坚持说你这窖里有他的东西,而且是骨殖,你一定要赶在他动怒以前,把他的骨殖找到,并且还给他,如果让他自己找回去,后果会很严重,起码他一定会复仇。” 窖匠说:“可是,我如何知道他的骨殖在哪里?” 道士说:“你烧窖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遇到一片特别好的泥土,是传说中的朱赭泥,颜色比较鲜艳。我好像把它做成了一只小陶罐。” “明天赶紧出窖,把这罐子照着我说的方法处理了。” 第三天,天晴,一天的太阳把地面的积雪融化得差不多了,直到傍晚时分,窖匠才从一大堆出窖的器皿里找到那只小陶罐,那一刻他惊呆了,因为陶罐是红色的,虽然经过大火多天的灼烧,颜色暗了一些下去,但看起来仍然扎眼,他烧了这么多年的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窖匠照着道士的方法,把陶罐里装了一酒盅红豆,一酒盅绿豆,一酒盅黄豆,一酒盅米,然后把陶罐埋在窖西边三十米远的地方。窖匠取土时的确曾在这里挖过土,这茫茫黑褐色大地上,埋着多少朝代死去的人们,一不小心把一个死人的骨殖挖到了,也算正常。埋了陶罐之后,窖匠又烧了好多纸钱,并且说了不少赔罪的话。 那个晚上,那个灰色的身影没有出现在窖边,后来也没有再出现过。 ...
“小丽,小丽,别走啊!”从梦中惊醒的吴勇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会儿才缓过心神,此时却注意到舍友都朝他望来,虽然是深夜,不过吴勇却知道他们的眼神似乎可以洞察他的内心。 “吴勇,走吧,我们一起去救小丽!”舍友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也知道了?”吴勇好奇的问道,女友小丽刚才的确给自己托了个梦,说是她的灵魂被禁锢在了教学楼的顶楼,也就是13楼,多么不吉利的数字啊,况且顶楼是学校用来堆放杂物的,至今还没有人去过那里。 “咱们是好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小丽的魂魄就在教学楼的13楼,那里有一只猛鬼,我们一起去吧!” 没想到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即使你不说,那些同一个宿舍的好兄弟都会主动来帮助你的。 吴勇和舍友们随手拿着一个羽毛球拍就走到了教学楼前,“怎么会这样?”吴勇奇怪的问道。 和往日不同的是,教学楼的大门并没有锁上,相反的是,大门敞开着,似乎是有意迎接这些热血沸腾的男子汉。 微弱的灯光伴着奋勇而上的步伐,也在不断的打量着这个教学楼的每一层阶梯。 终于再上一层就到13楼了,此时吴勇等人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好兄弟,我们一起上!”宿舍老大咬紧牙关似的怒吼道。 当打开13楼教室的大门时,所有人都呆住了,虽然早就想到了,不过还是免不了冒出一阵冷汗,小丽的尸体吊在了教室里,瞪大的双眼,伸长的舌头,如同地狱的魔鬼一般吓人。 “哈哈啊哈!你们想干什么啊?就凭你们几个,就想跟我斗!我可是做了十几年鬼了,哪像你们,幼稚!”幽暗中,慢慢走出来一个身影。 只见他面目苍白,如同鬼魅一般,“你,你是,刘海学长?” 宿舍老二认出了那个猛鬼,奇怪的喊道,吴勇等人都好奇的望着他,“老二,什么刘海,你认识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曾经有一次我翻看了他的教学档案里,有一个自杀的学长,叫刘海,就是他!”老二说着坚定的指着面前的那个猛鬼。 “自杀?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自杀的吗?就是因为这所学校狠狠的夺走了我的爱人小芳,都知道学校里是禁止谈恋爱的,我和小芳在一次热恋中被学校的老师发现,后来还在大广播里通报批评,为的是杀一儆百,而我的小芳向来就是自尊心强的女孩,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最后因为忍受不了同学的闲言闲语,服用安眠药离开了这个世界,小芳,我的小芳啊,她怎么这么傻啊!”那个猛鬼嚎啕大哭着。 “少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管你是什么自杀的学长,或是痴情的男人,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个交代,是别人害死了你的小芳,你既然知道这种痛苦,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女友小丽!你这混蛋!”吴勇咬牙切齿道,恨不得冲上去狂扁那个猛鬼,不过被舍友拉住了。 “你可能还不清楚,那个举报我的老师,就是你母亲!”猛鬼凶狠的说道。 “我母亲?你瞎说,我母亲根本就不是教师,她只是个家庭主妇而已!”吴勇拼命的反击着。 “呵呵,辞职了!因为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你母亲就离开了这所学校,再说了,你母亲是叫王翠萍吧!就是这个恶毒的老师,亲手害死了两个人的生命!” “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可以放了小丽的魂魄!她是无辜的!” “放了她也可以,不过你们要陪我玩个游戏!”猛鬼阴冷的说道。 “吴勇,小心点,都说鬼是最言而无信的,所以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舍友们急忙提醒着。 “你女朋友的魂魄就在这扇门里,所以如果你想救她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猛鬼突然一伸手,凭空出现了一扇门。 “吴勇!”舍友们拉住了吴勇,“我们一起去!” “谢谢你们!”吴勇感激的说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舍友们好奇的问道,“似乎像是时光隧道之类的一样。” 片刻,便看见了前方小丽的身影,她的灵魂果然被禁锢在那里,“小丽,小丽,你醒醒啊!”吴勇焦急的喊道。 “谁啊?”小丽缓缓的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吴勇,是你!还有你们!你们来救我了!”小丽欣喜的说道。 “恭喜你们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啊!”猛鬼诡异的笑道。 “小丽,咱们走!”吴勇没有理睬猛鬼,拉着小丽准备离开。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个猛鬼竟然就这样放过我们了?”舍友们好奇的问道。 “对啊,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说吴勇的妈害了他和他女朋友,按理说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咱们呢!” “小丽,小丽!”身旁的小丽突然向前狂奔起来,吴勇不禁好奇的喊道,“你去哪儿?” 一行人好奇的追了上去,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按理说就这点路,应该不会出校园啊,怎么这里这么陌生啊? 只见面前是大大小小的坟墓,此时小丽正站在一个坟墓前。 “小丽,小丽,你到底要去哪儿啊?”小丽没有理睬吴勇的叫喊,身影缓缓的消失在了那个坟墓前。 “啊!小丽她!”待他们走近那个坟墓前,才发现上面的死者正是小丽。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轻易的放过你们吗?我是要你们来陪葬的!”猛鬼阴狠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们后面。 “你,你到底想怎样!”吴勇愤怒的喊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你们来陪葬!你们看看,这些是属于你们的,看看喜不喜欢!”猛鬼指着那些新的坟墓问道。 只见上面的照片就是吴勇他们宿舍几个人的,顿时不由的大惊。 “你要干什么?”猛鬼带着诡异的眼神朝吴勇他们走来,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镰刀。 “啊!啊!啊!”惨叫声一个接着一个。 “啊!”最后轮到了吴勇,他应声的从噩梦中醒来,原来是个梦,他不由的摸了摸头上的冷汗。 浑身都湿透了,便起床打了盆冷水洗脸,突然间,墙上的镜子里,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吴勇仔细的凑上去看了看,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满手鲜血,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感到疼。 “吴勇,吴勇!我们做了个梦,脑袋好像被砍掉了。”吴勇转头一看,不知何时,舍友们都起身,地上掉落着他们的头颅,此时正盯着吴勇说道。 “吴勇,我们再去杀了那个猛鬼,救回小丽吧!”舍友们异口同声的说道,此时,吴勇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 ...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一天,天黑了。孙大娘吃过晚饭,把脸和脚洗了,点起煤油灯,打着油腻腻的饱嗝来到床边,准备上床睡觉了。上床之前,她还要做一件每天都要做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从撑蚊帐的一支竹竿里取出一张裹成圆柱形的旧报纸,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床上,用手指蘸了口水,把一叠同样被裹成圆柱形的钞票展开,一张一张数了起来。 孙大娘的钱可来得不容易。她早年守寡,又无儿无女,生活甚是拮据。只是近几年计划生育工作抓得很紧,一些想生儿子的夫妻东躲西藏,临分娩时又不敢上医院,即使上了医院,没有准生证,医院也是不敢接的,便只好请那民间的接生婆。孙大娘抓住机遇,干起了接生的行当。虽然难免起早摸黑,有时还担惊受怕,但几年下来,她已是小有积蓄。她那以前总是锈迹斑斑的锅儿,也早已变得油亮油亮的了。 孙大娘例行公事般的数完了钱,重新裹好放回原处。她笑眯眯的刚要躺下,一道强烈的手电光在窗外一闪,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大娘心里一喜:“又有生意来了。” 果然,两分钟后,“咚咚”的敲门声和“孙大娘,接生”的喊声同时响起。 孙大娘一边应着:“来喽!”一边翻身下床,顺手拿了大小两个瓷盆和一条早已不白了的白毛巾,拉开门,二话不说,跟着来人便走。 这天晚上,孙大娘觉得天上的月亮特别的圆也特别的亮,可那来人的手电光却更亮,火一般亮在孙大娘的脚下,以致周围的稻田和蛙声全都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一路上,她好几次想和那人搭讪,可那人始终一言不发。这种情况孙大娘以前也遇到过,因为超生子女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知道,一旦被人揭发,后果会很严重。这一点她很理解,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走。有几次走到田埂的缺口处,那人回过头来给她照路,因为手电光太强,她始终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一幢老式楼房出现在眼前。孙大娘觉得似曾相识。来不及细想,她已跟着那人进了屋。屋里没有电灯,也没有蜡烛。那人招呼孙大娘坐下,把手电筒放在一张桌子上照着她,便进了里屋。 一阵临盆前的呻吟,从里屋传出。 “不知产妇情况怎样了?”孙大娘正想着,那人从里屋出来了,端着一碗热汽腾腾的荷包蛋递给了她。 等孙大娘吃完了蛋,那人便又拿了手电筒,端了一盆开水,领着孙大娘进了里屋。 一切顺利,生了个大胖小子。孙大娘用一把随身带的怀剪在开水里烫了一烫,剪断了脐带,把婴儿包好,递给了那人。 那人一手接过哇哇啼哭的婴儿,一手递给孙大娘一张十元的钞票。孙大娘接过钞票,紧紧的攥在手里,倒了盆里的污水,便出门往回走。 没走多远,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小盆没有拿走,便连忙转身回去。来到刚才接生的地方,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楼房?她那只小瓷盆正在一座坟头上,反射着惨白惨惨的月光。她再往周围一看,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去年难产死去的张家幺儿媳妇的坟吗?那次也是孙大娘去接的生。 孙大娘再看她手中的那张“大团结”,已然变成了一张冥币。她吓得连忙撒手,连同那个大盆也一起丢了,撒开两腿,没命的狂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躺在床上,心里越想越怕,再也不敢关灯。她坐起来想喝一口热水镇静一下,哪知水还没有咽下,又是一阵恶心。嘴一张,一只只黑蟋蟀从她的嘴里欢蹦乱跳的出来,满屋子乱窜。 孙大娘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下…… ...
每个学校都有几个鬼故事,我们这个学校也不例外。我所在的市立初中是全市最有名的中学了。诚然,能上这个学校的也都是成绩很好的,在我们学校,有一座废弃的阶梯教室,而所有的鬼故事也都和这个阶梯教室有关,有人说,每到午夜,阶梯教室里的12级台阶会变成13级,鲁迅肖像的眼睛本来是向左的,但会向右,水龙头里流出的不是的水而是血。 我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自认不会怕这些由无聊的人从哪些牛鬼蛇神所衍生出来的鬼故事了,甚至想去探索一下那个神秘的阶梯教室,班里有个和我臭味相投的人,他叫张鑫,和我一起霸占了全校的前2名,不过他这个人是个不屑于嫉妒的人,因此他和我走得很近,也因为我们两都对鬼神之类的东西不感冒,所以也算是个好友了。这天我们约定,到了午夜一起去阶梯教室,看看它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悬乎。 到了午夜,我和张鑫偷偷地从寝室溜了出来,来到了阶梯教室前,正准备进去时,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保安,见了我们,一脸阴沉的说“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是刚刚才结束温书的,打算回寝室,谁知道走到半路,突然想上厕所,只好到这里来了”张鑫还真机灵,这理由连我都相信了(因为是名校,所以竞争很激烈,经常有人温书到很晚才回寝室)保安听了这话,对我们说“那你们快一点。”说完便走了。 我和张鑫走了进去,数了一下台阶,是12阶,鲁迅肖像的眼睛是向左的,水龙头中流出的还是水。过了一个小时,一切还是如此,我便有些不屑地说到“切。我就知道,那可能有鬼呢,害我白跑一趟”说完我和赵鑫便打算回去了,我们准备出去时张鑫说他想去上厕所,于是我便先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不久后,张鑫还没有回来,我想这家伙一定是翻墙去上网了。可是这件事过了三天后,张鑫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便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将这一切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看着我有些吃惊地说“不可能呀,阶梯教室的台阶一直是11级,鲁迅的眼睛一直是向右的,那里的水龙头早坏了,怎么可能流出水来呢,更不可能的是这教室荒废了三年,怎么可能有保安呢” 我吃了一惊害怕极了,那我们三天前看到的是….是…什么….. 我不由分说的跑到了阶梯教室,全然不顾后面班主任的叫喊,我来到了厕所,当我打开了厕所门时,我看见张鑫站在我的面前,我吓了一跳,张鑫的样子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他现在身体已经僵硬了,他呆呆的看着我抬起手指,说“你后面有人”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晕了过去,晕倒之前,我看见班主任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锤子。 《本市市立初中两名优等生自杀》这是s市第二天最大的新闻,阶梯教室依然有鬼故事存在,你敢去试试看吗 永远不要因为好奇而去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不然你恐怕会连命何时丢了都不知道。 ...
午夜鬼影 李晨神色慌张,犹如惊弓之鸟般蜷缩在床上。他刚才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对方告诉李晨,他的三个室友要杀他。本来对这种事李晨是不会信的,因为他和室友们相处得很融洽,从来没有过纠纷。只是当李晨用开玩笑的口气将这件事讲给铁哥们儿杨志听的时候,对方神色猛地一变,心虚地转过了头。 李晨又试着跟其他两个室友说话,他们也都敷衍或是直接逃避,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敌意。难道他们真的想杀他?李晨暗自心惊,越想越觉得可疑。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晨忽然听到了一些声音。他急忙睁开眼睛,却吓得惊叫起来。只见三个室友面色不善地站在李晨床前,用恶毒的目光死死瞪着他。“你们要干什么?”李晨颤抖着问道。 “动手!”看到李晨醒过来,高健立即喊道。 话音刚落,杨志和张斌立即冲上前,分别按住了李晨的手脚。而高健则拿着一条黑色的绳子,将打结的部分套在了李晨的脖子上。 “你们都疯了吗?”李晨想要挣扎,但对方三个人各司其职,他根本无法反抗。 脖子上的绳索越勒越紧,李晨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他绝望地看着三个面目狰狞的室友,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就在此时,李晨忽然感觉整个人有气无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上分离了出去。 “成了!”高健喊道。 听了高健的话,两个室友才放开李晨,后者捂着喉咙喘息了几声,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只见刚才勒着他的绳索上,正套着个黑色的人形影子,它就好像一条上钩的鱼儿般上蹿下跳、拼命挣扎,甚至将书桌上的物品都打翻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李晨指着套在绳索上的黑色人影惊声问道。 “还说呢,你怎么带了一个鬼回来?”杨志嗔声道,“幸亏高健发现的早,不然你都小命难保。” “它是鬼?”李晨打了个寒战,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接着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不是要杀我啊,但刚才电话里说……” “电话?呵呵。”杨志苦笑了两声,一把夺过李晨的手机,指着已经摔裂的屏幕道,“你的手机早就报废了,还能接到什么电话?你是中了那个鬼的离间计了。” 李晨这才明白,刚才自己根本没接到电话,而是那个鬼在自己耳边不断地念叨“室友要杀你”这样的鬼话。此时,那个鬼发出一声长啸,猛地一用力,居然从捆着它的绳子中挣脱了出来。 高健瞪大眼睛,看着那条断掉的绳索,吃惊地道:“不会吧,连我的拘魂索也能弄断?” 挣脱了的恶鬼更加凶狂,转头瞪着李晨三个人,作势要冲过来。李晨吓得大叫一声,慌乱中摸到了一个瓶子,想也不想就甩了出去。那个玻璃瓶撞到墙上摔得粉碎,里面腥臭的液体溅了恶鬼一身。恶鬼身上顿时腾起一团白雾,它惨叫一声,化成黑风撞开寝室的窗户逃跑了。 李晨刚要松口气,忽然高健将桃木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虽然你用黑狗血伤了那个鬼,但我还是要问,”高健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化成李晨的模样?” 电梯惊魂 李晨愣了一下,委屈地道:“说什么呢,我就是李晨啊。” “冥顽不灵!”高健手中金光一闪,摸出一道灵符,口中斥道:“天地玄黄,日月灵光,赐我金身,尸秽尽绝!”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灵符贴到了李晨胸口。 “啊!” 金光闪过,李晨惨叫一声,向后连退数步,仰面朝天地摔在了地上。 “他不会有事吧?”杨志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忽然李晨像个不倒翁般,笔直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还真有两下子,我的分身居然没有骗过你。”“李晨”冷笑道,“不过你出手也太狠了,不怕毁了他的肉身吗?” 高健挥了挥袖子,又有几道灵符出现在手中,他高声道:“孽畜,再不从他身上离开,我就把你打得神形俱灭!” “李晨”变了变脸色,道:“哼,别得意得太早了。”说完话,他化成一道鬼影从李晨身体中钻了出来,迅速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中。杨志急忙上前扶住失去知觉的李晨,将他抬到床上。给李晨灌了几口水,他咳嗽了几声,慢慢恢复了意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鬼附身?”见李晨完全清醒过来,高健立即问道。 李晨一脸狐疑,疑惑地问:“你说什么?”于是高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并再次询问道,“回寝室之前你去过哪儿?” 听了高健的话,李晨大吃了一惊,虽然也想弄明白为什么会被鬼附身,但他发现晚上做过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看到李晨不似作假的神情,高健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地取出纸符,点燃后丢到碗里。当纸符燃烧殆尽,他又将纸灰取出来摊在掌心,对李晨道:“吃了它!” 李晨一愣,抬头看着高健,似乎在询问对方的用意。 “你是被鬼迷了心窍,吃了这道符记忆就能恢复。”高健解释道。听了高健的话,李晨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纸灰,和着清水吞下去。 果然,纸灰一入喉,李晨就好像醍醐灌顶一般,失去的记忆瞬间就回到了脑海中。 “我想起来了。”李晨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快说。” 于是李晨絮絮叨叨开始讲述那晚发生的事情:他一个人去教学楼上自习,没想到看书到了很晚,要离开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于是他一个人搭电梯下楼,电梯启动不久便忽然停了,而头上的指示灯却显示电梯还在运行中。不过,李晨起初以为是显示屏的故障,也没太在意,直到电梯的门打开,他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电梯的门外居然连着另一个电梯,而且里面站满了高矮胖瘦不同的人。他们面色铁青,像石像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看李晨的眼神充满了贪婪的光。 李晨吓得六神无主,他已经认出对面电梯里的其中一人,正是前段时间自杀的学长。显然对面是一个鬼走的电梯。 李晨拼命按着关门键,电梯门经过短暂的停滞,终于缓缓合上了,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此时,李晨通过电梯门的反光看到身边站着一个人,他吓得差点儿没尿了裤子,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转头看去。没有人,李晨又向身后看了看,依然没人。李晨这才松了口气,但刚抬起头,却又被吓得汗毛倒竖,因为透过电梯门的反光,他清晰地看到那个死去的学长正趴在自己的背上,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鬼气森森 “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李晨摸着心脏,有些后怕地道。听了李晨的话,杨志和张斌都露出了惊恐之色,而高健却陷入了沉思。 “原来刚才那个鬼就是留了遗书自杀的学长啊!”杨志深吸了一口气道。高健咬了咬牙:“我明白了,教学楼的电梯出口跟鬼用的阴梯连上了。”“阴梯是什么?”张斌壮着胆子问。 高健解释说:“电梯是送活人上下楼的,而阴梯自然就是送死人入地的。”顿了顿,他又担忧地叹了口气,“不行,必须尽快将连接阴梯的出口破坏,不然会有更多受害者。” 听高健这么说,三个人都默不作声了,经历了刚才的恐怖情形,他们显然已经没胆子再跟鬼打交道了。 高健指着李晨道:“你跟我一起去。” “我?”李晨打了个哆嗦,“为什么是我?” 高健叹了口气:“看看脚下。”李晨低下头,吃惊地发现自己脚下居然没有影子。 “你现在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那个鬼藏了你的一魂一魄。”高健对李晨道,“你的魂魄肯定被困在阴梯里面了,你必须要亲自去找回来。” “ 明、明白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李晨哭丧着脸道。 杨志犹豫了一下,对高健道:“我跟李晨是兄弟,大家同生共死,我也去。” 张斌热泪盈眶地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美女成群,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三位保重!” “切!”三个人同时对张斌竖起中指。 午夜十分,万籁俱寂。教学大楼静悄悄的,只有值班室开着灯,里面的电视正播放着老套的香港僵尸电影,只是屋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高健拿出一个罗盘,却发现上面的指针正疯狂地转动着,周围的阴气显然很重,使它无法正常工作。 “看来已经有鬼从阴梯里面跑出来了,就散布在楼里,大家小心。”高健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纸符分别交给两个人道,“我已经用法力将纸符激活,遇到危险的话就把它们丢出去。” 三个人亦步亦趋地来到大厅的电梯前,高健按了开门键,电梯门随即打开了。 进入电梯,三人感觉周围的气温一下子低了十几度,呼出去的空气都带着白雾。电梯缓缓上升,每到一层,高健就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但快要到达顶楼他也没有什么发现。 电梯在顶楼停住了,随着“叮”的一声响,门开了。杨志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向电梯外面看去,这里是艺术系的教室,硕大的屋子里摆放着数十尊石膏像。 看到这里一切如常,李晨耸耸肩膀,按下了关门键。电梯运行起来,到了下一层,电梯的门又开了,看到外面的景象,三个人顿时紧张起来,因为这里居然还是艺术系教室。 “我们怎么没动?”杨志问道。 高健也露出了诧异之色,但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晨深吸了口气,按了关门键,并点了下一层的数字。 门慢慢合上了,电梯再次运行起来,屏幕上显示电梯已经到了下一层,但门打开之后,三个人发现外面依然是艺术系的教室。 “这破电梯是不是坏了?”杨志抱怨道。 “电梯没坏,是我们撞鬼了。”高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鬼,”李晨立即紧张起来,“在哪儿?” “你们还没看出异常吗?”高健指着不远处一尊断臂维纳斯的石膏像道,“每次电梯门一打开,这尊石膏像就会更靠近门一点儿。” 白面恶鬼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杨志打了个寒战道,“那尊石膏的确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再试试。”李晨说完,又按下了关门键,当这次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三个人顿时全吓了一跳:那尊维纳斯石膏像居然已经挡在了电梯门口。 “我的天,这也太明显了吧?”李晨向电梯里退了一步,将纸符紧紧攥在手中。 “早就看穿你了,快现身吧!”高健冷笑道。 听了高健的话,断臂维纳斯的石膏像终于动了,它身体缓缓舒展,居然变成了一个白面恶鬼。 “奇怪,我伪装得这么好,怎么会被你看穿?”那恶鬼挠着头,疑惑地道。 “ 哼, 乾坤借道, 铜钱震鬼,破!”高健一双手指缝夹着八枚铜钱,猛地向恶鬼抛了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白面恶鬼发出一声惨嚎,被铜钱炸飞了出去,落地之后身体迅速燃烧,最后地上只留下一只没有烧完的鬼手。 “哇,这东西好厉害!”杨志赞叹道。 “ 越古老的铜钱驱鬼效果就越明显,我这可是汉代古钱,当然厉害了。”高健得意地道。 就在这时,那只仅存的鬼手忽然飞了起来,向高健猛冲过去。高健怡然不惧,张开嘴巴吐出一枚铜钱,正打在那只断手上。 “轰”的一声断手被炸得粉碎,这个鬼彻底灰飞烟灭了。 “高健,你真行!”杨志拍马屁道。 “ 我说, 咱们还是继续找阴梯吧。”李晨焦急地道。 “说得对。”高健点了点头。 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电梯一路向下,再次回到了一楼的大厅。等电梯门一开,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满面鲜血的人正站在电梯门口。 “这个鬼的胆子好大,想要硬碰硬吗?”高健拿出桃木剑道。 “喂,别动手,是我。”外面的人急忙道,他掏出纸巾将脸上的血擦了擦,接着扬起了脸。 “张斌,你怎么来了?”李晨疑惑地道。 “大哥,你以为我想啊,你们走了不久,我忽然发现有个人影像只大壁虎般趴在玻璃上。”张斌哭丧着脸,“我们的寝室可在七楼啊,不用说,那肯定是个鬼,估计是来刺探情报的。幸亏我机智,假装上厕所,趁机逃了出来,只是过来找你们的时候,一不留神撞碎了教学楼的玻璃门,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真惨。”李晨同情地道。 张斌焦急地说:“别说了,快让我进去。” “等等。”高健忽然皱起眉头,咬了咬牙道,“你先把头转过去。”张斌愣了一下:“为什么,后面有鬼在追我呢!” 高健忽然挥起桃木剑,猛地向张斌刺过去,而后者却更加迅速地向后退去,躲过了他的进攻。 “你果然不是张斌。”高健凝起剑眉,冷声道,“说,你把张斌怎么样了?” “张斌”发出一连串的诡笑,开口道:“你不是让我把头转过去吗?那我就满足你吧。”说完,“张斌”的头在脖子上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一个五官流血的男生的脸。 “他就是那个自杀的学长!”李晨惊声道。 “嘿嘿。”那个男生怪笑两声,“你们那个室友已经被我杀死了,我将他的脸切下来缝在自己脑袋后面就是为了迷惑你们,没想到被识破了。” 阴梯所在 “你这个混蛋!”李晨睚眦欲裂,拿出高健给他的灵符,就要冲过去跟那男生拼命。 “等等。”高健一把抓住了李晨的胳膊,开口道,“李晨,张斌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你们想没想过,它为什么将这件事告诉我们?” 李晨一怔,问道:“为什么?” 高健一字一顿地道:“我们一直以为这是教学楼的大厅,但其实这里不是,从我们到达顶楼开始,电梯的出口已经跟阴梯连上了。要知道活人是不能进入阴梯的,那个鬼是希望把我们引进阴梯里困死。” 听了高健的话,那个男生噘了噘嘴,失望地道:“没意思,居然被你看穿了。”说完,它就化成一道黑影消失了。 眼看那个男生逃走了,李晨满脸不甘,杨志也是气愤不已。 高健拿出测鬼罗盘,看了看上面的指针,接着道:“那番话果然有用,鬼真的被引开了。” “什么意思?”李晨和杨志一起看向高健。 高健深吸一口气道:“我刚才是骗那个鬼的。李晨,你现在魂魄不全,半人半鬼,是可以进入阴梯的。” “啊?”李晨皱了皱眉头,“可是你刚才……” “我那么说当然是为了引开那个鬼,现在它走了,你赶紧进入阴梯去找被藏起来的魂魄。”说着,高健拿出一条红线道,“将这条线系在小手指上,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李晨点了点头,转身向电梯门口走去。 高健在身后提醒地道:“记住,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李晨踏出电梯门,四周光线猛然一暗,当光再次亮起来,眼前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难道这里是……”李晨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道,“男生宿舍?” 只见走廊的两旁是一扇扇的门,上面的门牌号从501开始沿着墙壁向前方蔓延出去。李晨随手推开一扇门,里面的家具和床铺上满是灰尘,物品也散落了一地。 “果然是男生寝室。”看到屋里的环境,李晨忽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地道,“我记得那个男生生前住在514室,对,去那里看看。”说着,他就向前跑去。 来到514门口,李晨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果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它果然经常回来。”李晨在寝室转了一圈,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缕淡魂,他立即如获至宝地道,“太好了,我的魂果然在这里。”他急忙将魂魄吸进口中。 此时,李晨想起了高健的话,他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过去多久了。李晨转身要走,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本古书,他好奇地走上前,见书页上写着三个字——连阴梯。 李晨急忙翻看那本书,里面居然记载了一个在阴阳界搭建梯子的阵法。 “就是这个。”李晨激动地道。 忽然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寝室的门开了,那个男生走进来看到李晨,不由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晨二话不说,将高健给自己的纸符全都丢了出去。纸符好像一个个燃烧弹,将那个男生包裹在火焰中,李晨趁机逃出了寝室,沿着走廊向前狂奔。 “别跑!”男生被火焰烧得面目全非,但它顾不得扑灭身上的火焰,紧跟李晨跑了出来。 这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三条不同的路,李晨愣住了,他记得来的时候路只有一条。眼看后面的男生就要追上来,李晨忽然想起高健系在小指上的红绳,他急忙向地面看去,沿着红绳的方向继续狂奔。 不远处亮起了一丝灯光,那是高健和杨志所在的电梯。 “快点儿!”高健冲李晨喊道。李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在男生追上自己之前进入了电梯。高健立即按了关门键,电梯的门随即合上了。 “我知道那个鬼为什么能来到阳间了。”李晨一进门就喊道。 “快说。”高健立即问。 李晨指着电梯棚顶道:“先上去再说吧。” 三个人通过电梯顶部的出口板爬了上去,只见电梯顶部果然画着一个法阵,在法阵中间的部位还躺着一具已经腐臭的尸体。 “就是靠这个阵法,它才能自由出入阴阳两界的。”李晨咬牙切齿地道。“毁了它。”高健话音刚落,忽然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掉进了电梯的夹缝之中动弹不得。只见“杨志”满脸狰狞地道:“居然被你们发现了,幸好我棋高一着,提前附在了他的身上。” 李晨一惊,拿起高健丢下的桃木剑,比划了两下,却不忍对“杨志”下手。 “杨志”冷笑两声,拿出暗藏的匕首道:“最后还是我赢了,你们去死吧!” 望着向自己冲上来的“杨志”,李晨绝望地喊道:“杨志,你醒醒!” “噗——”鲜血溅了李晨一脸,他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杨志慢慢倒下。原来在最后的关头,杨志居然用意志压制了侵占他身体的恶灵,将匕首插在了自己胸口。 “为什么?”李晨抱着杨志哭喊道。 “我说过,我们是兄弟,同生共死嘛!”杨志微微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七天之后,高健送李晨来到电梯门口。“这是最后一次去和他见面吗?” “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高健叹了口气,点下了门上的按键,电梯的门随即打开了。只见门外的男生扬起脸,露出了笑容。 “杨志,我们又来看你了。”李晨微微一笑,对那男生道。 ...
一发难收 唐羽每天晚上都会无聊地躺在床上发呆,既不打电脑游戏,也不出去运动,更不看书学习,似乎已经早早步入老年人行列。 唐羽本是一个勤奋的人,可是不知何时变成了这般懒惰。 “好无聊。”唐羽看着两个室友在旁边下象棋,因为早已看出了谁胜谁负,所以便在心里脑补了另外一盘和自己对弈。 忽然,王斗信回到寝室,兴奋地毁掉了白哉和肖新泽之间的残局:“兄弟们,我们玩一个新的游戏吧,这个游戏绝对不像什么三国杀、狼人杀那么费脑力,唯一考验的是你们的勇气和胆气!” “唯一?勇气和胆气是唯二好吗?”唐羽咬文嚼字地说道。 白哉本来就要输了,因为残局被毁,于是庆幸地做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什么游戏?是不是诚实和勇敢?” “接力游戏,四个人排好序,第一个人提出一个要求,让第二个人去做。第二个人如果能够完成第一个人要求的事情,那么可以再提出一个要求让第三个人来做。如果有人无法做到上一个人提出的游戏要求,那么这个人就算失败。”王斗信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继续讲解游戏规则,“这个游戏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随着游戏的进行,越往后游戏难度越大。因为能够完成上一个要求的人一定会提出比上一个更难的要求。而且,这个游戏很邪门儿,你们敢玩吗?” “有多邪门儿,会死人吗?”唐羽对“邪门儿”一说很有兴趣,至少,那不会让他无聊。 肖新泽似乎发现了什么:“等一下,阿信,按照你这个说法,第一个人比较划算啊,他不用做任何事就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不是的……”王斗信把那个小瓶拧开摆在桌子上,“看,谁敢第一时间把这个瓶子里面的粉末吃掉,谁就可以提出第一个问题。不用担心,这个瓶子的粉末无毒无害,绝对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危害。” 看到没有人动手,王斗信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游戏进行到最后,第四个人提出的要求将由第一个人来完成,那个时候,哼哼……事实上,据统计,参加接力游戏百分之九十八的人没能将游戏进行到最后。” “好玩,我来第一个。”唐羽从床上跳下来,一把将瓶子拿在手中。他没有多看一眼那瓶子里黑灰的粉末是什么,而是直接对着嘴将小瓶倾覆。 随后,唐羽喝了一口水,然后十分随意地问:“你们想不想继续玩下去,如果想的话,我可以提出要求了吧?” “有胆识,我来做第二个。”白哉本来要问王斗信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游戏,但是看到唐羽那么直接,他也激动起来。 肖新泽看了看王斗信:“那么老王你来做第四个吧,反正你是游戏的提出者,这样的话游戏应该很有意思。” 王斗信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寝室里的气氛忽然凝固起来,安静的空间中有三双眼睛都在盯着唐羽看。 “很多人都传闻男生宿舍D区后面的荒地以前是乱葬岗,那么白哉,限你在天亮之前去那里弄一套死人衣服穿,你能够穿到第二天天亮,就算完成。” 第一接力 白哉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了,在这所学校里,男生宿舍D区一直都是大家讳莫如深的话题,因为很多同学都曾在D区的后面遭遇过不可思议的事件。但是一点点儿诡异谣言是无法阻挡科学进步的,身为当代大学生,白哉已然决定解放大家庸俗的双眼,亲自证明一下,人是什么都不怕的。 白哉出去吃了顿晚饭,回来准备一下工具就出发了,在晚上九点多到达了D区的铁栅栏旁。铁栅栏上有一个窟窿,如同一只独眼在注视着白哉。白哉躲在附近的暗处,在旁边没有人时便钻了过去。进入荒地以后,白哉抗锹独立,犹如一个赶尸人一便向前边走边搜索着目标。 今夜月光尤为浓厚,白哉走了没有多久便看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土包……在尝试挖了三个土包后,白哉终于挖到了东西,这一次,他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挖尸。 尸体是一个青年人,身上穿着牛仔裤、运动鞋,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青年人的手里攥着一枚硬币。 白哉用空塑料袋罩住了鼻子,然后继续将尸体挖出来。他十分留意不要破坏尸体上的衣服,等到将尸体全部挖出土外后,才动手扒衣服。 因为尸体已经是半腐烂状态,白哉弄得特别小心,生怕触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尸体上身是一件夹克衫,衣服还完好无损,因为泥土的保护,就连尸体上的秽物都没有沾到。 白哉脱下尸体的外套后又脱下了尸体脚上的鞋子,接着,他发现鞋子里有一张纸条。 打开皱巴巴的泛黄纸条,白哉看到了一首七言绝句: 日月一瞬没中天, 冥皇大佑天下间。 敢问良人尔心歹, 扪心自戳一把刀。 “可惜了,最后一句没有押韵。”白哉评论完后连着将诗读了两遍,然后又看到了这首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无月之夜,偶成一诗。 白哉将纸条揣进兜里继续弄着,等到把尸体的牛仔裤也脱下来之后,一个可怕的想法涌现出来:“日月”是一个“明”字,“一大”是一个“天”字,“人尔”是一个“你”字,而最后的刀可以看做匕首,“歹匕”是个“死”字。 如此一来,整句话连起来就是“明天你死”。 白哉草草将尸体埋入土坑内,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尸体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将衣服收起来直接离开,心里想的全都是关于那首诗的事情。 白哉甚至脑补出了这样的情节:这个年轻人死前就被人陷害了,而陷害他的人还提前写了一首藏句诗来警告过他,可惜……死者没能发现诗中奥秘,更没有发现,其实那句“偶成一诗”中的“诗”字其实就是“尸”的谐音。 纸条迷案 王斗信和肖新泽完全不相信白哉能搞回尸体的衣服,唐羽则早早睡得“不省人事”。 白哉走进寝室后将衣服用塑料袋包裹好塞到了床下:“明天我就开始穿,到后天早上,你们就等着吧!” 那套尸体的衣服并不怎么脏,只是味道太差,而且还有一股邪气。肖新泽捏着鼻子睡觉,完全不相信白哉明天敢穿着这样的衣服上课…… 但事实上,白哉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竟然旁若无人地一样做到了教室的第一排。 讲课的老师因为难以忍受白哉的存在,所以只是布置了一下自学任务就离开了。一天过得出奇得快,而白哉一直在研究那张纸条。 白哉隐隐约约地觉得,纸条上的字似曾相识。 “老白,你真行,今天多亏你,我大睡一通……”同学们捏着鼻子对白哉竖起大拇指,而唯独唐羽一个人坐在白哉身边,默默地看着白哉手里的纸条。 所有人走后,唐羽叫住了白哉。 “老白,给我看看。”唐羽伸出手。 白哉想了想把纸条交给了唐羽,而且直接脱下鞋子扔到了唐羽手里:“给你,连找到纸条的鞋子都给你,否则待会儿你又要找我要。” 唐羽微笑着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他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因为气味儿,而是因为他在鞋子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打开新的纸条,上面写着的东西竟然和另一张纸条一模一样。 白哉惊出一身冷汗,拿着纸条不知所措。而此时,唐羽已经盯住了白哉的另一只脚:“另一只也脱下来吧,以这个写纸条之人的逻辑,另一只鞋里绝对有还纸条。” 白哉木然脱下另一只鞋,但是很遗憾,并没有在那只鞋里找到任何纸屑。 “唐、唐羽,为什么会有两个重复的纸条?” “老白,你一定不信,但是没办法,你见鬼了。”唐羽把新发现的纸条放入白哉手中,“看,这张纸条白如饭,平如板,仅有的一些褶皱恐怕也是你今天新踩出来的,综上所述,这纸条是新出现的。” “不可能的,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看过这张纸条,不可能有任何人通过任何途径将这张纸条放到鞋子里。” “老白,你这句话只是针对人说的,如果针对一下非人呢?”唐羽看着静默的白哉直接走出教室,“走吧,跟我去找那个尸体,我们要看到第二张纸条。” 看到唐羽的行为,白哉再次坚定不移地认为他是个怪人,穿上鞋子跟着唐羽走出去,白哉听到了唐羽关于那首诗的分析。 “老白,我猜你并没有看出诗中的第二层意思。” “第二层?”白哉反反复复读了几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从第一句的‘没’字斜着向左读,你会读到那个死者的死因,也就是‘没有良心’。”唐羽忽然回过头:“老白,今晚纸条再次出现,也就是说诅咒已经开始了,‘没有良心,明天你死’这句话现在是针对你的。” 白哉莫名地打了个冷战,他感觉身上的衣服万分诡异,到处都散发着死亡的味道。 一元凶案 白哉是个自私的人,经常为了一点儿小事而不顾同学间情感满足私欲,现在他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世界观完全崩溃了。 “为了不让游戏这么早中断,我决定帮你一次,所以你只需要继续穿着这套衣服就行了。”唐羽一个人走在前面。 唐羽是个天生敏感的天蝎座,观察能力出众却又性格怪异,事情发展到这里,都是唐羽一手促成的—— 昨天晚上,王斗信走进寝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观察寝室里三个人都在干什么;然后第二件事是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拳头;第三件事是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走到寝室中间弄乱棋盘——仔细观察其他人在干什么,因为他很在意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是否符合时机,也就是说,他正在预谋一件事情。 深吸气、攥拳头都是心理没有底的不自主行为,这样做是因为担心坏的结果发生;咽口水,是紧张的反应,以上几点可以证明王斗信让大家一起玩那个接力游戏是经过仔细思考的。他紧张,是担心大家可能不会接受这个游戏。 而早在一周之前,王斗信就很少回寝室了,整个人有些怪怪的,就像是变了个人。那一刻唐羽决定将计就计,于是表现得很兴奋,帮助了王斗信,他带头吃下那种粉末的直接后果就是让接力游戏在四个人之间开始了。 目前,唐羽还不清楚王斗信的目的,也不清楚那粉末是啥,更不清楚会有什么后果。因为是唐羽害得白哉和肖新泽两个人卷入游戏,所以他有必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进入男舍D区后的荒地,白哉忽然停下,指着远处的一个刚被翻新的地方:“就是那里,你自己过去吧!” 白哉说话的时候,双腿在颤抖,显然是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唐羽走过去后重复了和昨天白哉类似的行为,然后,他看到了一具穿着卫衣的尸体。尸体大致还有人形,睁着的眼睛瞪着唐泽,嘴角上扬勾勒出邪恶的笑靥。 唐羽粗略检查后发现了尸体手里的硬币,并且在尸体的另一只手中发现了已经腐烂掉的纸屑。 忽然,唐羽的脑中闪过半年前的那次事件: 半年前,本校的大二学生因为同学偷了自己一元钱而发生争执,后伺机报复残忍杀害了偷钱的室友……惨案发生后行凶的同学立即自首了。但这个“一元血案”一直有一个疑点,那就是行凶者的一位室友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唐羽有一种预感,这位死者就是半年前一元血案的另一位遇害者。 唐羽盯着尸体的表情,发现尸体的表情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嘴唇不断蠕动,似乎在说:“看你后面……” 唐羽猛然回头,赫然发现这个死者的灵魂飘荡在白哉的身后,并且缓缓走进白哉的身体。 “白哉,快跑!”唐羽大喊,但却完全无用。 与此同时,白哉“嘿嘿”一笑:“这个游戏真是不错啊,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要求了,真希望今天晚上快点过去。” 结局难料 “还没有。”洪涛走到右侧床铺旁掀开了床单。 那里躺着的人真是王斗信。 “昨晚你从我这里离开后,我跟踪了你,你把这位同学安顿到宾馆后,我记下了位置……”洪涛说,“我想了一晚上,觉得那里不安全,所以第二天一早就赶了过去,告诉宾馆人员无论谁来问都说那个房间里的人还在。之后,我带着他到了这里,并帮他处理了伤口。现在看来,这个做法是对的。” “我懂了,之前王全明故意试探我,以为我会直接去找阿信,但是我没有去,而是来了这里。他其实没有找到阿信,也就是说他没能通过接力。” “是这样的。只是……”洪涛盯着门口发呆,“诅咒是否对一个鬼有效还是未知数。” “咳咳……”王斗信忽然醒了,他对周围的环境感到陌生,十分不安地向角落蒌缩着。但是当他看到唐羽之后便不再抖了,而是用无助的目光寻求着安慰。 唐羽走了过去:“你醒了?” “唐羽,我想去厕所,扶我过去。” 去厕所的路上,王斗信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小声说:“唐羽,带刀了吗?” “你要干什么?”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只是没力气说话,其实我是怕你被洪涛骗了。你想想,这个寝室你来了两次,可是饮水机里的水一直是满的。他如果是一个人,又整天宅在寝室,怎么会一点儿水不喝?” 唐羽猛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思前想后,觉得王斗信的话太有道理了。 就在两人走进厕所不久,洪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喂,唐羽,没事吧?” 唐羽没有回头,却感觉到了监视的目光,这让他浑身不自在:“洪涛,我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洪涛见唐羽轻轻走过来,于是探头去听,因为他也发现了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儿?” “你早就死了对吧!”唐羽直接将水果刀戳进洪涛的脖子里,刀尖偏离了颈椎骨从一侧冒出来。 颈动脉被割断后没过几秒,洪涛便毫无力气地倒在了厕所门口。他只是晚了一步,却晚了一切。 这……唐羽发呆了一会儿后感觉紧张感并没有消除,反而加剧了。此时此刻,他身后的王斗信正邪恶地笑着。 “阿信,你笑什么?他不是死人!” “对呀,他不是死人,我才是!”王斗信说完话的时候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渐渐地,一个新面孔出现在唐羽面前。 “你好,我叫王全明。”王全明不屑地看着洪涛的尸体,“上一次,我们所有人都被洪涛算计了,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输,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比他聪明,哈哈哈哈!他是在第二天早上去救的王斗信,但是我已经在那天夜里就过去了,并且伪装成受伤的王斗信的样子。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殴打王斗信吗?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装扮一个伤病患者要比装扮一个正常人容易。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有机会单独和你说话并利用你杀掉他——借刀杀人的感觉,太爽了!” 尾声 唐羽完全说不出话来,的确,因为王斗信是伤者,所以自己不禁从没怀疑他反而更加怀疑洪涛了。 刚才,洪涛已经发现了王斗信是假的,所以才赶过来保护唐羽。他监视的人是王全明,却被唐羽当成是在监视自己。 “呵呵,是我太蠢了。”唐羽绝望地走出厕所,但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之前洪涛说的话,于是转身提醒道,“你再怎么聪明,都只是一时的。现在接力第一轮已经结束了,第二轮应该开始了吧?” “还玩儿?你就是有心想都没命玩儿了!”王全明凶狠狠地走来。 而就在这时,唐羽感到全身火辣滚烫,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发生了剧变。他的胃也在翻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王全明走过来将唐羽抓在手中,唐羽完全没力气反抗,只是张着嘴试图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紧接着,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家伙从唐羽嘴里冲出来,十分迅速地抓住了王全明的脖子:“全明,生前是我杀死你,死后,还是要我杀死你,你认命吧!” 王全明这才想起很久前得知姜晓东死后,偷偷找到姜晓东的尸体弄到的尸脏粉,没想到竟然……王全明意识渐渐模糊,已无法想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
第一章:接生名气大,半夜鬼上门 这个故事是我很小的时侯,有一年冬天下雪的晚上,我们几个小伙伴围坐在我九奶家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听我九奶讲的关于我六奶红绳的故事。 我现在把这个故事整理出来,隆重向大家推荐一下,你要是看了就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就会佩服我六奶红绳这个人非常了不起。好了,下面开始讲故事。 大冶刘仁八云台片马岭山脚下就是我屋哈,那时侯,四五十年代,我六奶红绳跟我六爹结婚以后,客就开始做接生婆的事了。客无师自通,在我们那一带都很有名气,附近很多孕妇到了小孩生产临盆的时侯,都要把客请去接生。 这样客名声出来之后,不说是阳间,听说连阴间生孩子,碰到紧急情况也来请客去。客经常往返于阴间和阳间。接生的人家是阳家还是阴家,客自己都搞不清楚,事后一揣摩才知道的。白天绝大多数是在阳间接生,晚上十有八九是在阴间接生。反正不管怎么样,客都尽心尽力把事做好,让母子都平安。 有一天晚上,客红绳正准备吃饭,突然有两个人慌里慌张的跑来请客去接生。看人家那副急切的样子,客问都不问,背起工具箱就跟着那两个人去了。 一路上,朦胧的月光下,他们三个人就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地急行着。客记得走了约半个把时辰,再过一大片阴森森的树林,就到了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高大气派的门楼上刻有“万府”两个字,庭院深深,五进五重。客就知道这是一户大户人家。客进去的时侯,屋里灯火通明,到处摆设都非常讲究,很多人在忙进忙出,人家主人穿着绫罗绸缎,老早就站在门口迎接客。 客急忙进屋以后,看见孕妇正在床上大汗淋漓的痛得打滚,喊爹叫娘,床单上已染了一大淌血。客上前一看,孩子已经临盆,快要生了,客就急忙进入接生状态。客动作娴熟,一边接生,一边叨念孕妇太粗心大意,说要不是来得及时,母子都危险。 等客把孩子顺利接生下来以后,客就告诉在门外焦急等侯的主人,说是个男孩、母子都平安时,主人一家都非常高兴,就留客吃饭。 客见时间不早了,本来不想在人家吃饭的,但是一看,人家主人这么热情,酒菜已经端上桌了,另外客晚饭还没有吃,早已饥肠辘辘,于是客就吃了一碗面条和两个鸡蛋,就匆匆告辞了。 那个主人用块红布包着六块大洋,一再感谢客,就叫之前接客去的那两个人小心护送客回来。那两个人送客到客屋门口就转回去了。 客红绳回到家后,一路上冷风一吹,客就感觉有一点不舒服,客还以为是吃了东西,走得匆忙,撞了一口寒风。客就叫我六爹赶忙倒口热水客喝压压。 话未说完,客就突然感觉更恶心了,最后不得不哇的一声吐了。但是吐出来的东西,连客自己看了都吓了一惊,原来客吃进去的那两个鸡蛋是鸡蛋那么大的两个枞树坨,面条是一根根细细的枞树须。 客心里这才知道,刚才是到阴间接生去了。马上叫我六爹打开工具箱里的红布包,红布里面包着的六块大洋,原来是六个一样大小的瓦片。客就跟我六爹两人大笑了一笑,明白了怎么回事,知道是在鬼糊弄人。 客早知道阴间跟阳间不同,所以并没有生气。客跟我六爹说,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难怪那户人家里,寒森森的,所看见的人也是阴恻恻的,脸寡白寡白的,跟阳间人的神情有一点不同,没有血气,另外他们穿的衣服也不同,都是中式古装。 第二章:吝鬼糊弄人,吃亏长一智 第二天,我六奶红绳到殷祖客姑娘蓝月家去,经过那片枞树林时,无意中看见路边一丘古坟,上面长满了野草杂树。那棵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杂树长在坟头前,把那个石碑都挤半边垮了,石碑上刻有“万某某”,后面“某某”两字已经风雨侵蚀,模糊不清了,但是,那个“万”字跟昨晚看见的那个“万府”的“万”字,字体结构一模一样。 还有那户人家门口那棵几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古枞树,跟这个坟前那棵古枞树,也是一模一样。我六奶就知道昨天晚上是到客家接生去了,客就对着坟,双手合一,心里还默念了一句,保佑母子平安。 我六奶客当天回来后,晚上睡觉前,就把早上在枞树垴看到的情景跟我六爹说了。我六爹说,客早就听屋哈老辈人说过,马嶺山脚下这个地方,早在好几百年之前,的确是居住过一户万姓大户人家,是个南来北往经商的,家里有良田万亩,家财万贯,光是家奴就几百人,姨太太都有十几个,连我屋哈这一方那时都是客屋的地盘,在这一方气派得很。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有客二姨太替客生了一个儿子,其他的都没有生育。听说客万员外那个儿子从小就被大家过于溺爱,长大后一点都不争气,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正经事一点都不做。 后来听说连客老父亲最小的姨太太,客都敢搞,把客个老父亲气了个死,从此就一病不起,等客老父亲死后,几个姨太太走的走,散的散,客这个万姓没用的儿子又不会经营,后来那么大一个殷实的家道就这样慢慢败落下去了。 后来还听说,客是吃了豹子胆,连那时这里果城里最大的地方官府客小老婆紫色,客也敢去勾引,结果这样就得罪死了那个地方长官。 后来的情况听说,那个官府的小老婆紫色,一夜之间,不知所踪了,有的说是被那个官府处以了私刑,弄死了,偷偷叫人抬到枞树垴去埋了,有的说是跟万员外那个没用的儿子私奔了。 反正后来,听说客万姓一家人是死的死,散的散,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不知道是香火断了,绝户了,还是被那个官府追杀不过,带着紫色远走高飞搬走了。 那丘老坟就是那个老员外的坟墓,因为没有后人扫墓打理,客坟头上长了那么大的一棵树,把石碑都挤歪了挤垮了,都没有人过问一下。 真是世道无常,人生无际,我六奶六爹客两个人就这样叹息了半夜。 又有一天晚上,半夜里,突然有一个人急急忙忙来敲门,请客快去接生,说孕妇快要生了,等不得。客一听,马上披着衣服跟着去了。这次也是过了一片树林就到了。接生后,客心里就留了一个心思,饭没有吃不说,还没有洗手就回去,临出门时,客就把沾满鲜血的手,在人家门框上这样用力擦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我六奶红绳就特地到后背垴枞树林去找,结果在一丘新坟的石碑门框上,看到了客自己昨天晚上擦上去的血迹,五个客自己的血指印,还清清楚楚印在上面。 客就知道昨天晚上又被请到阴间去接生了。 客后来问附近屋哈的人,才知道这坟的主人,是个女的,很年轻,二十多岁年龄,上个月生孩子时,难产大出血,孩子没有生出来,母子都死了。到了阴间,那个孕妇听说我六奶红绳接生的水平高,后悔在阳家时没有请客去接生,所以特地叫人来请客到阴间去接生,母子终于平安。 一说起我屋哈后背山枞树垴,确实是有一大片密林,上千亩,一直往上延伸到马嶺山。那个时侯,山脚下这一方的人,要到大冶去,在还没有修通公路之前,走小路到殷祖去,必须要经过我屋哈枞树脑那条小路,再从殷祖去大冶。 这条老山路,大概走了有几百上千年,有七八里路,米把宽,春上头路边长满杂草时还没有米把宽,弯弯扭扭的,路面上布满了长年累月生长的古树根,树根都被来来往往的人、动物踩得光溜溜的。石子路面上,坑坑洼洼的,落满了枞树叶。小山路两旁山地上,都生长着一望无际,大大小小的枞树,有的古枞树身上有手腕大的古藤缠绕着。树木遮天蔽日,小路上,终日难得见到阳光,阴清得很。 小路两旁枞树林里,都是一大片望不到头的坟地,一个个磊成小丘一样的坟包,有成千上万个,有新坟,也有长满了野草杂树的老坟,有些老坟石碑上刻的字,都模糊得看不清楚了,还有一些古坟,上面长了一棵枞树,把坟的石碑都挤歪挤垮了。现在清明扫墓,时兴在坟头上插纸花,每年到了清明节,一望无际都是插的红红绿绿的花,远远望去,也是一大景观。 这条小山路,因为两旁古树密林,坟包林立,又加上平时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阴暗偏僻,所以说这片树林,听说是阴间鬼魂集聚的地方。 一般个把人去殷祖,经过这片林子,经常碰到一些鬼魂之类的,都不足为怪。有一个过路的人,傍晚时分赶路经过这里,突然在林子拐弯处看见路上面的古树枝上,吊着几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男女都有,像荡秋千一样,吊着摆来摆去,血红的舌头伸出来,老长老长。 那人吓得寒毛倒竖,魂魄出窍,转头就跑我屋哈来喊人,大家拿着家伙赶去一看,什么都没有,就知道碰到了吊死鬼在玩耍恐吓过路人。 第五章:阴曹怪事多,三世来历清 当我叔伯向大家说了,客在阴间见了很多在坐的先人先祖时,大家就一个劲的急问客父母先祖在那边的情况,我叔伯就把客见到或听到的有关先人先祖的情况,一一向大家交代:叫三狗多烧一些纸钱,说客母亲在那边好几年都没有一分钱用了,在过祈讨的生活,穿的衣服破烂得都遮不住丑了。还是本屋哈一些已故亲人在时常救济客。 说得三狗和客媳妇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大骂自己这样不孝,说客因为不相信有鬼,所以这些年每年七月半烧客母亲的包袱钱,连客母亲的称呼,客自己的落款,客都懒得写不说,为了节约钱,里面包的也不是专用的黄皮纸,而是客儿子做过的作业本,难怪客烧了客母亲收不到。 说四赖子客爹在那边又娶了一个阴官的女儿,每天都是花天酒地,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把个四赖子气得捶胸顿足,说客奶还没有死,客爹就这样急着找人,骂客爹在世时那么花心,到了阴间还是那么花心,等都不等客奶一下,就找了人,这样真没有一点良心,这样真不念夫妻这几十年的感情。 并且还吩咐大家莫让客瘫痪在床的奶奶知道了,说客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去寻死的,因为客奶至今还在天天叨念客爹的好,骂客自己不早一点死,说死了就可以到那边去陪客爹,说客爹在那边一个人没有人照顾,挺寂寞可怜的。 还对七麻子说,赶紧给客先父多烧几捆纸钱,说客先父在那边脾气还是那么暴躁,与邻居为了一点屁事,大打出手,结果把那邻居的腿打残废了,正在吃官司。说多烧几捆纸钱,可以叫在阴曹当官的太公去帮忙疏通一下上下关系,争取判轻一点刑罚,不然要是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就麻烦了。说在那里不被整死,也要被整残废,说凡是被打入到那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大刑伺侯,惨不忍睹的。 听得大家是神情不一,有的大哭,有的大骂,有的大笑,有的还幸灾乐祸。 最后我叔伯就把话头对着在一旁认真听的我六奶红绳,把一个大拇指朝客直竖,称赞客六婶,说客在阴间真是不简单,名气大得很,很多阴界鬼魂都在崇拜客。 并且还说,叫客准备着,有朝一日,阴曹那个相当于阳间省长的大官,客媳妇生孩子,一定会用轿子来抬客去接生的。 并且还说,要是把这件事做好了,搞不好,阎王爷客媳妇生孩子,也会来请客,那时,客在阴间就会红得发紫,吃香的喝辣的,舒服得很,并且还说以后再有人请客去接生,两抬轿子来抬一侓不去,至少要来四抬大轿子抬客才去。 客这一番话,把个我六奶听了当场就翻脸了,开销我叔伯,说,“你只知道玩味,你就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苦,去迟了一刻钟,母子都危险,你知道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农村接生婆,有什么了不得的,你莫光听别人那么吹牛皮。你思想这样坏,早一点也没有把你搞到十八层地狱去受受刑,让你洗洗脑,看你下回还这样说不。再不是,下次我到阴间去,就去向阴曹反映一下,叫他们来用铁索子把你锁去。” 我六奶这样一说,把我叔伯吓得要死,忙说“六婶,说错了,说错了,下回再不这样说了。” 把在场的大家听了,一齐大声的哄笑起来。 说起我六奶,还有一些故事可讲。那时客人虽然只有四十多,但是客也是一个有一些来历的人。说起来,大家也许不相信,客经常对我们说,客是一个猪婆投胎的。客说客前世是户人家养的一头猪婆。客变成猪婆的前世是一户人家一个闺女。因为在做姑娘家的时侯,客父亲是开屠户的,经客父一手杀的猪就数不胜数,客那时经常帮客父做下手,比如拿拿杀猪刀,洗洗猪内,猪杂什么的,客也最喜欢吃猪心猪肝什么的。 后来有一年,客得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几年都不能起来,客父母就带客到处找医生治疗都治疗不好,检查又查不出个什么病症。说句不好听的话,每天都用煮罐煮药喝,但是都没有一点效果。 后来病是越来越重了,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屋哈的人就劝客父母,叫客到天台山寺庙去找那个老尼姑看看。天台山那个老尼姑在大冶这一方都很有名。客看了我六奶前前世那个病情以后,又了解了客屋一些情况,就说,客的病根,就是客不该帮客父杀猪的。并且还说客最作孽的是,有一回还帮客父杀了一头猪婆,猪婆的肚子里,还有好几个猪仔。这些话,客仔细想来,千真万确,还真有那么回事。 原来是客屋哈别人家,一头猪婆从猪栏内跑出来,滚到一个深沟里摔得快要死了,最后那个猪婆的主人,以两吊钱卖给客父了,客父就把那个猪婆,叫人抬回去,见还没有断气就补了一刀杀死了。客就帮客父,用开水退了毛,刨了皮,把猪婆肉卖给别人吃。当时杀开猪婆的肚子时,里面还有十一个未开眼睛的小猪仔。 我六奶就说,客因为前前世做了孽事,所以客后来病死以后,就被投胎到前世做了一户人家一头猪婆,一生生育了十六胎,每胎都生育了十一二个猪仔,因为客生育得很好,对每个猪仔都很疼爱,尽心扶养,最后客猪婆死后,就贩回自己前世的孽缘,又被投胎到今世做了一个人家的闺女。 这些经历,都是我六奶讲给我们听的。我们听得糊糊涂涂,毛骨耸然,一听说客是个猪婆投胎的,就很好奇,当时我还小,偎在客怀里,摸摸我六奶的肚子说,“六奶,难怪你肚子这样大,一对奶也这样大的,原来还是个猪婆变的。”说得我六奶和在场的人一齐大笑起来。 我六奶,是前世一户人家养的一头猪婆,投胎到今世变成一户人家的闺女以后,客从小就格外懂事,心地也非常善良,为人非常正派,只做好事、善事,从来都不做坏事,也不允许客的孩子们做坏事。 那个时侯,生产队都很困难,都没有吃的,别人家妇女就经常以打猪草为名,去畈上偷生产队的玉米红苕什么的,或者春上头的时侯,去山上扳生产队的竹笋,上面用猪草盖着,拿回去煮着吃。 这样的事我六奶就是饿死,也不会做的。有一回,客大闺女蓝月实在饿不过,也跟另外几个同伴一起去打猪草,看见别人闺女这样做了,偷了很多别屋哈的玉米棒,上面用猪草盖着拿回来,客也这样做了,结果回去我六奶就把客打了一顿,还要客把偷来的玉米棒送回到别人地里去。 我六奶就对客姑娘蓝月说,“做人要正派,我现在从小不教育你,你以后嫁出去了,这样做了,别人会看不起你不说,连我们做父母的也会蒙羞。你要记得,你做的每一件事,人在做,天在看,总有还报的时侯。” 还有那时,客在山路上,要是看见小孩用弹弓打鸟雀,掏鸟窝,别人去田里捉泥鳅乌龟,或者看见别人在打狗吃狗肉,客都要去好言劝阻人家一番。 还有一些别人怕做的事,认为是恶事,做了要倒霉的,我六奶就不怕。客想这表面看是一件倒霉事,实际应该是在做一件好事。客相信做了好事是有好报的,客相信因缘。 有一年,我三伯得了个什么梗病,也就是现在的食道癌,想吃饭又不能吃,连喝水都困难,痛苦得很,后来实在痛不过,客就在一天晚上,到屋哈后面那个枞树林去吊死了。 当第二天一个放牛娃发现以后,屋哈有些人那边山都怕去,因为当时我三伯吊死那个情景好吓人,又是在那个鬼魂经常出没的地方,连大人都怕去解绳子,最后还是我六奶,和几个胆子大的,一起搬个梯子,去把我三伯吊死的那根绳子解开,把我三伯放下来。 后来,我三伯还托梦感谢我六奶,说要是还迟解开绳子一刻钟,客就要在阴曹地府变成哑巴了。 第六章:与鬼比赛跑,难产遗憾多 我六奶当接生婆,在客一生中,大概接生了好几代人,不管是阳间的孩子,还是阴间的孩子,都多得数不清楚。别人看客接生婆,每次接生时,血淋淋的,好吓人,但是我六奶客却很自豪,客说,迎来一个活生生的新生儿出世,哪怕是鬼孩子,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 经常听我六奶说,女人在生孩子时,实际上也是母子都在过鬼门关,孩子在出生之前,有很多鬼在旁边迫切的等待着,接生婆是要孩子活生生的生产出来,而那些鬼因为要急着找替身,就想方设法不准孩子活着生出来。所以在给孩子接生时,我六奶是非常尽心尽责的,生怕有一点闪失,客说客经常跟那些恶鬼赛跑,进行拔河比赛,客拉孩子一只手往阳间路走,鬼却拉孩子一只手往阴间道行,客一个劲的叫孕妇用力,实际是在催孩子早一点跑过鬼门关这一关,如果时间一拖延,孩子出来慢了,就有危险,搞不好就给那些鬼做了替身。 我出生时,也是我六奶接生的,当时我母亲生我时,因为是头胎,很痛,我六奶一叫我母亲用力,我母亲就喊,“好痛啊,好痛啊。” 我六奶就说,“你只知道自己痛,你就不知道你儿还在鬼门关上徘徊,你再不用力,再拖时间,你儿个命都保不住了。” 我母亲一听说我有危险,就不怕痛了,咬着毛巾就使劲的用力,结果就一下子就把我给生出来了。 我六奶给别人接生,从来都没有一个定价,随主家给,家庭条件好的,多给一点,客也接收,家庭困难的少给一点,客也理解,要是碰到家庭特别困难的,客一分钱都不收,鸡蛋都不吃别人家一个。人家要感谢客,想煮一碗鸡蛋客吃,客就说,“你屋这样困难,女人生孩子辛苦,要补一下好发奶,你就多煮客吃吧。” 接完生,看母子都平安,客就高兴。有时还给特别困难的产妇送上几个鸡蛋,几斤糥米过去恭喜一下。要是碰到一个难产的,孩子半天都生不下来,客就急得不得了,担心得要死。那时,又没有什么剖腹产。 有一年,我八母客儿媳妇慧儿生孩子,我六奶守着慧儿生产,由于我六奶那天上午也接生了一个,有一些累,孕妇在生产过程中,客不知道什么回事,坐在一旁打了一个盹时,我八母客媳妇慧儿就发生了难产。孩子一只脚先生出来了,这下麻烦就大了。 我六奶最怕这样,孩子进又进不去,出又出不来,这样卡了大半天,孩子一只脚还是露在外面,孕妇都已经痛得晕死过去了,血是大量的往外流。再这样,母子都保不住。情急之下,我六奶就对我八母说,“没有办法,先保大人要紧。再拖,慧儿都危险了。” 我六奶说这个话时,孩子实际早已在产道上卡死了。我八母见孩子已经走了,再不采取措施,客儿媳妇慧儿都保不住,孕妇这时都已经晕死过去了,气息奄奄,血还在一个劲的往外淌,就大声叫我六奶,“不管小孩了,赶快救慧儿要紧。” 站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我八父和客儿子二牛,听说孕妇母子都非常危险,也是急得团团转。后来听里面说慧儿都已经晕死过去时,二牛就一个劲的哭喊,用手把门拍得邦邦响,“六奶,求你快救我老婆慧儿,我不要孩子,我要我老婆。” 屋哈这时也有不少人围过来,在门外也大声帮着喊,“莫再犹豫了,赶快救大人要紧。” 听了屋哈和客一家人在这样紧催,我六奶客就不再犹豫了,把心一横,用接生刀快速的把孩子的尸体一边切割,一边往外拉,不管当时的场景几血腥,几吓人,客都管不了那么多。就是血溅满了客脸上身上,客也顾不上抹一下。最后,终于把孩子的尸体全部清理出来,止住了孕妇的血,这才保住了二牛客媳妇慧儿个命,要不然,孕妇都难逃一劫。 大人虽然保住了,但是孩子却死了,而且死得这样悲惨,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没有逃过鬼门关这一关,让守侯在一旁的那个恶鬼找了替身。我八母和客儿媳妇慧儿一家人都哭得死去活来。 我六奶也和屋哈一些妇女,也是哭得盖什么一样。最后还是我六奶,忍住哭,为了以后好投胎,客就把那个未出世就早早夭折了的孩子,把客支离破碎的尸体,在一个小木盒里面拼装成原样,用针线一点一点缝合好,把血抹干净,尽量打扮了一下,再把小衣服小鞋袜给客穿好,然后再盖上一层白布,再打开门,叫几个大人抬到枞树垴去埋了。 埋好后,我六奶就对那丘小坟包哭着说,“孩子,六太真对不起你,没有让你活着来到这个世界,真遗憾。没有比赢那个鬼,让客找你做了替身。原谅你六太吧,愿你在阴间早一点投胎,找个好人家。” 那一段时间,我六奶每天都是灰心丧气的,还在一个劲的埋怨自己。那一个月,客明显消瘦了许多。 后来听我六奶说,那孩子还托梦给客,也托梦给我八母和客母亲慧儿,说客因为客自己的死挽救了客母亲慧儿的生命,感动了阴曹,阴曹手上正好有一个投胎重生的名额,就又马上把客投胎到马嶺山脚下,靠林场那边某某屋哈,一个叫萍儿的女人肚子里做儿子去了,并说客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辰出生,叫我六奶记得那天去给客接生。 客还叫客父母和客爹客奶,还有客六太,莫再悲伤了,客说客是因为太玩皮了,在出生时先把一只脚伸出来了,没有想到会带来这样一个后果,害得客自己死了不说,还差一险让客母亲也命丧九泉,客说客下次出生再也不会这样玩皮了。 见孩子有这样一个好结果,我六奶和我八母一家这才转悲为喜,慧儿见孩子还未出世就这样懂事,这么体贴人,还被感动得大哭了一场。 第七章:名振阴地府,魂灵都请客 我六奶接生的名声大了之后,不说给人给鬼接生,阴间还有其他魂灵也经常请客去接生。 那天晚上,有一个人急急忙忙跑来请客去接生,客去了之后,一连帮那个皮肤黝黑的孕妇生产了四胞胎出来,毛绒绒的好是可爱,四个孩子的肤色也各不相同。 后来我六奶客回来后,北山那边那个屋哈,一个叫红玉的女人来一说,客才如梦初醒。 原来是红玉客屋一条叫黑子的母狗,怀孕时,那天正准备过马路,突然被一辆失控的运柴的板车,从坡上冲下来撞死了。把客主人红玉还一连几天哭了个死。 黑子到了阴间就请我六奶去,接着把客肚子里四个狗仔接生出来,母子都很平安。黑子感恩主人红玉一家,在世时对客的种种疼爱,就托梦给客主人红玉,叫客主人不用担心,客在阴间很好,四个孩子都很健康,说客以后再有机会投胎还是会到客屋来,做牛做马,再做狗也愿意,报答客平时对客的宠爱及养育之恩;并叫客主人转述客对我六奶去客屋接生,不嫌弃客的身份,表示感谢。 我六奶回来后还感叹了好一阵子,说狗都如此有仁义,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还有一天晚上半夜里,又有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跑来请客去接生,我六奶正睡得香,听有人敲门,知道是有孩子要出生了,急忙爬起来,披上衣服就跟那两个人一起去了。那次接生,是客一生中最辛苦的一次,因为孕妇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一共接生下来有十二个孩子,累得我六奶一点劲都没有了。 虽然好累,但是客还是很高兴,因为母子都平安。那家主人,见客媳妇一肚子生了这么多孩子,就非常高兴,一侓要留我六奶吃饭。我六奶因为之前吃过亏,所以这次不管别人怎么挽留,客都一侓不吃。 后来回来后,一揣摩觉得不对劲,就对我六爹说,从古到今,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孕妇一肚子生下十二个儿女的。 后来还是云台山林场那边,一个叫绿梦的女人跑来感谢我六奶红绳时,客才解开谜底,原来是绿梦客屋一个猪婆怀一大肚子猪仔时,突然得急症死了,到了阴间,特地把我六奶请去接生。 我六奶就是这样,经常穿梭于阴间和阳间,在阳间做做接生婆,又到阴间去做做接生婆,不管是谁请客去接生,客都乐此不疲,毫无怨言。 那天晚上,屋哈好几个要好的妇女,在我六奶客屋正听我六奶谈板,讲客平时接生时碰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家正听得有滋有味时,突然门外一阵嚷嚷,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跑出门一看,原来有八个人抬着一顶大轿子,到客门口停下来,说请我六奶马上去接生,一刻都耽搁不得。 我六奶一看这个阵式,就知道是我叔伯所说的阴曹地府,那个相当于阳间省长的那个大官,客媳妇要生孩子了。客马上带上工具箱,对我六爹说去去就回,被那伙人扶着上了轿子,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大喊一声,“起轿了。” 那伙人就抬着我六奶,一阵风似的,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可是那次去了之后,一直到现在,我六奶红绳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
你知道下降头是什么意思么? 呵呵,或许你被下一次就知道了…… 01. 这个“五一”假期开始的时候,我和小米在中央商城找到了一份兼职。 商城的五楼刚开了一间“恐怖屋”,我和小米很幸运地在那里找到了在里面扮演怪物的工作。 “恐怖屋”的老板是外地人,他从别的城市到这里,在商城的五楼租下了一块地方便开了这间新潮的“恐怖屋”。他是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头顶上头发稀疏隐隐地露出里面的头皮。 他看了看我和小米,“你们还是学生吧?” “是的,我们想找份兼职,周末的时候或者每天放学后到你这里来上班。”我说。 “原则上我是不招收学生的,不过……”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我的头发。 我有一头很长的头发,又黑又亮,小米以前常说洗发水商人不找我做广告真是可惜了。 “我觉得你的头发挺长,条件不错,所以你们可以留下来了。”他最后说道。 “谢谢老板!”小米很高兴,她跳起来欢呼了一下,这就意味着我们两个可以在暑假前赚到一笔钱以便到时候一起出去玩了。 老板没有看她,倒是对着我眯缝了一下眼,随后又瞪开。然后对着旁边正在登记的一个男孩子拍了拍肩膀就出去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孩子问,我一下子醒过神来,刚才老板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却让我有些感到寒冷。“李雉。” “什么?”他马上抬起头来,又问了一次。 “李雉。”我说。“这名字不好写是吧?”拿过他的笔,将名字写下来。 “是啊,有点怪。”他笑笑,转身又问了小米的名字,随后告诉我们,“我叫江东跃,你们叫我大东好了。我是你们的组长,平时老板不在这里的时候由我负责一切事务。” 就这样,我和小米开始在“恐怖屋”里上班。 02. “恐怖屋”刚开业这几天都在搞活动。 说是“恐怖屋”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迷宫,然后在里面安插点能吓人的东西。而这里与公园里那些“冒险城”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面恐怖的东西有很多是由真人扮演的,而不全是机器。 这样的地方总是会受到那些喜欢刺激的情侣和胆大的年轻人的喜爱。 小米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从我家到她家还不到五分钟,我们神奇地从小学开始,便一直同学校同班级的到现在。缘分和交情自然是没的说。 小米的真名字叫齐姜。据说这和古代某个公主的名字一样。为此我以前常戏谑她是“男人婆公主”。原因是她从小便很男孩子气,性格豪爽,又不喜欢那些布娃娃和美丽的衣服之类的。 “我爸姓齐,我妈姓姜!所以我叫齐姜。”每次被人问得烦了,她都是这么解释的。 我和小米的任务不同,她是要站在迷宫下,在软垫子那里,等着客人过去,她就从底下伸手去抓那些人的脚脖子。让他们感觉是下面突然长了手在抓他们。 我则是穿着沾满了红色颜料的白袍子站在迷宫里,披头散发地装成女鬼吓唬人。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老板那么喜欢你的头发了……”第一天的上班结束后,小米边啃着冰棍边看着自己被那些惊恐的游客踩得又青又紫的手说。 “我也知道了。”我茫然地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老板之所以喜欢我的头发无非就是因为那可以省一个假发套罢了,“要不,我和大东说给你换个差事吧,看你手都被踩成什么样子了。” 自第一天上班之后,我们就和组长大东混熟了,他是个不错的人,心眼不坏,这样的要求他应该不会拒绝。 “算了,没关系,下次我抓了之后缩手缩得快一些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听说这次的活动结束之后,就是‘百鬼夜行抄’的活动,那时候就不需要我扮贞子了,我找个机会和你一起。” 我和小米正说着话,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来,我一看他身上别着工作牌,就知道他也是工作人员。他径直走到我和小米身边,“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 我们两个点头。 “那么等下留下来收拾道具吧。”他吩咐我们,然后便走开了。 03. 商城是十点下班。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我和小米便留下来收拾道具。 “恐怖屋”的入口处有一个电铃的按钮。当你要进去的时候,会有一位工作人员专门负责带你进去,他会问你要什么样的难度。是初级,中级还是高级。 初级按一下电铃,里面就只会怪叫几声放些恐怖音乐。 中级按两下,这时就会有一些假人头什么的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你身上,或者一“尸体”又凑巧横在你面前。 高级要按三下电铃,那里面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会出动,什么道具都会给你用上,音乐也一定是最恐怖的,还会根据你所到达的那个场景变换。 这时候,恐怕你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还是会感觉恐惧到打颤。 当然,也有个别胆子特别大的,出来之后还是觉得不恐怖,于是甩掉前面领路的工作人员,独自进去转一圈再出来。 这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大多数出来以后不是脸色发白,就是吓得大哭。 我和小米走进“恐怖屋”里收拾东西,商城在十点半的时候会关闭楼层的电源,十一点会关闭地下车库,所以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屋子里没有灯,有灯的地方都放着令人胆寒的道具。我和小米便寻着灯光去收拾道具。 因为里面的设计其实像个迷宫,过道又设计得很窄,所以我和小米走得很费力,再加上里面漆黑一片,即便没有开音乐,我也觉得心里面有一丝恐惧的气息在滋长。 “李雉你看!”小米突然大叫一声,我回身一看,天啊,差点没吓掉魂,一个长头发的女鬼正站在我面前。她站在那里,眼睛里没有瞳仁,满嘴是血。我吓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应该是个道具。 “死小米,你讨厌啊!别吓唬人行不行?”我气得捶了她一下。 “哈哈哈哈……你没看见自己刚才那个样子……哈哈,太搞笑了。”她笑得前仰后合。 我气得不想理她,走上前面去拉下挂在墙上的一个鬼面具。“别笑了,快点收拾吧!”收拾好面具我又蹲在地上拾起一个骷髅头。 也许是因为刚才被小米这么一吓,我似乎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一心只想快点收拾好东西好离开这个鬼地方趁早回家去。 我在一旁不停地收拾,一回头,却看见小米对着那女鬼的道具还愣在那里,于是我走过去,“你傻了啊?快点过来帮忙啊。” “李雉……她,她刚才,刚才对我笑了啊……”小米的声音显得极不正常,带了些许不知所措又或者是惊慌。声调都有些变了。 “什么对你笑了?谁啊?”我没理会她,将手中一堆恶心吧唧的道具塞进角落的箱子里。 “这个女的啊……就是她,她刚才对我笑了。” 我回头一看,她指着那女鬼的道具,“就是她,是真的啊……她笑了,笑了。” 四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听见小米带着哭腔的声音,“真的真的,我刚才真的看见了,她笑了……” 我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口干舌燥。不知是何处窜进来的一股冷风灌入了我的衣服。我看着小米,又将眼睛死死地看向那女鬼道具。 站在这个角度,我完全看不见她的脸,眼睛被头发遮住了,只有满是血的嘴还暴露在我视线中。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作响。白天在里面扮鬼时那些音乐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来了。 镇静,镇静,我对自己说。我走过去,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女鬼,一把拉住小米,“别说了,你肯定看错了,我们今天上了一天的班,你肯定是累得看花眼了,走,快收拾完我们回家,等下商场关了门就出不去了。” 小米被我生拉硬拽的离开那道具面前。 我们匆匆地收拾了其他的道具,到那女鬼道具的时候,我和小米谁也不愿意去抬她。 “就让她待在那里吧。”我说,“要是大东问起来,就说我们抬不动好了。”随后我将小米推出了迷宫。 走出迷宫的时候,我似乎清晰的听到一声轻笑自身后传过来,“小米?你……”我想问她有没有听到,但又怕她害怕,于是就将想问的话又压了下去。 我觉得可能是我多心了,一定是被刚才那事情给吓得神经紧张了吧。 我们走到车库的时候,小米看上去还是有些发怔。 “小米,别想了,一定是你眼花。”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也点点头,“嗯,眼花,对,一定是眼花。” “就是啊,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啊。”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04. 从商城回来之后的晚上,我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恍惚中,似乎我来到了一个地牢里。那样子有些像电视上播的电视剧里那些古代的地牢。 两边的牢房里关着很多人,我慢慢地往前走,喊冤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那些犯人全是披头散发,样子十分狼狈。 突然场景换了,我似乎到了一个很潮湿的牢房里,那里正关了一个女人。 她身上穿着破败的衣服,但还是看得出来那原来是件上等的绸缎衣服上面还绣了漂亮的花,可现在已经变得丝丝缕缕有些遮不住身体了。 她蜷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我。头发盖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太后……太后你饶了我吧……饶了贱妾吧……求求您了,太后……”她嘴里不断地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惶恐。 我正要开口辩解我不是什么太后的时候,低头一看,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得很华丽了,头发挽得很高。 与此同时,四周又起了变化,我的身边站了一个少年男子,而前面不远处却出现了一个令人可怕的东西,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除了一只头颅还在,那身上已经没了胳膊和腿,徒留下一个躯干,而头颅上的眼睛、鼻子及耳朵都在冒血。 一边的男子脸色痛苦,他似乎在质问我,“母后,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何必这样做?何必?” 我感到实在是莫名其妙,却不料天空一下子全黑,面前的那个无手无脚的怪物竟然一下下慢慢的靠近我,而我环顾四周,旁边没有一个人。那怪物一边接近我,一边抬起头来。 原本遮住面容的头发向后层层散落下去,露出那张可怖的面容。满脸是血,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她步步逼近我,那具残骸眼看就要碰着我,她一张开嘴就从里面流出脓血,咬牙切齿地说: “吕雉,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我吓得猛一睁眼,惊醒过来。 打开床灯,看了眼挂钟,现在是十二点半。我一摸额头,上面全是冷汗。 吕雉?这名字感觉好熟悉啊。我从床上起来,穿过客厅偷偷跑进爸爸的书房。 书房里有很多书,从小我就喜欢看书,父母每次不在家,我都是独自在书房看书看上一天。 找出那本《史记》。 翻看了一会儿,果然在《吕太后本纪》那一章节发现了这名字。 吕雉,吕后。汉高祖刘邦的妻子。历史上真正第一个称帝的女主。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梦见她呢?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当初看《史记》的时候,我因为那时还小,里面的好多文言文看不明白,一直是囫囵吞枣式的大致翻翻,根本没仔细看过,所以对于这一章节也就不是很熟悉。 咦?难道是因为我和她同名么? 我正疑惑着,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爸爸走进来,“小雉你干什么呢?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看书?” “没什么,我睡不着。爸爸,说起来,你当初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呢?”我将书拿着,塞进书包,准备明天好好看看。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很奇怪啊,我的朋友们也很奇怪,为什么起这么个怪异的名字。” “嗯。”爸爸点点头,“说来也的确很怪异呢,你妈妈生你的那晚上,你爷爷说是梦见了汉朝的吕皇后,吕雉。于是就硬要给你起这么个名字,你妈妈不高兴,可你爷爷坚持要叫这个名字,所以就这么办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你爷爷也不在了……唉,这事情已经不好再问原因了。” “啊,是这样,原来是爷爷起的这名字。”我以前一直没问过爸爸,“那么,我去睡觉了,爸爸晚安。” 我走回房间,躺在床上,感觉自从我找了那份工作之后,最近什么都变得有些古怪。 不过就是个梦嘛,我安慰着自己,迷迷糊糊便又睡着了。 05. 第二天照例去上班,由于昨天没有睡好,于是眼睛周围有些黑,成了“熊猫眼”。小米打电话说是在楼下等我,我赶紧打理一番便下楼去了。 “你昨晚作贼去了吧?”她看见我的“熊猫眼”笑道。 我白了她一眼,随即就将昨晚做的那个怪梦告诉了她。她听了以后表情古怪,张着嘴皱了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最后终于开口,“李雉,我和你说,你可别乱想,也许就是凑巧。不过……我昨天也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了那个古代和我同名的公主,齐姜。” “什么?”我惊呼,如果说我那不过是个梦,那为什么小米和我一同作了怪梦?凑巧么? “嗯。”小米点了点头,“暂时还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爸爸都不信我,只有奶奶说明天带我去慈云寺看看,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事。哎,对了,你历史不是很好么?把齐姜的事说给我听听吧。” 于是我和她一路说着齐姜,到了商城。 齐姜本是战国时齐桓公的一个公主,据说她的夫君是战国七雄之一的重耳,也就是晋文公。关于齐姜,历史上说到她的地方并不多,史记里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提到,只概括为“齐女”。 小米没有告诉我她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一直忘了问。眼看着就要迟到了,我们赶紧跑上了五楼。 果然不出所料,大东一见我们就问为什么昨天不把那女鬼的道具给抬到里面收好,结果今天早晨别人去重新布置道具,都被吓了一跳。 我稍微和他解释了一下,然后赶紧放下包去干活。 可一冲进迷宫我就愣住了,因为我看到了一样不可思议的东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迷宫入口处的第一个拐弯口,竟然放了一个没有胳膊,没有腿浑身是血的怪物……她的头发长长的,仿佛是意识到了我在看她,她……她竟慢慢地抬起头,头发层层向后散落开去,露出一张七窍流血的脸…… 我吓得动弹不得,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真的还是梦境? “怎么样?酷吧?老板今天刚买回来的。”冷不丁的,大东突然站在我后面说。他说完还走过去,抱起那个“怪物”向我走过来。 “啊……”我失声叫起来,“别过来,把那东西拿离我远一点……远一点……” 我失控地大叫,让大东慌了神,“李雉你怎么了啊?这是假的啊,不用怕,不用怕的。”他扔掉那“怪物”,走过来拍拍我的背,“和你说是假的啦,老板前一阵子在外地定的货,今天刚送到。” 虽然他一再解释,这其实是个假的道具,可我还是觉得这很蹊跷。 “你没事了吧?”他问。“看你的样子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 我勉强对他笑笑,喘着粗气,惊魂未定。“降头?什么降头?”我奇怪。 “唔,那个呀,你还是别知道了,我说着玩的。” 他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好再问。 为什么那个梦里的怪物会出现在这里?我眼看着别的工作人员将它抬了进去,安放在一个拐角,随后又将绿色的小探灯从下往上打在她脸上,使得她看起来更为可怕,我转身想走出去,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等等!刚才……她似乎……似乎翘了一下嘴角啊。 我赶紧回头又看着她。她的嘴张开着,和我梦见的一模一样,并没有翘起来。寒意渐渐又从脚底泛了上来。我赶紧转过头来跑了出去。 “小米,小米。”我找到正在迷宫下面后台换衣服的小米,“我们不在这里打工了吧?好不好?” 她一怔,“为什么?” “我觉得哪里不对,越来越奇怪。说不清楚,总之,我们走吧?工作可以再找嘛。” “是可以再去找,但是哪里会同意要兼职的学生呢?”她这时的表情突然让人感觉非常冷静,冷静得超乎常理。 “李雉。”她又说,“我们想凭自己的本事赚到出去玩的钱,自然是要付出一些牺牲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我也不喜欢,但我们先忍耐一下吧。何况我们每人还有五十元的押金在老板那里呢,做不完一个月他是不会退的。” “可我刚才真的看见那个我梦见的那个东西……而且大东说我们也许是被下了降头。” “小雉,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些科学还解释不了的东西,我们天天在一起玩,感情那么好。晚上做类似的梦,恐怕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我知道她不是不相信我,只是很想赚到工钱。 我也知道小米不离开我也是没办法离开的。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一起,我不习惯和她分开。 因为这种种,她和我那时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那一天。 07. 十一点四十,我敲开了市区一家寿材店的门。 “我要买这些东西。”我将一张清单递给那睡眼惺忪的老爷爷。 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问我,“您要多大尺寸的啊?” “就照着我的身材。” 寿衣,面粉,纸钱……我将东西拿好,赶去了大东租住的房子。 “你干什么?”大东打开门,一看见我怀里抱的东西,脸色都变了。 “你别管,照着我说的帮我就可以了。”我把寿衣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 “可是,可是……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我要‘死’一回。”我说。 的确,这就是那个老和尚帮我出的主意。 我心口上压了阴凉的石头,穿着寿衣,头朝西,脚朝东,全身渐渐淤积了阴气,而大东一直在旁边帮我摇晃着招魂铃铛。 “李雉,到底行不行啊?”他在一旁边打哈欠边问。“哎,你不会真被人下了降头吧?我奶奶以前说过这很麻烦的。”开始我还能清楚地听见他打哈欠和说话的声音,可是后来,我却发现那声音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睁开眼睛我一下坐起来,回头一看,果真如和尚说的那样,我的灵魂出窍了。 按照大东的说法,他最后看见小米是在“恐怖屋”,那还是应该去那里找。 没了躯体的束缚,灵魂移动的速度很快。 很快便站在了“恐怖屋”的门口。 可是,这为什么和我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呢?入口处黑洞洞的。看来这也让那个和尚说对了,这根本就是黄泉路的另一入口。 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巨大潮湿阴寒气体差点令人窒息,我不仅打了个冷战。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数不清的哀号在充斥着耳膜。 越往前走越觉得冷,“小米……”我轻轻叫起来。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显然不是小米的,“啊……”我叫了一声,那影子便后退了一步。 “小米——你在哪里啊?小米——”我大叫着,四周模糊的人影变得多了起来。它们似乎在慢慢的向我靠近。 我觉得更加寒冷了,呵出的气遇见前额头的头发,已经凝成了霜。 “小米!你出来啊,我是小雉,我来接你了……小米……” 突然,前面模糊人影突然散去了,“小雉!”一个熟悉的人向我跑了过来。 是小米!我马上一把拉住她的手。“快走,时间不多了。”回过身我才发现,退路已经被那些模糊的人给堵死了。 “我们出不去了……”小米在旁边说。 我急中生智,想到刚才那个人影的反应,于是大叫一声,“啊——” 果然面前的东西全部迅速退了开去,我抓住小米就往外跑,而那路口似乎已经看不见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跑,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条路,我赶紧拉着小米跑了出去。 猛地,我从床板上坐了起来。身边站着大东,“你吓死我了。”他说。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他跑过去开门,一看,竟然是小米。 “你死哪去了?到现在才出现,你妈都报警了……”大东在后面关门,喋喋不休地说。 小米走进来,“你怎么会进到那里的?”我问她。 “我下班的时候,听见迷宫里有人叫我的名字,‘齐姜,齐姜’。我以为是哪个同事,于是就进去了,越走越深,到我发现哪里不对的时候,已经走不出来了,那里已经根本不是迷宫了。要不是你来找我,我肯定出不来了。” 我拍拍她,“出来了就好,回来了的话,那不如去谢谢那个和尚,是他教我这么做的。不然也接不出你的命。” 小米点头,于是我和她一同走到慈云寺那里,正要敲门,却见寺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和尚,“你说的就是这个和尚么?”小米问我。 “不是。”我摇头,“他是在观音殿里给人解签的那个。”我拉着她正要走进寺里去。 小米却惊奇道,“观音殿里哪有给人解签的和尚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咱们十二岁那年这庙里最老的那个专门解签的和尚死了之后,就再没人在这里解签了呀!” 心里“咯噔”一下。对啊。我自小时候就常来这里玩,为什么对那个年纪那么大的老和尚全无见过的印象呢? 这时,我又想起了一个细节,且想得我全身起了冷汗。 我和那老和尚在殿里谈话的时候,曾有个年轻的和尚问我在干什么,我当时奇怪,他应该看到我和老和尚在解签啊,这么问不是明知故问么? 我当时一个人在那里大叫大嚷的,从他的语气来分析,也的确是在问我一个人。现在我似乎是想明白了,那小和尚会这么问,是因为他根本就没看见那个老和尚啊…… 那么…… 我低头朝着小米和自己的腿看去。 我看见自己和小米的裤腿中空空荡荡,似是飘在空中。 我看向小米,她似乎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很好奇,到底是谁给我和小米下了降头。不过……就像谁说过的,那还有用么? 大东跪在李雉睡的床板边,“李雉!李雉!你可别吓唬我啊!快点醒过来吧,李雉……”他伸手探她的鼻息,随后吓得将手缩了回去,“李雉,早和你说了……被下降头是躲不过去的……躲不过去的……呜呜呜呜……我就没躲过去,你和小米又怎么躲得过……” PS:下降头是指被人掌握自身的八字和经历以及名字之后,拿你一样东西,再给你定个框架,而你会照着他为你规划的未来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直到深渊。中途是不可能有人逃脱的。所以老人们有时会说一个人做事情痴迷到难以自拔,便是,“死小子,被人下降头啦?” ...
一 乌鸦那带着哭丧的叫声,到处荒草凄凄一片荒凉,旁晚的天边还挂着几抹红云。 一个长约一尺的浑身紫青的婴童被包围在熊熊烈火之中。在噼里啪啦的秸秆炸裂中婴童被烧的面目全非,不一会就变成了一小节黑黑的木炭,只能看出小小头骨上两个空洞洞的黑窟窿。 这是一个死了的婴童,看样子也就是刚刚出世就死去了。家里人用最原始的方法火炼了他。 他太小了,刚刚投胎转世就遭此厄运,他的魂魄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不知怎样躲藏才能避开那熊熊的烈火,贪恋着他小小的尸身不肯离去。 没办法他蜷缩在那捆用来炼狱他肉身的秸秆里,秸秆烧起来了,他惊恐的往秸秆里面拼命的钻。 还好终于被他找到一小节避风港,一小节比较潮湿的秸秆节骨让他的魂魄得以有了藏身之地。 他躲在里面,直到烈火燃烧殆尽,风吹散了死灰,婴童的魂魄探出头来一看,自己的身躯已经不复存在了,没办法,婴孩又缩回了秸秆里睡着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野地里,婴童魂魄一直沉睡着。 一晃时间由清朝的雍正年间就到了乾隆年间。当年的婴童尸体早已经化作了尘土不复存在了,可是婴童的魂魄依然沉睡着。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沉睡中的婴童魂魄沐浴着风沙四季,日月轮转。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婴童魂魄苏醒了,他竟然发现自己有了身体,有了五官,有了四肢,不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一缕烟魂了。 他惊呆了,试着蹦了几下,一切竟然都是真实的存在着。 婴童试着再幻化成烟,真的就变回了一缕轻烟。他似乎变得好聪明,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了。 他竟然在一小节秸秆里吸取日月精华得道成妖了…… 婴童快乐的在树林里尽情的跳跃着玩耍着。玩耍够了,厌倦了,他茫然了,不知自己将要去何方? 他感到了饥饿,自己应该吃什么呢?不知道,但是有一样是知道的,他的大脑里传来了那种对血腥味道的渴望。 他化作轻烟四处寻觅着,飘过树林,飘过荒野,他来到了一个小城镇上。 在城镇里人群中婴童苦苦寻觅着,忽然,一个让他异常兴奋的味道刺激了他的味觉。 他一看,那个刺激他味觉的味道是来自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他迫不及待的顺着女人的肚脐眼就钻了进去,一个蜷缩弯曲的婴童正拖着长长的脐带在水里游荡着。 就是他了,婴童张开大嘴试着咬了一口,哇!婴童感觉味道鲜美无比,不管三七二十一,婴童是饱饱的美餐了一顿。 吃饱了,打着饱嗝,婴童感觉眼皮子在打架,额!这里好舒服,怪不得刚才那小孩睡的那么美呢,那我也在这里睡一觉吧。 婴童睡着了,女人肚子里的水随着走动晃来晃去,就好比一张悠悠床,婴童从来就没这么满足过,美美的睡过去了。 睡醒了就接着吃,吃完了再接着睡。就这样几天功夫,女人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活活的被婴童吃掉了。 没得吃了,婴童又饿了,不行再出去找吃的去。 婴童又幻化成一缕轻烟飞来绕去在人群中寻找起来,婴童飘到一家宅院里,又找到了一个大肚子的妇女。 哈哈····又有的吃了,婴童和上次一样,又从女人肚脐眼钻进去一顿饱餐。 如此这样,婴童明白了,自己喜欢吃的竟然是女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童,时间长了竟然明白了要找多大肚子的女人,肚子里多大的孩童才更好吃。 婴童变得越来越邪恶了,他把整个镇子上所有怀有身孕的女人家里都留下了自己的记号,有时候要出生的太多吃不过来就使用妖术让女人肚子里的胎儿停止生长来满足供给自己的食欲。 镇子里出了天大的怪事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好好的一个孕妇,肚子里好好的孩子,到了快要足月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女人的肚子也瘪回去了,孩子呢?没了。 一个,两个,三个,接二连三的孕妇丢失孩子的案件是一件一件的堆积在县丞的桌子上。 查,坚决查,这个县丞姓李名显素来也是个为民办事的主。一拍桌子,一定要找出真凶,这还了得,这关系到一方百姓的民生大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这查来查去,愣是一点线索没有,这些在肚子里就把孩子弄丢了的妇女,总口一词,都说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孩子就没了。 这期间,更有一些摊上恶婆婆恶丈夫的妇女因为说不清孩子弄哪里去了,不堪忍受殴打屈辱自尽的接二连三的发生。 一时间是民怨沸腾,怀着孩子的家庭和女人惶惶不可终日。 这李显的桌子上的案子是一件接着一件,慢点呢三四天一起,快点呢两三天一宗。 把个李显愁的啊是夜不安寝食不甘味,夜已经很深了,李显还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不得这些案例的要领。 这在人肚子里的东西他怎么就会丢了呢?他怎么就会丢了呢?嘴里不停念叨着,搅破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点冷,李显显然有点哆嗦了,一件披风披在了李显的肩上。 是夫人,李显夫人看着丈夫这一段为了办案子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的拉住夫君的手说:“官人,这一段发生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是我做妇人的多嘴,只是看着官人如此操劳觉得心疼,我觉得这些案件根本就不可能是人能做出来的”。 “你,你说什么?”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显激动的抓住夫人的手,“你在说一遍,说下去”。 妇人缩手不跌,“夫君你抓疼我了”,李显赶忙撒开了手“夫人,你接着说下去”。 “你看啊,所有的妇女都不知道怎么丢的孩子,妇女肚子和身上又一点伤痕也没有,也没有因为这个送命的,那什么人能在没有伤痕的情况下把孩子偷走呢?再者说了,那未出世的没足月的孩子偷来又有什么用呢?所以为妻以为,根本就不是偷孩子,而是孩子在妇女肚子里就被吃掉了”,夫人揉着手腕说道。 “对啊,我说怎么想也想不通呢?夫人说的太有道理了,那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呢?”李显陷入了沉思。 “这个就需要官人去猜度了,官人如果听我一句,不如把这里发生的怪异情况早日上报府尹,一来呢如果真是妖物所为,可以早日请府尹定夺,以减免更多的妇女受害。二来呢,官人也可以不必这么费神劳累到最后恐怕还会落下个劳而无功,倒是有过的下场,不知为妻说的对不对,请官人三思“。 “我的好夫人,你说的太对了,使我茅塞顿开,我明日就上报府尹来彻查此案”。李显抱起夫人回房睡觉去了,他需要好好的睡上一大觉了。 镇子上的悲剧还在继续,婴童还在做着他该做的事。 吃饱了睡觉,睡饱了再继续吃,烦闷了就跑出来到处飘到处玩耍,日子过的那是一个逍遥。 人们说的话他不是不懂。人们对他的恨他也明白,可那些关他什么事呢?他无意修成了妖,上天赐给了他七窍却没赐给他情感,他根本就不懂人们为什么谩骂,伤心,哭泣…… 第二天一早,这李显就休书一封,把自己认为不是人为的根据也写了进去,请求火速支援,另外把案例拿出几个裱装好公文派快马火速传递给府尹。 府尹接到李显公文一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敢怠慢,火速收拾行囊带领师爷车马劳顿,马不停蹄的就赶到镇上。 也是赶巧了,府尹前脚刚到,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歇脚呢,后脚就有人来报案来了。 原来苦主的女儿嫁到了镇上一扬姓人家,这一阵子孕妇频频丢孩子,这苦主的女儿刚好也怀孕七个多月了。 全家人是眼丁丁的看着,就怕孩子和那些妇女一样弄丢了。可怕啥就来啥,你说这眼丁丁的看着,可今早一觉醒来这女儿的肚子它还是憋下去了。 做婆婆的不免埋怨了几句,话语也是说得重了些,这女儿一时想不开上吊死了。 听了苦主的陈述,府尹也顾不得休息,一起和李显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一片悲悲切切的哭声,妇女已经被放下来躺在床上,正在等官府的仵作来勘验。 一番勘验下来证实确实是上吊自杀而死,可是在妇女身上还是找不到孩子是怎么丢的。 不行,要想揭开谜底,必须要剖腹验尸。看看妇女丢孩子的腹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好说歹说征得苦主一家人同意,验尸开始了。 打开妇女腹腔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孩子不是丢了,是被吃掉了。 腹腔里到处是血迹,还有孩子的残肉断肢。谜底揭开了,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府尹看了一眼李显,赞许的点了点头,“兄台猜测的很对,应该是妖邪所为”。 回到府衙,几个人一商议,一致认为必须得找一个得道的高僧方可破解此案。 府尹的师爷向府尹推荐了一人,此人就是京城东黄寺的主持了然大师,想要破解此案,非了然大师莫属。 事不迟疑,府尹立刻休书一封,把前前后后以及解剖妇女腹中所见都一一写的明白,派手下得力捕快快马加鞭火速去请了然大师。 京城离此地将近五百多里的路程,等半月之后了然大师来到的时候,算起来镇子上已经有二十几个孕妇遭了毒手了。 阿弥陀佛,事情我已知晓,来的路上我已经占得一卦,卦象显示是一个蜷缩秸秆吸取日月精华成精的婴童所为。 我现在已经感受到他的存在了,要想降住此妖必须要找到他当初栖身的那一节骨秸秆才行。 “那大师我们上哪里去找那一节骨秸秆呢”?府尹焦急的问道。 “好找,最初案发地是这里,这就说明婴童成妖的地方就在这左右不远的地方,明日我自有办法”,了然大师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放亮,大师就叫醒众人出发了。 只见大师手里拿了一个圆圆的薄薄的罗盘,看着罗盘的指针向前行走。 走出镇子东南方向大概有十几里的路程来到一片荒凉的树林里,在一颗大树下,一节骨程亮程亮的已经石化了的秸秆模样的东西被大师拿在了手里。 ‘我们可以回去了,救人如救火,马上随我去收服婴童,“大师边走边说到。 “大师找到了?就是这个东西?”大师点点头,再不做声,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回赶。 日当正午,一行人回到了镇上。大师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快速的向镇子南边的一户人家赶去。 敲开那家的门户,大师直接直奔里屋而去。屋子里一个孕妇正在床边做着针线活,床上摆放着小孩的衣服鞋子,看样子正在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 来人,把她按住,几个捕快上前不由分说把孕妇按倒在床上。 孕妇家人疯了似的往屋子里边闯,没时间解释了,直接挡在外面就是了。 大师拿出一张黄纸画的符撩开孕妇的衣服直接就贴在了孕妇的肚子上,孕妇肚子里哇哇的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 大师拿出那段秸秆大声喊道“孽童,还不给我出来”。说着把秸秆向上一扔。 秸秆打着转在孕妇的肚皮上飞旋着,大师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着咒语,随着咒语的加快,秸秆也越转越快,哇哇哇……伴随孩童的哭声,一缕轻烟缓缓的飞进秸秆里消失不见了。 大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今日是把他给收了,但是他已经成妖了,我是断然伤害不了他的,只好暂时把他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度化他吧!” “这个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还好,我就是看婴童刚进入她家才会这么匆忙从事的,你和苦主解释一下吧”。 婴童被了然大师带走了,小镇又恢复了平静。 二 上回咱说到婴童被了然大师收服,又回到了他当初赖以存身的秸秆里。 由于婴灵已然是吸食日月精华修炼成型的小妖了,所以了然大师也是断断伤害不了他的。 没办法了然大师把婴童带回了东黄寺,婴童被安置在寺院里大殿上佛祖的脚下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 然后默念经文把婴童封印在了寺院里,也就是说只要婴童在这个寺院,就会永远被封印在秸秆里出不去。 了然大师也是一片苦心,他想让寺院里每日的诵经声来度化婴童,让他得以有朝一日修成正果,也算是给自己修得一份功德,为人间少了一个妖魔。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婴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慢慢的却也是懂得了不少佛理的玄妙,心里由刚开始的恐惧愤怒慢慢的转化,慢慢的变平和起来。 从痴男信女的祈祷中慢慢有了情感,在了然大师给施主排解迷茫中竟然有了眼泪。 听到高兴的事情婴童开始会笑了,听到忧伤的事情婴童开始了会哭。 渐渐的婴童不觉得那么寂寞了,他开始有了思维,有了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像一个完整的人了。 懂得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了然大师也没有忘记他,偶尔有闲暇的时候就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那节秸秆前。 陪婴童聊聊天,给婴童讲解一些佛家的经文和心得,虽然婴童被封印不能和大师对话,但每次不管婴童听还是不听,了然大师都会耐心细致的讲解清楚再离开。 时间长了,这婴童竟然对了然大师由刚开始的恨转变了渐渐有了依赖。 每当时间长了,了然大师深夜不来,婴童竟然会觉得好失落好失落。 一晃三十几年的光景过去了,了然大师已经是九十岁的高龄了,自己掐指一算,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作为出家人,早已经堪破生死,对人世间了无眷恋,只是有一事放不下,那就是那个让他一直牵挂的婴童。 了然大师怕自己化去之后,万一某种机缘巧合婴童得以冲破封印再次为害人间,到那时候真不知有谁还能收服得了他。 想想也是没办法,一切就看定数吧。这一日深夜,了然大师又来到婴童面前。 婴童,这许多年来你每日沐浴佛法,想来也该有所开窍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有了情感。 知道了善恶美丑,本想着与你一直度化下去,无奈老僧以是油尽灯枯,今夜来和你告个别,只说一句话,那就是将来如果有一天你冲开了封印,记住要继续修行自己,得成正果,切莫再为害人间堕入魔道,将自己沦落到万劫不复当中。 了然大师去了,是坐着走的,但脸上表情并不安详,似乎还有未了的心事。 谁能看见秸秆里的婴童哭了,他觉得好无助好孤单,虽然了然大师最后对他讲的话他不是太明白,但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让他做一个好人,一个好孩子。 日子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在佛祖脚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那一小节石化了的秸秆里有一个小妖精。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宏伟雄壮的庙宇已经被岁月腐蚀的有点破败不堪了。 朝廷开始拨款从新修缮东黄寺,在拆除寺院的过程中那一小节骨秸秆被当做垃圾给扔了出去。 婴童自由了,他终于离开了东黄寺,摆脱了了然大师的封印。 婴童尽情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尽情的沐浴着阳光,觉得世间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奇怪这么多年了,怎么没有感觉饥饿?婴童苦苦思考着想不通,算了,想不通就懒得去想了。 婴童哪里知道,这么多年的听经诵佛婴童已经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如今的婴童不但不用进食,就连本事也是大大的长进了,这就是了然大师最大的心结。 婴童为善可以解救苍生,为恶可以把人间变成地狱。 婴童化作一缕轻烟,无聊的游荡在人群里。大师度化我让我做好事,可是那好事在哪里呢? 婴童游逛到一户大户人家的院子里的时候,一个妇人正跪在佛堂里祈求佛祖赐给她一个孩儿。 有了,我何不化作她的孩子来满足她的心愿呢?以前自己吃了那么多的孩子,这样不但做了好事还可以为自己减轻罪孽,说干就干,就这样婴童钻进了妇人的肚子里。 这个人家姓何,是个做生意的大户人家,什么都好,城里几间铺子,财源广进,就是没有子嗣,这成了何老爷的一块心病。 这几日不知为何,夫人的肚子开始有点变大,赶紧请先生给瞧瞧,竟然说是有喜了。 这一家人那是高兴坏了,何老爷在城里广开粥棚接济穷人,以感谢佛祖给自己的眷顾。 可是没过几个月,麻烦来了。人家怀孕几个月那肚子也没这么大啊?找先生瞧瞧吧就说没问题。 这何老爷也没多想,可能是夫人吃太多了吧孩子长得快。 原来呀婴童并不知道小孩要几个月才出生,以为天天都要长大呢。 有了这次的经历,婴童明白了孩子需要十月怀胎才可以生,好不容易熬到月份,没等找来接生婆,婴童就自己跑出来了。 这何老爷一看,粉嫩粉嫩的一个大胖小子,那是一个乐呀,抱在怀里是乐开了花。 爹爹,爹爹,啪,何老爷吓得一撒手把婴童扔出多远,这孩子,这孩子怎么会说话…… 爹爹你怎么把我扔了呀?说着婴童一咕噜爬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出去玩去了。 这快一年的时间在妇人肚子里可把婴童给憋闷坏了,撒腿就跑出去玩去了。 留下惊呆了的一家人说不出话来。 瞬间婴童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城,人们纷纷赶来看热闹。婴童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家了,有了爹爹和娘。 他一心只想着了然大师的话,记着做好事,他却不明白世间的人情道理,自然规律,对于人们的好奇他并没有去想为什么? 这一日,他正在家门口玩耍,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好多人的哭声。跑过去一看,一群人围着一口棺材在哭。 死人了这是,哎呀,别哭了,都躲开,我让他活就是了。 婴童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跳进棺材里对着死人吹了一口气,刚刚还是死了的人坐了起来,活了。 人群吓得四散跑开,婴童乐那是一个乐呀,看着逃跑的人群又迷糊了,你们跑啥呀?人活了,你们就不会伤心了。 苦主的家里人跑到何老爷那里去状“你快看看吧,你家公子把我死去的爹爹给弄活了。” “什么?““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本来好好的在给我爹办葬礼,你家公子进去就把我爹给弄活了。” ‘我儿子把你爹给弄活了?这人活了是好事啊“?”什么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何老爷跟着跑过来一看,我的妈呀!人是活了。呆滞滞的到处乱逛,一看就是诈尸了。 “这是我儿子弄的”?“是你家公子弄的,这都亲眼看着呢。“ “不可能吧,我儿子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弄活你爹爹,不可能!” 何老爷你要是不信你问问你家公子是不是他弄的。何老爷一把揪过来婴童,“说,是不是你弄的,不许撒谎,说。“ “是我弄的爹爹,我看死人了他们一家人都在哭,想着帮他把死人弄活了他们就不用哭了,”婴童不知道自己惹了祸,卖弄的告诉爹爹。 “你个惹祸的孽障,看我不打死你,你怎么啥事都敢干呢?走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婴童被爹爹拖回家里,一顿好打。当娘的不干了,“老爷你要打死我们的儿子吗?”“夫人,你不觉得这孩子来的太蹊跷吗?你说他哪一点像正常的孩子啊,今天竟然能把死人弄诈尸了,这以后说不准出啥大事呢,依我看这就是一个妖精来我们家了”。 “不管是不是妖精,他在我肚子里来的就是我们的儿子,难道老爷不要这个儿子了吗?“ “不行,先把他捆起来,明日我去南山道观请道长来给看看,我一定要知道这个儿子是什么?哪里来的,要不然我心不踏实。他要真是个妖精,我是坚决不要这个儿子的。“说着就动手把婴童捆绑了起来。 “你好狠的心啊,儿子,你走吧,娘知道你一定是有来头的,别等你爹爹明日请来道长伤了你的性命。” 婴童的娘哭着给婴童松了绑“孩子你去吧,去做你喜欢做的事,记住到什么时候想娘了,就回来看看。” 婴童就是不明白了,自己明明做了好事,为什么爹爹不容自己呢?还要请道士来伤害自己,看了一眼娘亲,婴童化作一缕轻烟消失无影无踪。 婴童一口气飘出好远,委屈的泪水哗哗淌了出来,好,既然我做好事你们还是想着害我,世人不能容我,那你们不让我干什么我偏要做给你们看。 说干就干,这婴灵转悠各个义庄,把所有死去的人都给弄活了,就差把埋进土里的死人给弄活了。 这下热闹了,整个城里活死人成帮了,在婴童的不断弄活中,活死人那是到处游逛,把个城镇弄了个家家关门闭户不敢出来了。 婴童是弄活了那些死人,可是由于人死魂魄散去,看着是活了,魂魄没了,都变成了一个个的行尸。 这些行尸到处游逛,饿了就撕咬活人,活人又中了尸毒又开始咬另外的活人,几日时间里,把一个好好的城镇变成了人间地狱。 到处血肉横飞,到处是撕咬的声音,望着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婴童残忍的尖笑着,飘荡着看着自己制造的好戏,笑完了又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整个城镇只剩下婴童的家婴童的爹爹和娘亲是完好无损的,婴童还是念着娘亲的情分,还念着那个家。 三 上回咱们说到婴童把个好好的城镇变成了人间的地狱,到处是游荡着行尸,到处是活死人。 婴童笑一会就哭,反复哭完了又笑。他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想起了然大师的话,自己真的是想做好事,却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算了,看样子自己就不适合做好人,还是继续做坏人吧!婴童哭了,真的哭了,他感到好无助,好孤单。 他想起来他的娘亲,化作一缕轻烟飘回家偷偷的看了一眼娘亲,发现娘亲正拿自己穿过的衣裳垂泪。 猛的婴童感觉到心好痛好痛,他竟然会心痛了?看着娘亲的眼泪婴童好想再回到以前,回到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日子,现在什么都回不去了,一切都晚了。 婴童擦干眼泪,最后看了一眼娘亲飘走了。不行,为了娘亲我要把这些行尸都消灭干净,要不然我走了以后娘亲也会被他们吃掉的。 婴童来到镇子外,找了一块荒草地,只见婴童在地上狠狠的跺了两脚,嘴里喊了一声开,瞬间地上现出了好大好大的一个坑,足足有三间房子那么大,深不见底。 婴童又飘回镇子,见到活死人就是一顿扔,活死人被婴童一个个的都扔进了那个镇子外婴童挖好的坑里。 就这样婴童足足扔了小一天,最后看看应该差不多了,飘起来又满镇子看了又看,确认一个都没落下都扔出去了这才罢手。 回身飘到一座小山的脚下,“恩,就用你把那洞口堵上吧。”婴童飞起身来到半山腰上,一脚下去,小山应声在半山腰折断了,婴童抱起来半截山尖把个大坑压在了下面。 “这回好了,娘亲安全了。”婴童再次看了看那个曾经是自己家的小镇子,落寞伤心的走了。 婴童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应该去做些什么?这一日来到一个村头上,百无聊赖感觉好困,就随便躺在野地里睡着了。 朦胧中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拖着走,婴童猛的一睁开眼睛,自己被一条铁锁链子锁在脖子上,两个人在前面使劲的拉着自己呢。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把我锁住?这是要拉我去哪里?”婴童一连串的问道。 “啊,醒了,黑鬼你看看这娃娃醒了。”两个人一回头,婴童一看,“哇!你们两个怎么长的这么丑啊?”婴童大笑了起来。 是挺丑的,这两个人一黑一白,黑的那个一袭黑袍穿身上面如锅底灰,鳄鱼眼睛鼓鼓的,两只獠牙支出多远,身材矮胖矮胖的。 白的那个一袭白袍穿在身上,瘦骨嶙峋,面如白霜,一双三角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血盆大嘴通红通红的,脸上还抹着红红的两个红脸蛋。 这两个人是要多丑有多丑,俗话说的鬼都没这两个人丑! “哼!小娃娃,还嫌我们丑,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阎罗殿里的黑白无常,这回你怕了吧?”哈哈哈哈,黑白无常相对得意的大笑起来。 “我怕你们?你们是谁呀?你们也不看看我婴童是谁?我出世以来除了了然大师我就没怕过谁!”婴童满不在乎的望着这两个怪物。 “小娃娃,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知道你犯了什么大罪了吗?”白无常抖了抖手中的铁锁链,“你制造了大量的活死人,把个地府全都给弄乱了,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死了,生死簿上的顺序全都乱了套了,而且你把那些活死人还全都扔进了地府,现在地府是一片混乱,活死人弄不死,在地府里到处寻找自己的魂魄,到处滋扰生事,阎王震怒,这才派我们两个来人间把你抓回去,小娃娃,你等着看阎王怎么收拾你吧” “对,对,就是,就是,看我们阎王怎么收拾你,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黑无常附和到。 “好啊,我正闲着无聊呢,还没去过地府呢,正好去逛逛也不错。不过我可不想被你们两个丑鬼锁着去,这样去了我婴童多没面子!”婴童化作一缕轻烟飘到空中俯身看着黑白无常“你们看看能锁住我吗?” “哎!我说老白,这娃娃咋出去的?”“是啊,这咋出去了呢?不行,我们两得抓住他,要不然交不了差会被油炸的。”黑白无常蹦起来就去抓婴童。 婴童落回地面,瞅准空挡照着黑白无常一人就一脚“去死吧,就凭你们两个丑鬼就能抓住我,做梦呢吧?” 砰砰两声,黑白无常都摔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婴童走过去一脚踩住一个,“给我听好了,不是你们把我锁去的,是要你们来请我,我是自愿去玩玩的。” “好好好,是请去的,只要你跟我们回去,怎么着都行。”“是是是,怎么着都行,都行。”黑白无常相互对望了一眼,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小子,只要跟我们回到了地府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起来吧,前面带路,婴童今天就要到地府去玩耍一圈去。”婴童高兴的跟着黑白二鬼就来到了地府。 地府一片昏暗,一路上看到好多飘飘悠悠的鬼魂游来荡去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鬼哭狼嚎的。婴童皱了皱眉头“这什么鬼地方真吵闹。” “你说对了,这里就是鬼地方,一会你就知道厉害了。”黑白无常不无得意的说道。 哼!婴童懒得理他们,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就来到一座雄伟的大殿前。“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阎王。”黑白无常双双跑进大殿通报去了。 阎王正在大殿上闷头坐着,为这些日子婴童制造的混乱头疼不已,这要是这件事被上头知道了,弄到玉皇大帝那里去,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恐怕自己这顶乌沙算是保不住了,越想越生气,等着黑白无常把那个小妖抓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打他个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不得翻身。 “报……报告阎王,那个小妖精我们给抓回来了。”“抓回来了?好,在哪里给我押上来。”阎王精神一振,双手扶了扶乌纱帽,威严的坐在那里等着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妖精把他的地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黑白无常转回身刚要出来寻找婴童,“不用找了。我在这呢!”一缕轻烟飘落下来,婴童现出了原行。 阎王仔细一打量,下面一个粉团团的一个小童子,乐了,“就是你?是你把一个镇子的人都弄成了活死人,然后都扔进了我的地府?” “是我,就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吧?”婴童满不在乎的答到。 “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大祸了?这些人寿禄没到,被你弄成了活死人,现在我地府里已经分不清谁是鬼谁是魂了,一切都乱了套。”阎王一敲惊堂木,“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婴童乐了,“你爱怎么办怎么办与我何干?我就是好奇来你这里玩耍玩耍罢了。“ “大胆小妖,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猖狂,来人啊,把生死簿拿来,现在我就勾了你的生死簿,让你变成鬼我再收拾你。“旁边礼部把生死簿拿出来递给了阎王。 “哈哈哈……你随便,我不懂什么生死簿,快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快带我去玩,要不然我就回去了。“婴童满不在乎的说道。 阎王并不理会婴童,仔细的翻看生死簿,回过身问婴童“小妖,你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奥,没名字,快找没名字。“把个生死簿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没名字。 “额,奇怪了,怎么找不到呢?“阎王自言自语到。”阎王,他说他没名字,就是他根本就没有名字的,又怎么能找到呢?“旁边礼部小声的提醒阎王。 “什么?没有名字?那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害我翻了半天。这没名字咋勾魂啊?”阎王看着婴童真是挠头。 “来人,把这个小妖扔进油锅炸他一炸,我就不信弄不死他。”一群阎罗殿的武士跑过来抓起婴童就扔进了油锅。 油锅里满满一锅滚开的油瞬间婴孩就不见了踪影,“哼!我看你还知不知道厉害,来人,给我使劲的加火,好好炸一炸他。“哈哈哈……大殿里想起阎王得意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把他给我捞上来,看看是不是炸成排骨了。“武士拿起一个大耙子在油锅里一阵挠扯,”啥也没有啊,怕是炸没了吧?“ “什么?不可能,再给我捞,就是骨头渣子也要给我把他捞上来。“阎王来到油锅跟前仔细的看着。 “别找了,我在这呢!“身后传来婴童的声音,阎王回头一看,婴童正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呢。 “你给我下来,那是我的宝座,你给我下来。”说着取出一件宝物照着婴童就扔了下去,那是一件专门收妖用的乾坤圈,只见那乾坤圈打着转直奔婴童头顶照去。 瞬间华光万道,刺的人挣不开眼睛,婴童暗道一声“不好”化作轻烟就跑了出去,谁知道那乾坤圈却紧紧跟着婴童追了出来。 就这样婴童一口气跑出好远,回头看看那个东西发着光还在追赶自己,心里这个气啊,我只不过坐了一下你的宝座你就这样穷追不舍非要取我性命,我还不跑了呢,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看准了对着那乾坤圈就是一脚,当的一声乾坤圈被踢了出去,还没等婴童高兴起来呢那乾坤圈打着转又回来了。 婴童眼珠一转来了主意了,在寺院的时候常听了然大师说童子尿可破万物邪灵,我何不试一试呢?这婴童对着那乾坤圈一泡尿就洒了下去,滋滋滋的冒着白烟那乾坤圈就跌落在了地上。 婴童还真不知道自己尿的厉害,他乃是日月精华凝结生灵,他的尿液就是他的体液那是克万物的灵丹妙药啊! 阎王傻眼了,完了,自己就这么一件降妖的宝贝,那是屡试不爽啊,今日毁在这小妖手里,抓又抓不住,弄又弄不死,这可怎么办! 这时候白无常凑了过来,“阎王爷,来的时候我听见那小妖精说过一句话,他说他就怕了然大师。剩下的谁都不怕。” “了然大师是谁?在哪里?”阎王急忙问道。“我知道,那了然大师坐化的时候是我去勾的魂,那是一个老和尚,现在魂魄还在我们这里修炼呢。”白无常记得真真的,那了然大师没钱贿赂他们,现在还被拘役着不得托生呢。“那还不快快找来啊。还等什么?”阎王催促到。 婴童也被自己的尿液有那么厉害给吓了一跳,正怔怔的看着地上的乾坤圈发呆呢,想着在这里也没意思,刚要转身离开。 “婴童”一个苍老的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婴童惊呆了,是了然大师。“大师,大师”婴童飞奔着跑进了然大师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婴童,你不该不听我教诲,惹下这大祸,如今你不但不悔过还要继续闹下去吗?”了然大师疼惜的抚摸着婴童的小脑袋。 “师傅,婴童知道错了,可是已经这样了,婴童不知道该怎么办?”婴童跪在了然大师的面前。 “好孩子,只要你知道错了就好,你要答应我出去后好好修身养性,远离尘世,那世间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有时候好事反而变成了坏事,一失足成千古恨那。“”那这里现在该怎么办,婴童听大师的。“望着痛哭的婴童,”这里我来给他们超度,度化他们都投胎转世去吧,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那婴童能不能和大师一起永远不要分开了呢?婴童感到好孤独。”婴童不想再离开大师了。 “这样,孩子你先出去,先找个能清心修炼的地方,一年以后你来地府接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看怎么样?”了然大师决定了再也不能让婴童率性而为了,只有自己能约束了婴童,再也不和婴童分开了。 婴童高兴的离开地府去寻找了然大师所说的那个可以清修的地方去了。 五 上回咱们说道婴童到地府阎王那里,把被他打死的狐狸精的魂魄给要了回来,辞别了然大师回到了人间。 婴童不敢耽搁,带着那个狐狸精的魂魄就回到了凤凰山上的狐狸洞,一看,那几只被婴童还回内丹的狐狸已经都没有大碍了,正在洞口焦急的等待婴童的到来。 婴童也不说话,直接来到那个灰色狐狸的近前,轻轻的把那只狐狸仰面摆放好,手里在空中一抓,然后顺着狐狸的头顶心就吹了三口仙气。 只见影影绰绰的一只灰色的狐狸影子慢慢的钻进狐狸的尸身里,婴童把狐狸扶起来对着后背啪啪啪就是三巴掌“还不给我起来!“。 随着婴童的话音咳咳咳几声,灰色狐狸睁开了眼睛活过来了。“好了。我把他救回来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我走了。“说着婴童转身就要离开。 “孩子慢走,”那个女狐狸精拦住了婴童的去路。“你们想干什么?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冤枉了你们,可是我已经把他给救回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婴童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想着早点走掉离开这里去找那个骗了他的野猪精算账去。 “孩子你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今天的事情也不怪你,我们只是好奇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但我们打不过你,而且你竟然能从地府救回我们的二哥,我们有心和你相交做个朋友你看怎么样?“那个女狐狸精面带笑容的说道。 “你们想要和我做朋友?“望着女狐狸精,婴童又好像看见了娘亲,一样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让自己感觉到温暖。 “是的,如果孩子你不嫌弃我们这个家族没本事的话,我们是真心想要交你这个朋友的。“女狐狸精一手拉过来婴童”孩子,你能告诉我你来自哪里?又要去做什么吗?“ 望着笑容满面的女狐狸精,婴童感觉自己都要融化在这股温情当中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原来自己骨子里一直渴望的就是亲情就是被呵护。 看着婴童,女狐狸精蹲下身来伸出双手“孩子,来吧,来我的怀抱!“婴童不由自主的投进女狐狸精的怀里,狠命的往怀里钻,想找到当初在娘亲怀里的感觉。 女狐狸精轻轻的拍着婴童的后背抚慰着,就这样过了良久,婴童擦了擦眼泪,就把他怎么怎么怎么的一路走过来的都详细的对狐狸精们讲了一遍…… 讲到这次被骗险些杀了狐狸精全家自己很是觉得惭愧,不好意思的又哭了起来。 “好了,孩子,我们都知道了,我们是一个狐狸家族,一共哥兄妹五个,这个是我大哥叫胡义,二哥叫胡贵,三哥叫胡成,四哥叫胡鸣,我是最小的叫胡一梅,我有一个女儿你也看见了,叫蕊儿。 我们呢在这里已经有几百年了,自是每日修炼道行,并不会去干扰人世间的任何生灵。不知什么时候这凤凰山上来了一只野猪精,他幻化成一男子专门到下面镇子上盗取十几岁的少女。 那些被他弄回来的少女都会被他糟蹋,以吸取女孩的阴气来供他练就魔道,我们哥几个一商量,觉得我们既然修行在这里就不能坐视野猪精胡作非为祸害苍生。 于是一天晚上。那野猪精正吸取被抓来少女阴气的时候我们出手打算除掉他,没成想被他喷出一股黑烟逃掉了。 那次虽然没有除掉他,野猪精也被我们打伤了元气再也没敢出来害人,我们以为他远走他乡逃跑了,也就没在意。 却不成想他不但没走,还骗了孩子你来差点灭我满门,想想真是可恶。我们一定要找到野猪精铲除他,他已经堕入魔道,不铲除还会去祸害黎民苍生。“ 听着胡一梅一番话,婴童真的感觉很惭愧,“铲除野猪精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回我要做一件真正的好事来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 胡一梅拍了拍婴童的脑袋“孩子,你只是太小了,不谙世事才会被坏人欺骗,好吧你去吧,等除掉野猪精我们希望你再回到这里,记住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们会帮助你去寻找你所要找的适合清修的地方。“ “知道了,我会回来的。“婴童望了望胡一梅小声的嘟囔道:”你好像我的娘亲。“转身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不见。 婴童漫无目的的满山寻找野猪精的下落,把个凤凰山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野猪精的身影。婴童不由得有些烦躁,难道野猪精真的逃到别处去了?这要是让他逃掉了自己就更对不起胡一梅一家人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婴童越想越生气,坐在山顶上,看着山下镇子里家家户户发出的点点光亮,脑袋灵光一闪,会不会野猪精躲藏在镇子上呢? 想到这里婴童一缕轻烟就来到了镇子上,婴童四处找寻着,恨不得把每家每户都找了一个遍也没能找到野猪精幻化的那个男子。 婴童这个气啊,转身来到一座小庙前。这是一座财神庙,庙宇不大,不过倒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庙里几个和尚都已经入睡了,婴童挨个的看了看,还是没有。无奈婴童转悠出来打算先回狐狸洞等明日再说。 突然,婴童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野猪精“婴童猛的一转身,身后是空荡荡的庙宇哪里有野猪精的影子。 “不对啊?“自己明明感应到了野猪精的气味了,怎么会没有呢?空荡荡的大殿上几支长明灯忽明忽暗的散发着光,大殿上除了一座财神的泥雕像别无旁物啊? 婴童挠了挠小脑袋,可能是自己一整天都在想着找到野猪精,所以出现了幻觉也说不定啊!算了,还是先回狐狸洞吧。 婴童刚要走,额?不对,婴童感觉那财神爷的塑像眼珠子动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婴童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飞起身形小腿对着财神爷坐像就是一脚,砰的一声,那尊财神爷的泥塑像被踢了个粉碎,散落了一地的土坷垃。伴随财神爷的塑像塌落,一缕黑烟向门外飞快的逃走。 “哪里逃?死野猪精你给我站住,拿命来!“婴童瞬间追了出去。就这样野猪精前面跑,婴童在后面追………. 这一追就追到了东方发白天色放亮了,也不知道追出了多远,婴童乐了“你还真能跑?今天你就是跑到天上去我也要送你去地府去,你就别想着能逃得了性命了。“ 野猪精也不答话,就是一路放着黑烟不停的跑。一路跑下来就来到了一座大山中,好雄伟的一座大山,青松翠柏环绕,瀑布小溪流水,山花烂漫,阵阵香气扑鼻。 大有偏安一隅绿海中,峰峦叠翠树摇风。遥看晴天碧一色,醉卧篱前与仙同的意境,真真的一个好地方。 婴童顾不得欣赏眼前的美景,盯着野猪精是紧追不放。忽然,前面出现一排高大的楼阁,古朴壮丽,魏然的耸立在半山腰上,楼阁上横一快牌匾,上书碧霞宫三个大字 那野猪精来到楼阁前停住身形,“哈哈..小娃娃你有本事你就跟我进来呀!“转身就跑进了楼内。 “哼!我会怕你吗?“婴童跟着也跑了进来。一个装饰华丽的大殿,大殿中央供奉着一个乌龟身子蛇脑袋的怪物的神像,全身金光闪闪竟然是金子做的。大殿内烟雾缭绕,香火旺盛,整个大殿被墙壁上几十只长明灯照的是灯火通明,好不肃穆。 一个一身灰色长袍的老者闭目跪在那个怪物神像面前,那个刚进来的野猪精站在一旁不做声。 婴童可不管那么多,也不说话直接就奔野猪精而去。看见婴童直笨野猪精而去那个老者陡起身形伸出像老鹰一样的爪子向婴童后背抓去,大喊一声“哪里来的小妖精敢来我碧霞宫撒野” 婴童就感到后背一阵腥风带到,急转身形向旁边躲了过去。老者并没有罢手,身形打了一个转,右脚又跟着飞出直奔婴童心口窝踹了过来………. “师傅,打死他,就是他要打死徒儿,追到这里一心想要徒儿的性命。”野猪精委屈的喊道. 婴童一听明白了,感情这是你们的老窝啊!这下好了,今天我就给你来个一窝端得了。 想到这里不敢怠慢,疾走身形再次躲过老者的飞腿。只见婴童脚尖一点地,身形飞起三丈多高,小手一点天灵盖喊了一声“着”一缕白光幻化出万千利剑迎头向老者刺来。 老者被包围在中间并不慌张,嘴里念念有词,霎时手里多了一把狼牙棒挥舞起来,但听得叮叮当当声音不绝于耳,利剑被纷纷的打落尘埃不见了踪影。 “厉害!有点本事。”婴童自出道以来头一次遇见这么厉害的角色,不由得激起他的好胜心。“好啊,今天小爷就陪你好好玩玩。” 伸出两个小巴掌啪啪啪连击了三掌,无数的小娃娃从大殿的四面八方刮着阴风而来,蜂拥而上,把个老者死死围住按倒在地咔咔的就是一顿撕咬。 老者一看,双手合十横在胸前,张开大嘴,一颗冒着蓝光的球状内丹徐徐升了起来,那些近前的小娃娃瞬间化作了一滩血水……剩下的吓得四散跑开。 “好,有点道行,看我收了你。“婴童张开小嘴一吸,那颗蓝色的内丹忽忽悠悠的就进了婴童的肚子里了。 “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娃娃们给我上。“婴童的一声叫喊那群跑开的小娃娃又重新蜂拥而上。 嗷………惨叫声阵阵传来,一只黄斑大老虎倒在了地上。婴童不去管那只被撕咬的老虎,直接一把揪住被吓呆了的野猪精照着脖子就是一掌“死去吧!”一头断了头的黑色野猪倒在地上,脖子在咕咚咕咚的向外冒着黑血…… 看了看被吃的只剩下骨架的黄斑老虎精和野猪精,婴童挥手收回那些婴灵娃娃,把野猪精的内丹收入怀中,四处看了看,越看越是喜欢这个地方。 这里清幽雅静,环境优美又远离人世,这里不就是了然大师要找的适合清修的好地方吗? 嗯,打定主意,婴童飞身把那个大殿上供奉的龟身子蛇头的神像搬出大殿扔进了悬崖里,又里里外外的溜达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人了这才反手锁好门户,化作一缕轻烟回到了狐狸洞。 九 上回咱们说道婴童把蕊儿带回家里交给娘亲照顾,流着泪依依不舍的辞别娘亲踏上了为朋友胡一梅姐姐一家报仇的征途。 就这样婴童带着女鬼红娘到处去寻找那个杀了蕊儿一家的恶魔玄武。可是转遍了高山大川,世间各地也没能找到恶魔的影子。 眼看着半年就过去了,婴童想着和了然大师的约定已经到期,于是决定先放弃寻找恶魔玄武的事情,先去地府把了然大师接到碧霞宫再说。 于是带着红娘两个人就来到了地府。地府阎罗殿里了然大师掐指算算时间,也知道了婴童要来接他,于是尽快的把地府里婴童惹祸遗留下来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干净,就等着婴童前来接他出去。 看见了了然大师,自然是婴童免不得把这半年来自己出去的事情和了然大师细细说了 一遍。当说道是恶魔玄武把蕊儿一家杀害的时候,了然大师惊讶的从椅子 上站了起来。 “孩子,你说什么?你是说是那个远古恶魔玄武?碧霞宫供奉的是玄武?你把玄武扔进悬崖里去了?”面对了然大师的惊讶,婴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是的,大师,这些都是婴童所为,是我把玄武金身扔进了悬崖之中,碧霞宫供奉的正是那恶魔玄武,也是玄武把蕊儿一家杀害的。“婴童低下了头,”大师,是不是婴童不该把玄武的金身给扔掉啊?“ 了然大师拍了拍婴童的小脑袋,转身陷入了深思当中,不在言语。过了良久,了然大师快步走到阎王爷面前“阎君,你给我看看,那玄武是否还在人间?现在在哪里?“ 阎王爷命人又抬来那面水晶枉生镜子,在枉生镜上轻轻一抹,往生镜子里面出现了那个龟身蛇头的玄武恶魔。婴童仔细一看,好啊,自己找他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怎么就没想到他就在碧霞宫呢? “了然大师,我知道这是哪里,这个就是我们要回去的碧霞宫,正好我找了他半年没有找到,走,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了他为蕊儿一家报仇。“婴童拉起了然大师的手就要走。 了然大师轻轻的拉住了婴童“莫要急,容我好好想想。“看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婴童,了然大师是一阵心痛,婴童哪里明白这个恶魔玄武意味着什么。那玄武是远古开天辟地诞生的远古恶魔,是恶魔的鼻祖。哪里是一个小小的婴童能够对付得了的。 恐怕这次婴童是在劫难逃了,遭受了劫数。想着自己与婴童的这段渊源,还没来得及在一起呆上一呆,恐怕就要生死两隔永远再无见面的那一天了! 了然大师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正在这时阎王爷一句话惊醒了了然大师。“大师你过来看,这个不是真的玄武!你过来,真的玄武是恶魔的鼻祖已然是金刚不坏之身,你看看这个身上还有被摔坏的裂痕呢!“ 了然大师仔细一看,可不是,在蛇头下面位置脖子上确实有一段细小的裂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应该是被婴童扔下悬崖的时候摔坏的。 “阎君那依你看这应该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不好说,现在是在枉生镜子里看他是看不出来的,这样,我把照妖镜借给你们,等到了碧霞宫看到他用照妖镜一照就看出他的原形了。不过依我看他既然敢冒充玄武,也就说明一定是玄武身边的什么成了气候,不可小视呀!“阎王爷不无担忧的说。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谢谢阎君提醒,就此别过,照妖镜用后我会让婴童给阎君送还回来。”就这样了然大师带着婴童和红娘离开地府赶往去碧霞宫的路上。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碧霞宫附近,远远望去,一片绿海,峰峦叠翠,轻松傲姿,竹依青梅,连绵起伏的大山直上云端,山顶烟雾缭绕峰回路转,碧霞宫就坐落在半山腰上,一眼望去雄伟壮丽,好不威严。了然大师看得呆了,松柏傲然立,梅竹相偎依。鬼斧神织就,落日披彩衣。好一处清修的好去处! 几个人快速的来到半山腰,碧霞宫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就是这里了大师、”婴童蹦蹦跳跳的来到大门前,打开大门,一座洁净华丽的大殿呈现在眼前。 了然大师快速的四处走动着,似乎无心观赏大殿里的华丽。神情肃穆的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对着婴童和红娘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稍许,了然大师拿出照妖镜对着大殿上一个角落里“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出来吧,把我们的恩怨一次结清。” 嗖,墙角窜出一个龟身子蛇头的怪物,蹲坐在地上,呲牙扭嘴的恶狠狠的对着婴童。了然大师拿起照妖镜对着怪物一照,原来是一条鳞光闪闪的一条青龙。 “青龙,你从哪里来?为何要幻化成玄武的模样?”面对了然大师的问话,那个怪物嗷的一声嚎叫瞬间现出原形,一条粗大的青龙吐着腥气就飞旋在众人头上。 婴童一看殿内太小,这要是打起来免不得会伤到了然大师,“丑八怪敢和我到外面一搏吗?”说着飞身跳到殿外。 “婴童,此物道行颇深不可小视!”了然大师追出来提醒婴童注意。“知道了大师,婴童今日就要为蕊儿一家报仇。” 话音未落那条青龙从空中俯身而下直奔婴童就冲了过来,婴童并不畏惧,起身迎头而上。一条龙一个婴童就死死的纠缠打斗到了一起。 一时间山崩地裂,尘土飞扬,渐渐的婴童感到不对劲了,自己自从出世以来从没有这么吃力过,使出了浑身的本领也没有一点点胜算的迹象,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 了然大师在下面看得真切,急忙喊道:“孩子,切忌心浮气躁切忌切忌!”女鬼红娘一看,起身就要冲过去帮忙,了然大师一把拉住红娘”孩子,去不得,你近不得身就会被他们两个的罡气给震飞,会魂飞魄散的。“ 这婴童把所有看家的本领都使了出来,愣是伤不到那条青龙的分毫,无奈之下婴童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对着青龙就撒了一泡尿。咱们曾经说过,那婴童是日月精华凝结而成的灵童,所以他的尿液就是他的体液,那是世上妖魔鬼怪享受不了的。 可是令婴童惊惧的是,眼看着婴童的尿液都洒在了青龙的身上,而青龙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丝毫不在意。忽然那青龙抬起头来一声轻吟瞬间身子在一点点的暴涨,越涨越大,越涨越大,摆动的尾巴敲打山石飞裂,整座山都在摇晃。 “不好,婴童我明白了,他是玄武的座驾青龙兽。孩子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了然大师焦急的喊着让婴童逃走。 婴童哪里肯轻易的逃走,难道自己逃跑把了然大师和红娘送给青龙兽做点心吃吗!今日就是死也要和这妖怪同归于尽以保大师和红娘的周全。 想到这里婴童手里多出了一把小刀,转回头看了一眼了然大师,“师傅,婴童叫你一声师傅,以后婴童就是你的孩儿了。”拿起刀顺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刀。 “不”了然大师痛苦的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再看看婴童,随着刀落,鲜血像泉涌一样从婴童的手腕喷射而出。 婴童哈哈哈惨笑着,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溅在青龙的身上,青龙打着滚哀嚎着,身上喷溅到婴童鲜血的地方兹兹的冒着白烟大块的腐肉纷纷掉落。青龙受到了致命的重创,可再看看婴童,面色越来越惨白,身体在摇晃,婴童明白,自己这是最后一搏了,不管能不能除掉青龙兽自己的肉身将飞灰湮灭不复存在了。原创鬼故事 但无奈的是,就算婴童将全身的血液放光,看样子想要伤得青龙性命却也是不可能的。青龙恶毒的瞪着婴童,似乎就等着婴童把血液放光呢。婴童明白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自己一死了然大师和红娘也必然会被屠戮,看来今天大家要一起去了。 想到这里闭上眼睛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那个曾经美丽善良的娘亲!也不知道蕊儿现在怎么样了?娘亲,蕊儿永别了!慢慢的慢慢的婴童倒在了尘埃里。 看见婴童倒地,青龙飞身而上就要把婴童的魂魄吸食到肚子里,那婴童可就真真的飞灰湮灭了。正在这危急时刻,一个小小的身影飞驰而至。一个和婴童长得一模一样的孩童出现在青龙面前。满身伤痕累累的青龙眼看着又来一个婴童,不禁愣住了。 了然大师一看明白了,是那一小节秸秆也就是婴童赖以成形的秸秆俨然也修炼成了人形。当初婴童因为修缮寺院被人把那一小节骨秸秆扔出寺外才得以脱离了然大师的禁锢获得自由,没想到那节骨秸秆日夜吸取日月精华如今却也是成了人形来寻找婴童来了。 “休要猖狂,婴童没了还有我。今天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飞身骑在青龙的脖子上。手拿小刀对着自己手腕就是一刀,和婴童一样,用自己的血液来毁掉青龙。 孩童的血液喷溅在青龙兽的脑袋上 眼睛里,伴随着股股恶臭兹兹的白烟,青龙翻滚着倒在了地上,慢慢化作了一滩黑色的发着恶臭的血水。 “孩子”了然大师心痛的老泪纵横。“大师,不要管我,快去看看婴童怎么样了。“孩童喘着粗气说道:”我和婴童性命相通,他如果不在了我也将飞灰湮灭。“ 了然大师回头再寻找找婴童,哪里还有婴童的影子,婴童的尸身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孩童艰难的从青龙身上滚落下来,“大师速度用我召唤婴童魂魄,求大师日日供奉我们香火,吸取日月精华,再过三十年婴童和我都会再次重生的。“说完化作一小节骨黝黑程亮的秸秆落在了了然大师的面前。 忍着悲痛,了然大师拿起那一小节骨秸秆口中默念招魂咒,只见一缕白色的轻烟打着转缓缓的钻进了秸秆之中…… 青山依旧,碧霞宫依旧傲然的耸立在群山之中。一个老和尚,一个美丽的女鬼,守候在这里,大殿上供奉着一小节骨黝黑程亮的秸秆,香火徐徐的萦绕在整个大殿之中…… ...
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妇女生小孩子,大多数人都不到医院里去生,特别农村更是不去医院了。那个时候有接婆来接生。在宣城南门外有个村庄叫作新庄,那里有个姓王的老接生婆,有六十多岁了,左右村落的妇女生小孩子都请她接。她从三十岁就帮人接生,接生史有三十多年了,非常的有经验,而且带人热情,不管什么时候,就是下大雨,下大雪的夜里只要有人请她去接生,她都会毫不迟疑的一路小跑着跟着人家去接生, “生人等于和阎王隔张纸嗳,不能耽搁”她边跑边常常这么说。所以当地人们很喜欢她。可是有一次帮人接生,使她改变了观念,那就是:白天帮人接生,晚上不帮人接生,就是她自己的小女儿在晚上生小孩子了,叫她去接生,她都没有去。 事情发生在六几年的一个晚上,大约九点多钟的样子。她睡在床上迷惑惑的,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还听到一个男子的急促叫喊声“王婆啊,王婆啊!我家里要生了,-----” 王婆听到急急的敲门声,就急忙爬起来,慌忙穿上衣服打开门,见一男子打一灯笼站在门外。那男子侧身让王婆走出来说“麻烦你了,王婆啊” “没有关系的,你家在哪里呀”王婆边锁门边问,王婆不认识此男子。 那男子说“不远不远,就在你家后面,不远” 那男子打着灯笼在前面走,王婆在后面跟着,那男子很急,有时走到前面离王婆有点远,就停下来等着王婆。男子无限歉意的说“这么晚还麻烦您老人家,真的不好意思。” 一会儿就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那男子推开门进去,然后回身举着手上的灯笼为王婆照着,谁知王婆在门前还是跌了一跤,手上沾有泥土,进门时就顺手把手上的泥土在门上擦了擦。进门之后,见一女子在床上呻吟,那男子慌忙用脸盆到厨房里打水去了。 半个小时的样子,那女子很顺利的生产了,生个男婴。大人小人身体都很好。那男子千恩万谢之后还送给王婆一只老鸡还有十个鸡蛋,还包给她一块银元。王婆很不好意思说“这鸡我就不要了,你留给你家的吃吧,生小孩子,身体要补补。” 那男子硬是把鸡塞在王婆手上,并说“我家有的是鸡,田里能抓的到,害你忙到现在,实在不好意思,您老一定要收下。” 王婆被送出门外,就听见那房间的女子说“当家的啊,就把王婆留下来帮我服持月子吧。” 只听那男子说“不要了,王婆那么好,就让她回去吧。如果以后需要,我再去请她。” 王婆高兴的回到家中,把鸡用一个竹蓝子盖着,放在床底下,竹蓝子上面用一块石头压着。又在口袋里取出十个鸡蛋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在怀里摸出那块银元,小心的用一块红布包着放在自己的枕头下压着,然后心满意足的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饭,在外面晃悠,见隔壁邻居张二蹬在地上在抽闷烟,还不停的叹息。王婆凑上去问为什么闷闷不乐。张二说他外侄子要结婚了,苦于自己做舅舅的没有钱送礼。王婆听后就说“我还有一块洋钱,昨天帮人接生,人家送的。你拿去把礼送了吧,外侄子结婚,做舅舅的不送礼是说不过去。送少了也拿不出手,一块洋钱也不少了。” “等我稻子收上来一定还你。”张二不停的道谢。 王婆掀开枕头,小心的取出红布包,打开红布一看,惊呆了,只见里面是形似银元的一块纸灰。她慌忙弯腰在床下面拖出竹蓝子,掀开一看,里面突然跳出一只青蛙来,吓了王婆向后一退。王婆惊恐万状,心想:莫不是我昨晚带鬼接生了哦?她又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只见里面放有十个田螺。 王婆站在房间里呆住了,一会儿她如梦方醒的说“我在他门口跌了一跤,还在门上擦手上的泥巴的,张二嗳,我记得就在我家后面不远处,我俩去看看。” 根据昨晚的记忆,一会儿就走了后面的山上,进了乱坟岗。在一个坟的石碑上,王婆看到自己昨晚在石碑上留下的泥土手印。 ...
1. 我很讨厌妹妹,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仿佛她生来就是专门和我做对的。那天,因为她的出生,父母才没有去参加我的小学入学典礼。我一个人彷徨无助地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那一刻,我深切意识到,我被遗弃了。 因为妹妹的出现,我再也不是父母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我努力学习,争取各种我可以争取到的奖状,业余时间读书、写作文、画画、练习舞蹈,德智体全面发展,是我们学校里最优秀的小孩。即便是这样,我仍然得不到父母的认可和夸奖。 他们总是忽视我的优秀,皱着眉头望着我:“孩子,你不必这么努力。” 不但如此,他们还总是严厉地对我说:“出去玩的时候带上妹妹!” 似乎,我还留在这个家里的唯一意义,就是照顾妹妹,陪着那个缠人的、淘气的、爱哭的倒霉蛋儿玩耍,倘若有一天妹妹长大了,再也不需要我照顾了,那么,我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呢? 老天有眼,妹妹变傻了,就在三年前的夏天。她本来明亮的眼睛变得昏暗而呆滞,本来爱哭的她再也没有掉过泪,本来很灵活的小嘴儿也似乎失去了动力,再也不肯开口说话。那个时候,我以为我的幸福时光终于来临了。 虽然当时我也半真半假地哭得惊天动地,但是我确定我是开心的。因为妹妹再也没有资格和我比了,从此以后,我才是父母唯一的,优秀的小孩。 可是,事与愿违,妹妹变傻以后,父母好像更喜欢她,更疼她了。她成了他们生活的中心,是他们的太阳,是他们的生命。 以至于,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要狠狠的掐掐自己的胳膊。 我必须,确认我还活着;我必须,确认我不是个透明人;我必须,确认我不是空气。 2.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妹妹的阴谋。 妹妹并没有变傻,她是装的,她故意的,为了让父母完全忽略我,为了夺走父母所有的爱,她故意的。 虽然她看起来好像很呆滞,好像失语了,但她城府很深。 我绝对不会相信,她是个傻子。 她总是偷偷把我的私人日记故意放到容易被父母发现的地方,或者把我写好的作业涂得乱七八糟,甚至偷偷在我的跳舞鞋里放进破碎的玻璃渣。她那鼓鼓的小肚子里,有无数的花花肠子,除了我,没有人能够看透。 事实上,她并没有失语,我早就说过,她是装的。 每天晚上,当我全神贯注地写作业的时候,她总会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身后,吮吸着被唾液泡得脱皮的食指,呆呆地、面无表情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就像一个灵魂,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潮湿的气息。 等我觉察到,猛得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就会把食指拿出来,在裤子上蹭蹭,然后咧嘴一笑,指着窗外,轻轻说:“姐,外面有个人。” “姐,外面有个人。”这是她变傻之后唯一会说的话,这句话,她只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说,只对我一个人说。 有时候,为了不让她说出这句话,我曾经以我好学生的名誉做代价,一晚上不写作业,直接上床睡觉。即便如此,她也会幽灵一般出现在我的床边,用咸湿的手指摇醒我。在黑暗里,她那稚嫩的声音也如幽灵一般:“姐,外面有个人。” 3. 我很清楚,外面不可能有人,因为我家住在四楼。外面只有一棵大槐树,以及架在槐树上空的电线。 在妹妹刚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曾经无数次上当受骗,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看着在空荡荡的夜空里摇曳着的槐树以及电线上无精打采的麻雀。每当我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外面什么人也没有的时候,她就会含着手指头流着口水傻笑。 一开始,我也曾信誓旦旦地告诉父母,妹妹没有傻,妹妹没有失语,她这一切都是装的,是故意的,因为她对我说过话。 可是父母并不相信,他们只是皱着眉头,含着泪,不断叹气。表情里充满了对我的失望和不信任。然后他们就把妹妹抱在怀里抹眼泪。 每当这个时候,妹妹都会挽着妈妈的脖子,向我露出胜利的微笑。 好吧,你赢了,我认了。 获得胜利的妹妹并没有善罢甘休,每天晚上10点钟,依旧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地出现在我面前,指着灰漆漆的窗外,重复着相同的话。似乎她活着的唯一意义,不断地对我做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拙劣的恶作剧。 是的,在那天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妹妹的恶作剧。 4. 那天中午,所有中午不回家的同学都爬在课桌上边睡觉边流口水,教室里的电风扇死气沉沉地转动着。 我预习了下午的功课,刚刚准备稍稍午休一会儿,一直爬在桌子底下看闲书的同桌突然抬起头,由于脑门放在课桌上太久,所以额头上有一条红红的压痕,看起来很诡异。他的眼神也很诡异,甚至可以说充满了恐惧。 他小声问我:“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摇摇头:“老师说,我们是唯物主义者,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老师的话就都是对的吗?”他把手里的杂志放在桌面上,杂志的封面是一个阴森森的女鬼,眼神呆滞,面无表情,在某种程度上和妹妹极为相似。 同桌咽了口吐沫,继续说:“我刚看了一个故事,说是6岁之前的小孩都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鬼。这个故事里的小孩,就看到了被爸爸杀死的妈妈一直伏在他爸爸的背上。所以他总是对他爸爸说……” “说什么?”我也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他总是说,”同桌定定地望着我,似乎他就是那个见鬼的小孩,“爸,你背上有个人!” 我愣住了,突然很想尿尿,小腹涨涨的。 我慌乱地站起来,向厕所冲去,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妹妹重复了三年的话:“姐,外面有个人。” 5. 当天晚上,我有生以来第二次没有写作业,呆呆地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夜不是黑色的,有点死气沉沉的灰,有点阴森森的蓝。窗外的槐树叶子哗啦啦地傻笑,电线不安地左右摇晃。 我感觉背后好像有无数的小细针顺着毛孔钻入身体,阴森森的凉,很别扭,我知道,她来了。每当她从背后望着我的时候,我就会有这种感觉。 我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果然,妹妹唆着食指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然后,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她把食指拿出来,带着细细的涎丝,指着窗外:“姐,外面有个人。” 我惊恐地回过头看着窗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的,我已经12岁了,已经超过6岁了,所以我看不到,我看不到傻妹妹所看到的。我想,那个面色阴绿的女鬼,正飘在窗外,像妹妹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正如我看着她一样。 我突然发现,看得见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看不见。 你明明知道它就在哪里,明明知道危险近在眼前,可是你看不见。如果看不见,你就无法躲避,无法防御,无法反击。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地退到床上。 妹妹依旧固执地伸着胳膊指着窗外,然后木然而僵硬地转过身,手臂保持着平伸的姿势,直直地指着我的身后。 “那个……那个东西……在我后面吗?”我跳起来,就好像背上爬满了蚂蚁一样,拼命地、歇斯底里地拍打着后背。 妹妹傻笑着缓缓放下手臂,突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外,然后重新把食指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吮吸着出了门。 那一晚对我来说,是个不眠之夜。 妹妹为什么指了指自己,是不是说,鬼已经附在了她身上?还是鬼就是她自己? 6. 从那以后,我开始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妹妹。 每当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妹妹就会变得很呆滞,眼睛似乎永远在望着某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望着。 可是一旦她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直直地望着窗外傻笑,或者看着房顶发呆,或者爬在地板上,在床下和沙发下面四处巡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有趣的东西。 那天晚上,为了不让妹妹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我故意面向着门口看书,余光一直监视着门口。 突然,身后的窗户轻轻响了一下,我惊恐地回头,定定地望着窗外,似乎有个小小的黑影闪了一下。我战战兢兢地打开窗户。探着头,窗外依旧只有那棵大槐树。当我再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傻笑着的妹妹。 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不长不短,一分滑稽,九分恐怖。 她又要重复她那令人恐惧地招牌动作了,我惊恐地大吼:“住口!你是不是要说外面有个人?”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随即她举起手,摇摇头,指着窗外:“姐,外面有个人。” 她这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强调了“姐”字。 原来我刚才问她的时候,正是少了“姐”字。她说完那句话,重新含住食指,慢慢地走向门外。 我突然很好奇,每次她对我说完这句话以后,会做什么呢? 于是我悄悄跟在她身后。只见她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卧室,笨拙地爬上窗台,打开窗户,慢慢翻出去。然后顺着阳台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攀爬到我的窗外。 原来……是这样…… 我冷笑着。 妹妹啊,姐姐已经不和你争了,你为何还要这样,三年来重复着相同的阴谋呢?你这么做,是要把姐姐逼疯、吓疯吗? 7. 自从了解了妹妹的阴谋,我心里反而踏实了很多。 当妹妹再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总是会突然转过身,抢在她前面说:“姐,外面有个人。” 每当这时,妹妹总是愕然而疑惑地僵立着,眼神里充满了不知名的无奈和恐惧。她总是张张嘴,然后又合上。继而慢慢地蹒跚着出门,回到自己卧室,然后顺着阳台爬到我的窗台外面,继而又爬回去。 夜复一夜,不厌其烦。 后来,我一方面忙着考试,另一方面也厌倦了和一个傻子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于是,我改变了策略。 明明知道她就在我身后,明明听到她说:“姐,外面有个人。”明明看到她弱小的身影摇晃在窗外然后慢慢爬回去,却依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令我在父母眼里变成了透明人,那么我,也要让她成为我眼中的透明人。 即便如此,妹妹依然执着得做着相同的事。 每天定时出现,然后对我说那六个字,继而爬到我的窗外。 只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表情越来越悲伤了。 其实我完全可以把她的行为告诉父母,让他们阻止她——毕竟爬到窗外是很危险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做。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那么做。我心底暗自希望,妹妹真的会掉下去,摔死。然后父母悲痛欲绝,然后他们的丧女之痛逐渐恢复,再然后,他们发现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优秀的女儿,于是更加珍视她,宠爱她。 我承认,我的想法有点龌龊,可我实在受够了这个傻子! 8. 有一天,妈妈担忧地说,“妹妹变了。” “怎么变了?” 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以后多和妹妹说说话。否则她会寂寞的。” 我低着头,不肯吭声,妈妈和爸爸永远只会考虑妹妹的感受,从来没有为我想过,哪怕是一点儿都没有。 妈妈看到我不开心的表情,走过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知道你一直内疚,一直不敢面对妹妹,可是……我们都已经原谅了你……妹妹也原谅了你……” “妈!我为什么要内疚?你们为什么要原谅我?真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愤愤地把成绩单甩在茶几上,回到自己房间。 原本以为,全科满分的成绩会得到父母的赞扬,想不到,他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我爬在床上大哭起来。 突然,一双冰冷而小手推了推我,我抬起头,是妹妹。 妹妹这个傻子,还是老样子。她伸着湿漉漉的食指,眼睛里充满了强烈的期待,指着窗外,“姐,外面有个人。” “滚!”我大吼。 妹妹愣了愣,表情立刻黯淡下去,然后慢慢地走出去。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冲到窗口,把头伸出窗外,对着刚刚攀出窗外的妹妹又大吼一声:“滚——” 妹妹显然被我吓到了,慌张地要把食指重新伸到嘴里来降低内心的不安,可是这个傻子,完全不知道自己一松手就会掉下去。 “傻子!别松手!”我大叫着,妹妹竟然笑了,笑着,从四楼,落下去…… 她落下去的时候,说,姐,外面有个人…… 9. 妹妹死了。 在我的眼前,绽放成一朵红色的小花。 从她死后,我就再也不肯走出卧室。每天都呆呆地望着窗外,望着妹妹落下去的地方。那里,血迹已经干了,然后被清洗得一干二净,就像妹妹的生命一样。 我想起来了,妹妹并不是第一次掉下去,是的,不是第一次。 我记得妹妹3岁的时候,总是像个尾巴似的粘着我,全然不顾我对她的捉弄和恶作剧。我讨厌她,讨厌父母在我们两姐妹中更重视她,更喜欢她。 我记起来,记起了全部。 那天我正在埋头写作业,妹妹突然跑到我身后,唆着食指,说:“姐,外面有个人。” 我心不在焉地说,“哦”。 “姐,外面真的有个人哦!”妹妹固执地说。 “哦,你直接出去看看不得了?!”我不耐烦地摆摆手,以为她说的“外面”是门外。 可是片刻之后,我听到楼下有人惊呼,急忙跑到窗口,发现妹妹挂在2楼的防盗栏上。 我至今还记得,自己抱着妹妹小小的身体,边哭边骂:“你这个傻子,你骗人,外面没有人!外面没有人!你这个骗子,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我只是随便骂骂,没想到,妹妹竟然真的变成了傻子。 她一定是在恨我,恨我把她变成了傻子,所以每天固执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让我内疚,让我难受。 其实,我才是故意的,我故意忘记是自己的疏忽,才让妹妹变成了傻子。 10. 父母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不是因为妹妹,而是因为我。 因为我每天晚上10点钟,都会木然地站起来,指着窗外,呆呆地说:“姐,外面有个人。”然后走到妹妹的房间,从她的窗口爬出去,顺着阳台爬到自己的窗外。 我无法阻止自己,我必须这么做。只有如此,才能减轻我内心的罪恶。 后来,父母把所有的窗户都用木条封了起来,我不能在重复妹妹的动作了,只好呆呆地,望着窗外,每天,每夜。 窗外,妹妹的瘦小的身体飘在夜空,含着手指,甜蜜而开心地傻笑,似乎在说:“姐,你终于看到我了,我没有骗你,继续陪我玩吧……” 心理医生说,我是因为受了过多的惊吓,因为深切的负罪感。那个很亲切的心理医生每天晚上都会来陪我说说话,多数是关于妹妹的。 他说,妹妹从来没有恨过我,更没有讨厌过我,她只是喜欢我,想和我玩,想让我注意她。“ 他还说, 妹妹变傻以后,发现我对她更加疏远了,她觉得我是因为她骗了我,才不理她。她想改变我对她的看法,重新陪她玩。所以才会重复着那句话,然后自己爬到我的窗外,证明外面真的有人,证明她没有骗我。 原来,妹妹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的喜欢。 医生拍拍我的肩膀:”妹妹从来没有恨过你,包括现在。“ 我呆呆地看着医生,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指着窗外:”外面有个人。“ 医生一愣,转过脸,看到窗外的大槐树上,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在努力地修剪着树枝。 每年这个季节,他们都会那么做,为了防止疯长的乱枝在狂风里,挂断电线。 ...
我打着哈欠从学校的机房出来,自从这里联网之后很多学生都不再去网吧了,但是今天很奇怪,我来的时候这里竟然没有人。想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走的时候我连这里的电闸都关了,最里面倒数第三台的电脑怎么是开着的? 就在我要进去时,忽然听到了一阵抠墙的声音。 一个长发女鬼从棚顶爬了下来,在路过的墙面上留下一条又一条的抓痕,还有长长的血迹。我吓得缩了缩脑袋,看那女鬼坐到电脑前登上了QQ,然后双手摸上电脑屏幕,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竟然钻进了电脑里。电脑里女鬼的脸慢慢转了过来,通红的眼睛向我瞪来,我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 在出楼门口时不小心撞到了室友程亮,程亮也是神色匆匆,我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就跑了进去。 晚上,我忐忑不安地倒在床上,玩着手机QQ,看程亮的头像一直在线。 我自言自语道: “奇怪,这都晚上十点多了,程亮怎么还没回来?” “他去学校的机房上网了,”明凯也同样拿着一个手机, “他女朋友好像跟他闹分手呢j不过先别管这些了,你看我们学校的QQ群里可热闹了。” 闲着无聊,我点开了QQ群,原来是在聊校花乐小米的事,看着有趣,我也加入了聊天儿。 乐小米在QQ群里说:谁敢用我发的照片做QQ头像,我明天就答应和他约会一天。 顿时群里的男生就像炸了锅一样,结果当乐小米发完照片后我傻了眼,因为那正是李嘉的照片。前两天程亮跟李嘉发生了口角,气的李嘉搬出寝室住到了楼下。 此时我忽然看到程亮在群里说话了,他说他要先给照片截图才能做头像。等过了一会儿,我点开程亮的QQ头像,就看到了李嘉的半张脸。不知道程亮是不是有意的,他只截图了李嘉的半张脸,而且还是一张黑白照,左眼向右侧斜视,嘴巴微张,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十分的诡异。 群里乐小米说:好!明晚九点,西南荷花亭不见不散,程亮。 “程亮这小子行啊,勾搭上了校花,可真有两下子。”明凯看着手机说。 我心生疑惑,程亮在群里跟乐小米打情骂俏,别人根本就插不上嘴。我急忙给程亮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问: “你怎么还在机房,你不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响起程亮的声音: “对、对,我该回去了。” 我奇怪地皱皱眉: “你自己该不该回来你不知道?快点儿,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哦、哦……”说到这里,忽然从里面传来“咣当”一声,好像是电话摔在了地上,随后响起一阵“咔咔咔”声,就跟白天女鬼抠墙的声音—样。 “怎么了?”明凯看我愣在那里,问道。 “程亮可能出事了……” 我从没想过,大晚上会跟明凯再次跑到教学楼,好在他有钥匙,我们直接上了楼。走近机房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怎么样?”我问。 明凯看着窗子说: “程亮好像晕倒在里面了,快去看看。” 我进去一看,程亮倒的位置,正是当初女鬼钻进去的位置。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帮我?” “哦、哦。”我帮着明凯把程亮扶起来,但依然六神无主。 我看到那台电脑上程亮的QQ还挂在上面,明明没人操作,鼠标却不停地在李嘉的照片上截图,每截一次都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此时,电脑突然死机,从电脑屏幕里面伸出了一只大手,向我们抓来。 “陕跑!”我急忙叫过明凯,两个人迅速抬起程亮跑了出去,身后不停地传来刺耳的响声。 我们两个气喘吁吁地跑出教学楼,回头看浚人追来才松了口气。 明凯惊魂未定地说: “那、那是鬼吗?” 我将之前在机房里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他担忧地看向程亮,我们连夜把程亮送去了校医室。 再回到寝室已经是后半夜了,我们困得哈欠连连,结果一开门都吓得愣在了原地。 寝室里关着灯,月光下能看到一个人低头坐在里面。 “谁?”我惊恐地问了一句。 那人僵硬地转过身子,哽咽着说: “你、你们说我以后该怎么办?”虽然声音有点儿奇怪,不过还是能听出,这是李嘉的声音。 “怎么了?”我心里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就在我问话的同时,明凯打开了灯。 李嘉刚喊了一声不要,他的脸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那张脸就跟之前截图的照片一样,只有左脸,右边则长满了血糊糊的肉球,那些肉球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一鼓一鼓,像是在呼吸,看起来十分恶心。 “看到了吧?看到了就把灯关了吧!” 我过去关了灯,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说晚上的时候,他拿手机看着QQ群,只不过没有人在里面说话。 他一直好奇乐小米为什么要发他的照片,结果等程亮截图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脸就像被撕开了一样难受,火辣辣的疼,整张脸都不见了,然后就长出了这样丑陋的肉球。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嘉心痛欲绝。 明凯说: “我们也不知道程亮为什么那样做,而且他还晕了过去,现在正在医务室休息。” 我说: “不如等明天去找乐小米问问吧!” 第二天走之前,我们给李嘉戴上了帽子,一夜之后那些肉包变少了许多,但整张脸开始腐烂,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儿。 “放心,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安慰了李嘉几句,我们得到楼下阿姨的许可,顺利上了女生宿舍楼。 来这里之前跟乐小米通过电话,她就在寝室等我们。我们进去之后,看着她美若天仙的脸,竞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你喜欢程亮?”李嘉率先问道。 乐小米忽然笑了,摇着头说没有。我总觉得她有点几奇怪,从我们进来她就一直坐在窗前动都没动过,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昨天晚上在群里你为什么会发程亮的照片?”明凯奇怪地问。 “没什么啊,”乐小米依然笑着, “就是在手机里面随便找的。” 我们当然不信,她又解释说: “真的是随便翻的,就是觉得有意思才会那么说,我也没想到程亮真的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那你晚上还要跟程亮约会?”我问。 她点点头说应该是吧。 问了半天,几乎什么都没问出来。没有办法,李嘉只好拿掉帽子,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乐小米一点儿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更表示一无所知。 我们到了楼下之后,一抬头看到乐小米正站在窗前看着我们,依然保留着那样的笑容。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我脑袋里忽然“嗡”的一声。 “我的天啊!”明凯在我耳边说道, “你们刚才看到乐小米了吗?她转身的样子好奇怪,我明明看她转了一个身,为什么还是正对着我们退回去的?” 一时之间莫名的恐怖围绕在了我们身边,我们每个人都感到浑身冰冷。就在这时,李嘉的QQ突然响了起来,点开一看竟是程亮发来的消息,内容都是李嘉的照片。 “快问他想干什么?”我们坐在椅子上,一同看着手机。 李嘉回了一个问号,程亮问:这些照片你都满意吗? 李嘉: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有我这么多照片? 程亮:你看我应该把你截图成什么样子,才会更好看呢? 李嘉:截图?不行!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一看到“截图”两个字,我们三个人心里顿时一惊,但程亮已经开始将照片进行截图,一张张地发过来了。 那些照片被截的支离破碎,随着一张张照片不断发来,李嘉的手机屏幕变得血红,同时他也大叫着倒在了地上。 我跟明凯吓得急忙退到了一边。 李嘉张着大嘴“砰”地一声从中间炸开了一条裂缝,鲜血溅了一地。而这条裂缝却又慢慢扩大,很快,整个脑袋就全部消失了。再然后就是他的身体,与刚才发来的截图一样,大半的身体都被齐刷刷地截掉了,鲜血淋漓。然而这并没有结束,这样的 “截图”一直将他的身体截得只剩下一条大腿才结束。 刚才的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我们缓过神来时已经被吓得快要崩溃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乐小米寝室的窗子,窗帘挡得严严实实。 “不对!程亮一定有问题,再这样下去,也许我们都会成为下一个 ‘李嘉’。”明凯吓得六神无主,一脚把李嘉的大腿踢进草丛里,说道。 “走吧,去校医室!”我对程亮也十分抵触,一定要尽快找他问清楚牙行。 程亮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此时程亮正靠在床头削着苹果,一直照顾他的女朋友小满却不在他的身边。 明凯激动地走过去,怒道: “程亮,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那些截图是怎么回事?” 程亮茫然地看着我们,问: “什么截图?” “你还装?你明明还用截下的图当头像来着,李嘉刚才就是被你害死的!”明凯脸色通红地吼道。 “不是,你把话说清楚。”程亮吃惊地问, “李嘉死了?” 看他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于是我将这些事跟他简单地说了一下。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来到校医室就发现手机丢了,小满帮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可你那天不是去机房上网了吗?”我问。 程亮回答说: “那次是因为我的手机没流量了,又刚好跟小满发生了矛盾,她还不接我电话,我才着急去上网跟她解释。但我刚一上线没多久,就撞鬼了,这可能也是我后来晕倒的原因吧。” “撞鬼?我看你是骗鬼呢!”明凯一脸不相信地说。 我急忙让程亮说下去,因为那个鬼我也看到了。 程亮到机房登上QQ号跟小满聊了好几句她都没回,于是就把过去跟她聊天儿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都截图给她看。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发的那些截图竟全变成了血红色的,并且在电脑上越变越大,变成了一张女鬼的脸。程亮吓得大叫起来,觉得那个女鬼离他越来越近,伸出双手打算把他像“截图”一样截成碎片。 他慌慌张张地向后跑去,脚下一绊竟摔得晕了过去。 我愣住了,恐惧地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时我打过去的电话,是谁接的?” 程亮紧张地说: “当、当然是那个女鬼了。” 我想了想说: “先别管这个了,你快拿我手机登上你的QQ看看。” 程亮拿过去就上了QQ,点开一看所有的QQ好友全部清零,而头像上却是一张黑白的右手照。 “怎么会这样,之前头像上不是李嘉的照片吗?”我疑惑地问道。 “可能是因为李嘉现在已经死了吧j”程亮说完话,忽然发现旁边的明凯脸色裉不对,便问他怎么了。 明凯惊恐地说: “这、这右手好像是从我的一张照片上面截图下来的。” 他的话听得我们心里一惊,随后他急忙掏出手机找出了一张照片,果然就是那只右手的照片! “怎、怎么办啊?”明凯看着自己的右手直发抖。 我们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程亮说: “你、你先别着急,我想应该不会那么快的,等到晚上见了乐小米再说。” 明凯惨白着一张脸,看自己的右手慢慢变成了青紫色。 到了晚上,我跟明凯早早地来到了西南荷花亭,阴风阵阵,吹得我们直打冷战。十分钟前,在女宿舍楼蹲点的程亮说乐小米已经出发了,可现在都快九点半了,还不见她的影子。 没一会儿,程亮就回来了。 “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你是不是看错了?乐小米根本就没来啊!”我回答道。 “不会吧?”程亮四处张望着,说道。 我们三个四处找起来,就在这时明凯突然叫了一声。 他的右手开始水肿,青紫色的血管就像快要爆开一样。 明凯哽咽着: “我还不想死啊j” 他的右手越变越大,竞齐刷刷地出现了几道血口子,很快就把整只手裂得支离破碎。 明凯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我们只好先把他送往医院。但同一时间我忽然听到背后有声音,于是转身看了过去。 “程亮,那边好像有人!”听了我的话,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就连明凯也让我们过去看看。程亮扯下衣服包裹住了明凯的伤口,然后跟我走了过去。 荷花亭中的人正是乐小米,她揉着额头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装蒜!”程亮怒道, “要不是你弄的什么奇怪的截图,李嘉和明凯怎么会一死一伤?” 乐小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问: “你说什么,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冷笑一声: “这次约会不就是你在群里说的吗t聊天记录我还有呢!” 乐小米还要辩解,却突然愣在了原地,随后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把四肢向后弯了过去。 她双眼无神,脑袋不俘地转动着,发出了一连串的“咯咯”声。 我们都退后了几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乐小米的身体不再扭动后,我发现她的背后好像背着一个人。她完全转过来后,吓得我们大声尖叫起来。 她身后正是那个血淋淋的长发女鬼,此刻好像长在了乐小米的身上一样。 乐小米低着头像是晕了过去,女鬼笑着说: “你们不用问她,她什么也不知道,你同学都是我害死的。”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哆嗦着问道。 “你们都要死了,知道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们两个连连后退,准备随时逃命,女鬼一阵诡笑后淡定地拿出了一部手机。 “我知道了,她这是想要用截图的方式杀了我们!”我跟程亮吓得脸色惨白。 女鬼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我们的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亮的女友小满忽然出现了。 她一把夺过女鬼的手机摔到了地上,然后迅速拿出一面铜镜,按在了女鬼的额头上。 小满嘴里念念有词,女鬼竞被她压进了乐小米的身体里。 乐小米晕倒在地,小满坐在一边休息,而我和程亮则呆若木鸡。 “怎么回事,那个女鬼呢?”愣了半天,我才问道。 小满笑着说: “你没看到吗,不是被我弄回去了吗?” 程亮吃惊地走过去,直接把小满抱进怀里,激动地道: “亲爱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满一把推开他: “少来,咱俩还没和好呢!” 我过去把乐小米抱到木椅上,问: “女鬼进去了不会再出来吧?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满解释说,那女鬼实际上是乐小米的“本命灵”。 所谓的“本命灵”也叫“护体灵”,是指一个人的家人或者朋友死亡后,忽然发现这个人不久之后也会死去,就放弃投胎的机会附在这个人的身上,保护这个人不因意外死亡。 小满说: “这个女鬼就是乐小米的‘本命灵’,它生前一定对乐小米的感情很深,所以才会附在她的身上守护着她。只是它的这种做法有点儿过头了,竟然想用别人的生命来为乐小米延长寿命。” 随后我们了解到。女鬼正是用QQ“截人”的方式,来将死掉的人余下的寿命转到乐小米身上的。 当时它钻进电脑将其破坏并注入自身的阴气,所以在程亮上网的时候才会莫名其妙地做那些事。后来它干脆直接登录了程亮的QQ。 小满说: “这些事我也是请教别人才知道的,刚才我用铜镜压制住了那个女鬼,它不会再出来了。乐小米也是幸运的,李嘉的寿命转到了她的身上,她可以继续活着了。” 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们都松了口气——明凯的命保住了,程亮跟小满也和好了。 乐小米很快就醒了过来。 这两天明凯在医院休养,照顾他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晚上我去给明凯打水,回来没事就给程亮打了一个电话,却忽然听到走廊中响起了一阵铃声。 我一看,原来是刚才不小心打进了程亮原来的手机号里,可他的手机不是丢了吗?铃声响了没多久就被人挂断了,我加快了脚步,结果在路过明凯的病房时突然停住了。 满地都是血,明凯的身体被 “截”得四分五裂,脑袋也掉在了地上。 我吓得靠在门边撕心裂肺地喊着,那些被截下来的肢体在我眼前慢慢消失了。 女鬼不是已经被压制住了吗,那么是谁在用“截图”的方式杀了他? 我突然想起刚才的手机铃声,于是一边狂打电话一边找了起来。但对方却关了机,我气愤地仔细找着,忽然听到了一阵强忍着的哽咽声。 声音就在离我不远的一间病房里,我推门慢慢走了进去,月光下,我看到小满正坐在窗台上捂着嘴哭。 “小、小满,你怎么会……”话说到这里,我忽然看到了地上程亮丢失的那部手机。 “是你?”我吃惊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满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看了过来,淡淡地说: “因为我是程亮的 ‘本命灵’。” 我觉得脑袋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头晕眼花,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其实在一个月前,我就已经因为意外去世了,只是一直瞒着程亮罢了。” 这么想来,这一个月小满和程亮一直争吵,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了。 “就算如此,你也吓能杀了明凯啊!” 小满回答说: “因为太爱程亮,我死后放弃投胎的机会义无反顾地做了他的‘本命灵’。因为我知道,再过一个月程亮就会在和明凯打闹的时候意外身亡,所以只要明凯死了,他就不会死了。我知道这样做对明凯不公平,但我已经在地下打点好,让明凯下辈子投胎到一户好人家。” 听了这些话我竞无言以对。当初程亮的手机正是她偷走的,只为了能害死明凯。 小满哭着说: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求你不要把这些事告诉他,就跟他说我因家里的变故搬家去了远方就好。” 我看着她慢慢消失在月光下,最终点了点头。 小满离开后,程亮的确郁郁寡欢了两天,但很快就忘记小满和乐小米相爱了。 小满当初帮乐小米制服了“本身灵”,又合弃投胎的机会救了程亮,程亮却只伤心两天就跟乐小米相爱了。 小满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
酒店二楼宴会厅内,一场婚礼正在欢笑和喧闹中进行。江赫吴整整礼服,在新娘身畔坐下。家政员桂嫂端茶过来,江赫吴说声“谢谢”,摆手表示不要,“我就坐一下。您今天也是客人,这儿又不是在家,就别忙活了”。 “水晶,”他仔细端详着新娘,“我从刚才就觉得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人太多缺氧啊?” 水晶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添了一层淡淡的颜色:“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江赫吴道:“不舒服你尽管说,咱们先找地方休息休息。今天是结婚的大日子,万一新娘病倒了,别人不说我自己都觉得……”有人拍他肩膀提醒说:“司仪大人,领导快讲完了,你准备上台吧。” 只见领导,江赫吴特邀的一位市级干部,正腆着肚子,寸草不生泛着油光的下巴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字,胖胖的脖子随之一颤一颤的。“虽然,两位新人是第一次结婚,啊,难免缺乏经验,啊,但是,只要我们大家共同关心,多多帮助,啊,充分调动群众的智慧,依靠群众的力量,啊,就一定,能够取得辉煌的成绩!” 新郎嘟嘟猴就站在领导身边,不好像江赫吴那样偷偷溜下台,侍立一旁苦不堪言。终于江赫吴恭送领导下台,大家衷心鼓掌。嘟嘟猴在江赫吴耳边低语:“你要是再找这种料来,我就跟你绝交!” 江赫吴努一下嘴,大声宣布:“下面,请新郎讲述恋爱历程!”说完把话筒让给嘟嘟猴。嘟嘟猴挺着胸,眼朝天花板,说道:“在那个桃花盛开的季节,我和水晶邂逅在一家咖啡厅。经过三个月的朝夕相处,我发现,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江赫吴在边上喊:“别听他吹得天花乱坠!其实他俩三年前就认识了,就是不好意思说是网恋。嘟嘟,从头说,把历史问题都交代清楚喽。” 水晶望着台上的嘟嘟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情景。多可爱的大男孩啊!虽然两人不曾在网上交换过照片,但水晶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且被他强烈地吸引住了。他年轻的脸上充满热情,还带着一点羞赧,像半熟的水蜜桃。虽然是男性,嘴唇却很红润,湿润的纹理暗示着他的健康。他的脖子直挺结实,仿佛在说他是一个不会向邪恶低头的人……忽然眼前一花,水晶觉得头晕,嘟嘟猴的影象变得模糊。又来了,最近总是这样。她招呼桂嫂:“告诉侍应生,让他们快点把我要的菜送上来。”这时嘟嘟猴讲到个段落,江赫吴问:“我听说,不久前你们闹过别扭?” 是的,水晶想。一个月前,她说不愿放弃原先的生活,不顾嘟嘟猴的反对,单方面提出分手。她换了工作,搬了家,换了手机号,断绝了原来所有的网上联络线索。可是,也许真是有缘分吧,她到血站工作的第五天,嘟嘟猴恰好来献血。眼睛和眼睛重逢的一刹那,她看到他的心都燃烧起来了。嘟嘟猴的血鲜红鲜红的,她从没见过这么红这么热的血。有这样的血的人,他的心一定也这样鲜红,他的爱情一定也这样滚烫吧。她想,自己的确离不开这个男人……“当时水晶狠狠地把针头扎进我胳膊里,疼得我差点叫出来。”嘟嘟猴说,“不过我知道,这下她可回到我身边了。”桂嫂来到水晶身边,说:“没有,因为禽流感,全城都找不到了。”水晶早料到会这样,连续两个礼拜,她每次去超市都空手而归。即使如此,失望还是从她神情中流露出来,她忽然感到空虚而茫然,又是一阵晕眩。 江赫吴高声道:“新郎倌儿有没有故意美化自己啊?那么,我们就来个当庭对质。有请今天最漂亮、最可爱、最温柔、最美丽的水晶小姐!” 水晶缓缓起身,忽然脚底一软,幸好被桂嫂扶住。她努力迈出第一步,可天花板在她眼中疯狂地旋转起来,她一头栽倒,只听见嘟嘟猴的声音飞速扑来:“小晶!” 水晶睁开眼睛,看到嘟嘟猴关切的面容。“这是哪里?”“xx医院。” 一名护士用责备的语气说:“我说你这个男的,怎么不懂得关心老婆啊?要是水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都不饶你!” 水晶这才发现自己正打着吊瓶。她对护士说:“别怪他了,是我不好。” “我正要批评你,你自己也该注意身体啊!就算我今天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你也不至于用晕倒来抗议吧!”这护士是水晶以前的同事,所以认得他们。她也是个美女,水晶早就这么觉得了。现在她的头发收在护士帽里,露出白皙细嫩的脖子,不过嘟嘟猴的眼光一点儿都没往上靠,只管盯着水晶毫无血色的脸。护士善解人意地说:“你们肯定有什么贴心话要说吧?我去等化验结果。”她把小两口留在屋里。 “我昏迷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我当时怕大家担心,就说你休息一下就好了,让Gala继续招呼客人。刚才他来电话说把宾客都送走了,马上也过来。” “对不起,嘟哥哥,我把婚礼搅了……” “别这么说,一点意外,不能怪你。再说有Gala和桂嫂在,不会乱的。咳咳……” 水晶在嘟嘟猴帮助下坐起来,觉得精神恢复了些,可她知道仅仅输一瓶葡萄糖是不管用的。她曾在这家医院工作过,对地形很熟悉……“嘟哥哥,你不用老陪着我,先回家去吧。” 嘟嘟猴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水晶的用意,握紧她的手说:“你别担心,我对医院里的味儿也不是特别过敏,忍忍就好了。我得在这儿看着你,直到你好起来为止。”其实他已经被熏得很难受了,这好像是先天的毛病。每次他接她下班的时候,都是在医院大门外等。 “谢谢你,嘟哥哥……”水晶低下头看着嘟嘟猴的手,那上面隐约有青筋浮现,“嗯,我想吃点东西,你去买些水果,好吗?”嘟嘟猴当然答应。水晶知道他不会在医院的礼品部买,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去找商店。她攥了攥拳,试试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体力。 嘟嘟猴套上外套,刚打开门,江赫吴就闯了进来,左手拎着一袋水果,右手正往口袋里塞一张纸条。“嘟嘟,瞧我考虑周到吧?还有八宝粥!怎么着,你喂她还是我喂她?”水晶摇头说不想吃东西。护士也回来了:“结果刚好出来,血糖不低,其它指标也都正常,不是营养不良。估计是筹备婚礼太疲劳了,婚礼上又过于兴奋,所以起立时脑部暂时缺少供血,这才晕倒的。” “大夫,真的没事吗?”嘟嘟猴问。 “除了老公不够体贴,没别的问题。”护士看都不看他,“马上就可以出院。” “你要不要再躺一会儿?”嘟嘟猴征询水晶的意见,说完捂着嘴咳了几声。 水晶看见她的护士朋友面冲江赫吴,飞快地在腮边做了一个“六”的手势,江赫吴也微笑着回以同样的动作。大概因为跑上跑下还未喘定,能看到他的颈动脉在微微跳动。水晶望着被药和消毒液的气息陶冶得脸色发青的嘟嘟猴,缓缓点头道:“咱们回去吧。” 回到家,桂嫂已经备好晚饭,嘟嘟猴强迫水晶吃了一些,然后把她按到卧室的床上,拉上窗帘,叫她好好休息,自己在一旁守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月亮挂得高高的了。一阵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嘟嘟猴笑着说:“楼下的狗又在报时了。”那是楼下那家养的第二只狗,头一只在两周前被发现横尸于绿地的灌木丛里,瘦了一大圈,看不出外伤,似乎是因病暴毙。新买的这只每晚到九点半就开始汪汪叫,可能是提醒主人看什么电视节目。 水晶忽然说:“咱们睡吧。” “好的,你就在这儿睡,我到隔壁去睡。”这是个人道的安排。 “真可惜,今天……”水晶忽闪着眼睛,“那只好这样了。真对不起!” “我去冲个凉就睡。睡之前我会来吻你,咱们互道晚安。”嘟嘟猴用类柏拉图式的浪漫来装点新婚之夜。他出门前,目光还对水晶恋恋不舍。 门被带上了。水晶跳下床,拉开窗帘让自己沐浴在月光之下。那穿越了几十万公里的神秘光线,使她觉得身心舒泰;然而同时,她体内的空虚感也在月光刺激下急速膨胀。她记得半个月前,她在这里玩得晚了,只好留宿,嘟嘟猴和今天一样,安分地到隔壁去睡小床。那天夜里她也是这么难受——也许稍微好些——但最终她还是想办法安然入睡了。不过今天她太虚弱了,想神鬼不觉地潜入人家再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她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烦躁正在体内扩大、蔓延,好像又有晕眩的前兆。这晕眩源自难以言喻的空虚,而空虚正迅速地转化成欲望。烦乱中她按了铃,桂嫂很快来了。 “晶小姐,有什么事?” “帮我拿杯红酒。” 桂嫂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离开房间去拿红酒。 水晶越来越难控制自己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努力使自己对桌上的贺卡发生兴趣。一个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也寄贺卡来了?”水晶很奇怪。寄来贺卡的人是嘟嘟猴以前的女朋友,因为水晶的出现而失恋了,据说一直都以泪洗面。嘟嘟猴怕刺激到她,也就没送婚礼请柬。想不到她不但不怨恨,还主动寄来贺卡,祝福嘟嘟猴和水晶婚姻幸福,百年好合。“‘水晶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比我漂亮,也非常爱你,希望你好好珍惜她。水晶姐姐,我相信你一定会永远对嘟哥哥(请允许我再这样叫他一次吧)好的,我衷心地祝你幸福!’——真是傻得可爱!得不到自己爱的人已经够痛苦了,居然还祝福情敌,这种事我是怎么也不会做的。啊,这署名……” 署名是一个鲜红的唇印,生命一样的颜色。水晶忽然心头一紧,她近来一直在努力克制的欲望在这一刻总爆发了。那不是守财奴对钱的欲望,不是囚犯对自由的欲望,也不是瘾君子对毒品的欲望——她的欲望比这一切加起来还要炽烈!她将十指紧紧扣在一起,但仍无法冷静,理智像沙子一样从指缝中漏出。她用额头不停在地上扣击,心头无声地呐喊,我需要!我迫切需要! “晶小姐,你……”桂嫂推门进来,看那表情是被水晶痛苦的样子吓坏了。水晶夺过杯子猛喝一口,又立刻吐了出来——这种徒具其表的东西,根本没用!她用力把杯子掼到地上,仰面发出绝望的嚎叫。 桂嫂望着一地的残酒和碎玻璃,裸露的脖颈僵直不动,一时竟似呆了,对猛扑过来的水晶毫无反应。水晶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等她略有意识,她铁箍般的双臂已将桂嫂紧紧锁在怀中。獠牙刺穿皮肤的一瞬间,她感到久违了的充实和快乐。 突然她全身巨震,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怀抱,一步步趔趄着向后退去,跌坐在地板上。她呆呆地昂着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桂嫂,一道白烟从她的两道獠牙间逸出。 “我早就知道了。”桂嫂面无表情地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有异于常人,加上你提起父母时总语焉不详,我就开始怀疑你的来历,于是偷偷调查了你的背景。我从你的资料中发现,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工作,并且总选择医院或是血站这类单位。而在你工作期间,所在之处总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库存血液丢失事件。两周前楼下的狗死了,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它脖子上被毛盖住的地方却有两个小洞,它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好在你还不肯杀人。可你明知自己是吸血鬼,为什么还要在感情上接近人类呢?和嘟嘟猴分手的决定是明智的,你可以继续饮血维生而不被发现,可你偏偏没有坚持住,只因为一次偶然的见面就动摇了,改变了主意。你怕增添罪孽而不再吸兽血,哼哼,难道本能是可以改掉的吗?毒瘾可以戒断,但吸血鬼不喝血,肯定会营养不良。一天不喝可以,十几天是怎么都撑不过来的!这个月因为疫情影响,连鸡鸭血这样的替代品都找不到了,你对血的渴望越来越强,到今天终于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罪孽啊!” 水晶不停颤抖着,不能回答一个字。桂嫂说得没错,她已完全失去控制力,一心只想吸血,因此才会不经思考就自发攻击桂嫂。桂嫂摸了摸脖子,说道:“发疯的吸血鬼果然厉害,连我这样的千年老鬼都没法避开。可你现在吸了鬼血,阴寒之气深入五脏,反而是困上加困了,除非吸活人鲜血,才有望保住一命……我想你已经听不懂我的话了吧,只剩吸血鬼的本能还在运转。” 这时,虚掩的卧室门被敲响了。“水晶,你睡了吗?我进来喽!” 结论: 爱情不是占有欲,是要让对方幸福;养宠物不是为了自己取乐,是要付出爱心;生育孩子不是为了完成父母未竟的心愿,是要让她过得快乐,实现她自己的理想;人活在世上不是为了给个人或小团体捞好处,是要为社会公益、为人类福祉、为整个世界的和谐作贡献,唯此才能实现真正的人生价值;我说这些话不是图自己口舌之快,是希望多少能对人有所启发。 ...
王大明很节俭,自己用坏的东西不合得扔,就连别人扔掉的东西他都拿回来收好,心里总是想着万一还用得着呢。 这一天晚上,王大明来到一家餐馆吃饭,才吃了一半,餐馆的电闸“啪”地一声跳了,四周随即漆黑一片。 王大明打开手机中的手电筒,目光落在自己的餐盘上时,瞬间呆住了:只见自己的餐盘中,竟然是吃剩下的眼球和断手! 王大明“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他跌跌撞撞地寻找出去的路,却不小心走到了厨房门口。他推开厨房门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厨房里面,竟然全是尸体! “嘿嘿,被你发现了。”王大明的身后突然传来阴森森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只见刚刚还笑容慈善的老板,此时却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 “嘿嘿,你想不到吧?”老板得意地说, “我开这家餐馆的目的就是为囤积粮食。现在人越来越精明了,防鬼的招式越来越多,不多囤一点儿,以后没东西吃怎么办?”说完就扑向王大明。 就在恶鬼的牙齿离王大明的动脉只有五厘米的时候,王大明突然大喝一声:“慢着!” 恶鬼停了下来,一脸不解地看着王大明说道: “你要千什么?” 王大明没有答话,而是从衣服兜里面掏出来一堆纸元宝,然后把这些纸元宝递给鬼,小声说道: “这、这些给你,货币永远都能花,你可以用这些钱买粮食……” 鬼愣愣地看了看王大明,突然哈哈大笑道: “算你识相,我今天就放过你了!”说完,抢过纸钱便消失不见了。 王大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感叹道: “在来餐馆的路上,看到路边刚烧完纸,而那纸钱还剩下不少没烧着,觉得太浪费了,于是就揣进了自己的兜里。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